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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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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保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是她着了道,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强。只要不是立死,其他隐患总有办法消除的。

“应该是某种精神类的疾病,”大概是因为修养了很长时间的原因,小苹果的脑子清楚多了,说话条理分明,“我看不太清。但既然母亲承认你了,我就免费送你告诉你解决办法好了。”

白千羽洗耳恭听,可小苹果接下来的话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

“吸取亲人分泌的正面情绪能够填补你自己的漏洞,治愈这种精神疾病。”

到这还正常。

“三个血亲少是少了点,但稍微透支一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祝你早日康复。”

“那么再见,我亲爱的……”话到最后几乎轻如微沉,白千羽没听清她说的话。

时间重新流动,深渊喷出黑气时的嗡鸣声将白千羽从思绪中拽回,她刚刚有点震惊,而小苹果又走得太快,以至于没能好好告别。

系统道具持有那一栏中,S级道具夏娃的苹果已经消失了。白千羽抿了抿唇,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她举起手,对着空气挥了挥:“再见,小苹果。”

不过,原来白景熙不是白雄志亲生的么???

第84章 黄皮子山道(完)山道新主

表层的迷障破开之后,这里便只是一条普通的暗道。每十米有一条裂缝,缝隙大概几厘米宽,有黑雾从中冒出来。跟副本生成时的雾气很像,白千羽尝试接触了一下,感官上同样阴冷而不适,但没有其他特别的功能,下面也没有连着副本。

她走路时会尽量避开缝隙雾气,获得白诡千身份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就显出来了,厄兽本身的能力让弯弯折折的甬道更好走,偶尔她还能变成刺猬在地上滚几圈。

老麻坡,城主府里,黄丑寅不安地搓自己的尾巴,过阴间路要闯三关,第一关鬼蛭的难度最高,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一关中不断轮回,属于自己的记忆越来越稀少,直到最后被鬼蛭吞噬,成为反哺点穴盘的力量。

点穴盘在关西禁区各家之中,是唯一一件位置确定,获取手段也明朗的,因此之前白诡千曾经三次下阴间路,被鬼蛭磨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去,曾经虚弱到连人形都维持不住,最终也只闯到第二关鬼婴庙。

按理说,她力量羸弱不是一两天了,这回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但黄丑寅心里就是突突。黄麻子更是,他才是点穴盘真正的主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直到白诡千死在第一关之后这种感觉才消失,但还不等他高兴,就有一股极为强横的力量出现,时间像是在开倒车,不过短短两三分钟,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点穴盘上代表第一关的位置本来已经黯淡下去,证明闯关人身亡,但在那力量出现之后竟然直接改写结局,闯关人就这么当着他眼皮子地下活过来了,简直是离谱。

从这时候起,不祥的预感一路成真,第二关的鬼婴庙几乎没起到作用,就被人平推着过去了。

至此,点穴盘上三分之二的位置变了颜色,从金黄色变成了一片湛然的白。

只剩第三关,地母河。

黄丑寅变成了个子不高的小女孩,脸上全是森然的冷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点穴盘上不断变化的光影:“爷爷,我带人下阴间路杀她,商路绝不能丢。”

持点穴盘者,既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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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主,这也是为什么这里叫做黄皮子山道。

黄麻子也不是心慈手软,实在是阴间路规则特殊,一头进一头出,如果黄丑寅从老麻坡下去,就必须第三关开始,一路闯过去,就算她能杀了白诡千,也未必能在阴间路全身而退。

“罢了,等吧。”总归,关西禁区的都是一家人。

另一面,白千羽并不知道老麻坡发生了什么,她抬眼看着眼前熟悉的河水,总觉得自己遇到“母亲”之后就开始转运了。

比如刚刚的鬼婴庙,那些手脚都被折断塞进嘴里的鬼婴在见到她之后竟然直接一股脑地跑了。落荒而逃不说,甚至身上的诡异气息都被逼散了,就是因为她身上残留的气息。

而眼前这条宽阔的,石碑写着地母河的,不就是之前赶路时曾在山中见过的那条?

