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谁没认清自己的位置?(2 / 2)
“在你和別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时候,怎麽没想过道理?”
“在你对着司南辰笑的时候,怎麽没想过你的身份?”
祁承宴已经听不进江然的任何解释,所有的理智都被嫉妒和愤怒吞噬。
匿名举报信、辰翼集团中标的消息、江然近期的冷淡,司南辰和江然的眉来眼去,
所有的碎片在祁承宴脑海裏拼凑出一个怒不可遏的真相。
江然为了司南辰,背叛了自己。
“我和司南辰清清白白,信不信由你。”
江然看着祁承宴眼裏的疯狂,突然就累了。
停下挣扎,眼神裏的愤怒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失望,
“但我再说一遍,投标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如果你非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无话可说。”
祁承宴被江然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再次激怒,松开江然的手。
“无话可说?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想狡辩?”
“除了你,谁能精准地知道我们的投标底线?谁能让辰翼集团以那样刁钻的价格中标?”
祁承宴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江然的手指,
指腹反复蹭过指节,仿佛沾了什麽脏东西。
纸巾被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裏,发出轻微的声响。
祁承宴抬眼时,冷笑已经爬上嘴角,
眼神裏的嘲讽几乎要将人淹没:“江然,你骗谁呢?”
江然看着祁承宴这一连串动作,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刚才被捏过的下巴还在发烫,可心裏的温度却骤然降到冰点。
那擦手的动作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地割开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比任何刻薄的话语都更伤人。
江然知道自己在祁承宴心裏不算什麽,却没料到会被嫌弃到这种地步。
三年的相处,无数个纠缠的夜晚,到最后竟因为一封不知真假的匿名信判了自己死刑。
江然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失望,“祁承宴,你把我当成什麽了?”
“我把你当成什麽?” 祁承宴扯了扯领带,试图压制心裏的烦躁,
“你觉得你应该是什麽?三年了你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吗?”
江然突然觉得很可笑,忍不住大笑起来,眼底一片荒芜的悲凉。
“是,是我没认清自己的位置,这三年来是我江然自作多情。”
江然笑的眼眶发红,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嘲:
“直到现在才看清你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
说完,江然不再看祁承宴一眼,转身就想走。
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地做出什麽失态的事情。
“站住!” 祁承宴却厉声喝住江然,“我让你走了吗?”
江然停下脚步,背对着祁承宴,肩膀微微颤抖。
自己已经不想解释了,再多的言语在祁承宴的猜忌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既然认定是自己做的,那就算是自己做的吧。
转过身,声音裏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那祁总想怎麽样?”
祁承宴被这句话问得一噎,集团受了这麽大的损失,换作以前,早就让涉事者卷铺盖滚蛋了。
可看着江然眼底那片沉寂的灰,到了嘴边的 “开除” 两个字却像被什麽堵住,硬生生咽了下去。
“集团受了这麽大的损失,江助理没有动作吗?”
江然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我知道了。”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仿佛已经做了某种决定。
祁承宴心裏咯噔一下,快步走到江然面前拦住江然,
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知道什麽了?”
江然抬起眼,眼底那抹决绝的光像冰棱一样刺过来。
眼神太冷静了,冷静得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种陌生感让祁承宴莫名地恐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江然缓缓抬起被攥红的手腕,指腹轻轻抚过上面清晰的指印,那片红肿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笑意裏裹着浓浓的自嘲,像冬日裏碎裂的冰面。
“祁承宴,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对吗?”
江然没有等祁承宴的回答,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走了出去。
门板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在为这段关系画上句点。
祁承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
抬脚狠狠踹在门上,木质门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江然,你算什麽东西,敢这样质问我!”
吼声在办公室裏回荡,却驱不散心底那片突如其来的空落。
江然在秘书处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回工位,那些目光裏有同情、有好奇。
江然面无表情地坐下,将桌上所有的文件分门別类,
该交接的贴上标签,该归档的整理整齐,
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工作。
做完这一切,打开电脑,敲了一份离职申请。
屏幕的光映在江然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打印出来后在 “申请人” 一栏,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江然将所有待交接的文件一起打包,发送到了林清的邮箱。
点击 “发送” 的瞬间,江然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此时的林清,正陪着祁承宴在郁若白的设计展上。
展厅裏灯光璀璨,一幅幅设计作品错落有致地挂在墙上,
往来的宾客低声交谈着,气氛雅致而热闹。
郁若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正热情地给祁承宴介绍着自己的得意之作,
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祁承宴的神色。
祁承宴站在展厅中央,耳边听着郁若白的介绍,眼神却有些涣散。
本来就没什麽心情来欣赏这些,要不是之前答应了郁若白,自己根本不会出现在这裏。
说到底,来设计展不过是个借口。
早上和江然在办公室闹成那样,心裏总是有口气堵着。
来这裏,正好能避开江然,给自己找个喘息的空间。
可郁若白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膜传来,模糊又遥远。
江然的话却像生了根,在脑海裏反复回响,搅得祁承宴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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