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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抵达繁星 加更【正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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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抵达繁星 加更【正文完】

夜晚秋风清爽, 吹得满区桂花幽香飘远。

“给我吧,你提着重。”顾行决两手已经挂满礼盒,还是伸手想去接陈颂手裏的礼盒。

陈颂往前走:“不重。”

二人到陆远家时被一群人簇拥着进门落座。叶闻舟和董景明今天是早班,一下班也过来了。

起初气氛还是很凝重的, 这个动不动掉眼泪, 那个动不动掉眼泪, 每个人心裏都太苦了, 都没有想过真的能把陈颂等回来。

但他们都知道最苦的是顾行决, 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顾行决还在坚持,带着陈颂去了Y国。他们接机那天就像两年前年送行那天一样,一群人站在飞机场。

陈颂能感受到他们压抑的情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陈颂胃不好,但顾行决没拦着他,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陈颂端起酒杯,站起来敬大家:“一直以来,让你们担心了。今天给大家陪个罪,以后都平平安安。”

陈颂语罢一饮而尽, 众人给他鼓掌,也纷纷给他举杯敬酒。

缓解气氛后大家聊得开怀起来,给陈颂讲着两年来发生的趣事。董景明也结婚了,叶闻舟生了个孩子, 陆远一年裏谈过一个,分了,不过事业运越来越好了,接管了陆丰海的公司,在顾行决的牵线下在北方开拓了商业市场, 百忙之中抽空回来聚一餐,明天就要走......

吃完饭后又喝了小会儿酒,顾行决除了陈颂第一杯酒,后面都不让他喝了。说是身体还没恢复好,大家考虑到陈颂身体也都不让他喝。陈颂没那麽爱喝酒的,就是今天兴致来了想喝几杯高兴下,但大家都不让他喝,他只好作罢。

“十一点半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喝,老婆孩子在家等着呢。”叶闻舟说。

“那我也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董景明也跟着起身。

二人告別后便走了。

顾行决还在帮唐诗禾收拾厨房,陆丰海去接了朋友的一个电话。阳台边站着陆远和陈颂。

陆远喝得不少,陈颂看着说:“还放不下呢,你那个?”

晚风让陆远清醒许多:“现在有闲工夫管我了?你和顾行决和好了啊。”

陈颂拿走他手裏的酒杯:“没。”

陆远笑了:“这都没和好麽?我特別好奇,你到底是因为什麽不和他和好。”

陈颂沉默了片刻:“好像没勇气了。”

“什麽?”

“没有爱人的勇气。”

陆远也跟着沉默,在阵阵晚风中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起来:“如果这搁在以前,我肯定笑你蠢,理解不了你。但这些事只有自己经歷过后才会知道。”

“不过姓顾的这几年对你,我是真的挑剔不出来半句。当年你出事情那晚上,他正在你宿舍门口等你,说是给你带了好吃的什麽东西,我也记不清了。那天晚上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的,我妈一直在怪自己,是不是不叫你回来,你就不会出事了。这两年老是跑去寺庙祈福忏悔。也不敢再过生日。”

“那天晚上,唯一有点印象的是,顾行决满身是雨和血,左手的手指白骨头都翻了出来。看得我想吐,把我吓得抖了抖。”陆远说至此停下吸了口烟。

陈颂呼吸都慢了。

“你摔下山崖后,他自己开车去山上找你,跟着手机定位找你。结果到地方没见到你人和车,才知道你摔下去了。要不是叶闻舟和董景明赶过来,他就跳下去了。”陆远笑了下,“说是要这麽下去救你,疯了他是真疯了。”

“董景明认路说带他去,才阻止了他。他一进树林就跑很快,跟他们走散了。又跑又喊,把嗓子喊坏了,现在说话你应该能听出来和以前是不一样的吧。找到你的时候,车子是立起来的,他那手就是太用力把车翻过来,雨打滑一下折进碎玻璃窗上弄的。”

