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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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边的月淡去了身形,云影一并散在一旁,任由初升的红日亮着光。长安城內的灯火尽数熄了,迎着清晨的天光又重新迎来新一天熙攘的人群。
沈逸睡在软榻上翻了个身,继续做完那个对他而言本来轻而易举就能碰到的美梦。确实是梦到深处,也不执意辩解自己未曾醉酒,觥筹交错只不断举杯痛饮,直到杯中无酒,宴中也无酒。
他带着未尽的遗憾醒过来,睁开眼被窗外透进来的光晃了眼,又抬手遮住了眼睛。裏衣上难免沾了酒气,自然带了几分难闻。
沈逸将就穿上外袍,翻身上马先回府中仔细洗漱了一番。又重新套上了新衣,绛紫的外袍上洒了鎏金衬得他星目流转,多带风流。
他先是拉住了沈婠房中的侍女,仔细问过几句之后,知道自己阿娘应该还没有跟她细说进宫一事松下口气。“你们都不许说我今日问过这件事,到时候阿姐要是先出了什麽事,就唯你们试问。”
见她们都行礼喏声才放下心,让侍女们继续忙去了。沈逸吹哨唤来几只白鸽,挨个看过去挑拣了一番才忍痛捉了两只看起来最肥美的在手裏,“能让阿姐尝一口,你们可都不算白死。”
白鸽扑腾着翅膀,他看着掉落的白羽又泛起几分心疼,拿着刚才的话也算安慰自己一遍。
不过还是按下白鸽的挣扎,让小厮送去庖厨从现在就开始炖汤,料想着时间,今晚自己再出府的侍候恰好能炖得烂熟,“记得哄阿姐多少吃一些,要是她不肯吃的话”,沈逸停顿了一会儿,琢磨着法子。
“就说是本世子亲手捉了一上午的,为两只鸽子哭了好一会儿亲自拔的毛。阿姐要是不肯吃那就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和两只本来还能活三四年的鸽子。”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也算在府中的老人了,“小侯爷尽管忙,我们一定哄着小姐全都喝干净,就当是重视小侯爷忙一上午的事了。”
沈逸听了这话,总觉得有哪裏不对的地方,不过他现在还有別的事要干,挥挥手让相熟的小厮忙去了,“只要阿姐喝下去了,你们统统有赏。”
言罢就转身出门,换了匹马跨坐上去。远处的就让小厮跑一趟递封邀帖请过来,近处的人就自己骑马跑一趟先聚起来,比如廷尉和宗正的府邸,不过是隔了三四条街。
当然要过了正午再说,沈逸手中握着缰绳,先驱马出了长安城。身下的马仿佛也乐得在郊外撒欢儿,刚入秋的风吹面自带几分凉意。
马蹄阵阵,衣袍纷飞。沈逸连追了几片从树枝处下落的绿叶,终于接到一片在掌心裏,才下马松了缰绳,任由它在一旁寻着新鲜的草吃。
他摊开掌心看自己刚抓住的叶,瞧着上面微微发黄的边,指间又一遍一遍梳过马鬓,觉得长安的秋远没有那般萧索。
棕色的马喷着鼻,孜孜不倦地低头寻着新鲜的野草拽起来嚼动。沈逸也并不催它,沉在同样的畅然裏盘算着今晚的宴请。
他并不奢望在大多跟自己同样寻欢作乐的纨绔,只是想探知个別几位家中的观点,他们之中,也只有廷尉家的长子年初入
了朝,挂了个闲职混日子。
阿姐的事情断不可能在今晚得到解决,沈逸先想明白了这点。至于阿娘那边,既然如今还瞒着阿姐,应该另有別的打算。
他丢掉手中的落叶,拍了拍马背喝止了贪食的棕马,又骑马从越来越拥挤的长街中绕到好友府中一一表明了来意。
到廷尉府的时候倒被新换的小厮拦了一道,沈逸犯不上和下人计较这些,直说了要设宴话要他转述给主人家,便再回了昨晚夜宿的歌楼。
老鸨远远便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面上带着笑,比昨晚甚至还热切几分,“小侯爷今个儿过来得早,可是要设宴?”
沈逸松开了缰绳,安抚地用手拍了一下有些不愿意的马,让伙计给它寻个清静的地方待着,刚从郊外跑过一遭回来,想也知道它还不愿意回到马厩裏。
“换个大厢房,今天请的人多。钱回头去侯府问管事要。”老鸨跟在他身后弯腰应下声,连忙朝旁边的伙计使了眼色。
“小侯爷这边请。”沈逸正准备往厢房去,忽然想到什麽,“今日谈正事不听曲,少上些酒,宴散之后他们有什麽花销都记我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