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八千字章) 尹星吻技不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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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八千字章) 尹星吻技不行,……
夏夜相比白日稍微凉快些许, 国都夜市裏尤为热闹,子时临近,人们才各自归家。
湖旁长街灯火渐而微弱, 行人大多避讳水岸, 不敢靠近。
从打烊的小酒馆裏踉跄行出的三两酒鬼,嚷嚷不停, 许多人避讳远离。
他们大多喝的两颊酡红,一人粗着嗓子嚷嚷道:“兄弟们今个喝、喝尽兴, 再找个酒馆!”
“改日吧, 这附近不安全。”另一人步履不稳的出声,视线落在黑沉辽阔的湖面,有点犯怵。
“怂货, 这湖裏官兵都搜寻好多回,哪有、呕……”话语间, 说话者猛地弯身趴在湖旁岸堤,一顿呕吐。
周围两人想去拉他, 却都被摆手推开, 只得规劝出声:“快离远些吧, 水裏的东西凶狠狡猾, 指不定躲在哪裏。”
语落,一直干呕的人,转过身看向他们, 轻蔑出声:“这天热的很, 正好可以洗个痛快, 你们敢吗?”
另外两人自是不想冒险,还欲言语,忽地齐齐睁大眼眸, 满面惊骇的退步。
湖面的水浪哗啦作响,黑暗中巨大黑影自水中一跃而起,足有两层楼高大,压迫十足。
原本扯开衣袍嫌热的人,迟缓转过头,当即看见一张血盆大口,满目惊恐,迟缓的惨叫:“啊!”
地面震颤,鲜血飞溅,那人眨眼间被强行拽入水中,晕染血色,另外两人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口中大喊:“鱼怪吃人!”
天光破晓,湖岸旁的血跡斑斑,过路百姓既是避讳又好奇,远远的张望,议论纷纷。
上官胜沉静的看着不断打捞上来的尸体残骸,视线落在断骨血肉,可以想象咬合力惊人。
马蹄阵阵,紫兰剑穗摇曳,江云轻快下马,观察附近的地势位置,视线转而落在破碎砖石处,隐隐可见撞击痕跡,惊嘆出声:“这大家伙是什麽铜墙铁壁不成。”
“这条鼍,体型数丈之长,至少约莫两层楼的高度,寻常画舫轻舟都能被撞翻,江河湖泊裏几乎没有敌手。”上官胜审视拖拽爬行的痕跡,像是巨大爪印,思索出声。
语落,又有一人从马背下来,犹豫的不敢靠近岸旁,轻声唤:“这人死的也太惨了吧。”
上官胜偏头,看见一位身着桃粉衣裳的姑娘,明眸皓齿,生的白净娇嫩,蹙眉道:“朝廷办案,闲杂人等不得干涉。”
“这是自己人,我的义妹,曾经在大理寺当差。”江云忙出声解释,目光看着尹星示意配合。
“嗯,我有鼍的画图,而且多少了解鼍的习性。”尹星将视线从残缺尸体移开,自袖中取出图纸解释自己的来意。
上官胜看了眼栩栩如生的画图,而后望着嬉皮笑脸的江云,想起这人狡猾行事,颇为不耐道:“这位姑娘不会就是江千户指的办法吧?”
尹星见上官胜漠然视之,只得偏头去看江云,眼眸眨巴,无声问询。
江云尴尬的摸鼻出声:“我的办法去命人打制特制渔网,铺设各处,设置铃铛浮标等物,希望到时能够跟踪派上用场。”
“这法子听起来很有用哎!”尹星很是给面子的出声。
上官胜看了眼这位像捧哏的姑娘,淡然道:“国都內外的江河湖泊尤为宽广复杂,你觉得这样守株待兔多久才有用?”
“所以我们还需要准备大量诱饵,比如猪或是牛羊一类,因为我义妹说这段时间可能是它的备孕期,所以需要大量食物,而且攻击性很强。”江云抱着佩剑巡视宽敞水面,稍稍收敛玩笑姿态,正经解释。
如果让这麽一个可怕的大家伙在国都水域扎堆,那就糟糕了。
尹星点头应:“没错,所以时间很紧,晚上尤其得增添防卫,远离水旁,它们昼伏夜出,很擅长隐蔽存在。”
说话间,尹星看了眼湖面,默默退了一步,心想那条鼍能偷袭一个岸上的成年男子,可见力量惊人。
“行,我会尽快去命人准备。”上官胜没有迟疑的应声,随即离开湖岸。
很快,湖旁人手各自忙碌,日头高照,江云带着尹星坐在茶摊,打趣道:“你凑够热闹还不回去,难道不怕耽误吃饭被罚?”