陈颂握在玻璃杯上的指节泛白,晚风不断灌入口鼻让他好难呼吸,他心裏在发着抖,眼裏不知何时涌上泪水。

陆远看着他笑了笑:“你是不是也还是喜欢他呢。”

“这样吧,如果今年温市下雪的话,你就再勇敢一次。”

陈颂眸间微动,抬头望向晴朗的夜空,在思考是否以此来赌上自己的勇气。

温市常年不下雪,印象中就下过两次,一次是在小学的时候,一次是在顾行决呼吸过度的那个夜晚。让温市下雪的概率很渺小。

思索间,身后传来一声叫唤:“陈颂,回家了。”

陈颂转头,顾行决从客厅走来,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吹这麽久风,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

“嗯。”

“怎麽哭了?”顾行决忙给他擦眼泪,看了眼陆远,“你们说什麽了。”

陆远按灭香烟,推着他们俩进卧室:“在说今年温市会不会下雪。陈颂想看雪,但温市的雪可没那麽容易给他下。”

顾行决笑了笑搂着他进屋:“会下的,我说的。”

陆远哼哧一声:“你说下就下,你卡密撒嘛啊。”

“就是会下啊。”顾行决说,“他会看到的,所以別哭了哦。”

——

今年冬天来得很快,一月份就会过年。现在是十一月末尾,冷空气已经席卷全国。

陈颂在等雪,雪还没等来,等来的是顾行决的感冒。

这天顾行决领着陈颂去医院复建检查,回来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八点多才醒。醒来时房间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动静,很奇怪。

按照平时,顾行决早就会来叫他吃饭了,陈颂会赖床,直到顾行决搬出杀手锏,陈百岁会上蹿下跳过来舔醒陈颂。

现在连陈百岁也不见了,陈颂开灯起床下楼去找,都没有他们的身影,难道是出去了吗?

楼上忽然有了开门声,紧接着陈百岁就蹿了出来,咬着他的裤腿往楼上走,陈颂像是感知到什麽,心一紧忙跑上楼。

二楼后屋的房间小时候是虞黎住的,虞黎和陈升平很早就分房睡。后来被陈颂改成客房,他们从国外回来后,顾行决就一直住在这。

房间裏只有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床上弓起一个身体,陈颂叫了叫他的名字,没反应,开了灯爬到床上去看顾行决,这才知道他发了烧。

顾行决一直在出冷汗,衣服被单都湿透了。陈颂去拿了干毛巾给他擦身体,一心只想着他发烧这件事,没有其他心思,掀开他的衣服时,背上的疤痕毫无防备地撞入陈颂的眼眶。

陈颂愣在床上,血液凝固往后晃了一下,无力的手顿在半空,顾行决的衣服从指缝中溜走,陈颂垂眸眨了眨眼睛想冷静下来,顾行决不安地翻了一个身,面朝着他,神情痛苦,在做噩梦,嘴裏喃喃着:“別走,別不要我......陈颂......”

陈颂看见了他合不拢的左手以及掌心留着刀疤的右手,心像被闷在沉重的深海,被强压挤迫那般疼痛又窒息。

“顾行决,”陈颂俯身摸摸他的头发,像曾经多少次顾行决哄他那样,温声哄着他,“我不走,我在呢。我给你擦身体好不好?你发高烧了,流了很多汗。”

陈颂刚收回那只放在他头上的手,顾行决就猛地醒了过来,坐起身要下床,嘴裏惊恐地喊着:“陈颂!陈颂!”

陈颂抱住他说:“我在呢,我在这呢。別怕。別怕啊。”

陈百岁扑上床对他“嗷嗷”两声,顾行决才清醒过来,流着泪把陈颂抱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別走,別离开我啊,我只有你一个了,我只有你一个了,为什麽连你也要离开我......我怎麽放得下啊.......我真的放不下你,能不能不走,求求你,求求你了——”

“能不能不要讨厌我啊......”

