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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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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了啊!

……

这群战士是附近坦克部队的驻兵。他们带来了许多物资。

这些物资极大的缓解了村民的恐慌。他们从军队行动中感受到了安全感踏实感,尤其是那些家里被洗劫一空的人,如逢新生。村里好几个老人悄悄放下了农药瓶。

部队的到来,给村子注入一线活力与生机,村民不用恐慌某一天歹徒会再次破门而入。大家终于可以松开神经好好休息了。

而最让村民解气的是那群抢劫犯杀人的直接被领去市里统一枪毙,情节轻一点的则被领着去挖煤矿、修工程……。

为了快速恢复社会秩序,解决众多社会问题,国家采用重典手段。在天灾期间趁乱犯罪的人全都受到重罚。国家现在重建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那些不足以处之死刑的罪犯,全部被派去干最苦最危险的活。每一个刑期以满走出来的囚犯都去了半条命。

村里受伤严重的被带去医院治疗。家中有伤亡和失窃的家庭都得到一定的补偿。这些补偿比起正常情况肯定是不值一提的。当时有很多人再次闹起来,但都被村长强硬压了下去。村长看得很清,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社会了,硬要闹事吃亏的这会是自己。

总之一切都得到较好的解决。

部队的重拳出击,将许多鬼祟之心压了下去。就舍水村内部,都有不少人受到不良风气影响,准备来一批零元购,在前车之鉴下顿时扼杀了这个念头。

部队人员来到时,白家几口便满怀期待的在人群中寻找白端,但很可惜没有从中看到他的身影。询问部队人员也没能得从他们口中得到具体消息。

白大伯失落而归,村长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村长两个儿子都在部队服役,他也是最懂白大伯感受的人。

十多个人去世,村子里蒙上了一层暮色,现在就是不懂事的小孩,也不敢嘻戏笑闹。

年轻一辈没有棺材,只能高价从老一辈那里换。没有条件办丧事,只是请了几个相熟的人帮忙挖坟抬棺,再撒上一把白纸烧上一把纸钱就完了。

一个人生命很重,好像又很轻。

白和站在堂弟的坟墓旁,看着他家人悲痛的跪趴在棺材旁,哭得撕心裂肺。

白和对于这个堂弟最深的印象是在他小时候,他比他和白端低三个年级,一直就是他们的小尾巴,上下学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很乖,不爱说话,有些胆小。

每天早上都会早早在家门口等他们。放学后白和是闲不住的,会带着他去同学家玩溜冰鞋、去山上摘野果、偷橘子……。每次玩得晚了,这孩子就慌得不行,怕路上有拐子带走、怕鬼、怕被爸妈骂……

后来长大了,他变得更为内向沉默了,亮晶晶的眼神消失了,长辈跟他搭话时,他总有些无措,用手机缓解尴尬。看见白和也会有意识躲着。

这次据说是保护他的姐死被砍死的,身上被砍了十多刀都不成人样了。

……

在这一日后,大家见到的战士也越来越多。

夏国是粮食生产大国,储备粮食很多。部队打开了储备粮仓给镇上村上每一户都发放救济粮。没了生存危机,自然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干违法的事。

社会治安肉眼的好了不少。尤其是镇上、市里进行一次公开处刑,威慑力十足。当镇上那些毒虫和食人者被一一枪毙时,受难者无不欢呼叫好,不法者两腿战战。

警察局重新运作起来,现在每个村子与镇子都派有战士驻守,他们持有枪械,特殊时刻可以直接枪毙。

在部队有效管理下,社会秩序快速恢复,大家也敢出门了。

……

这天白家的门被敲响了。白语从门缝往外一看,仔细辨认一会才认出是她家住在镇上姑奶奶和叔爷爷。

两人是退休工人每个月有不菲的退休工资,一直注重养生,身体保养得很不错。而现在两人完全没有以前的风采,头发斑白,面色憔悴,圆润的脸半年内似被吸掉所有脂肪,皮肤松弛,颧骨在塌陷的脸上像退潮后的礁石那样突出来。平白老了十岁。

