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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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
G市,曙光福利院重建项目工地上。
“何女士,我是联邦调查署的调查员,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一起案件,请你协助配合。”调查员向面前正在工地前监工的年长女性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何月闻言在原地僵滞了片刻,过了三秒才想起确认来人身份,从包裏取出眼镜,架在鼻梁上。
她微微眯起眼睛,凝视来人出示的证件,眼角堆叠起细密的皱纹。
“之前的事不是已经结案了吗?”何月的视线从证件转移到探员的脸上,带着倦意的眼底和皱起的眉心写满了对那起灾祸的后怕。
“不是那起案件。”调查员在来之前就详细了解过福利院去年发生的事,也理解何月的情绪,“我是来调查一个名叫‘周悯’的人,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
何月心底闪过一丝警惕,缓缓开口:“是什麽样的案件?”
“抱歉,我不能对你透露过多关于本起案件的信息。”调查员拿起手机,翻出此前查到的与周悯有关的信息简报,继而问道:“资料上说,周悯十五年前一直在曙光福利院生活,你对此是否有印象?”
“有的,你知道的,被送来福利院的孩子大多身体有残缺,她是为数不多的健康孩子之一。”何月一边说着,一边摘下眼镜,挂在衬衣胸前口袋上,“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说话时视线往左下,表明处在回忆的状态中。调查员观察何月回答问题的神态,继续发问:“她在十五年前被收养后失踪,你对收养人是否有印象?”
何月抿唇,苦涩道:“当然有印象,那是个看起来很和善温柔的女人,在收养之前,提交的资料我们也核实过,一切都表明她是个合格的收养人,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小悯要苦尽甘来了……”
“按照规定,在每个孩子被收养的三个月后,我们是要进行第一次家访的。可等我按照地址上门时,发现那处房子已经人去楼空了,邻居也说有至少一个月没见过小悯和那个女人。”
何月长长嘆息:“当时就是我报的案。”
调查员在第一次翻阅周悯资料时就有了解过,她此前也见过不少性质恶劣的案件,但在看到这个十五年前的失踪案现场图片时,还是难免触目惊心。
一张是自然光照下窗明几净的小房间,一张是关了灯喷洒血液检测试剂后,满地斑驳的荧光。
不全是周悯的血,但大多是周悯的血。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失踪案了,而是一起严重的虐待儿童案,甚至可能是凶杀案。
可G市是联邦最繁华的都市,每天发生的恶性事件不在少数,调查署本就人手不足,更何况当时几乎全署上下都焦头烂额于另一起影响更大的案件——周氏集团董事长独女被绑架案。
周氏董事长曾经放言,只要绑架案的真凶一天没落网,就会持续给调查署施压。
调查署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管一个孤儿的死活,案件对外作为普通的失踪事件草草结案。
也只有何月对周悯的失踪耿耿于怀,只要一有空闲就去调查署申请重启调查。后来还是调查员的上司亲自出面,无奈地对何月说,那个女人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还精通反侦查技术,负责这起案件的相关人员已经尽力了。
意思是,那个善良的孩子已经找不回来了。
调查员才入职没几年,可她的上司却是亲身感受过周氏董事长怒火的,以至于前不久和她讨论这件事时,都只敢关上门小声嘀咕:“当时她的宝贝女儿早就毫发无损地逃出来了,至于麽,浪费我们的人力物……唉,总之就是浪费。”
调查员不置一词。调查署那栋最气派的办公大楼,楼下的奠基石可明明白白地刻着呢,楼是十年前落成的,出资人是周氏集团。可见当年调查署没少拿周氏集团的好处。
沆瀣一气。年轻的调查员也不管这句心裏话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她纯粹是为当年那个无辜的孩子打抱不平。
经歷了一时的愤慨后,调查员调整情绪,看了眼后勤部门拟好的问询规程……这什麽鬼问题!默认周悯已经惨遭毒手的调查员无语至极,如果不是手上还拿着记录仪,她一定会略过这个问题。
但她还是公事公办地继续提问:“后来你还有见过周悯麽?”
果然,调查员看到何月的表情由悲伤转为愤怒。
经过几轮深呼吸后,何月抬起眼直视调查员,无奈道:“没有,我没有再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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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悯,今天有调查署的人找我问你的事。”
看到这条消息,周悯差点没把手机甩出去。
周五刚下班呢,看到“调查署”这三个字可太晦气了。
周悯平复心神,耐心回复:“小何老师,调查署是在调查什麽事?”
“调查员问了十五年前的事,还问我后来有没有见过你,我说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