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但也要注意节制。（2 / 2）
闻煦：“？”
他转头看沈屿。沈屿神情如常。
刘院长抬了下眼镜，表情有点严肃：“沈先生，可以请问您下为什麽要服用那麽多Valproinsure吗？”
Valproinsure是沈屿那个吃神经官能的药。
闻煦突然紧张。
他记得沈屿之前只是晚上要吃那个药，难道现在早上也要吃了？
他本来看沈屿早上一直那什麽，是想带他来查昨晚老白男给他下的药的，但现在，事情好像又不一样了。
沈屿：“……我有神经官能症。”
“神经官能症确实需要服用Valproinsure。”刘院长看看手裏的检查报告，“但你这个剂量已经超出了该病症的正常使用标准。一般来说，只有需要抑制某些强烈冲动，才需要加大剂量。”
沈屿沉默。
闻煦看他微低着头，像是有什麽难言之隐，心裏的不安逐步扩大。
“……冲动。”闻煦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问刘院长，“一般是什麽？”
刘院长：“暴力倾向、自残倾向、毒|瘾……”
他每说一个，闻煦心就重重跳一下，到最后眼看就要蹦出嗓子眼，沈屿终于说话了——
“是性/瘾。”
空气安静了。
闻煦像个出了bug的小机器人，嘎吱嘎吱把头转向沈屿。
刘院长：“那还好。”
这好吗？！
闻煦差点叫出声。
刘院长显然是见过风浪的，神情波澜不惊，语调四平八稳：“适当服药可以，但长期过量服用会有副作用，建议……”
闻煦感觉不太对，看回刘院长。
对方也在看他，眼神跟刚才在外面看他和沈屿的感觉差不多。
刘院长：“建议闻少有空，可以多陪陪沈先生。”
闻煦：“？”
刘院长：“但也要注意节制。”
闻煦：“………”
闻煦花了一刻钟跟刘院长解释他跟沈屿真得只是发小，当中还不停问沈屿是吧我说得没错吧，但沈屿似乎因为被迫吐露了难以启齿的秘密，有点受打击，一直没说话。
最后，刘院长貌似是信了。
临近午休，方案讨论到一半，闻煦不好意思影响刘院长休息，带着沈屿去医院附近找地方吃饭，准备下午再来。
医院附近是一条网红街，虽然是工作日，但不上班的小年轻还不少。从街头走到街尾，闻煦跟沈屿两人加起来差不多被要了十几次微信。
他们最后找了家面馆。
等面上时，闻煦把网上跟Valproinsure和性/瘾有关的词条翻了个遍：“……刚才那些人裏，没你喜欢的类型吗？”
沈屿正用热水给闻煦涮筷子，闻言顿了下：“哥哥想说什麽？”
闻煦略一犹豫：“这些年，你谈过恋爱吗？”
沈屿停下动作，直直看向闻煦。
闻煦被他盯得莫名有点紧张。过了很久，他看到沈屿唇角一扬：“没有。”
闻煦心裏下意识一轻，虽然也不知道为什麽轻。他纠结了下，又硬着头皮问：“那刚才刘院长说的那什麽……你都是吃药的？”
沈屿恩了声。服务员上了碗滚烫的海鲜面，沈屿一筷一筷帮闻煦把面条夹到小碗裏放凉。
闻煦出神地看着，感觉很奇怪，
沈屿这麽会照顾人，又长那麽好看，还那麽有才华，不应该没谈过。
闻煦：“是没遇到喜欢的吗？”
沈屿又抬头看闻煦，这次看得比上次还久。一直到闻煦快顶不住了，他才道：“哥哥不谈，我也不谈。”
闻煦反应了两秒，觉得沈屿应该是想说他跟自己一样，都是想以事业为重。
“但你的病……”闻煦知道自己憋不住话，直接道，“是不是还是找个对象比较好？”
前面跟刘院长聊了，他刚又在网上看了半天，感觉长期吃药确实不太行，最好是定期有那什麽生活，才能健康又安全地发展下去。
“不是有哥哥吗？”
“？”
沈屿慢慢把小碗推到闻煦面前，隔着桌子轻声道：“昨晚很舒服。”
闻煦耳根唰地下热了，他心虚地往周围瞄了瞄，见没人，压着声音回道：“那怎麽能一样。我们那是特殊情况，以后……”
“……哥哥是嫌弃我吗。”
“不是。”闻煦两只手扒在桌沿，倾着身艰难道，“我意思，我们是兄弟，这不是长久之计。”
况且他刚也看了，以沈屿的病情来说，发展到后面，光靠手根本不行。