“开门。”

白月季心急地拍打铁门,“砰砰”的震鸣声,引来两只狗的狂吠。

“喀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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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被打开,白月季和白求进迫不及待地跑进来。不等白语和他们打招呼。两人放声大喊。

“二哥,二哥。”

屋内的人闻声走来。白爷爷看到两人的样子一下呆住了。如若不是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竟不能认出。

“二哥,我差点见不到你了。”白月季一把抱住顿住的白爷爷哽咽地说道。旁边白求进做不出这样亲密的动作,但眼眶同样也是红了。

“你们受苦了。”白爷爷拍了拍弟妹的肩膀,安慰地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从两人的样子就可以看出这半年他们过得很艰难。

两人强忍的泪水一下子忍不住了。白月兰伏在白爷爷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小时候不能吃一丝亏,结婚后控制欲强将丈夫女儿管得死死的。争强好胜了一辈子而现在不顾晚辈还有嫂子在场,哭得不顾形象,是心里真的熬不下去了。

“哥前几月我都半只脚都踏进阎王殿了。如果不是可怜我那外孙女,我真的熬不下去。”

小时候大人忙着下田赚工分,他们两个小的就是由哥哥姐姐带大的。大孩子领着小孩,忙活在灶间、山林、天地,几个哥哥姐姐在他们成长过程中占有很大的分量。长大后随着自己能力越来越大,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哥哥姐姐身影也变得矮小。甚至有时还觉得兄姐没有出息,一辈子都只能在农村里忙活,赚些辛苦钱。

但老了真遇上事,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竟还是自己这些亲人。

“说什么瞎话?你还年轻,有大把好日子过。”白爷爷生气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第55章

白月季低下头表情苦涩。两个月前, 家里剩的东西不多了,为了省粮食,她每天就只吃一顿。挨饿的滋味小时候尝过, 年老的时候再尝实在痛苦煎熬,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腿脚发软, 思维也变得迟缓。

程东方不顶事, 遇着事就只会逃避和埋怨。小的又是一脸懵懂。

忍饥挨饿加之过度忧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病了, 等发现时已经烧得特别严重, 咳嗽无法停歇,头疼得像要炸开,每一次呼吸都充满沉重和痛苦。

不敢出门, 家里又没有成人的药了,她被程东方灌了两包原本给外孙女准备的感冒冲剂。

家里所有的被子和保暖衣物都堆在她的身上, 但依然有寒气直往她骨子里钻, 让她冷得直发抖。以前的生活片段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快速闪过。隐隐约约她都已经看见了离世十多年的父母在向她招手。

夜晚,弥留之际, 外面的风刮得像万鬼在恶号。程东方已经窝在她旁边睡着了,她那外孙女可怜极了,像一只小鹌鹑般小心翼翼地窝在她身边小声啜泣。连火钳都不怎么会握的她,整夜守着火盆, 不断为她替换热水袋里的热水。模糊中,看到她手指被水壶烫到都不敢大声哭泣的样子。

白月季心揪着疼, 真是前世欠她的。这一瞬白月季心里那股横劲上来了, 她不能死。她还没看到这傻丫头长大。她生来爹就嫌弃,娘又长年累月的看不到身影, 外公也不可靠,要是她死了,这小可怜该怎么活?