尹星小口喝着茶水如实应:“宫裏要召集大臣商议赈灾一事,所以会很忙,她特意准许我出宫解闷。”
“看来你的牺牲很大,竟然连耳后都有印跡。”江云眼露戏谑的说着,视线扫过尹星藏不住暧昧印跡,很是玩味。
“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挠的。”尹星抬手扯了扯衣领,难掩羞赧,含糊应声。
江云看破不说破,没再多提,转而道:“说起来,端午那日死的是户部张侍郎的公子,地方赈灾也是户部的差事,最近户部官员挺忙的。”
根据江云的了解,户部尚书过去跟大皇子来往密切,现如今三公主的培风楼也多有招揽户部官员为座上宾。
这裏面不知有没有什麽干系,想到这裏,江云又觉自己不要没事找事。
毕竟已经答应柳慈不再牵扯皇室权贵之间的那些肮脏事。
尹星不懂朝中的官员利益要害,只是想起玄亦真曾怀疑鼍的背后另有主谋,探究出声:“难道那条鼍背后是户部张侍郎的仇敌?”
“这可是你说的,我一个字没提。”江云指尖剥着花生,没有多说,嚼的嘎嘣响。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尹星见江云这样讳莫如深的反应,有些疑惑。
江云嬉笑糊弄道:“我只是奉令来抓鼍,可不是来审案,更何况事关户部官员,一般的仇敌可不敢这麽报复。”
换言之,那张侍郎十有八九是挡人财路或是断人生路,自己的儿子才会惨死。
眼见江云话语云裏雾裏,就是不肯直说,尹星只得没再多问。
不多时,江云看到湖上载着物件的队伍汇集,这才放下铜板,准备撒网行动的踩点。
两人离开茶摊,一道骑马顺着国都湖畔行进布防水道,查探踪跡。
待到午后,尹星停在一处废旧的造船坊,想起当年的火灾,出声:“这片临水又是废弃造船区,很适合鼍藏匿住处。”
“可是这裏已经离岸很远,如果我是鼍会更愿意就近藏在浅水,毕竟凉快。”江云随意用衣袖擦拭额旁的汗,拿起水囊喝了口苦涩凉茶。
尹星一听,稍稍靠近湖畔浅水区,因着有段时间没下雨,岸旁露出半干半湿泥地,很是宽广。
江云见尹星看得认真,疑惑道:“怎麽突然出神,你该不会得暑热了吧?”
“没呢,我就是觉得你说得对,鼍确实会更喜欢待在这种不冷不热又湿润的地方隐藏,只是不明白它为什麽突然出现伤人。”
“它可不是突然出现,至少在国都得有六七年,当初你曾问询我关于你那位尊贵妻子的两位未婚夫死因,其中上官家公子就是被它活生生咬死,城內现在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尹星听的更觉扑朔迷离出声:“如果幕后主使故意养着这麽大条鼍行凶,那为什麽现在又突然肆意纵容百姓?”
江云止不住耸肩的应:“谁知道呢,我更好奇这麽大条鼍是怎麽听候差遣。”
毕竟世上多得是无风不起浪的野心家,更何况新帝登基,风声越大,越是容易生出各种事端。
鼍,都是凶残的性格,如果对方能操控它袭击,肯定另有干坤。
“是啊,它又不懂人话,总不能成精了吧。”
“兴许真的成精也说不定,古时人常传水中有龙,可呼风唤雨,控制雷电。”
玩笑间,江云抬手向远处水面的船队做手势,示意撒下特制渔网,随即同尹星两人骑马往別处找寻踪跡。
湖岸旁大片的泥泞处,因着日光晒的表面有些干裂,其间泥地堆叠不一,层层变化。
忽地一处有细微的变化,巨型之物睁开眼露出猩红瞳眸,戾气而凶猛异常。
骄阳当空,大理寺堂內上官胜翻阅仵作验尸报告,其中另一份较为陈旧。
当年兄长的死对于上官家的打击尤为沉重,哪怕所有人都认定是鱼怪,但上官胜却不这麽认为,反而觉得国都皇室最有嫌疑。
待上官胜观看尸检报告记录,转而比对这回尸体的尸检,视线停留在撕咬断骨的记录,眸间凝重。
本来上官胜觉得当年目睹兄长死亡的章华公主,也就是如今的女帝,嫌疑最大。
可现在看来更像是其她公主郡主的手笔,上官胜神情冷峻,绝不允许幕后主使逍遥法外。
夏日炎炎,午后更是热的厉害,无形热浪翻涌,让人透不过气。
江云安排妥当,带着尹星回到热闹街市纳凉,以免她得暑热。
尹星远远看到屹立的培风楼,心生疑惑的问:“我们来这做什麽?”
“这条街都仰仗三公主培风楼的生意,各样冷饮更是丰富,以你的身份白吃白喝肯定没问题。”江云忍不住调笑道。
“我现在这种情况碰上三公主才麻烦,不去。”尹星当即握紧缰绳,准备掉头。
江云知道尹星这个妻奴的避讳,笑的更是肆意,忙唤:“逗你玩呢,你这个娇滴滴小娘子的打扮,谁认得出你,前面有家冰豆沙店铺,味道很好,我请客。”
尹星见江云指的方向确实有家豆沙冷饮铺的幡旗在风中招展,这才没改道,暗嘆她难得大方呢。
不多时,两人坐在摊桌旁,齐齐喝着冰冰凉凉绵密清甜的豆沙汤,满是惬意。
但是不远处却有人起了争执,两队人看样子都是贵家出身,车马悬挂玉石,叮叮当当作响。
“我家公子是培风楼贵宾,早就订好车马位置,你家算老几!”
