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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为臣(26)
摧信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殿下掌心逐渐升起的灼人温度。
殿下喉间每一次不同寻常的滚动。
殿下在与他唇齿相依时, 他所感受到的属于自己的味道。
殿下竟然会为他屈尊做到这一步,比起安抚更像是恩赐,令人灵魂颤栗。
他第一次这般认真地注视殷无烬的眼睛, 如同燃着残灰星火,直将他焚烧殆尽, 又偏偏予他甘露与余温。
影卫摧信,从不会轻易被外物所支配。
一来,他对殿下毫无防备, 二来,分明是他自己失了分寸。若他当真百般不愿, 便总会有很多种方式处理好眼前的一切。
可摧信没能处理好。
他终是将殿下推开了,没让事情发展到彻底不可挽回的地步,但他也未能做到真的全身而退。
摧信回了一趟影门,跪在刑罚堂前,不由自主地便想起断风涯曾对他说过的话。
他当时言之凿凿,称“殿下清誉,不容诋毁”, 现在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彼此的身份如云泥之别,那人从不是他区区一个影卫可以妄想的,当下也不过是一个意外, 是殿下的垂怜又或是一时兴起。
兴许很快就会被抛却,烟消云散。
而他, 唯一要做的就是恪守本分。
月余时光弹指而过。
这日,殷无烬外出赴宴,在场的大多是些立场摇摆的官员。
觥筹交错间,他笑意温醇,语带机锋, 三言两语便将席间气氛引向微妙的平衡,拉拢与敲打并行。他现下的处事手腕早就不同以往,假意客套也越来越炉火纯青。
几乎要看不到当初的影子。
摧信一身玄衣几乎与暗影相融。
他目不斜视,却将席间每一句对话都收入耳中,指尖按着腰间短刃,随时防备可能出现的异动。
这样随侍左右的事,最近多是由锟锏在做。可在方才,听闻手下传话,言殿下亲点他为,他还是立即出现在了殷无烬的身边。
看着他的殿下面对这无形中的硝烟。
偏这席间氛围看起来一派祥和,烟气如丝,缠上梁间悬着的鲛绡灯,将满室光晕晕染得愈发温吞。
有伶人得了令,自侧门入时步履轻悄,其中不乏面容身段姣好的少年郎。他们低眉顺目地分至各席,奉茶布果,动作间带着几分刻意练过的清贵气。
其中一人长相格外出众,眼尾上挑似带着点天然的媚意,径直走向主位。
琉卿取过案上果碟,拈起一颗紫葡萄。
拇指与食指轻轻捻转,薄皮便顺着指缝裂开,露出内里饱满的果肉,连葡萄籽都被他用银签细细剔了,才捧着送到殷无烬唇边。
殷无烬正与旁边的官员说着话,此刻唇角笑意未减,微微侧头,自然地就着他的莹白指尖将那颗葡萄含了进去。
动作行云流水,不见半分狎昵,倒像是寻常接过属下递来的物件。
琉卿的眼底闪过一丝窃喜,又剥了一颗,正要再递,却见殷无烬抬手端过酒杯浅啜了一口,恰好避开了他的动作。
哪怕是逢场作戏也有限度。
紧接着,那道来自上位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席间,掠过屏风时,快得像风拂过水面。
摧信的手仍按在短刃上,只是指节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似乎有什么在心间过了一遭,却又似乎从无旁念。
宴至深夜,宾客渐散。
殷无烬不顾旁人的挽留,起身走出时脚步有些虚浮,分明是饮了不少的酒。车辇在外候着,他却径直绕过,独自往城外的方向行去。
摧信立即跟上,如影随形。
行至一处空荡的街角,人的身影显得无端落寞。
殷无烬忽然停住脚步,将手伸出。
摧信会意,闪身而出扶着他,与他一同往前走着,一直走到护城河边。
夜露已经浸凉了石阶,河中水色在月下泛着墨蓝,像一匹被揉皱的绸缎,缓缓铺向远处。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今夜的河面上飘着格外多的愿灯。
素白的纸糊成莲花模样,烛火在里面轻轻晃,把纸面映得半透。有的刚被放入水,晃晃悠悠打了个旋,有的已漂出老远,烛光被风揉成了一粒粒的暖黄星子。愿灯时而撞到一起,火苗猛地窜高,纸边被燎得蜷起一点,很快又分开往不同的方向漂。
像极了他们——总在不经意间靠近,又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推开,只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同一片流走的光。
偶有三三两两的人影,低声说着话,笑语被风筛过,却衬出他们格外的静。
殷无烬的视线落在最近的一盏灯上。
纸面上描了歪歪扭扭的桃花,烛火一跳,花瓣的影子就落在水面。
他的指尖在夜风中悬了悬,像是想碰那点跳动的光,最终却只是收回手,拢在袖中。
摧信站在他身侧,能闻到他衣袍上混着的酒气与清冽的熏香。
“你看,”殷无烬的声音比夜风还轻,“每盏灯都有来处,也都有去处。”
摧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最远的那盏已经快融进夜色里。
事物来来去去,而他只会陪在殿下身边。
“我也曾放过愿灯,却未落笔写下心愿。”
“我之所求,靠不得那些飘渺的俗物,唯有靠自己,也靠你来实现。”
闻言,摧信坚定道:“属下定会让殿下得偿所愿。”
夺权势,杀宿仇,承大统,拥江山。
殷无烬回眸望向他,说:“可倘若,我另有所愿呢?”