白千羽根本没当回事,她晃晃悠悠地伸脚去探河水,阴凉之中却又有种不自然的滚烫,道具鞋子很快被腐蚀掉一层,被河水卷着消失在眼前。

她在河边坐下,捡起石头往里扔,要是用鱼尾的话,应该能够顺利渡过,但问题是,那也属于诡侯力量的一部分,白诡千之前交代过不可以提前动用这股力量,否则便会惊醒“山神”。

她暂时想不到好办法,一路走来也是累了,暂时就坐在河边休息。

她开了个小小的便携炉,慢悠悠地煮了一锅汤,捧着碗边吹边喝,菌菇鲜香的味道引来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她背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白千羽瞥了一眼,那东西就连忙躲到石头后边,似乎害怕被她发现。石头边露出一片黄褐色的衣角,没记错的话,尤妮身上穿的就是这样一件冲锋衣。

呵,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人是鬼。

白千羽放下汤碗,手里一条柔韧的长鞭扔过去,鞭子尾端是人头,扔出去声音很大,顺着惯性直接缠住了她的小腿,白千羽拉着鞭子狠狠一拽,将人抛飞。

尤妮金灿灿的头发飘在空中像晚霞,她张着嘴大声嚎嚎:“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这还叫没得罪?白千羽不理,只是用人头鞭子又砸了她一下,挡住她折返的动作,将人干净利落地丢进地母河里。

这人头鞭子还是从仙灯愿里得到的,是从人体内抽出的“灯芯”,敬神所用,没想到这么也挺好使。

眼见小姑娘在河水中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白千羽也丝毫不慌,该干嘛干嘛。

“像你这样的人类很少啊。”苍老的声音贴着身侧响起,白千羽却像是早有预料,没什么惊惶的反应,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身边的石碑。

石碑上印着“地母河”三个字,有密密麻麻的裂纹,看上去有年头了,声音也是同样的苍老,但却很熟悉。

“好久不见啊。”白千羽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这声音耳熟,赫然便是曾在山道上遇见过的石像。

“你还能变成这样?”

老石像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嘶哑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命不久矣,它没回应白千羽的话,反而道:“你要过河?”

白千羽点头将锅碗瓢盆一起收拾好,心底寻思着回去之后要不要买个全自动机器人,这才正眼看它:“你要渡我?”

石碑当着她的面变成一只小小的船,虽然都是石头做的,但看起来竟然还很精致,它延伸了一条小路到白千羽脚下。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带你过河。”

白千羽抬脚就往上面走,这下轮到老石头惊讶了,船头冒出两只眼睛一样的圆球:“你都不问我是什么条件?”

“不问。”白千羽在船尾坐下,长腿一伸,便将整个船身都占满了,她身上有种老神在在的轻飘飘,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像是什么都知道,“都答应你。”

“那,那就以后再说吧……”老石头被噎了一下,不知怎么就咽下了早就想好的要求,小船慢慢滑进了水里。

白千羽仰躺在船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这种时候要是有月亮就好了,最好是圆月,明亮耀眼那种。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想法,黑色缓缓退散,一轮澄澈的月亮蹦了出来,月光水银泻地似的洒满河面,阴诡横行的地母河水就那么安静下去了。

白千羽见此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她伸手拨弄了两下河水,河水温顺地缠绕上她的指尖,之前那种强烈的腐蚀性似乎只是一场梦,从来都没存在过。

石船行至河水中间,白千羽拍了拍船舷示意它停下。

小船在河心滴溜溜地打了个转转,河上月影破碎,老石头瓮声瓮气:“怎么不走了?”

“这不就到了么?”白千羽伸了个懒腰,语气随意慵懒。

“你,你你……”

“我我我。”白千羽好笑地重复一遍,转身一个猛子扎进河水,泛着银光的尖刺从身上各处生长出来,戳破衣服,她变成了一只小刺猬。

扭动着不大的身体,白千羽还有点不适应这个身体,下潜的速度就没那么快。

阴间路是走不到尽头的,那便只有寻找最有可能藏着是“死门”的地方,腐尸水为阴中之阴,不会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

幸运之神今天似乎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白千羽下潜了大概五十几米,身边飘过无数腐烂的肢体和皮毛,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点穴盘。

水下能见度低,诡火幽蝶大团大团地散出去,也只能照亮附近几米的范围,不过足够了。

繁复精密的“地图”就刻在河底,大大小小的鱼尸依附在上面,拨开就能看到一个个微微闪动的地名,白千羽一眼望过去全不认识,除了“关西”。

不是说系统会消除认知障碍么?这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都死了一次才找到的好宝贝,白千羽丝毫不舍得浪费时间,当下就打算将它据为己有。嗯,毕竟这也是符合规矩的。