沈屿状似沉吟，盯着闻煦扣在桌沿的手指看了半天，又把目光投向他微微泛粉的薄唇上，过了很久，很轻又很坚决地来了句：“不想找別人。”
回医院路上，闻煦有点愁。
当事病人却很想得开。网红街上有很多口碑不错的甜品店，从街尾走回街头，沈屿买了一堆草莓蛋挞草莓蛋糕草莓奶昔给闻煦当下午茶。
“沈总？”走到医院，迎面走来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是一家大企业的CEO，跟沈家以前多有合作。对方跟闻煦打过招呼，拉着沈屿就开始攀谈。
闻煦感觉杵在那儿听人家敘旧不大合适，抱着一袋子甜品打算去旁边花园逗猫。路过停车场时——
“小煦？”
闻煦转头。
“大哥？”闻煦惊讶道，“你怎麽在这儿？”
说着就注意到对方手裏提着个袋子，裏面好像有几瓶药。
闻煦神情一凝：“你病了？”
“没有。”闻湛示意司机把袋子拿到宾利上，“路过，帮朋友拿点药。”
距离上次见面又过了快一个月。闻湛把闻煦仔细打量了通，问他来医院干嘛，闻煦没有详说，只说沈屿有点不舒服，陪他来看看。
闻湛看了看远处的沈屿，又看回闻煦怀裏的甜品袋，欣然一笑：“小屿挺会喂你。”
闻煦脸一热，觉得他哥这用词很有歧义：“我又不是小孩……”
“下周末你22岁生日，爸想给你好好办一下，你回来吧，把小屿也一起带来。”
闻煦撇撇嘴：“我不回。”
用鼻子想都知道要是回了，他老爹又要在他头上念紧箍咒。过生日嘛，还是跟朋友在一起比较开心。
闻湛无奈：“爸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年纪不小了，你在国外那麽多年，他嘴上不说，心裏一直念着你。”
闻煦唔了声，指甲在袋子上抠了好一会儿：“那好吧。”
闻湛一笑。两人又聊了几句，闻煦突然想起什麽，小声道：“对了哥，你这两天帮我看看，有什麽好人家的想找对象的姑娘，到时候一起请过来。”
？
一瞬间，闻湛向来沉稳淡定的俊脸上仿佛裂出了条缝。
闻煦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补充：“要是有合适的，到那天看看能不能介绍给小屿。”
“………”脸上的裂缝更大了，闻湛，“你要给小屿介绍对象？”
闻煦啊了声。闻湛看看远处正跟大财团老总游刃有余聊天的沈屿，又看他弟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额角有点抽筋：“小屿知道吗？”
闻煦摇头，小声道：“你先別告诉他，他不想谈，哎，这种事还得我给把着关……你什麽表情？”
“……没什麽。”闻湛艰难地抬了下眼镜，“一定要姑娘吗？”
闻煦：“？”
闻湛突然有点同情沈屿：“你确定他喜欢女生？”
这还真不确定。
闻煦犹豫了下道：“就女生吧。”
女孩子普遍更温柔善良。男的话，以小屿的性格要是找男的，将来没准会被欺负。
毕竟不是谁都像他这麽可靠。
—
生日当天早上，闻煦打着哈欠出房门，走到客厅，脚步猛地一顿。
新房的客厅也有一个开放式厨房，面积比之前的更大。
早上八点，灶台间热气腾腾，料理台上堆满了五花八门的食材。食材前面，一个硕长的身影正左左右右地忙活着。
“……小屿？”
沈屿转身，身前围着那条跟公司裏一模一样的粉色狼耳围裙：“哥哥起来了？”
他看着闻煦笑：“面快好了。”
自从他妈去世后，闻煦就没在生日当天早上吃过长寿面了。
面条一根到底，劲道有力，裹着饱满的汤汁和鲜美的浇头，吃得闻煦直抹嘴。
沈屿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笑眯眯看他，时不时给他递纸。
“你这手艺。”闻煦赞不绝口，“以后谁要是跟你在一块儿，那福气可大了。”
沈屿微微一顿：“以后每年生日，我都给哥哥煮面好不好？”
“好啊。”闻煦快乐答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以后沈屿要是成了家，哪还能每年都给他煮面呢，哄媳妇儿都来不及呢。
