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舍不得死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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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舍不得死了
谈渡在医院一晚上便强行出院, 苏奇拗不过他，开车送他过去。
事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谈渡的工作差不多都交接出去了, 简单办个手续花不了多少时间, 只是领导觉得可惜, 又拉着人聊了一阵。
导致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熟悉的晚高峰。
苏奇在公司听他同事转述后，刻意避开了当天的高架。
“上高架。”谈渡说。
“走下面快。”苏奇说。
“苏奇。”谈渡又喊。
“你这又是何必。”苏奇说。
谈渡在后视镜中看着他, 眼眶凹陷, 眼珠子一动不动。
苏奇心间一颤，嘆了口气，开上了高架，时刻关注着后座, 怕他又跟在机场一样。
这回没什麽反应。
谈渡好像很平静。
进了小区, 先找上来的是物业。
苏奇去交物业费, 晚了一步上楼。
“就晚了那麽一会儿！”苏奇说起来还是后怕, “幸好就那麽一会……”
他上楼的时候，谈渡在吃饭，一口口机械地往裏塞。
苏奇闻着气味不对劲：“你这是哪来的饭菜？”
谈渡没回他, 他在哭, 饭菜混着眼泪落了肚。
饭桌上有张纸条——
小渡，记得热了吃，叔叔阿姨等你回家。
纸张从苏奇指间滑落，他扑过去夺走谈渡手中的筷子。
没有筷子谈渡就用手抓，苏奇摁住他的手，他就直接埋下头吃。
直到最后昏迷。
苏奇在病床前压着怒气骂：“食物中毒！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谈渡说了句什麽，没发出声音, 但苏奇看清了，他说的是：“死了正好。”
“他不想活了。”乔灼一背对着他看着窗外，声音有些哽咽。
昨晚，他半哄半拽的，才把谈渡送回別墅，到后半夜，谈渡睁着眼睛还在不住地流泪。
他憋太久了。
从吃完那一顿后，就没再流过泪。
乔灼一说不出“你没错”，这样的安慰太苍白了，能骗得了谁？
白父白母确实是因为他才上的那架飞机，如果不是抱着“这条命是白岳的”的想法。
他根本见不到一个活着的谈渡。
乔灼一在他的水杯裏掺了颗药，估计也是体力耗尽，天破晓的时候，谈渡好歹是睡了，他赶紧跑来找苏奇。
“后来呢？”乔灼一问，“他怎麽就出去流浪了？”
“我那会儿是真怕他不活了。”苏奇说，“就想着把他带出去，去哪都好，反正不能一个人在家裏窝着。在西北的时候，遇到一个骑行车队，他盯着他们看了好久，又在酒店阳台坐了一晚上，第二天自己也去买了辆车，留了消息就走了。”
乔灼一又问了些事情，怕谈渡醒来找不到他会着急，准备先回。
“白岳的拳击馆地址给我一个。”
“啊？行，”苏奇忽然想到什麽，“对了，你是不是养了条狗？”
“怎麽？”乔灼一回头问。
“去的时候带上吧。”苏奇说。
毯子蹑手蹑脚地从楼梯上跑下来，乔灼一蹲下摸他脑袋：“他没醒吧？”
“呜——”
“行，玩去吧。”
乔灼一拿着打包回来的饭菜进了厨房，怕上楼会把人吵醒，直接在沙发上补眠。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谈渡睡了很长的一觉，梦见了在白家住着的那段时间。
小臂搭着额头缓了一阵。
第一回，他在梦裏见到了笑着的叔叔阿姨。
“醒了？”乔灼一推门进来。
谈渡应了，嗓子很哑，几乎没出声。
乔灼一摸了下他的额头：“还好，没烧。起来吃点东西？”
谈渡无声地问：“你做的？”
“骂我？”乔灼一横他。
谈渡笑笑，抓着他的手下楼，吃饭的时候也不肯松开。
他太黏糊了，连续几天，也不去店裏，就和毯子一样在別墅等他回来。
乔灼一巴不得他好好养养，但他也看太紧了，二楼一楼对门都有人，要是他不去归一，马上就会有人跟他打小报告。
乔灼一也不想骗人，直接说：“我明天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好好吃饭。”
“去哪？我跟你一起。”他嗓子还没完全恢复，还是沙沙的。
乔灼一把水杯塞他手裏，又板起脸说：“你別得寸进尺，我们分手了，我需要向你汇报？”
谈老板似乎刚想起这回事儿，委委屈屈地后退了几步，抱着毯子不说话。
“……毯子我也要带上。”乔灼一心一横。
谈委屈松开手，默不作声上楼去了。
踩过半层台阶，拐过弯就见着了拳击馆的门头。
前台未语先笑：“您好，请问您是来打拳吗？新手还是有经验的？需要我给您介绍下我们这边的教练吗？”
“白岳。”乔灼一说，“我找白岳。”
“岳哥？”前台有些意外，“他不接学员的，而且他今天好像没来店裏。您是？”
“你跟他说，我姓谈。”乔灼一面不改色道。
“谈？上回好像也来过一位……”
“一家的。”乔灼一回。
“好的，您稍等，我这联系岳哥。”
不过十分钟，人就冲了上来，见着乔灼一似乎有些失望：“怎麽是你？”
乔灼一看着他说：“踢馆。”
白岳打量他一番：“他知道你来？”
乔灼一不和他废话，对前台说：“更衣室在哪？”
前台看向自家老板，得到允许，伸手指了个方向。
砰砰——
乔灼一手上的拳击套对撞，击破光束下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