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牛马之死以破文之怒（2 / 2）

简寧知眼皮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喂，王总？”

电话那头传来老板油腻而不容置疑的声音：“小简啊，睡了吗？有个急事，甲方那边刚发来反馈，方案要大改，明天早上九点会议要用。你辛苦一下，今晚加个班弄出来，发我邮箱。”

简寧知的心沉到了谷底。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方案大改？那等于重做！她强压着怒火：“王总，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我明天……”

“年轻人不要怕吃苦！这都是锻炼的机会！你看公司给你这个实习机会多不容易，要懂得珍惜！”王总打断她，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抓紧时间，我相信你的能力。就这样，我等你邮件。”

不等简寧知反驳，电话就被挂断了。

听着手机裏传来的忙音，简寧知站在原地，浑身冰凉。疲惫、委屈、愤怒……种种情绪像火山一样在她胸腔裏积聚。她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那本让她血压飙升的小说，突然觉得无比荒谬和绝望。

“牛马……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牛马！”她低声咒骂了一句，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抓起桌上那把印着“恭喜发财”的破旧雨伞，“加班？加你妹的班！老娘要去吃宵夜！就算是下刀子也要去！”

她换上唯一一件没被雨水打湿的旧T恤和牛仔裤，揣上手机和仅有的几十块钱现金，毅然决然地冲进了茫茫雨幕之中。

雨势极大，能见度很低。破伞在狂风中被吹得翻折过去，几乎毫无用处。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街上的行人车辆稀少，只有昏黄的路灯在雨帘中透出模糊的光晕。

简寧知缩着脖子，凭着记忆朝两条街外那家通宵营业的麻辣烫小店跑去。她现在急需热辣的食物来温暖冰冷的身体和更冰冷的心。

就在她跑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辆重型卡车似乎因为雨天路滑，失控地朝着人行道冲了过来！刺眼的远光灯像死神的凝视，瞬间笼罩了她！

简寧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想要躲闪，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轮胎摩擦湿滑地面的刺耳声音，混合着雷鸣，充斥了她的耳膜。

“卧槽……不是吧……”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剧烈的撞击感传来，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起，又重重落下。世界在她眼前旋转、模糊，最后归于黑暗。疼痛感短暂而尖锐，随后是彻底的麻木。

意识涣散之际，她仿佛又看到了那本破文界面，看到了路澄余被众人指责时倔强又孤独的眼神……

“要是……我能改变就好了……”一丝微弱的念头，如同风中残烛，悄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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