“马车停放可没有准数,谁先停放,自然就是谁的!”
多人吵吵 闹闹,有点烦,整条街的马车也开始拥堵,虽然没有喇叭,但是怒骂声比喇叭更甚。
尹星捧着豆沙汤碗看了看那些公子们的面色,惨白裏泛着虚,面颊透着亢奋,有点不太对劲,出声:“培风楼对他们有这麽大的魔力吗?”
江云见尹星一幅消息闭塞的模样,嘆道:“他们都是奔着培风楼裏的销魂散,那东西据说能让人飘飘欲仙。”
“可他们看起来都好虚,销魂散估计不是什麽好东西。”尹星正打算收回目光继续吃豆沙汤。
没想,豆沙铺子的老板娘,神情认真的出声:“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得罪贵人。”
当即尹星一愣,江云忙道:“她难得出门,没见过世面,不好意思。”
尹星看向江云,疑惑问:“这是什麽规矩?”
“销魂散是三公主培风楼裏的摇钱树,自然不许人污蔑,而且这条街都是她的地盘,所以你的话不就是在砸人招牌嘛。”江云小声解释。
“那你觉得销魂散是好东西吗?”尹星探究的问询。
江云无所谓的应:“不清楚,我又没尝过销魂散,而且柳慈管钱,现在穷的只能花铜板。”
想当初,江云都是拿银锭金锭赏人,阔气的很吶。
尹星看了眼忙碌的老板娘,低声道:“我觉得销魂散肯定不是好东西,你別碰。”
“难道你尝过?”江云难得见尹星这麽正经模样,有些好奇。
“没有,我就是见他们面色都很差,情绪易怒,很不对劲。”尹星看着两伙人打的不可开交小声念叨。
这种情况看起来很像瘾君子。
不多时,江云带着尹星出豆沙铺,准备回宫。
可街道上的两伙人还在互相对打,尹星牵着小乖,视线望着不少人打的头破血流。
江云一脸漠然的由着他们打斗,反正这些贵族公子都是闲的慌。
这时培风楼门口行驶而来一队人马,原本打斗的人纷纷停了动作,归于安静。
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至少得有百余人,侍女们多是佩戴金玉,府兵更是高大威猛,马车马匹都悬挂金玉珠宝,可见富贵奢华。
尹星不用问也知道裏面必定是那位珠光宝气的三公主,当即牵着小乖往裏知趣避让位置。
当初尹星就曾因为没有及时礼让,险些被罚,可见这位三公主性情骄蛮的很。
江云瞧着三公主的仪队车马,朝廷还在因赈灾银款而费心思,皇室贵族却拿着黄金珠宝装饰坐骑,实在讽刺。
仪仗长队缓慢行驶停顿街中,因着有人伤的躺在地面,两位贵族公子忙不叠争先上前谄媚道:“托太妃的吩咐,特意来向您问安。”
可马车的帘布未曾掀开,三公主垂眸欣赏新款珠宝手鏈,傲慢道:“本宫最讨厌当街犬吠,来人杖罚。”
当即府兵挥动长棍动作,百姓见此皆是噤声,尹星看着被当街杖罚的贵族公子,突然觉得三公主性子蛮横也挺好的。
寂静处,有婴孩啼哭声惊起,妇人面上显露惊慌,担心招惹麻烦。
见此,尹星抬手取出身侧的糖果,递近道:“乖哦,不哭。”
甜食,没有人不爱吃,除了玄亦真。
“多谢。”妇人抱着含着糖果的孩童离开,以免冲撞贵人。
尹星察觉江云扯了扯自己衣袖,疑惑偏过头,正欲问询,却发现三公主车马帘布撩开一角,那只手佩戴精美珠宝鏈条,于光耀下很是明亮晃眼。
当即尹星险些呼吸停滞,原因无它,因为想到今日自己是穿着裙裳出宫,不由得担心被认出身份。
毕竟当初江云一眼就认出自己,三公主搞不好也能认出自己。
半晌,三公主并没有多看的移开目光,尹星暗暗如释重负。
江云眼疾手快扯着斗笠遮住脸,松了口气,总觉三公主刚才看尹星的眼睛,满是审视。
马车裏的三公主听着外边杖罚声音,视线傲慢扫过那一身桃粉衣裳的女子清秀娇丽面容时,着实有些意外。
因为这女子生的很像尹星,尤其是眼睛,清亮圆眸,像珠宝一样熠熠生辉,涌动清澈透亮的光芒,毫无畏惧的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