她像白诡千在遗言中说的那样,缩成小小的一团落在点穴盘的中心位置,然后慢慢地展开身体。

天上的月亮穿不透几十米深的河水,白千羽兽身尖刺的白是这里唯一的光,只见浓郁的黑暗之中,小小的刺猬缓缓展开,将自己变成了一张饼,覆盖在上面,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稀薄,越来越稀薄,越来越大……

最后像一张透明的膜,将整个点穴盘都罩住了。

老麻坡内,黄麻子浑身一震,右眼之中不同闪过令人看不懂古字,似乎是一串串地名,流水一般从他体内撤走了。

黄丑寅不可置信地扶住他:“爷爷!”

这怎么可能!

而桌上迷你版的点的点穴盘,已经完全被白光侵染了。

蓦的,院中出现了一个不陌生但又没有那么熟悉的人影,至少对黄麻子来说,不是自己熟悉的老伙伴。

白千羽笑盈盈地对着他俩挥了挥手,嗓音轻快,带着种完成繁重任务后的解脱:“两位下午好?介绍一下,在下关西白诡千,山道新主。”

只见她随意一抬手,桌上的点穴盘便如幼鸟投林般飞过去了。

白千羽手掌轻抚点血盘,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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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熟悉的系统播报响起。

【恭喜玩家白千羽,获得S级道具点穴盘,获得黄皮子山道掌控权,恭喜你在关西禁区内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获得新身份白家家主白诡千。】

修长的手指抚过点穴盘,上面的地名一个接一个亮起,现在她可以搭配五兽香使用随意在关西禁区和上京之间往返了。

不仅如此,白千羽还发现,自己似乎掌握了唯一一条出入上京的路?

“啊,这真是,收获颇丰。”

想到有可能还困在血色婚纱馆的白以执和其他人,白千羽离开的心情格外急切,但在那之前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做。

“两位黄家的,能不能麻烦二位帮我把白家的小孩们接过来?”

她现在就是白诡千,自然也应该履行应有的责任,只不过暂时顾不过来,就只能请一下外援了。

家族地盘刚刚被人抢走,黄丑寅不高兴地撇撇嘴,正想说什么却被黄麻子打断,他到时态度十分好,即便还不知道眼前这人什么路数,却也没有低看的意思。

“这是自然,只不过白家的孩儿们离得远,路上大概也得三两天。”

到底人老成精,白千羽一听就笑了,“那正好,你们慢慢接。我七天后过来,希望您能处理完?”

两人心照不宣之间完成了一场交换,白千羽放任黄麻子可能会带走山路之中的一些东西并且默许在自己正式接掌这里之前对方的其他行动,作为交换,黄麻子会帮她处理好白家小孩们的事,毕竟她初来乍到,就算有了身份,在关西禁区也没有那么方便。

“啊不过在我回来之前,关闭所有山道入口,不许人类玩家再入山了。”

“好说好说。”

黄丑寅满脸都写着不服,白千羽看的好笑,没忍住伸手撸了一把她毛茸茸的脑壳,笑盈盈的:“你不服啊?”

“你……!”

白千羽爽朗地笑开,她摆摆手算作跟两人道别,然后手指在点穴盘上轻点。

五兽香带点山间野草气息的香味弥漫开来,女人纤瘦挺直的身影消失了。

与此同时,关西禁区所有对外入口关闭,山道最前方石碑上的字迹一阵蠕动。

“黄皮子山道”五个字像被人用手随意抹了去,取而代之的两个字名为“歧路”。

第85章 田韬蹲在地上画圈圈……

田韬蹲在地上画圈圈,眼里半点光芒没有,树枝在地上划过的声音十分刺耳,郑长乐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别弄这些东西了。”

血色婚纱馆里十年如一日地安静,副本已经自发开始重新运转,偶尔有新生的鱼人在四周游弋而过,却像是没看到她们一样,毫无任何反应。

因着这里已经成了白千羽的地盘,安全是有保障的,但副本就是副本,又阴又冷,不知不觉之中都在消耗人的理智。

没有声音,也没有阳光,待得久了会给人一种身在地狱的孤寂感。

田韬被推的一个趔趄,不自觉嗓门就大了起来:“我也不想啊,可这不是没事做?”