老天保佑她熬过去了,只是留下个咳嗽的毛病。

在生死之间走过一遭,她也看透了,不再顾忌与白求进那些矛盾,也不觉得自己这张脸有多么重要。时隔八年,她第一次主动和她三嫂说话,低声下气的恳求,把尊严踩在脚下,希望他们能给个庇护。

曾经白月季觉得自己死都不会向她三嫂低头,后来发现尊严这东西也没啥用,白月季木然。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好的。”

这个时候,即使平时和白月季别过不少苗头的白奶奶,也是心疼她的。

领着两人走进房内,陈珍很有眼力地将桌上摆着的一些瓜子红薯干和南瓜饼推到他们的面前。刚刚在外面两人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跟你们侄媳说了,快点做饭,等会吃好的。”

两人也没客气,抓着一个南瓜饼就往口里塞,嚼都没嚼几下就匆匆往肚子里咽,这些饼都挺干的,不出意外白求进就噎着了,看他直锤胸难受的样子,白语连忙将水放在他们的旁边。

两人生怕对方抢,吃得特别快。几分钟桌子上的东西就被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后两人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也开始向白家众人讲述了这几个月的生活。

白月季家因为两人勤俭节约的习惯,家里囤了不少东西,前两个月除了因极寒带来的一些风湿疼痛,一家过得还是很不错。

但后续警察离开,商店被洗劫一空,镇上就陷入了恐慌混乱之中。明目张胆的抢劫,让这一家老弱整日整夜提心吊胆。好在她家周围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彼此关系很好,有他们的照应,熬过了好几次危险。

刚开始两人还拿着东西感谢,后来发现人性是很难定义的。原本出于好心帮助他家的邻居和朋友,在感受到他家物资充足后,内心就开始不平衡,有了别的心思。

在一次上门道谢,朋友家人话里话外嫌弃东西不够,好心喂了狗时,两人就知道坏事了。

渐渐开始有邻居陆续上门借粮。你能不借?老老小小,失去庇护就是别人口中的肉。

也就是在这样的焦虑中,她病了,清醒后果决地找了白求进。

白月季和白求进两兄妹感情很复杂,两人是白家过得最好的,但有一个特点就是自私,否则当时也轮不到他们两个小的进城当工人,吃上国家粮。

虽然都自私,但两人大面上都过得去,在外形象都维持得很好。一直到了白求进结婚,取了个老婆两人感情极速下降,甚至一度形同陌路。

白求进老婆易珍珠长得漂亮,成亲后就紧紧将白求进抓到手心了。

易珍珠控制欲强,而白月季也是一个强势的,两人锋尖对麦芒,第一次见面就很不友好,后续更是闹了不少矛盾。

尤其在白月季知道,易珍珠在外跟人嚼舌,她只生了个女儿,让程家绝了种时,白月季直接炸了,这是白月季一辈子的痛,生女儿时受了伤,她没了生育能力。婆家人对她冷嘲热讽,外面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现在自家人也嘲笑她,委屈愤恨难过一股脑涌上,她直接拎着铁棍在白求进家大闹了一场。

闹得很严重,白家和公安去了人才止住事,两家因此也彻底闹翻了,逢年过年不来往,路上见面也不打招呼。白求进后来有心和好,但他管不了老婆更说不动自己的妹妹,只能在中间混稀泥。

当时白月季放了狠话,死都不会去找易珍珠。而这一次她把脸皮和尊严撕在脚下,让易珍珠发泄了够,才换来了他们庇护。

比之白月季一家的曲折艰辛,白求进一家情况就好得多。他家白卓虽然没有什么赚钱本事,但是路子广,朋友众多。在混乱刚起的时候,他就组织了楼内邻居和一群朋友结成了互助队。

大团体的力量,让外面那群宵小不敢随意冒犯。他家在疫情期跟着囤了一批东西,最初吃的是不愁,比较苦恼的是取暖,当时小区周边的树都被他们砍光了。幸好镇子旁边有一家森林公园,树木够,只是人被烟熏入味了。

家里有了个孕妇,需要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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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营养的补给。后来孩子出生还需要奶粉和各种婴儿用品,家里也变得见肘捉襟。如若不是组织及时出现,白卓就要走上歪路了。

两家的经历,让白家内心沉重的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还好,家里所有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家里添新口,你做爷爷了,大喜事啊!”白爷爷向白求进祝贺道。