顾行决哭得浑身颤抖,留下来的眼泪烫在陈颂的脖颈上,滚进心裏,如泉水温暖他干涸的心田。那些原本顾行决在他心上种的,已经t枯竭的鲜花再次绽放。

陈颂抚平着他的背脊,摩挲着那处凹凸不平的伤疤,轻声说:“我没有讨厌你。”

“骗人.......”顾行决哭得十分委屈,“骗子,你是骗子!是你说要给我家的,然后又自己跑掉,我、我怎麽追都追不回来。醒、醒来跟我说的第、第一句话就、就是、就是、就是滚。”

“滚,滚。”顾行决放开他,泪眼汪汪地伸出三根手指头,像是在跟他告状,“一、一共说了三个滚。你就是......”他垂下头,低声说,“就是讨厌我。”

陈颂一顿,当时他情绪崩溃都忘记自己说了什麽,只记得对顾行决的态度很凶,没想到对顾行决留下了这麽深的伤害。

他们闹来闹去也有四年了,纠纠缠缠七年,陈颂恍惚了一下,想起顾行决第一次在他面前嚎啕大哭的样子,跟现在这副样子颇为相似。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他对顾行决百般推开,顾行决都没走,顾行决没有把那些委屈说出来不代表他的心就是钢铁做的,他也会难受,只是一直忍耐,忍耐到一个临界点就会爆发出来。

“还叫我去找別人,”顾行决哼声哼气道,“我不要別人!我不要別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陈百岁扑上来安慰他,舔去他的眼泪。

陈颂心酸地难受:“你发着烧,先躺下好不好,我给你擦干汗,我们换件衣服再说这件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顾行决把狗儿子推开,捧着陈颂的双手,真挚地望着他,红红的眼睛一直在流眼泪,“你为什麽讨厌我?跟我说好不好,我都改,只要你说我都改,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陈颂给他擦眼泪:“顾行决,我没有讨厌你。”

“陈颂没有讨厌顾行决。”

顾行决眼眸微动,吸了吸鼻涕:“真、真的麽?”

陈颂微微笑了一下,抹去他的鼻涕:“真的。”

顾行决皱了下眉头,转身找着什麽,陈颂刚要问就见他抽了两张纸巾给陈颂擦手:“很脏的,不要碰我的鼻涕了宝宝。把你白白小手都弄脏了,你这麽爱干净。”

“不脏的,你怎麽样都不脏。”陈颂说。

顾行决连他的排泄物都不嫌弃,他又怎麽会嫌弃顾行决呢。

顾行决仔仔细细地给陈颂骨节分明的五根手指都擦干净,然后又重新捧起陈颂的手,问他:“那你为什麽不喜欢我?你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陈颂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说出话来,那股呼之欲出的脚步还是没有勇气迈出。

顾行决红红的眼睛渐渐灰暗下去,失落地放下陈颂的双手,然后松开。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是,是我烧糊涂了。”顾行决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没那麽狼狈些。

“我。我自己擦吧,你回去睡觉吧,我自己去吃药,到时候会传染给你的。”

顾行决拿起一边的毛巾,陈颂按住他的手,把毛巾又抽走,他说:“你再让我想想好吗?现在先好好治病。听话,你不是说自己最乖了麽,嗯?”

顾行决灰暗的眼底瞬间燃起希望期待的烟火,他看向陈颂说:“好,好。那我乖,乖乖治病。可是我会传染给你,还是我自己来吧。”

陈颂推开他又要拿毛巾的手:“我今年已经感冒过了,不会再感冒了,已经产生抗体了。我没事的。”

顾行决只好依着陈颂,顾行决笑嘻嘻地自己脱衣服,然后陈颂给他快速擦干,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拉着他回到自己房间,让他躺在床上,给他掖好被子。

顾行决的那个房间背阳,一到冬天就特別冷,还没有空调,被单还都湿的,陈颂就把他带到自己房间了。

陈颂开了空调。顾行决像是真的烧糊涂了,一直笑着,痴痴地望着他,鼻音有些重:“宝宝,我们今天一起睡嘛。”

陈颂没搭腔:“喉咙痛不痛?”

