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希望【完结】(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天灾末世:带领家人求生》 第78章 希望【完结】(第1/2页)
第78章
希望
大家猛地抬头, 浑浊的洪水里,一艘蓝色帆船正破浪而来,船舷边笔挺的迷彩身影格外醒目——是部队的人!那抹熟悉的颜色刺破漫天雨雾, 像一道惊雷劈散了连日的绝望。
帆船劈开裹挟着断木、杂物的水面,离临时避难的山腰平台越来越近。甲板上,一名战士牢牢攥着鲜红的国旗, 任凭雨水打湿军装, 朝着人群大喊:“我们是应急救援队!带了粮食、药品和建筑物资!大家再坚持会儿,马上靠岸!”声音穿透雨幕, 砸在每个人心上。
平台瞬间沸腾。先前瘫在泥地里的人挣扎着爬起, 哪怕腿脚发软、沾满污泥,也拼命朝着帆船挥手,沙哑的呼喊混着雨声;哭红双眼的家属突然止住眼泪, 原本空洞的眼底重新燃起光亮,手紧紧攥着身边人的胳膊;连几个沉默多日的老人, 都颤巍巍扶着树干, 浑浊的目光像钉钉子似的,紧紧锁着那艘越来越近的船。白长青扶着刚缓过劲的父亲走到崖边, 望着帆船上忙碌的身影,鼻尖猛地一酸——这几天压在心头的焦虑、无助与惶恐,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出口,滚烫的泪顺着脸颊砸进泥里, 晕开一小片湿痕。
帆船稳稳停在山脚下,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上走:有人扛着鼓囊囊的编织袋, 袋子边角被磨出毛边, 里面的红薯、土豆和糙米沉甸甸的,压弯了肩头;有人抱着贴满标签的药箱, 密封袋里的草药还带着晒干的清香,在潮湿的空气里格外清晰;还有人拖着一大卷防水帆布与折迭帐篷,帆布上的水珠顺着褶皱往下滴。每一样物资都像束救命的光,穿透阴霾,照进这群困在悬崖边缘的人心里。村长握着救援队队长的手,激动得话都说不连贯,只是一个劲地鞠躬,皱纹里的泪珠子滚个不停,嘴里反复念叨:“谢谢,谢谢解放军同志……”
可雨还没停,半山腰的平台依旧湿滑,偶尔还有碎石从山坡上滚下来,砸在泥地里发出闷响。救援队队长抬头看了眼阴沉得像要压下来的天,眉头一皱,当即下令:“不能在这停留!山体不稳,趁我们在,大家抓紧收拾东西,往山顶转移!”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打包家当跟上。宁蔚然扶着爷爷奶奶坐上牛车,熟练地拽了拽缰绳,牛蹄踩在泥地里稳稳往前;白和、苏行扛着木棍在前面打头阵,拨开路边的断枝、清理小石子,为队伍开道;宁家夫妻把儿媳和孙子护在中间,手臂紧紧圈着,生怕拥挤的人群撞到孩子。好在有战士们帮忙,遇到行动不便的老人,就蹲下身背着走;看到小孩跟不上,就顺手抱起来,不到两个时辰,所有人都安全转移到了山顶。
山顶的安置区里,冷风裹着湿潮气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人直打哆嗦。部队用铁丝网圈出一片约莫足球场大的区域,分成办公区和家属区,地面铺着从洪水里捞来的塑料布,层层迭迭铺着,勉强隔绝底下的泥水。白端凭着部队的资历,给家里争取到个靠里的位置——紧挨着临时仓库,仓库的帆布能挡些山风,还能第一时间领到救济物资,比挤在露天泥地里的村民少了大半麻烦。
白和先将部队发的帆布围了个简陋的圈,把家里的驴和两头牛牵进去,又拿出末世前就备好的大帐篷,和宁蔚然一起搭起来,帐篷杆深深扎进土里,防止被风吹倒。接着,他把从家里带出来的充气床充好,铺在帐篷底下,再垫上几层干稻草,隔绝地面的水汽——这种阴冷天气,要是直接睡在地上,老人的风湿肯定熬不住。每天天不亮,天还蒙着层灰雾,他就和宁蔚然悄悄把充气艇吹满气,两人扛着往山下走——洪水面上飘着不少从村里、市里冲来的东西,半袋没泡烂的谷子、一口锅底没漏的铁锅、几件还能穿的棉衣,哪怕是块能用的塑料布,都是末世里活下去的希望。
捞物资的风险比想象中大。起初几天,他们还能在偏僻的水域捡到些“好东西”,可后来水面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划着用门板、树干钉成的自制木排,眼神凶狠地盯着别人的收获,像饿狼似的;还有人藏在垃圾里、断木后面,专等落单的人下手。一次,白和刚用钩子勾住一个编织袋子,正往充气艇上拉,就有几人持刀划着木排围过来,幸好他反应快,迅速从水里跳进充气艇,宁蔚然撑着桨拼命往岸边划,白和则举着木棍挡住伸过来的手,才勉强躲开。
“你们不要命了?”白端发现他们偷偷捞物资的事,气得差点动手,手指着他们,声音里满是急怒,“外面那些人大多是亡命之徒,手上都沾着人命!别以为自己有点力气、有艘充气艇,就能全身而退!”
