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仅此而已(2 / 2)
祁承宴只看到一个背影——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利落。
手腕上的腕表是江然常戴的那一块,祁承宴心脏猛地一缩,
拨开人群就要追过去,胳膊被一旁的盛泽轩死死攥住。
“让开。”祁承宴眼神裏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
如果刚才在人群中自己还不敢确定,此刻看清了那截熟悉的后颈,祁承宴百分百肯定那就是江然。
盛泽轩使出吃奶的劲攥着祁承宴,
“祁总要去哪?介意和我上楼聊聊吗?关于我们合作的项目有了新的进展。”
祁承宴盯着江然消失在安全通道的门,拳头捏的作响,
最终还是压下心头的躁动,咬牙道:“好。”
暂时稳住祁承宴,盛泽轩朝司南辰投去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扬声道:
“司总,我就不陪你唠了,记得让助理来财务室结一下大厅那盏水晶灯的账,碎得挺彻底。”
司南辰扯了扯被扯皱的领带,眼底还泛着怒意,
朝盛泽轩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盛泽轩把祁承宴拽进自己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茶几上放着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医疗箱。
心裏默默翻了个白眼,有些人真是口嫌体直。
将祁承宴摁在沙发上,把医疗箱往祁承宴面前一推:
“祁总,自己收拾吧,我这没多余的人手伺候。”
“不用。”祁承宴随手把医疗箱推到一边,
胳膊上被司南辰揍出的淤青还在泛着红,却毫不在意,
“江然他……是不是在这裏?”
盛泽轩没接祁承宴的话,慢悠悠打开医疗箱,拿出碘伏和棉签,
“祁总还是用一下吧,不然传出去,”
“人家还以为我们宸星科技苛待合作伙伴,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蘸了碘伏往祁承宴胳膊上怼,力道没轻没重。
祁承宴眉头微蹙,一声没吭,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盛泽轩等待答案。
盛泽轩没想到祁承宴这麽能忍,在祁承宴的注视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冷笑:
“祁总这话问的有些晚了吧,据我所知,你们二人已经离婚了。”
另一边,司南辰跟着Roin走进江然的办公室时,正看到江然对着电脑屏幕皱眉。
屏幕上是今天的预约申请,最新一条赫然是司南辰的名字,预约对象写着“谢铭程”。
江然抬眼,“司总,我怎麽不知道你跟我们谢总有预约?”
“据我所知,他今天全天都在实验室,恐怕没时间见客。”
司南辰拉过江然对面的椅子坐下,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
“实不相瞒,我预约江总三次都没约上,只好走个后门,借谢总的名字混进来。”
Roin给司南辰拿来备用医疗箱,江然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我记得司总今天刚从Z国出差回来,是有什麽急事一定要今天见我。”
司南辰将医疗箱裏的碘伏、棉签一一归位,关上医疗箱递给一旁的 Roin,
语气裏带着几分无奈:“难道就不能是我想你了?”
Roin 接过医疗箱,识趣地退出办公室。
办公室裏只剩两人,司南辰收起玩笑的神色,直接开口:
“祁承宴来 M 国,说是要长驻。”
“对外宣称是拓展新项目,可他这两天的行踪,与其说是考察市场,不如说更像是在找人。”
江然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始终没说话。
“江然,你是怎麽想的?”
司南辰往前倾了倾身,试图从江然平静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这是他的自由。” 江然避开司南辰的目光,
低下头,翻看着桌上的项目文件,
“M 国这麽大,他想做什麽,与我无关。”
司南辰盯着江然垂着的眼睫,确认江然确实对祁承宴的消息没什麽明显反应,
从西装內袋裏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推到江然面前:
“这是我去 Z 国出差时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
木盒打开,裏面躺着一枚银质袖扣,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江然抬起头,目光落在袖扣上,又缓缓移到司南辰脸上,
“南辰,別在我这裏浪费时间了。”
“没事,我可以等。” 司南辰已经习惯江然的拒绝。
见江然抿着唇不再说话,司南辰主动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给大家都带了伴手礼,也给夏姨带了些 Z 国的补品,“
“夏姨最近身体怎麽样了?一会忙完,我去看看夏姨。”
提到夏眠,江然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语气裏多了几分头疼:
“她还好,就是闲不住。”整天没事就撮合自己和司南辰,
实在不明白,为什麽司南辰会那麽得夏眠的眼缘。
从夏眠知道自己和祁承宴离婚开始,夏眠就明裏暗裏地打探自己对司南辰的态度,
哪怕自己已经不止一次明确拒绝,说两人只是朋友,夏眠也总是锲而不舍,
总说 “南辰这孩子多好,对你又上心”。
江然心裏嘆了口气,把木盒推了回去,
“南辰,你值得更好的人,比我好得多的人。”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司南辰没有接木盒,只是看着江然,
“我见过很多人,可只有你,让我觉得值得等。”
司南辰忽然想起什麽,语气又软了几分,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更不会利用我和夏姨的关系绑架你。”
江然抬眼望进司南辰眼底,那裏的认真像一汪澄澈的湖,映得心裏越发不是滋味。
当初两人接触,本就是各怀目的。
自己需要司家的资源对抗江氏,司南辰则想借自己的公司的渠道打开欧洲市场。
可随着接触的次数增多,司南辰的沉稳可靠确实是个难得的伙伴。
仅此而已。
江然垂下眼帘,指尖摩挲着文件边缘的折痕。
感情从来不是做项目,能靠规划和努力达成目标。
司南辰的好自己都懂,可心裏那片荒芜的地方,早就种不出新的东西了。
祁承宴留下的烙印太深,深到自己连重新开始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论接受另一个人的深情。
江然拿起木盒,重新盖好,放在一边:
“礼物我收下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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