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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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
周悯靠坐在沙发上,眼神缓慢游移,视线精准避开不远处正在认真工作的某人。
刚才听到周绮亭说她确实图谋不轨,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心虚,再就是无措。
好在周绮亭没有继续抓着她这点破绽不放,转身就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了。
现在想想,心虚也是正常,毕竟自己确实怀着要杀掉周绮亭的想法,这怎麽不算图谋不轨呢?
周悯自然而然地把无措的原因也归咎于此,不打算再纠结刚刚心裏产生的异样。
距离正常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人似乎忽略了自己的存在,但也没有让自己先走的意思,周悯只好状似不经意地观察着周绮亭办公室內的陈设,以此消磨时间。
就在打量的目光第三次掠过办公桌上插着的香槟色多头玫瑰时,门被轻轻叩响了两声。
不等应答,助理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生怕惊扰了此刻空气中的安静氛围,提着一个袋子放轻脚步向周悯走来。
“冰的,温的。”助理弯腰将两瓶透明瓶身的蜜桃乌龙茶摆在周悯面前的矮桌上,用小得快成气流的音量继续道,“女士,请慢用。”
至于吗?周悯有点被助理的神经质感染,于是也压低声音:“有热的吗?”
看着助理的神情转为慌张,周悯乐了,才摆手说:“开玩笑的。”说罢拿起冰的那瓶拧开,照例假装喝了一口做做样子。
从周悯说话时就抬起头来的周绮亭,视线落在周悯手中液面没有明显下降的饮料上,冷不防地开口问道:“你在防备什麽?”
不止周悯,连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助理闻言也是身体一僵,多年来的职场经验以及求生欲在她脑海裏疯狂提醒着她:快走。
等门最终被脚底抹油的助理再次合上后,周悯放下手裏冰凉的乌龙茶,拿起常温的那瓶。
此刻安静的氛围和大小姐不曾移开的视线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千钧一发之际,她边拧开边说出了刚想出来的说辞:“太冰了。”
然后直视着起身朝自己缓缓走近的周绮亭,上倾瓶身猛灌一口,以示自己才没有在防备。
等周悯咽下后,一句带有深意的话才飘进她耳中。
“猜猜裏面加了什麽?”
周悯闻言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但转念一想,大小姐八成又在捉弄自己,于是收住动作直了直身子,对眼前人嘟囔:“你又诈我。”
周绮亭在她身边坐下,微侧过身子看向她,眉眼弯弯地继续说道:“你没有觉得哪裏不对吗?”
对于有意的贴近,周悯下意识轻嗅着熟悉的馨香,视线一时之间竟忘了避开那双漾着笑意的眼睛,反应过来后匆忙下移,却定在眼前人随话语翕动的红唇上。
怎麽才喝过水就又渴了。
周悯喉咙微动,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抬手假意撩拨头发,偷偷将两指搭在自己远离周绮亭一侧的颈动脉,感受到不正常加速的脉搏。
很不对劲。
理智和本能在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拉锯之下,周悯竟有些失态。
看着周悯泛红的眼尾,周绮亭虽然没觉得自己哪裏做错了,但不想又把人弄哭,只好温声解释:“这只是普通的饮料。”
并非外物作用,这个答案似乎更让人难以接受。
周悯抿唇不语,她想不通,为什麽自己一见到周绮亭,脑子裏总是会冒出些奇怪的想法?
肯定是自己太紧绷了。周悯于是逐渐放松拧起的眉心,有意调整略显急促的呼吸,指腹摩挲着发丝,用动作和触感分散注意力。
原来如此。
从容的目光将周悯天人交战的局促模样由始至终尽收眼底,周绮亭没有进一步戏弄她,就这麽好整以暇地坐着,想看看她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明白自己是在徒劳地做着无用功。
呼吸能调整,心跳却不能。
失序的心跳怦怦地叩动周悯的胸腔,想外溢,想不经这具躯壳主人的允许,向引发躁动的罪魁祸首呈上所有。
“我……”
我想……我想做什麽?周悯的理智快被消磨殆尽,试图逃避的话才刚冒头,就又被伺机而动的欲念扯回喉咙,催生出更深的渴望。
內心的挣扎泛作眼眶边缘细碎的泪光。
周悯放弃了抵抗,上身侧倾,小心翼翼地贴近,目光收敛于眼前人的唇瓣,想自此索取平息燥意的解药。
扑向猎物前先放轻脚步,是兽类的狩猎本能。
缓缓凑近的鼻尖轻嗅着周绮亭如兰的气息,轻柔的动作掩藏着如潮的贪婪,只待一个出口,便会将所欲之人席卷。
但很可惜,周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猎物,而是以身作饵的猎人,同时也是牢牢把控着她颈间锁鏈的驯兽师。
就在周悯即将尝到肖想的柔软时,微凉的指尖抵住了她炽热的唇瓣。
“不可以。”
本就湿漉漉的双眼顷刻间由失惑转为无助,在对上周绮亭平静的视线后,更是添上几分委屈。
“对不起。”周悯后知后觉地別过脸,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歉,她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色令智昏下的行为有些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