闻煦对着面汤眨眨眼。
前两天他哥给他发消息，说给沈屿找对象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今晚就能见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设想到将来可能再也吃不到这麽好吃的面了，闻煦心裏突然有点失落，捧起碗咕嚕咕嚕把面汤喝了个精光。
吃完早饭，闻煦去书房工作，做了会儿，莫名有点不得劲。片刻，他拔掉外接插头，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到客厅。
沈屿还在灶台前忙活。今晚要回闻家，中午萧意他们要过来，闻煦本来想着带大家下馆子搓一顿，但沈屿非要亲自下厨。
闻煦把电脑放到桌上，抽出张椅子坐下。
餐桌正对厨房，闻煦一边工作，时而抬头看看沈屿。
沈屿难得把头发扎了起来，银发一小撮缀在后头，看得闻煦心有点痒。
炒菜声大，沈屿没发现后面长了个人。突然，脑袋后面被扯了下——
沈屿转头，见闻煦笑嘻嘻揪着他扎起来的那一撮，也开始笑：“饿了？”
“又不是猪，刚吃完早饭哪就饿了。”闻煦松开沈屿的头发，朝他摊开手掌，“我的礼物呢？”
沈屿像是根本没想到这茬，直接一怔。
闻煦见状也怔了下，飞快道：“开玩笑的的啦，你给我煮面做饭已经是最好的……”
“逗你的。”沈屿抓住闻煦要撤回去的手，笑道，“晚上宴会结束，哥哥有空吗？”
大概是因为刚在炒菜，沈屿的手不如平常那麽凉，闻煦感觉被他捏住的地方热乎乎的：“这麽神秘啊。”
他笑嘻嘻道：“那我就有空一下好了。”
中午，萧意他们过来吃饭，谈灼没来，只让萧意帮他把礼物一起捎过来。
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好像多多少少都猜到点闻煦跟谈灼的事，席间都很默契地没提。
吃过饭，大家分了蛋糕，又坐了会儿就准备走。
闻煦试图挽留：“你们晚上跟我一起去呗。”
萧意笑道：“算了吧，平常应付我家老头就够头疼了，可不想应付几十个爹。”
说是给闻煦办生日宴，但以闻家的地位来说，来的人绝不只是给闻煦庆生那麽简单。闻煦心裏也有数。
就今年一次，明年他也不回了！
“那闻哥我们先走啦！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小煦煦！记得拆礼物哦！”
人走完，沈屿开始收拾桌子。闻煦想上前帮忙，目光却突然被沈屿围裙上的狼耳朵吸了去。
眼看那对耳朵随着沈屿的动作一动一动，闻煦没忍住，上前一把揪住。
沈屿对上闻煦狡黠的眼神，放下盘子，往他面前靠了两步。
闻煦下意识要撒手，嘴角突然被沈屿用拇指轻轻刮了下。
“刚才的奶油。”沈屿朝闻煦晃了晃沾了自己奶油的拇指，随后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一点点把奶油舔进嘴裏。
闻煦睁大眼睛：“你、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今天的蛋糕是洛芯买的，店家一时失误，导致蛋糕甜得发齁，他跟洛芯程南倒还好，爱吃甜的，萧意和沈屿那是基本没动，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不知道。”沈屿看着闻煦粉粉的耳朵尖，表情略显无辜：“好像突然变好吃了，可能是因为……”
“我突然想起有个紧急文件没发！”闻煦几乎是跑着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毛病，但总觉得如果听沈屿说下去，好像会听到什麽了不得的东西。
……总感觉今天的小屿，好像有哪裏不太一样。
闻煦想了会儿没想明白。软件下个月就要上架，DDL在即，他不知不觉又把全部注意力投到工作上。