白千羽离开大概有五天了,前两天他和郑长乐跟在那个冷冰冰的男人身边,想一起找办法,结果当然是毫无收获。

第三天他和郑长乐捡到了郑如意的遗物,一只不知道何时遗落在走廊内的古旧手表,两人就用手表给她立了个衣冠冢,之后几天每天都在坟前发呆。

是啊,根本没事做。

郑长乐伸出手,看着掌心闪烁不停的铜钱,低声喃喃道:“小姨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想给她看我得到的异能呢。”

“不知道……这都五天了,她不会死了吧?”田韬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偏头却没躲开迎面劈过来的劲风,湿润的触手冷硬得像坚冰,毫不留情地将他抽飞。

属于男人的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缓缓接近,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田韬不自觉地抖着后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白以执轻慢地扫了他一眼,浓烈的杀意穿透眼底浓雾一闪而逝,他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没有再看不懂事的小孩。

田韬捂着腿挪到一边,眼底怨恨和后怕交织,自从白千羽消失之后,这男人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

郑长乐想开口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田韬那话确实不好听。她无奈地递给田韬一只药,这是小姨那个名叫谭煦的手下给她的,“涂一下。”

说完她转身跟上白以执,一边走一边问:“怎么样舅舅,你找到小姨的下落了么?”

郑长乐悄悄观察过,三天之前,白以执似乎偷偷离开过副本一趟,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小姨了没啊啊!!!

白以执加快脚步,连敷衍都懒得,白千羽消失的这些日子就像有一把刀在身边晃。

有时候刀片轻轻贴着触手擦过,阴冷不祥的猜测爬满后背,隐隐作痛,有时候贴根切掉触手,让人痛到茫然,更多的时候钝刀子割肉,逼得人心里的弦越来越紧。

被郑长乐问得急了,他下意识看向手上的戒指,共生宝石,能够时刻感知到对方的位置行踪,除非是被特意遮掩过的……

五天前白千羽失踪后,它就失去了作为道具的意义,再也没亮过。

“我也不知……”话还没说完,白以执就猛地拨开郑长乐消失在了原地,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

*

婚纱馆里似乎总是湿漉漉的,鱼鳞贴在墙皮上泛着腥气的光,多看一眼都觉得身上正在密密麻麻钻出东西。

白千羽提着一把半人高的长刀,刀锋在地上划过,火星四溅,刺耳的刮擦声扎得人耳朵直疼。

那德越呼哧带喘地转过拐角,他身后硕大的圆弧法器已经被轰掉了一个角,整个人边跑边喘,勉强压着声音:“这女人吃什么竟然越来越强……”

他一边说一边在游戏面板狂点,整张脸肉眼可见地涨得通红,语气急切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该死!怎么出不去!不可能……不可能,道具不可能失灵的!”

他身上的A级脱离道具是作为保命用的,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失效?

徐栩垂着头,脸上的镜子面具倒映着湿润的地面,潮湿的阴影晃晃悠悠:“谁让你之前不走?”

白千羽失踪五天,那德越随时都有机会离开,但他抱着侥幸心理,还想再多得点情报,于是就留下了,现在毁得肠子都青了。

白千羽一想到这两只丧家之犬的样子就想笑,不枉她回来之后连白以执都没见,立刻就过来打算杀人。

白诡千“入血”之后,两种力量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而是远远超出、直接翻了几倍的效果。

她现在不直接下手,一是享受这种猫追耗子的感觉,另一种则是……

离开关西禁区之后,动用S级道具夏娃的苹果【腐烂版】的后遗症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似乎是,心脏病?