白求进时刻绷着的眉头,一下松开了,他点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新生一代总能让人感到希望,尤其白卓的下一代是他和妻子盼了无数日子才等来的,怎么疼都不够。

可惜他孙子生的时候不对,什么好东西都享受不到。想起孙子连奶粉都难喝到,更别说各种补充的营养剂、玩具和用品。

刚刚升起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他和白月季对视了一眼,殷殷开口说道“哥,嫂子我知道这时候说这话挺不好意思,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们想向你们借点粮。”

“什么不好意思。我一个当哥哥的还能看着你们去死,等会我翻东西给你们。”

旁边的白奶奶内心长长叹了口气。

知道白爷爷的脾性,这顿饭白语炒了盆鸡蛋,还特意炒了盘烟笋腊肉,饭菜比家里最近吃的都好上一点。

肉上桌的那一刻,毫不夸张的说白月季和白求进两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肉的味道他们几乎快不记得了。肠子在打架,这时他们根本顾不上仪态,抓起筷子就夹,边夹边往碗里拔拉。一迭肉就被两人分完了。

把锅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饭菜几乎要漫都喉咙眼,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

白爷爷拉着袋子,准备给两人捣腾些东西,但往仓库里一看傻眼了,四袋稻谷孤零零立在仓库里。

白奶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疫情期间我们就卖了批粮食出去,有蒸了一次酒,这半年家里十多口人,加上鸡、鸭的口粮,你以为不要东西吃吗?”

听到这话白月兰和白求进心里很不得劲,他们在镇上饭都没得吃,这里米竟然还用来喂牲畜。

转眼看到一旁的宁母,怕这个孙女婿妈心里有想法,白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还能剩这么些,都是我和小念、珍珍精打细算。”

白爷爷不怎么管家里的内务,听了也觉得有没问题。转身带着歉意看向白月兰和白求进。然后给他们一人称了30斤米。

看到只这点东西,两人表情一下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二哥,您再多借一点,我们家三口人吃饭哪里够了。”

“是啊!哥这么点东西,能吃多久,尤其我们家还有个孕妇。二哥我看你家灶上还在熏肉,是杀猪了吧!……等会我跟你买点肉。”感受到二嫂和侄媳妇的脸色不太好,白求进换了种说法。

“我家的肉都是有安排的。”赶着自家老头说话前,白奶奶一口堵死。

她和白月季是有些小矛盾,也看不惯白求进的一些行为作风,但也不至于在他们困难的时候冷血旁观。东西她是愿意给的,只是看不惯这两兄妹的一些小心思。

钱,现在有什么用?

他家老头论年龄不是最大的,为什么这两人一遇到事就找他,不找大哥,还不是因为他大方好说话。

这两人典型的吃软怕硬。换他们到老大家敢这么说话吗?只怕第一时间就被扫地出门。

“政府发放了救济粮,我们乡下每户最少都发了几斤压缩饼干和罐头水果等东西,你们镇子上发的东西应该更多吧!”

白奶奶死死掐住白爷爷的手,态度异常坚决。白爷爷到嘴的话硬生生憋下去了,但一双眼瞪得像铜铃样。

白求进脸一下就涨红了,恼怒地说道“是发了…,但那能吃多久。”

“你想要吃多久的粮食?虽然我们是你哥哥嫂子,但也没能力一辈子管你们吃喝。”

“二嫂你说话太难听了,我哪里是这个意思?现在情况特殊,我才开这个口。没想到你们是这样想我的。”白求进语无伦次的表达。

“以前我们求你给白语找份好工作,你们说能力不够,我们能理解,现在你们也能理解我们吧!”