写完一串代码，闻煦拿起手机，看到洛芯的消息：小煦煦~礼物拆了吗~
闻煦：？
X：老实交代
X：你不会送了什麽一开箱就会蹦出一条蛇的东西吧！
小芯芯：我又不是小南南，哪就这麽幼稚~
闻煦心想前几年你不就送过我个一开箱就从盒子弹出来的滑稽表情包玩具。
小芯芯：你看了就知道啦~
礼物都放在客厅茶几上，洛芯送的那个最大，够成年男人抱个满怀。上面还压着萧意程南他们送的几个稍微小点的盒子。
闻煦先拆了上面的，萧意送了个科技巨头內制的键盘，市场上没得卖的那种；程南送了个自己做的宇宙飞船模型；谈灼……
闻煦看着盒子裏的脑电智能手表，这个手表是M国一家生命科学实验室最新开发的，只在指定地区限量发售，需要特定的购买资格，闻煦前几天还在托M国的朋友帮他留意，没想到……
闻煦对着手表看了会儿，又把东西放回盒子裏。
他发消息跟谈灼道了声谢。然后抱着十二分警惕打开了洛芯的那个大盒子——
没有东西跳出来，但。
“哥哥。”
闻煦一个激灵，唰地一下把盒子盖上：“怎……怎麽了？”
沈屿见他神色有点不自然，忍不住看了下他手下那个大盒子：“没什麽，就想问你要不要榨杯草莓汁带着路上喝。”
“都、都行。”闻煦抱起那个大盒子，作势欲走，“我先回房放个东西。”
沈屿说了声好，眼看闻煦要跟他擦肩而过，身体不动声色往旁边横了两寸。
闻煦本来抱那个箱子就勉勉强强，猝不及防跟沈屿一撞，瞬间失去平衡，箱子直接往地上一滚。
裏面五顏六色的塑料小盒瞬间散了一地。
靠！！
闻煦脑袋一嗡，蹲下去就要捡。对面的人动作却比他还快。
“香蕉、苹果、橘子……”沈屿一边捡一边辨认那些小盒子上的图案，“现在避孕套味道还挺多的。”
“……”
沈屿把那些小盒子聚到一起抱进怀裏，慢慢起身：“哥哥喜欢哪个味道？”
闻煦牙根暗咬：“……都一般。”
沈屿貌似意外：“哥哥喜欢不带套？”
“……”闻煦默默在心裏把洛小芯暴揉一通。
闻天成本来是想在市中心的主宅给闻煦办生日宴，但因为来宾实在太多，到最后还是把地方订在了市郊一栋闻家名下的山间別墅。
闻煦前脚刚把车停好，后脚就收到闻湛的消息：人来了，让小屿过来吧。
闻煦莫名有点紧张，转头道：“小屿。”
沈屿看向他。
闻煦语速飞快：“我哥在山脚下一个咖啡店谈事，能拜托你去他那儿拿个资料吗，马上我爸这边要用，还挺急的。”
车裏灯光昏暗，照得沈屿的神色讳莫难测。
见对方直勾勾看着自己，一瞬间，闻煦都感觉自己是不是露了什麽马脚，不由地抿了下唇：“还挺重要的资料，托別人我们都不放心。”
“好啊。”沈屿笑道，“那我去去就来。”
闻煦松了口气。
让沈屿跟小姑娘在咖啡店见面的主意是他想的。毕竟主会场人多，他怕沈屿跟小姑娘会放不开。不过……
闻煦看着沈屿开车离开，突然又觉得应该安排他们在这儿见的。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好帮沈屿把把关，毕竟沈屿看着不太像懂那些事情的。
……
哎。
就应该在这儿见的。
闻煦越想越后悔，攥着手机纠结要不要把沈屿叫回来。
“二少！”
管家迎面而来，跟闻煦说闻天成在三楼宴会厅，要领他过去。闻煦说不急，第一次来这儿想先逛逛。
把管家打发走，闻煦又开始对着沈屿的手机号纠结，每次下定决心要打过去，就有人出现跟他攀谈。
一眨眼，二十分钟过去。
这点时间，小屿应该已经到地方了。
闻煦在原地抓了抓头，越想越不爽。最后给他哥发了条消息：待会儿带他们过来吧，我看看般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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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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