白千羽不太了解这种疾病,她家族也没有相关的病史,所以应该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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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后遗症在作祟。

随着医疗科技的不断进步,各种病毒病症也在更新,虽然名字没变,但治愈难度还是不断拔高。

白千羽按了按心口,她刚刚用怕【照见你的人生】看过,心肌似乎正在纤维化,干涸的速度很快,无数的小缝正在裂开,影响的不止是供血功能,还有整个身体的运作。

回想起来,小苹果说解决办法是从血亲身上吸取正面情绪?迟瑞溪躺在床上,根本就不存在情绪这种东西,剩下能选的就是白雄志和白以执,等她杀了这两个东西就去找哥哥贴贴。

她擦掉嘴边涌出的血,咧嘴笑得很开心,眼底却因为不断蔓延的疼痛而有些阴鸷。

四周不断收紧,不长的走廊缓慢压缩着,拐角和墙壁都在眼前坍塌成一团腐烂蠕动的鱼鳞,白千羽跟个屠夫似的赶着猪。

“弧面公会啊?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们吧?下手还挺狠的。”

异能是言灵的顶尖异能者围杀,到处宣扬她是诡侯,整个上京有名的势力基本都收到了消息,就这还不要钱,整一个损人不利己。

……就很令人无语。

那德越急得跟什么似的,一边往后面丢道具阻隔白千羽上前,一边努力召唤自己的脱离道具。

反观徐栩,就像在自家后花园里闲逛,闲庭信步似乎根本不觉得危险。

那德越气急败坏地在墙上砸了一拳:“你能不能上点心?”

徐栩:“要不我们现在去跟她讲和?”

“你有病是不是?”

两人嘟嘟囔囔的对话落在白千羽耳朵里就是》“blblbl你有病……”

“还敢说脏话,啧。”

明知道她在胡搅蛮缠,那德越也不能解释说自己不是骂她的,只能越来越急,脸上都渗出了一层汗。

四周坍塌下去了,白千羽的身影像鬼一样飘飘荡荡,转眼就来到了两人身后,她的手从圆弧中穿过,漫不经心地拍了拍那德越:“你可以花钱买命。”

阴冷得像雾一样的手没在肩膀上停留,直接穿过去了,留下的冰寒却黏在骨头和肉上,久久不散。

那德越背上的圆弧猛地放光,似乎想要逼退她,最终却只是在自己和徐栩身后升起一张比人还高的塔罗。

白千羽动也不动,鼻尖几乎贴着这张牌,她笑得亲切而热络,甚至伸手敲了敲上面的花纹:“这个不错,能抵十万积分。”

说着她抬手指那德越:“你的命,二百万积分。”

“二百万?!!”那德越平平无奇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他久居上位,不自觉就开口想要吓退她:“你还真以为自己在上京只手遮天了?这么多钱……”

白千羽却根本没理他,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平移,指着徐栩:“你,二百五。”

那德越更不懂了,明明自己才是会长啊。

“他凭什么更贵?”

徐栩站到他身前,语气平淡之中带着几分笑意:“她骂我呢。”

白千羽确实是这个意思不假,闻言随意点点头,又擦了擦嘴角的血,“知道就赶紧的,我等着回家呢。”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塔罗牌如有生命似的收缩,漂亮的花纹镂空处涨大,像是一张张小嘴打开,闪亮纤细的手术刀从中激射而出,像一场目标明确的流星雨。

白千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自己找死就怪不了她,她食指冲眉心划到喉咙,脸皮如同纱帘被左右分开,露出下面疯涨的尖刺。

尖刺射出,每一根都对应着一把手术刀。

针尖对刀刃,一连串霹雳啪拉的闪亮火星子腾得窜起,照亮三人均是冷凝的脸。

“你不是人。”

这句话似乎像一句审判,干脆利落地砸在了白千羽身上,带着某种名为排斥的情绪,让身处其间的她有一瞬间的停滞。

“走!”那德越一声爆喝,身后的圆弧四散炸开,分裂开的金色碎片隐隐连成一道门,古旧残破的街景若隐若现。

白千羽瞥了一眼上面的字,似乎是“视鬼荣巷”,徐栩伸手在那德越身后一推,他便跌落其中。

其他诡域的力量隐隐侵蚀抗拒着血色婚纱馆,对方似乎很强,白千羽只来得及迅速收拢了自己对周围环境的封锁,像圆形绞肉机,飞速收拢合并。

啪嗒,一只腿落在地上,随之坠落的还有徐栩额前的几缕碎发。要不是他闪得快,大抵会被直接切开脑袋。

他抹了一把被擦破的额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没有了塔罗牌的保护,他整个人完全暴露在白千羽面前,看上去可能也不是太想躲,他低头缓慢又黏糊地舔舐自己的血,声音也含糊:“别杀我行不行啊?”

“不行啊,徐医生。我最讨厌在我背后捅刀子的人了。”白千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徐栩出手就掏了她的心,好不容易新长了一颗出来又得了心脏纤维病,到底为什么都要跟她的心过不去?