“毕竟我们也有难处。”白奶奶指着空空的仓库。

以前如果不是顾忌白凯旋这个傻子,她早就和这两人扯破脸皮了,哪轮到他们现在过来装大尾巴狼。白奶奶心里一百句脏话在回响。

妈厉害啊!陈珍崇拜的看向自家如战士一般的婆婆。家里两个男人都是手松的,如果不是婆婆管制,这个家迟早得完。

白奶奶撕开的一些陈年往事,让两人也没了脸。黑着一张脸离开了,但两人走的时候还是将30斤米带走了。

白奶奶发出呵呵几声冷笑,两人听见了,顿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走出白家的路口,两人表情都很糟糕。二哥重感情,大方,这次来他们其实带有很大期望,但没有想到几乎是被赶了出来。

两人看着手里三十斤粮,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起家里老老小小,两人往村子又走了走。

“很好,现在脸皮变厚了。”白奶奶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冷嘲热讽道。

陈珍很想附和自家婆婆,但看到脸压抑着怒火的公公,还是很有颜色的离开了。

“别跟我再说他们是你的亲弟。他们是你的亲弟亲妹,可不是我的。我一把年纪了没有义务照顾他们两。”

白奶奶率先发火,那些一直压在心里的话,今天一股脑地说出来。

“现在粮食就是命,你敢拿这些粮食去救济这两个白眼狼,你就是要我们全家的命。”

“我……”

老爷子脸红脖子粗,嘴刚张开,就被抢了话

“别跟我说这些粮食也有你种的。你想想每年酿酒用了多少粮食?”

白奶奶恶狠狠地瞪着他,相处几十年,张张嘴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了。

“白凯旋我今天摆明了告诉你,你如果继续拎不清,那我们就不要过了。”

“砰”门一摔,白奶奶气冲冲走了,宁母和陈珍见状连忙跟上去。

白爷爷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看着老伴离去的方向,嘴张了又张,这话就是粘在嘴里说不出口。最后颓然的坐在地上。

曾经坚实挺拔的脊背现在已经直不起来,倔强尖硬的头发也在岁月的洗涮下染上了白霜。

旁观了整个经过的白大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语重心长地劝道:“爸,如果小叔和小姑品行像大姑一样,你想要帮助他们,我们肯定是没意见的。

但他们今天来了后,一直在诉苦,可有问过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如果是以前,我们家不缺这些东西,你给点自然无所谓。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我的。”

白长青知道自己父亲的思想观念一时还没转变。他的父亲是一个物欲要求很低的人,心性豁达,很少计较个人得失,但今时不同往日,帮人可能就会帮出仇来。

他小姑和姑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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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时,可不像是会善罢罢休的样子 。

“政府也有救济,小姑和小叔少了你的帮助,也就生活质量差一点。”

说完这话白长青便不再出声了,坐在一旁陪着他,等着老爷子自己把思绪捋清楚。

……

经历过上一次争吵后,白老爷子沉默了很多,曾经饭桌上总能听见他那爽朗的笑声,而现在不仅话不讲了,饭也吃得少了,连最爱的酒也不喝了,整天整天的埋头做事。

宁父和老爷子相处得很好,看到他苦闷的样子,很想开解他,但老爷子倔着不吭声。

白长青也冲他摇摇头,这事只能老爷子自己想清

短短几日老爷子又瘦了一圈。

原本怄气要吐血的白奶奶,看到老伴这幅样子,这会又有些心疼了。白凯旋这人虽说脾气倔有些小毛病,但结婚几十年来对她实打实的好。

心疼虽心疼,但白奶奶这次下定决心逼他做个割舍。

人老可以一时胡涂,但不能长久拎不清。儿子孙子是孝顺,但长久以后又岂能没有想法。

晚上,两老躺在同一张床上却背对着彼此,中间隔着不小的距离。两老有个习惯睡前要聊会天,但自出现矛盾后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说话了,两人心中都憋着口气,有事也是让晚辈去传达。

房间只有老式时钟转动时滴滴的声音。

就在白奶奶闭着眼睛数羊催眠自己时,耳畔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会改的。”

白奶奶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那边的白爷爷就有些心急地道“我下次不会随意做主了。”

确认自己没听错白奶奶“哦”了声。

就这样?