灯影碎了又圆,圆了又碎,映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摇摇欲坠的温柔。
摧信定在原地,一时间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他能看清殷无烬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醉意,有的只是最真挚深厚的情意,分量极重,作不得假。
摧信不得不承认,他此前对整件事情的定性或许是错误的。
殿下所为,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一时垂怜,而是情之所至。可怎么就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
摧信自认身份低微,未曾有过多余的妄想。
若说期盼,也不过是耗尽自身为殿下铺就锦绣前路,哪怕结果是短折而亡。假使侥幸得以长命,他也就继续为守护殿下乃至其妻儿后代而存在。
至于旁的,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且不说琉卿之流,殿下身边绝对不缺合乎心意的良人,那才是天作之合,而不应是和一个满身可怖伤痕的影卫搅和在一起。
他不过是一把杀人饮血的锋刃,终将在无数的厮杀中破损腐朽,又凭何承担得起这份重逾千斤的宝贵情感?
殷无烬对其所想不得而知,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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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淡,抬手环上摧信的后颈,带得他微微低头与自己越凑越近。
随即,细细密密的吻隔着那张冰冷的面具落下,额头,眉骨,再到侧脸,像落雪一下下拂过雕刻着暗纹的金属表面。
面具挡得住形貌,却似乎隔不断那点滚烫的触感。
这简直比直接的吻来得更令人颤栗。
摧信的呼吸猛地一窒,浑身紧绷,却在对方指腹摩挲过面具边缘时,硬生生定住了身形。
殷无烬拨开了侧沿的暗扣,在一声轻响里,面具骤然失去支撑,滑坠在两人之间的石阶上。
夜风掀动额前碎发,摧信下意识眨了下眼,却在下一瞬感到温热的呼吸扑来。
他唤:“摧信。”
彼此四目相对的刹那,河面上漂远的愿灯恰好晃过一缕暖光,照亮殷无烬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答:“在。”
就在开口的瞬间,彼此薄唇不可避免地短暂擦过,这种似有似无的碰触简直像一把火直烧进人的心底。
摧信想,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实际上都是很难拒绝他的殿下的。
仅这一瞬,也只消这一瞬。
他可以将之深埋,强令自己此后再不贪求。
却不想连这都是奢侈。
一道轻微的响声将氛围骤然撕裂——是利器破水而来!几乎在这同时,摧信眼中最后一丝温度被彻骨的冷肃覆盖。
就在呼吸之间,他的左臂已如铁箍般扣住殷无烬的腰侧,足尖点地旋身的刹那,数枚泛着幽蓝暗光的短镖自水中飞出,擦着他方才的站位钉入石阶,石屑飞溅。
摧信身形疾退,右手已抽腰间短刃,玄色衣袍在夜风中扯出凌厉的弧度。
刺客显然是盯准了殷无烬离席的时辰与路线,找准时机发出突袭。
短兵相接的火星在暗夜里炸开,摧信手腕翻折间已挑断一人的咽喉,动作利落狠厉。
温热的血溅过来时,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过身,腾出左手覆在殷无烬的眼上,掌心微凉却意外地轻柔。
无数刺客在他们撤离之时涌来,皆被摧信毫不留情击杀,整个过程甚至都没让殷无烬的衣袍沾上一丝污秽。
怀中的人始终安静,对他绝对放心。
可摧信却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愧意。
事实在前,他立刻变得无比清醒。
影卫就是影卫,没有感情冷冰冰的一把刀,这样在厮杀之时才足够锋利。若是心有杂念,便容易分神,从而削弱了对危险的感知。
要是他在河边时未曾心神动荡,那他便可在更早的时刻将殿下带离此处。
先前的毁琴是如此,今时的遇袭也是如此,他几乎不能原谅自己。
一路且战且退,到某处较为安全隐蔽的地点,信号发出后,不多时,负责接应的影卫们便接连赶至,独鹿与折钺赫然在前。
摧信将殿下交托过后,独自转身隐入黑暗中,周身杀气凛冽。
若是今夜之事被有心人收入眼底,以此大做文章,将会对殿下名誉有损。
既然如此,便务必杀人灭口。
第27章 为臣(27)
从那以后, 摧信就仿佛是刻意地与殷无烬保持了距离。
