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2 / 2)
昨晚一夜未睡的困倦加上情事过后的惫懒,周绮亭阖着双眼,几乎要昏睡过去。
周悯拿着热毛巾小心地帮她擦拭过后,替她穿好了睡袍,才把她抱回床上。
记忆的片断在脑海裏一闪而过,周绮亭半睁开眼,看向正在给自己掖被子的人,问道:“为什麽一定要换睡衣?”
周悯闻言一愣,诚实答道:“因为外衣很脏。”
所以这就是这人那天晚会上将她掳走后还特意把她的礼服换成睡袍的原因吗?
周绮亭合上双眼,翻过身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昏沉地命令道:“你也去换衣服……过来陪我睡觉。”
等到带着一身水汽的周悯轻手轻脚地在身侧躺下,周绮亭闭着眼伸出手摸索着环上了她的腰,蹭进了她的怀裏,深吸了一口气。
时隔半年,她终于再一次在这片令人安心的温暖中进入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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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绮亭首次造访新落成的福利院时,何月其实心裏一直憋着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替施害者向受害者求情,实在是太恬不知耻了。
在周悯捐助福利院的那笔资金被冻结后不久,何月就在新闻上看到了调查署对周悯发出的通缉令,上面罗列的罪名可谓是触目惊心。
可何月不愿相信周悯会做出那种事情,她想,这其中一定有什麽隐情。
后来,调查署再次找上门,却是为了周悯绑架周氏集团继承人的案件而来。
周绮亭。何月一直都记得这个名字,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份,还因为当初她暂住福利院的那段时间裏,周悯在听完睡前故事后,总是要拉着何月掰着手指头细数她的好。
陪周悯玩、替周悯骂那些说周悯眼睛吓人的小孩、还给周悯糖吃……
在周悯给福利院的每个小孩都分过一颗糖后,那个糖果盒已经快空了,可说到糖的时候,周悯还是会从枕头底下掏出那个糖果盒摇一摇。
剩余的寥寥几颗糖在铁盒裏晃荡,叮当作响,周悯却听得很开心。
虽然何月曾目睹过,其实不是周绮亭陪周悯玩,而是周悯整日跟在人家身后。而替她出头骂那些嫌弃她的小孩,也只不过是觉得周悯嘴太笨了看不下去。
但没关系,只要周悯觉得开心就好。
在曾经的福利院裏,开心是最难得的,每个小孩都要学着从许多的苦中咂摸出一点甜味来。
可事情是如何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呢?
周悯当初明明和周绮亭那麽要好,后来还带着她一同逃出了绑匪的魔掌。
曾经那麽善良的小孩,如今又怎麽会做出那样的事?
何月其实一直都对周悯后来所说的美满经歷抱有怀疑,她的直觉告诉她,周悯当初被收养后遭受虐待,一直都没能逃出去过,而这件事,应该是导致周悯做出那些事情的主要原因。
如今,调查署对周悯的通缉还没撤下,这意味着周悯很可能还平安地躲藏在某处。
在纠结了一天之后,深夜,何月翻出了周绮亭临走前留给自己的名片,上面写有她的私人邮箱,说如果福利院还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联系她。
而周绮亭在提及周悯时,言语中带着关心,似乎并不厌恶。
矛盾之下,何月还是决定将周悯当初遭遇虐待以及周悯后来捐助福利院的事,用客观的语句,整理成了一份邮件。
可又能客观到哪去呢,自己这麽做不就是想替周悯求情吗?
何月苦笑,怀着一片私心,将邮件发送至周绮亭的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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