这让绷紧神经,做好要遭遇一顿狂风暴雨打击的白凯旋,悄悄松口气的同时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但话说出了口,做出来决定,白凯旋心里舒服了很多。紧绷的手脚放开,翻身子的时候动作幅度大了许多,也不怕碰到老伴了,

听着耳边细细碎碎的翻动声,慢慢转变为熟悉呼噜声,白奶奶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些。

这天后白爷爷自己想开了,也不自己为难自己了,言语行为都恢复了正常。

家里的几个晚辈看出两老之间紧张气氛缓解,心里也悄悄松口气,吃饭间也敢说笑了。

第56章

吃饭间, 白语发现桌上那盆蒜苗炒腊鱼腥味特别明显,闻着她胃里翻滚,泛起阵阵恶心。

“妈, 今天的腊鱼是不是没有处理好,好大一股腥味。”

“没有啊!”陈珍夹一块放入口中尝了尝,和平时一样的味道。

做腊味她都会先用热水洗一遍, 再放到锅里煮。今天的腊鱼是先蒸后炒, 里面放了辣椒、蒜叶和姜调味,腥味都被压了下去, 只剩下一股鲜甜味。

其它人也跟着附和。

白语就纳闷了, 这么明显的腥味怎么就她一人闻到了?

白语咽了咽口水,夹上一筷酸菜想压下这股恶心。

不行,酸水直往喉咙里冒。

白语匆匆放下筷子, 捂住嘴,朝洗漱间跑去。宁泽蓝担心地跟上去。

“呕呕”白语抱着洗漱台, 几乎要把五脏六腑给吐了出来。

吐了足足几分钟, 把胃里的酸水都要吐光了,白语才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我带你去找苏哥。”白语的状态看起来实在令人担忧, 宁泽蓝帮她擦了擦脸,便紧张的抱着她往外走。

客厅里的人听着洗漱间传来的声音,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是不是着凉了,昨天白语才穿一件薄外套。”

“现在温差大应该是感冒了!”

……

白奶奶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鱼猜测道“不会是有了吧!当时我怀老二也是一点腥味都闻不了。”

这话一说, 大家都愣住了。

两个孩子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这半年来都住在一起, 没有避孕措施怀孕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宁母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兴奋说道“我想也是有了, 两个孩子正年轻怀孕了正常。老宁我要做奶奶了。”

宁母激动的抓住宁父的手。宁父心里也是十分开心,但还是谨慎道“先去找小苏看看。”

“没错,别闹了个乌龙。”

回到餐厅的白语握着水杯的手一顿,她的经期一向不准,所以平时也没有刻意去记时,现在一想月经确实是有许久没来了。

白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内心很复杂,期待中带着一些紧张和惶恐。

苏行也不是妇产科医生,但他去妇产科轮转过,根据白语身体上的一些症状与试孕棒反应,判断白语很大可能是怀孕了。

闻言白家和宁家都处于兴奋期待之中。

而白语本身却处于一种懵圈的状态之中。虽然她已结婚,但着实没有做好成为妈妈的心理准备。此时一半灵魂喜悦地飘在天上,一半灵魂惶恐地躲在身体角落。

她和宁泽蓝的孩子。白语仔细端详旁边眼神晶亮,傻乎乎不断重复向苏行也确认的宁泽蓝。

他们能成为合格的父母吗?

新生命到来确实让人欣喜幸福,但也意味着一份永久的责任。他们有能力养好他教育好他吗?

