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夜(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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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夜(贰)
青山又嘱咐了鹤书两句“好好招待师姐”、“我很快就回来”,便转身离开了小屋,身影消失在院门外。
“你们的关系竟这般……好,怪不得你不愿回天庭呢。”
几乎是青山身影消失的一瞬,鹤棋的揶揄之语便响了起来。
鹤书讪讪一笑,挠了挠头:
“嘿嘿……对了,这还未到春时,仙界的规矩也没变,你怎麽提前下凡来了?”
鹤棋脸上那点调侃的笑意渐渐收敛,她深深望了眼鹤书,目光复杂,随即垂下头去,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语气也慢慢低沉:
“先前遭了……哄骗,她说发现了影妖的踪跡,我便信以为真,同息夫人自请下凡,还将她带到凡间……没想到,差点因此害了你,之后……更是间接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大祸,连春緋也……”
她长长地嘆了口气,那声嘆息裏充满了悔恨与无力,
“即使夫人宽厚,念在我是受到蒙蔽,并无意重罚于我……可我自己……哪还有脸面,继续心安理得地待在她身边侍奉?”
“那你如今……”
鹤书闻言,神色也黯淡下来,他伸手,拍了拍鹤棋的肩膀,一时不知要如何宽慰。
他心裏清楚,这一切于鹤棋而言,实属无妄之灾,而且伤害颇深。
她与还未遭到天罚、成为后来桃画的春緋,曾是旧识。
当年,两人一同在息夫人身边共事,情同姐妹,无话不谈……
难怪后来桃画出事,鹤棋会那般反常,竟不顾一切去关心追查影妖之事,甚至被人利用。
只可惜……时移世易,故人已绝,终究是物是人非,空留遗憾了。
“息夫人无意为难我……”
鹤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她见我去意已决,便为我斡旋,在云瀚仙卿身边谋了个传信仙侍的职位让我继任,也就是……你在仙界时的那份工作。”
她故作豁达,似乎毫不在意,
“倒是比从前需要日日下凡传递花讯清闲安稳许多,只是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哦……原是这样。”
鹤书了然地点点头,心中虽理解,却依旧为鹤棋感到几分惋惜。
她在息夫人身边侍奉已久,资歷深厚,情义非凡,况且能力出众,办事利落,如今去做这般近乎闲职的传信工作,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鹤书也轻轻嘆了口气,刻意用不着调的语气回道:
“从前我做传信仙侍的时候,可没这般好的待遇,整日东奔西跑,累死累活。”
他信步走至方才青山坐过的位置坐下,与鹤棋面对面,将她眼底那抹未能完全掩去的落寞与悵惘尽收眼底。
那些早已因为时间流逝而渐渐平复的心绪,此刻被勾起,尽管极力压制,却还是翻滚起来。
想到鹤棋如今的境遇,再想到自己与青山歷经波折才得来的相守,心中不免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没心思再继续说话。
书房內静默了片刻,鹤书便见对面之人突然甩甩头,仿佛要将那些软弱的情绪尽数抛开。
鹤棋迅速恢复了平日裏那副略带凌厉、神采飞扬的模样,收起那丝不合时宜的悲春伤秋,指尖敲了敲椅子硬木的扶手,发出“咚咚”的脆响。
她不屑地轻嗤一声,语气带上了些惯有的骄傲:
“我岂能同你这般的笨蛋相提并论?即使不适应,也很快便成为了仙卿身边最得力、最受倚重的左膀右臂。”
“喂!你说谁是笨蛋呢!”
鹤书心中刚刚泛起的那点同情与悲伤被这样一句熟悉的、带着嫌弃的话语彻底搅散,一下子炸了毛,不服气地辩解:
“我在仙卿那儿虽没得什麽重用,但好歹也是被赞赏过的,仙卿说我是他见过最努力的仙侍呢!”
他顿了顿,立刻抓住重点,反击道:
“你可別想扯开话题!说清楚,这次下凡,到底所为何事?若是私自下凡,小心我……我告到玄岳帝君那裏!”
鹤棋闻言,嘴角的笑意反而咧得更加张扬,带着几分有恃无恐,似乎一点没被鹤书这般不痛不痒的威胁吓到,脸上看不出刚才半分低沉的模样:
“那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云瀚仙卿亲自下界,找玄岳帝君有事相商,我此次是奉命下凡,负责联络通传事宜的。”
她话锋一转,重新将焦点拉回鹤书身上,目光带着探究,上下扫视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