在外人眼中,他们依旧是并无异样的主从,一言一行皆是规规矩矩, 却多少显得有些冷淡刻板。
不再有多余的视线交汇,也不再有以往的亲厚密切。
时间一久, 连其余影卫都觉出了不同。
影首大人对于殿下的忠诚上心无人不晓,如今这般,那便极有可能是殿下疏远在前, 也不知摧信究竟犯了什么错。
在第无数次迎上锟锏略有些担忧的目光时,摧信面具下的脸不由得起了些许波澜。
他只是冷声道:“不要对殿下妄自揣测, 只需谨记我等职责。”
锟锏连忙应是,却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他没有全盘托出。
比如先前,断风涯对他所下的令中,并没有杀戮,这是出于对帝王最后的忠诚,又或是出于对这位由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影卫的一丝怜悯, 已随着人死灯灭,再道不清。
又比如,殿下身体所表现出的某些异样症状。
不是不想说, 而是不知如何开口。
殷无烬阴狠的警告言犹在耳,令他不得不两边权衡, 终只得隐晦地提醒摧信“留心殿下”。
审讯室的石壁渗着寒意,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交织的气味。
摧信正要用刑撬开刺客头目紧咬的口,忽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即便是刻意放轻,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摧信动作一顿, 缓缓回身,单膝跪地:“殿下。”
殷无烬一袭玄色锦袍,袍角不经意扫过地上的水迹,带起细碎的涟漪。他出现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平白沾了污秽。
摧信不由得眉头微蹙,冷冷看了不远处跟着的锟锏一眼。
而殷无烬并未看那被铁链缚在刑架上的刺客,只垂眸望着地上的人,声音没什么温度:“审得如何了?”
摧信:“给属下半柱香时间,定能问出幕后主使。”
殷无烬未置可否,他脸上毫无情绪,缓步走到刑架前。
那刺客头目瞥见他,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却见殷无烬漫不经心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
瓶中液体呈暗绿色,尚未开封,已透出令人心悸的冷锈味。那是“化骨涎”,最阴毒的秘药之一,沾肤即腐,顷刻便能将活人融成一滩血水。
“殿下,此人或许还有些用”
摧信话音未落,殷无烬已将整瓶化骨涎对着那刺客头目,一点一点地倒了过去。
惨叫声霎时间不绝于耳,皮肉消融的滋滋声在密闭的石室中格外刺耳,露出的骨头遇上那液体,竟也像冰块似的开始消融。
不过数息,那方才还在挣扎的人便化作一滩冒着泡的暗红血水,连带着铁链都被腐蚀得锈迹斑斑。
摧信垂着眼,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
殷无烬转过身,对这一幕毫不在意,只是将手伸到摧信面前,面容藏在背光的阴影里看不真切,他随即几乎是一字一顿道:“跟我走。”
此时的情绪已然到达一个临界点。
殷无烬很明白,摧信近日的冷淡与不回应,便是无声的拒绝。
他可以忍受摧信的拒绝,却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摧信的疏远,即使明知对方对他依旧忠诚尽心。
这样的距离对他而言,无异于最残酷的折磨,会比任何刑罚都更能将他逼疯。
何人布局要杀他,他并不在意,他早做好了举世皆敌的准备。
但他一定要有摧信。
摧信避他,那他便亲自来找,亲手将碍事的处理了。
那只手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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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此刻却像带着无形的枷锁。
摧信没有抬头,只沉声道:“殿下,属下职责未毕,还需”
“职责?”殷无烬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的话,不如你的职责?”
摧信:“属下不敢,只是审讯之事关乎重大,此事未了,便不敢轻易离开。”
他拒绝得这般坚决。
空气瞬间凝固。
殷无烬的脸色彻底沉下去,他缓缓收回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摧信,你要忤逆我?”