“嗯——”顾行决迟钝地想了想,咽了咽喉咙说,“痛。”

“痒不痒?”

“不痒。”

“鼻子通不通?”

顾行决从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戳着右边的鼻孔:“这边塞住了。难受。”

陈颂把他的手塞回去:“我下去给你拿药,你自己在这待会儿,別下来知道没有。我让岁岁看着你,看你乖不乖。”

顾行决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思考,随后松开眉头,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好啵。我乖乖等你,你要快点回来。”

“一定要回来哦~老婆~”

陈颂心间一动,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乖。”

“岁岁,”陈颂朝坐在地上的陈百岁招了招手,“过来,看着他哦,不许他下床。”

陈百岁接收到陈颂的命令,自觉地跳上床趴在顾行决旁边看着他,原本开朗的小脸也挎了起来。

陈颂下楼后,一人一狗干瞪眼。

“嘿嘿,”顾行决笑着说,“等你爹再努努力,就能把你爸追到手啦。”

陈百岁没动,转动眼珠子朝別处看了眼。

顾行决:“......”

“你这是什麽意思,你不乐意啊。你不乐意也得给我乐意。小白眼狼,也不知道谁供你吃供你喝。”

陈百岁:“.......”

“为什麽你爸还不上来,他怎麽还不上来?他在干嘛?是不是不要我了?”顾行决一直看着门口,“可是我答应他了,要乖,不能下去。要不然你下去看看你爸爸怎麽还不上来?”

陈百岁看了他一眼,没动。

“哦~你也答应他了。好呗,不愧是我儿子,我教的就是这麽听话。”

陈颂上来的时候,顾行决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睛裏打转。

“老婆——你怎麽才来啊。”顾行决委屈道,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给你煮了小米粥,不能空肚子吃药。”陈颂先把粥和药放到茶几上,拿出小桌板支在床上,再把粥端来,把顾行决扶起来给他穿上厚衣服。

“我还以为你又跑了。”

陈颂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眼泪:“不跑。怎麽又哭了。爱哭鬼啊。”

顾行决感受到陈颂的手很冰,捂住他的双手给他哈气:“怎麽这麽冰冰。”

陈颂任他吹了会儿才抽回手,给他喂粥,勺子递到顾行决嘴边,顾行决没吃,问他:“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嗯,你先吃,吃完我再吃。”陈颂再次把勺子递到他嘴边,“听话。”

顾行决只好乖乖吃饭。给他喂完粥陈颂自己又下楼给陈百岁喂饭,自己随便应付了点,等到差不多时候再给顾行决喂药。

再上楼的时候,顾行决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给陈颂看笑了。

“怎麽了,爱哭鬼。”陈颂躺进被窝裏,关上灯,“怎麽又哭了。以为我又要跑了麽?”

顾行决没说话,但黑暗中陈颂能听见他点头的窸窣声。

陈颂笑了笑说:“那我真跑了,你怎麽办?”

“去找你。”

“找不到呢?”

“会找到的。”

“为什麽这麽肯定?”

“就是肯定,一定。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不论你在世上的哪个角落,我都能找到你。”

“嗯,那我们睡觉吧。”

“我还是好冷,老婆——”

陈颂想了想,空调已经是最高度了,就是热的慢:“那我再拿一床被子吧。”

陈颂刚要起身,就被拉进一个炽热的怀抱裏。

“这样就好。”

陈颂瞳孔微微放大,紧贴的胸膛,能感受到顾行决跳动的心脏,陈颂缓缓伸手回抱了他,轻轻抚摸着那一才处凹凸不平的伤口。

“你说——今年温市会下雪麽。”

“会哦。”

“你怎麽知道,温市很少下雪的。我看过未来三十天的天气预报,不会下雪。”

“天气预报没有我准,我是天气使者。”

......

