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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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肆)
鹤书收拢羽翼,僵立在白玉阶下,一身狼狈,方才死裏逃脱的血腥气息还萦绕在他身侧。
幸而鹤棋及时赶到,那树妖无心恋战,扭身便消失在了疯长的藤蔓间。
守卫天兵拦在紫极凌霄殿前,鹤书的心还在狂跳,就被鹤棋火急火燎地拽到了此处。
“天帝有令,殿內议事,闲杂止步。”
“天兵大人,我们有急事禀告,麻烦您向內通报一声。”
鹤棋语气急切,守卫天兵看到站在她身后狼狈不堪的鹤书,目光扫过他颈间那大片紫红肿胀、布满深紫勒痕和血痂的伤口,眉头紧锁,心知事态紧急,于是不再多问,立刻点了点头:
“明白了,两位先在殿外等着吧。”
天兵说完转身进殿,鹤棋焦灼的目光紧锁他离去的方向,在殿外烦躁地来回踱步。
鹤书仍有些恍惚,颈间的剧痛和残留的窒息感让他阵阵眩晕,目光无意识地飘向远方,视线茫然地落进殿內深处,却涣散失焦,什麽也看不清。
金碧辉煌的景象在惊魂未定的眼中有些模糊失真,素砖地面反射着九重天刺目的天光,高悬的琉璃灯垂下璎珞,流苏轻晃,投下摇曳的光影,映得盘龙柱上的金龙浮雕仿佛活了过来。
还未等到传信天兵回来,一股浩瀚如渊的仙威骤然漫出殿外,鹤棋立即停下脚步,垂首肃立。
鹤书也回过神来,只觉得那溢出的仙威灼热bi人,仿佛置身于失控的丹炉旁,烫得他羽毛都蜷缩起来。
慌忙垂首,视线低垂间,仓惶掠过殿內衣袂飘飘的众仙、天帝宝座上的悬镜反光、还有云瀚仙卿的拂尘一角,最后落在素砖之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是那只抢了他的玉牌,还闯进天庭行偷盗之事的可恶猫妖!
她此刻被捆仙锁勒得动弹不得,正狼狈地蜷缩在地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因恐惧和痛苦瞪得溜圆,满是惊惶不甘。
看着曾经欺辱过自己的小猫妖这副模样,鹤书心头莫名掠过一丝荒谬的念头:
这下该轮到他说风水轮流转了。
殿內香炉裏的紫檀烟飘到他的鼻尖,混着猫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捆仙锁因她徒劳地挣扎铮铮作响。
他心头一紧,连忙收回视线,死死盯住脚下冰冷的阶砖。
“炼虚宫丹库,岂容放肆!”
耳边传来天帝低沉的声音,鹤书将头埋得更低,颈间伤口传来阵阵撕扯地刺痛,然而殿內的动静像钩子,拽得他余光不住向那方向瞟去。
“猫妖尺玉,你可知罪?”
另一道威严声音质问。
“罪?”
猫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不甘的愤懑,
“我有什麽罪!不过……不过是一枚仙丹而已……你们……能当糖丸吃的东西……”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口中不断溢出血沫,捆仙锁也随着她剧烈地挣扎越缩越紧,
“凭什麽……凭什麽……我就不配拥有?”
“哼,无知小妖!”
听见自己辛苦炼出的仙丹被猫妖这般轻视,曜丹元君须发皆张,怒不可遏,
“老夫的九转金丹,六丁神火煅烧六九之数,三昧真火熬炼三十六转,凡尘九九八十一年光阴方成一炉,岂是你能妄加诋毁的糖丸?”
“元君息怒。”
一个平和的声音打断了他,
“当务之急,是揪出幕后指使。以此妖修为,断无可能独闯天庭盗丹。”
“……”
殿外,鹤棋猛地抬头看向鹤书,眼中闪烁着惊疑与了然。
鹤书触到她的目光,心中也是一震。
果然!
鹤棋不知內情便已猜测到,他心中更是雪亮,十分清楚这猫妖与那树妖在凡间就狼狈为奸了。
难怪她要对自己下死手,原来是想灭口!
“鹤书,那袭击你的妖邪怕是与这猫妖脱不了干系!”
鹤棋说着,一把攥住鹤书胳膊就要往裏闯。
“不……不可!无令擅闯……是大罪!”
鹤书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强忍伤痛,出声阻拦到。
“等不及了!”
鹤棋急得额头直冒汗,手按在腰侧的剑柄上又松开,显然也知擅闯后果,
“天兵迟迟不归,那妖邪法力高强,此刻更不知隐匿何处,随时可能再下杀手!你伤成这样,再来一次我未必护得住!况且,若是她逃窜下界为祸呢?桃画还生死未卜,或许已遭她毒手……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凶险!”
她看着鹤书颈间可怖的伤痕,想到桃画的安危,一咬牙:
“事急从权,顾不得许多了!让开——”
她一边喊着,一遍转身就要推开拦在殿门的天兵,
“另有妖邪潜入天庭,欲行不轨,已然逃脱,再拖延恐生大祸!若是出了岔子,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正僵持间,一个略带戏谑的熟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