摧信:“属下并无此意,但若因此触怒殿下,属下甘愿受罚。”
殷无烬冷笑一声,缓步走到墙角的刑具架旁,目光落在其中一根缠着倒刺的鞭子上。
那鞭子是用上好的玄铁混合兽筋所制,威力极强。
他本性中的暴戾从未改变,若有摧信好好牵着他,他可以尽力将自己一寸寸打磨得少些利刺,可若是摧信亲身成了那催化的引,便会令其一步步恶化直至再难控制。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
摧信依言抬头,面具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殷无烬拿起那根鞭子,鞭梢在地上拖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以为我不敢罚你?比你听话顺从的影卫有的是,今日在我身边的是你,明日就可以是旁人!”
这说的明显是气话,可摧信闻言,身体还是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过了片刻,他竟垂目轻轻地应了声,“是。”
仅这一声,将殷无烬的怒火彻底点燃,气极之时,他猛地扬手,鞭子即刻带着凌厉的风声抽了出去。
“啪——”清脆的响声在石室中回荡。
鞭梢堪堪擦着摧信的肩臂扫过,狠抽在他身侧的地面上,碎石都被震起。鲜血缓缓从他被擦破的伤口处渗出来,染红了一小片衣料。
他却依旧挺直着背脊,没有丝毫闪躲。
殷无烬握鞭的手在颤抖。
他看着那道在玄色衣料上洇开的血痕,看着对方始终紧抿的唇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本只是想让摧信服软,想让他卸下那层刻意的疏离,如从前那般亲近自己,可他偏偏要摆出这副油盐不进的姿态。
而鞭落之时,终是偏了几分,并未结实落在摧信身上,可仅仅是这擦过的一下,就已然千倍万倍地反噬于他,痛楚难言。
殷无烬眼底翻涌的怒意下,是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恐慌。
他怕这疏离会变成常态,怕这个人真的会永远站在那样不远不近的地方,怕自己再也抓不住这唯一能让他觉得不是孤身一人的存在。
他明明就……非摧信不可。
第28章 为臣(28)
如果可以, 摧信宁愿再多受些罚,也不愿让殿下伤害自己。
可事实往往不遂人愿。
等被人发现时,殷无烬正独自坐在地上, 周遭地面散落着无数尖锐的瓷片碎粒,折射出冷冽的光。
而他垂着的手, 正无意识地攥着一块锋利的碎瓷,伤口渗着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衣襟上, 晕开一片深色。
身影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与先前那个暴戾偏执的殿下判若两人。
见此一幕, 摧信浑身的血液几乎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殷无烬闻声抬头,那双总是覆着寒霜的眸子在看清来人时,骤然漾起细碎的光。
他随即露出一抹天真的、带着点委屈的笑意,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终于来看我了。”
在意的,仿佛只是终引得片刻关注。
他说着,竟真的像个寻求拥抱慰藉的孩童般,朝摧信伸出了双手, 指尖微微颤抖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依赖与期盼。
可摧信却死死地盯着他身上纵横的伤口,素来平静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 怒意与痛惜交织,最终尽数化作刺骨的寒意。
他没有上前, 甚至连脚步都没动一下,只是语带讥讽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殷无烬伸着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染上一丝茫然。
摧信俯身,目光与他相对, 声音狠厉道:“殿下不妨听着,您身上有多少道伤口,我摧信,便少多少年可活。”
“不——!”
殷无烬像是被这句话狠狠蛰了一下,踉跄着想要站起来却又无力地摔回去,脸上血色尽褪,满是惊惶与无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塌地陷的事情。
“你不能……不准说这种话!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殷无烬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底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露出了内里最脆弱的部分。他不怕死,不怕权谋倾轧,不怕举世皆敌,可他不能接受摧信离去。
自伤的前科不止一次,摧信曾决意要护好殿下,不让他再如此。
可殷无烬偏偏再次让他见到这一幕。
他终于知道殿下最怕什么,故而一开口就直击要害。
下一瞬,摧信上前牵起了殷无烬的手,竟真的带着他开始数伤口,边数边念,一道又一道。
殷无烬彻底崩溃了,挣扎的同时苦苦哀求道:“别这样摧信,不要这么对我,我真的受不住的!求你……”
他第一次露出这样卑微的姿态,双眸此刻只剩下恐惧与痛苦,晶莹的泪夺眶而出,不多时便已是满脸泪痕。
摧信看着他这副模样,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可若不这样,又怎能让殿下记忆深刻,永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