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外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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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外人
江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时,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
镜面上蒙着层薄薄的水雾,将江然苍白的脸晕染得有些模糊,
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下巴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水渍。
胃裏像是被塞进了团滚烫的棉絮,灼烧感顺着喉咙往上涌。
江然扶着冰冷的瓷砖墙站起身,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把冷水,刺骨的凉意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镜子裏的人眼窝深陷,唇色泛白,
锁骨处还留着几道暧昧又狰狞的红痕,像极了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三个小时前的酒吧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江然站在鎏金旋转门外时,正听见周文凯那道带着戏谑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门板:
"祁哥,你说江然会不会真把自己当祁家少奶奶了?
上次我见他在商场给祁哥买东西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祁家不给他钱花。"
宋涛低低地笑了声,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怎麽羡慕了?羡慕就赶紧也找一个。"
江然的手指悬在门把上,指节泛白。
知道裏面的人没把自己当回事,从三年前自己嫁进祁家那天起,
这些所谓的"朋友"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周文凯总说自己是靠耍手段上位,宋涛看似温和,
话裏话外却总带着刺,祁承宴永远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仿佛自己是空气。
推开门的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
祁承宴坐在卡座正中央,指间夹着支烟,烟雾缭绕中,侧脸冷硬得像块冰。
看见江然进来,只是掀了掀眼皮,将没抽完的烟摁在水晶烟灰缸裏,"过来。"
江然走过去时,周文凯故意伸脚绊了一下。
江然踉跄着差点摔倒,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祁承宴的掌心滚烫,力道却大得像是要捏碎自己的骨头。
"谁让你穿成这样?"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江然耳后,"给谁看?"
江然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由于祁承宴给的时间紧迫,自己来不及换掉睡衣,出门前只能匆匆套了一件外套。
"我......"江然刚想解释,就被祁承宴猛地拽进怀裏。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周文凯吹了声口哨:"祁哥这是急了?"
祁承宴没理会周文凯的调侃,手指粗暴地扯开江然衣服的领口,目光落在颈侧那道浅淡的疤痕上。
那是去年替祁承宴挡酒时被碎玻璃划的,当时流了好多血,祁承宴却只是皱着眉说了句"麻烦"。
"哑巴了?"祁承宴捏着江然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黑眸裏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周文凯说的话,你听见了?"
江然咬着下唇没说话。
江然知道祁承宴一直想知道什麽,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周文凯说的那样,
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逼迫他娶自己。
可当年的事,明明不是那样的......
江然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祁老太太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守住这个秘密,江家才能活下去"。
这麽多年来,每次江然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答应过的,永远不能说。
"磨磨蹭蹭做什麽?"祁承宴的声音冷了几分,指节叩了叩桌面,"没听见?"
桌上的威士忌泛着琥珀色的光,冰块在杯壁撞出细碎的响。
江然望着那排整齐的酒杯,胃裏突然一阵抽痛——早上刚吃了胃药,医生特意叮嘱过不能沾酒。
"祁哥,你看他那表情,该不会是不想给你面子吧?"
周文凯嗤笑一声,故意把最满的那杯往江然面前推了推,杯沿几乎要碰到江然的手指,
"前几天替祁哥挡酒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怎麽私底下把我们当外人了?"
江然看向祁承宴,男人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起酒杯往江然嘴边送,
冰凉的玻璃贴着江然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唔......"江然下意识地偏头,却被祁承宴捏住下巴强迫抬起来。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灌进去,像团火直烧进胃裏,咳得眼眶发红,泪水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乖点。"祁承宴的声音低沉,却没什麽温度,"喝了,我们就回家。"
这句话像根诱饵,让江然暂时忘了抗拒。
闭了闭眼,任由第二杯、第三杯酒灌进嘴裏。
威士忌的醇厚感早已消失,只剩下灼烧般的刺痛,顺着食道蔓延到四肢百骸。
周围的喧嚣渐渐变得模糊,周文凯和宋涛的笑声像是隔着层水膜传来,
祁承宴的脸在眼前晃了晃,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胃裏的绞痛和头晕目眩缠在一起,让江然连坐稳都有些困难。
"算你识相。"周文凯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祁承宴不知何时松了手,正靠在卡座上抽烟,目光落在江然身上,看不出情绪。
江然望着那道冷硬的侧脸,突然觉得很累。
原来自己喝不喝酒,舒不舒服,在这个人眼裏,从来都不重要。
最后一杯酒下肚时,江然终于撑不住了,身体一软往旁边倒去,额头磕在桌角上,发出沉闷的响。
模糊中,好像被人捞进一个带着烟草味的怀抱,祁承宴的声音隔着很远传来:"没用。"
然后,世界就彻底黑了下去。
祁承宴抱起江然往外走,周文凯在身后喊:"祁哥,不玩了?"
"你们玩。"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
车上一路无话。
祁承宴让司机把车开得飞快,窗外的霓虹在江然脸上明明灭灭。
江然攥着安全带,手心全是汗。
知道今晚又要出事,每次祁承宴喝了酒,又被周文凯说那些话,总会把火撒在自己身上。
果然,刚踏进卧室门,祁承宴就锁了门。
被按在门板上时,睡衣的纽扣崩飞了两颗,落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响。
男人的吻带着浓烈的酒气和怒意,像场粗暴的掠夺,丝毫没有温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