顾行决的病一周才完全好,他粘着陈颂睡了一周,每天晚上都要抱着陈颂。当然,顾行决硬了很多次,每当硬的时候,他都会松开陈颂默默转过身去。

陈颂会笑他,他会装作没听见,开始打呼嚕假装自己睡着了。

当然,陈颂知道他是装的,因为顾行决睡觉从不打呼嚕。

顾行决粘着陈颂睡觉的最后一天晚上,顾行决和陈颂说明天会下雪。

陈颂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的。

陈颂睁开眼睛发现顾行决不在,他眯了眯眼睛,有点疑惑,随后拿起手机看是顾行决打来的微信电话。

陈颂刚接起,对面传来声音:“陈颂快打开窗户看,下雪啦!”

顾行决的声音同时在楼上响起,二楼的天花板是木板,隔音很差,所以能很清楚的听见顾行决在说什麽。

陈颂心中一动,来不及去想顾行决为什麽在楼上,起t身打开窗帘,果真下起了雪花。

陈颂打开窗户,怔愣中回过神,才明白这怎麽回事。

喷雾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是顾行决为他下的一场温市的雪。

这是一场阳光明媚下纷飞的雪,枝头的鸟儿欢叫,阵阵寒风拂过,吹来了珍珠般的碎雪。

陈颂缓慢地眨着单薄的眼皮,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陈颂笑了笑:“嗯,我看到了。下雪了。”

“哇塞!下雪啦!”楼下空地上的小孩儿欢快的叫着,“快看是那个叔叔在下雪!”

顾行决:“.......”

顾行决朝他比手势示意他们別吵。

“真的啊真的有叔叔在上面下雪!他拿着雪花喷雾!”

顾行决:“.......”果然他还是很讨厌小孩。

“你现在能不能给我们玩一下啊?帅叔叔?”

顾行决忍无可忍:“不行,这是我给下面那位哥哥看的雪,你们想玩自己买去。还有,我哪有那麽老,叫我帅哥。”

小孩儿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陈颂趴在窗户上看雪。一直到这场雪停下,顾行决从楼上下来,给他披上衣服关上窗户。

陈颂的手很冰,顾行决给他焐热。

“怎麽样,我说过会下雪吧。”顾行决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裏好像有星星。

陈颂笑着没说话。

“饿了没有,想吃什麽我去做。”

“你病好了麽?还有没有哪裏不舒服?”陈颂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没有不舒服,都好了。”顾行决又握住陈颂的手给他焐热,“嗯......皮蛋瘦肉粥还是番茄鸡蛋面?”

“粥吧。”

下午顾行决领着陈颂去市区商城买了些冬季新衣,顺便拜访了唐诗禾,用过晚餐二人才驱车回来。

今日气温骤降,晚上很冷。顾行决给陈颂在浴室放了一个暖灯,在他洗澡的间隙,给房间开上空调,把新买的电热毯给他铺上。

等陈颂洗完澡出来,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陈颂坐在床边捧着热牛奶喝,顾行决给他吹头发,像过去那些冬夜一样。

地上趴着睡眼朦胧的陈百岁,今天在唐诗禾那,陆远逗了他一天,累得不行。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停止,顾行决用梳子把陈颂蓬松的头发梳顺,坐在床边等他喝完牛奶。

“今天开不开心?”顾行决问,“如果想看真的雪,我带你去北海道看吧。带你堆雪人。嗯?”

陈颂笑着摇了摇头:“已经可以了。开心.....吧。”

“吧——是什麽意思?”顾行决看着陈颂嘴边的奶渍,目光灼灼,敛眸拿了张纸巾给他擦。

“嗯......”陈颂思索了下说,“大概就是......我好像知道这样原来是开心的心情。”

顾行决笑了笑说:“以后还会有很多开心的事的。”

“那晚安吧,你早点睡。”顾行决拿过陈颂手裏的杯子起身,要走时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拉住了他。

顾行决心口微微一滞,转身看向他:“怎麽了?”

陈颂也正抬头望着他:“今晚不一起睡麽?”

顾行决一顿心跳得厉害,有些欲望真的克制不住了。生病的时候都难克制他兄弟,现在刚好正是邪火满身的时候,再跟陈颂睡一张床上,他肯定会忍不住擦枪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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