似乎感受到白语内心的担忧,宁泽蓝从狂喜之中回过神来,他半蹲在白语面前,眼神温柔而坚定。

“阿语我会用生命去照顾你和宝宝的。”

白语笑着点头,此刻誓言不一定能永久保真,但她相信此时宁泽蓝的心意却是真挚的。

……

因为组织的有效管理,道路交通、社会秩序……都在快速恢复。

这几天村里很热闹,陆陆续续人回家了。有人欢喜也有人悲,收到不好消息的人也不在少数。无消息时担忧,但心里也怀抱希望,如今得到确切天人两隔的消息,对于在世之人,尤其父母来说未免太过于痛苦绝望。

村上一位婶子在听闻自己在外读书的儿子被活活冻死,尸体都找不到时,直接吃农药跟着离去了。

村上每日都有不少生人来访,大部分是村里的亲朋好友,有来求助的,也有来确认平安的。

人员混杂,有了上次教训,村上的巡逻队即使累,也不敢有任何松懈。

通知村民来确认,没问题就将其带回去。

这天轮到白和在村上值守,审查外来人员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张扬另类的紫色头发只余下了半截,曾经时髦帅气的卷发因缺乏打理也成了邋遢鸡窝。此时他正手脚并用激动地跟着身旁的青年说些什么?

“张燕。”

“白和。”闻声抬头的张燕,惊喜的看着他。然后拖着行李箱“当当当”激动的跑过来。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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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双手一把抱住白和。

“我tm差点饿死了,你小子过得不错啊!看上去还胖了。”

“我tm当时就该听你的。”

“咳”旁边眉目沉稳的青年听到他接连的脏话,忍不住咳嗽两声。

张燕脸一垮,嘴一撇“好好,老子不说脏话行吧!”

“真是前世欠你的。”活活给自己找了个爹。后半句张燕当然只敢在心里说。

“这是白和,我们从小就认识。”

“这是贺和嘉,冰灾时认识的朋友。”

“你好!”两人对视一眼,礼貌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从贺和嘉的身姿和手中的茧,白和看出他的工作不一般。

“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要回来这个地方了,没想到啪啪打脸啊!”张燕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一想到待会要跟他奶奶还有后爷爷一家打交道,他心情就糟糕起来。行李箱被他转上转下,发出咯咯刺耳的声音。

“你先回去收拾,晚上来我家吃饭。”

张燕闻言先惊了一下,接着像捡了大便宜一般笑得见牙不见眼。“哦!好,难得吃得上你请的饭,我一定早点过去。”

白和笑了笑不置可否。

……

中午换值的时候,白和与苏行也说了这事。苏行也顿时对张燕产生了好奇,这还是第一次白和请外人来家吃饭。

在两人备菜做饭的过程中,白和跟苏行也说了他和张燕的事情。

小时候的玩伴加同学,但初中后张燕跟着母亲去了外省,两人交往就少了。

直到白和初三那年新年,他跟着他妈回来了,隔老远都能听到他家传来的摔打怒骂声。

当晚从白奶奶和一些邻居口中才得知,张娜娜将张燕带到外省的两年,不仅没有让他上学,还把他送去作坊当学徒。

张燕正在家里闹,要他妈把他赚了一年的工资拿出来去交学费。

但张娜娜却不愿意,她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女人,赚的钱也就够自己用,如果让她去供养张燕读高中、大专是办不到的。

平时她可没少听那些工友抱怨培养一个孩子多耗钱。一个家庭培养一个孩子尚且吃力,她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单身女人又怎么能做到。还不如送他去学门手艺,早点工作赚钱。

在私人作坊当了一年的学徒,被各种师傅使唤取笑,每天听各种脏话和黄段子。张燕已经意识到学校的美好,读书的重要性,自然不愿意。

即使张燕说自己会打寒假工暑假工赚学费。张娜娜都没动摇,她都计划好了,张燕现在的工作不仅包吃包住还有工资,等三年后出师了赚的钱多了,赚个十年,房子也能买起来了。比读书可靠多了。

至于张燕的不满与反抗,张娜娜就是一顿毒打。对于这个儿子张娜娜心里存有不少怨气,未婚生子,年少时觉得不是事,长大后才知道自己一辈子毁了。不仅自己遭到无数人的指指点点,家人也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在外混累了,张娜娜也想找个可靠的人结婚生活,但是男人一旦了解她过往的经历,就不愿和她正经过日子。