宁蔚然低着头,手指攥着衣角,声音有些沙哑:“家里人多,老人孩子都要吃饭,总得囤点东西。我们想着手里有船,趁大家没反应过来,多捞点能撑得久些……现在东西也够撑一阵了,白和哥已经跟我说过,干完这几天就不干了。”
白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部队每天早上会派巡逻艇巡查湖面,顺便捞能用的物资。你跟在我们后面,有士兵盯着,那些人不敢动你,安全些。”
从那以后,白和与宁蔚然每天都跟着部队的巡逻艇行动。他们不抢在前面,只跟在巡逻艇后方捡漏——士兵们会先排查水域安全,捞起关键的物资,剩下的零碎对象,才轮到他们收拾。巡逻艇上的战士总记着他们,一旦发现远处有载着陌生人的木排靠近,眼神透着不怀好意,就会抬手亮出枪来。那黑沉沉的枪口刚露出来,木排上的人便立刻调转方向,划着桨匆匆退走,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一来,安全性大大提高,可能找到的东西也少了——即便如此,两人每次从山下回来,总会把家里做的东西往身边的战士手里塞:烙的咸菜饼,干香干香;在炭火里烤得焦香的红薯,剥开来冒着热气。
“拿着吧,你们守着我们,也没吃几口热的。”白和把饼递过去时,总这么说。他知道这些年战士不容易:有的才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稚气,却已经守在洪水里,站在最危险的位置;许多人跟家人断了联系,不知道家里是好是坏,只能把牵挂压在心里,白天扛着物资、夜里守着巡逻。每次接过热乎的食物,战士们冻得发红的脸上会露出腼腆的笑,指尖碰到饼时,会小声说句“谢谢”,那点温暖,在冰冷的末世里格外珍贵。白和与宁蔚然都清楚,这世道,独善其身走不远,你帮我一把,我护你一程,才能熬下去。
可山里的日子依旧难熬。天气恶劣得离谱,雨断断续续没停过,有时下着下着就变成冰冷的雨夹雪,打在脸上生疼;偶尔还会刮起能把帐篷掀翻的大风,帆布被吹得“哗啦啦”响,所有人都得死死按着帐篷杆,生怕帐篷被吹走。到了夜里,温度能降到零下,人们只能挤在帐篷里,几个人裹着仅有的薄被子,靠彼此的体温抵御寒冷,连呼吸都带着白气。
物资也越来越匮乏。部队的救济粮从最初每天一个杂粮馒头、一碗能看到米粒的粥,降到后来每天两碗绿漆漆的野菜粥——粥里的野菜带着点苦涩,能数清的米粒和红薯沉在碗底,这点东西只够吊着命。有人饿得受不了,开始啃树皮、嚼树叶,可树皮又硬又涩,树叶吃了之后,不少人肚子疼得满地打滚、脸色发青,却还是有人忍不住——毕竟饿肚子的滋味,比疼更难熬,至少嚼点东西能骗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