那明明就是一颗人心啊。

“而且,引猩埋伏我那次,就是你通风报信的吧?”

既然他是弧面公会的人,那当时自己行踪泄露的事情就很好推断了。

那天白千羽在怨鬼恶咒的影响下第一次失控,生吃了活人,也就是倒霉的汪航。

那天的崩溃和绝望她现在还能想起来,就像埋在皮肤下的棉线,平时柔软看不见,摸上去却存在感极强的梗在那。

也就是说,在她崩溃到自己给自己洗胃的时候,这位好医生正在琢磨着呼朋唤友地围杀她。

白千羽不由得啧了一声,“真没职业道德。”

那天实际上是个误会,但这好像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徐栩垂眸想了会,提起一个白千羽几乎快遗忘的名字:“柏清你记得么?”

“柏清?”

印象中是有这么个人。在仙灯愿里,那是白千羽的第一个副本也是白千羽拿到诡侯神位的地方。

当时第一夜白千羽冒险下了怨湖,结果被阴蛇草偷袭,差点就没出来,是同样出来找线索的柏清救了她。

柏清后来被张灵秀杀了,她后来看过副本死亡名单,同样死在灵秀手里的还有一个叫做柏奇的男人。

“所以你是?”

徐栩站直了身体,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平自己袖口的褶皱,哀伤就从袖扣上流泻而过:“他是我妈的儿子。”

徐栩是孤儿,被柏清母亲收养之后排行老二,他就是那个未进副本的老二,不过不是二姐,而是二哥。

“我妈在诡异复苏刚开始的时候得了健忘症,一直是我们轮流照顾,所以那次我才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副本。死亡名单当天晚上,她心崩而死。”

这并不关白千羽的事,徐栩明白这一点,白千羽自己也明白,所以她没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刚刚的打斗中掀翻了天花板,两人站在高而窄的缝隙中,头顶昏昏暗暗,像身处同一条伤疤之内。

“就像父债子偿,你既然接手了仙灯愿,就应该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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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买单。”

一开始徐栩是打算去副本里报仇的,不过没想到后来仙灯愿就关闭了,他还巧之又巧地遇到她,这不报仇等啥?

“至于围杀和身份泄露,都跟我没关系,信不信由你。”

长刀脱手而出,擦着徐栩的面具边缘扎进墙壁之中,她缓步走近:“这就是你的买命钱?”

“算是?”徐栩语气有几分迟疑,其实也不完全是想买命,就是想解释一下动机。

“我觉得自己理由挺充足的。放不放我走在你,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留不下我。”

白千羽本来都打算放他走了,闻言嗤笑出声:“这么有自信干嘛还要跟我废话?”

“代价嘛,当然是越少越好。”

白千羽走到徐栩前面两三步的地方站定,没有再接近。

他的逻辑通不通顺对自己来说都无所谓,只是,柏清确实救过自己的命,而当时她给出的信息其实并不足以抹平这份援手恩情。本来最后通关之前,她是准备让柏清离开的,第三把钥匙正好留给他。结果他先一步被灵秀杀了。

没记错的话,她还欠柏清三四个医疗包的样子?

死人的人情不好还,眼前既然有机会,白千羽也就懒得计较更多了。

她低低叹了口气,放出力量稳定周围的环境,坍塌的墙体和四处翻涌的鱼鳞渐渐稳定下来,略显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走廊尽头悄无声息地出现两只假人模特,穿着漂亮又般配的婚纱西装。

一切都变得正常而干净,阳光在地上切割出明亮的光影,就像诡异降临之前,只是一条普通的婚纱店走廊。

她一挥手,走廊尽头的门开了:“滚滚滚。”

“哎不对,等等。”白千羽走近,理直气壮地伸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吧?”