张娜娜把生活的不如意都怪在张燕身上。

大年初二,满身伤的张燕跑到白和面前,向他这个曾经的好友借钱。白和还记得张燕当时的样子,像一只走到绝路的小狗。

“我要去找我爸爸。”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十分的亮,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不是没有父亲。”张燕的母亲的事在村里不是秘密。

“我有。”张燕语气笃定。

“我偷听外婆跟人聊天,我的父亲叫周旺,他就住在h市。我去找他,他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即使一直以来张娜娜和他的外婆灌输给他的是没有父亲。但孩子心里对于父亲的向往是天生的。

他根本没有考虑验证话语的真实性,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奔赴那渺茫的希望。

张燕告诉白和,他已无法和他妈妈一起生活,这一年来他不敢睡不敢说话,因为他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就会引来一顿莫名的毒打或者极其恶毒的咒骂。

初二之前,因为天性他对这个很少见到的母亲充满无数美好的幻想和思想。但当他怀揣着喜悦激动与妈妈一起生活,才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带着期待与爱出生。他是妈妈的灾难,是恶心的东西,是不应该出生的人……

出于不忍,或者是张燕眼里的痛苦崩溃触动到他,一向谨慎白和借了他五百。

张燕很大胆,偷了他妈的手机,独自一个人买了火车票去往了h市并找到周旺。

最后结果给了张燕很大的打击,周旺确实不是他的父亲。

收到警察来电的张娜娜,又愤怒又感到很丢人,她过去的经历并不光彩,她一直在竭力隐瞒淡却,而张燕再一次让她陷入难堪。

第57章

见到张燕那一刻她很奔溃, 抓着棍子往死了打。张燕那一刻感受到他母亲是真的想他死的。

知道来龙去脉的张燕外婆,仿佛吃了口黄连,她完全没有想到张燕会将她与表妹偷偷说的胡话记在心里, 而且还敢一个人往千多里外的地方跑。现在她里外不是人。

后来新年没过完张燕母子就匆匆离去了。而且自那以后两人回村的日子都少了很多,常常一两年都看不到人影。

后续张燕自然没能读上书,年纪轻轻就混迹在各种私人作坊。从村里一些只言词组中得知, 他似乎还学坏了, 跟着一群混混到处游荡,还敢打她妈妈了……

白和自那次再没见过张燕, 也没有想过找他要回那五百。

直到前些年他精神病的事情瞒不住, 他独自一人跑到b省。那是他人生最糟糕的时候,不仅病情反复而且身无分文。

当时在大街上他被张燕认了出来。张燕啥都没说,带着白和回到他的出租屋, 给了他住,给了他吃, 甚至白和离开时, 偷偷在他衣服里塞了三千块钱。

虽然后续两人联系也没有变多,但张燕这份恩情, 白和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边聊天边做饭,时间过得很快。五点钟左右张燕与贺嘉和来了,他手中还提这个红袋子。

“给你带了两瓶洗发水,应该用得上, 嘿嘿。”送礼送两瓶洗发水确实有点不合适,但现在他兜比脸都干净, 这两瓶洗发水都是他压箱底的好东西了。

“跟你说, 这牌子洗发水老贵可了,以前都要卖三四千一瓶, 也就是冰灾这些东西不值钱了,我才有机会享用。”张燕笑嘻嘻地说道。

白和接过将其递给了苏行也。

“这是?”张燕的目光转到陌生的苏行也身上。

白和为彼此做了介绍,言行间没有掩饰与苏行也的亲密。

“哦哦,慕名已久啊!”张燕眼中先是恍然,然后好奇的打量着苏行也,直接的说道“白和的心上人,念念不忘之人。”

苏行也惊讶地看向张燕,笑容止不住的从心底里溢开。

“果然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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