就知道她想要这个,徐栩半点都没迟疑地掏出一个小房子放到她手心,不过不是小木屋的形态,而是没有任何特色的灰色砖块房。

他眼底带了几分笑意,语气也轻松不少,像之前在宠物医院见面时,格外得意:“我用系统刷新卷洗干净了,可以按照你的喜好重新装饰。”

灰砖小房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一入手,白千羽就得到系统通知,这是个A级道具,不仅能够按照主人的心意随便装饰,之后要是得到碎片还能够继续扩大。

这回心里终于舒坦了不少,心中那种被救命之恩道德绑架的烦闷一扫而空,白千羽反手将小屋道具收起来,满意地拍拍徐栩的肩膀:“职业道德不行,还挺识时务的啊。”

“……那真的只是巧合。”徐栩辩解了一句,又觉得没必要,张了张嘴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弯腰捡起那德越的腿,转身走了,因为之前受了伤,离开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踉跄,“扯平了啊,下次见面可别喊打喊杀。”

白千羽直接挥手将人丢出去,满意地将小屋绑定,她对装修方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因此在被系统询问的时候直接照搬了徐栩的木屋,只在门口重新刻了一片精致卷曲的羽毛。

“哪来的甜香啊?”

白千羽走进小木屋,里面两张桌子都被摆满了新鲜烘烤的面包,不同规格不同口味分门别类放好,卖相极佳,色泽诱人。

徐栩留了一张纸条,像是自己画的简笔连环画,上面一个带着厨师帽的小人艰难地搅拌着奶油,脑袋旁边一个大大的气泡,写着:“嘿咻嘿咻。”

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也不知道下没下毒,白千羽随手揉了纸条碾碎。

叮铃铃——

门口的风铃响了,白千羽回归头去,白以执倚着门看她,神色温柔之中隐含几分控诉:“回来了不第一时间去见哥哥?”

第86章 这就很难说,白千羽……

这就很难说,白千羽嘿嘿地笑了两声乞求不要对自己进行过多的批判,也没有解释自己经历的意思。

实在是不好说,黄皮子山道的事情她暂时也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很不幸,这其中也包含白以执。

而且白千羽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似的,到底是什么啊啊?这么一想,心口又疼了,白千羽猛地吐了口血。

白以执的脸色本就不好看,一看她这个样子更是当场脸色铁青,他大步上前将人揽进怀里,按着白千羽的腰仔细打量她,语气阴沉又无奈:“怎么回事?身上带着伤?”

想起小苹果说的话,白千羽抬手搂住白以执,耐心地等待吸取对方身上的“正面情绪”,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但就等着呗。

结果就是等了半天,除了白以执搂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以外,什么特殊的感觉都没有。小苹果应该不至于骗她吧?

白千羽微微用力挣开白以执的怀抱,抬眼觑着他的脸色,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的白以执估摸着是没什么正面情绪,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啊,都没有。

“哥?你不开心么?”

“……没有。”白以执咬着牙吸了口气,又缓慢地吐掉,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自己空荡荡的臂弯,声音变得有些低哑,“只是很担心你。”

“不止我,郑长乐和张灵秀她们也很担心你。”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至于自己没有通知任何人白千羽已经回来了这件事,白以执跟白千羽一样,根本没认识到哪里有错。

“啊对!还有郑长乐她们。”这回发生的事太多,白千羽险些忘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明明是打算在这哥副本里招点人的,结果一个不小心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一开始忙正事,白千羽脑子里刚刚划过的灵感就消失了,她打了个响指,眼前瞬间又出现了一扇门,不过这回门对面不是千灯镇,而是温馨宝宝社区。

谭煦似乎没料到这种变故,仍然在空中飞舞着,过了会才察觉到不对,他收起巨大的纸翼走进门,单膝跪地行礼,语气恭敬:“神主,日安。”

白千羽一向不在乎这些虚礼,她挥挥手示意他起身,一桩桩一件件交代着:“我在决定收入夜行的人身上都留下了印记,你带他们回婚姻管理局,但不许暴露千灯镇的入口。”

谭煦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随后又收敛了情绪安静听着,只是双手兴奋到打颤,她竟然允许自己在上京之中来回行走了!

“好好照顾郑长乐,如果她有需要,就帮她在副本里找一下她母亲的遗体。再带她回原来的住处收拢以前的物品。”

“另外,将打算加入夜行的人的异能都搞清楚登记造册,三天后我要看。”

谭煦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嗫嚅着开口:“那灵秀那边?”

“你不用管,让她玩她的就行了。忙不过来就叫汪航帮你。”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都是甩出去之后,白千羽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想起一句古语说的实在是太对了,不会带队伍就只有自己干到死。她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交代这些事的时候,白以执就在身后安静看着,他低垂着头,缓慢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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