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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姓时的人家(两章合一)
萧真怔住,他看着甄五多,目光深深,如藏在山谷中的寒潭,深不见底,看得甄五多心里发慌,他的好大儿,哪里都好,就是小小年纪心思太深。
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像他!
甄五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自我安慰,人生美好,又是炫耀儿子的一天。
萧真收回目光,又叫来许乐:“去把方圆百里的人牙子全都找出来,让他们回忆,十年前的四五月里,有没有丢失女儿的人家。”
这个听上去似乎很难查找,可实际上,因为丢失女儿,而报官或者悬赏寻人的人家并不多。
把人全都安排出去,几人原路返回,又回到那片竹林。
一个四五岁满身是伤的盲眼女童,即使有野狗相助,也不会走出很远,更何况那还是在晚上。
泥鳅很快便找来了两名当地人,一个是三十出头的汉子,另一个是五十左右的老者。
赵时晴问道:“请问这附近有几个村子,离得最近的是哪个?”
两人怔了怔,却一起看向站在赵时晴身边的萧真,那汉子陪笑问道:“这位公子,你们是来我们这里收布的吗?”
赵时晴暗暗翻个白眼,我礼貌询问,你们不理我,反而去看萧真的冷脸,还不是看我是小姑娘吗?
果然,那两人求仁得仁。
萧真没好气地说道:“少废话,问你们话呢?”
老者忙把那汉子拉到身后,哈着腰,对萧真说道:“我这儿子没见过世面,公子莫要和他一般见识,这附近有五个村子,离得最近的是黄竹村,从这条路往前走,有个岔路口,往东翻过一个山坡,就是黄竹村了,小老儿祖祖辈辈都在黄竹村。”
萧真的声音那冷得能冻死人:“另外四个村子呢?”
老者忙道:“离我们村最近的是竹西塘,那村子虽大,却有一半是外来的,织布的都是本乡本土的,竹西塘有织机的人家也只有十几户,因此,公子若是要收布,还是去我们村吧。”
萧真微微蹙眉:“竹西塘为何会有一半的人家是外来的?”
老者解释:“这话就远了,以前没有竹西塘这个村子,那一片地有一半是荒地,还有一半属于我们黄竹村。
小老儿年轻那会儿,有一年吴地东部下了整整一个月的大雨,有些地方都给淹了,百姓四处逃难,咱们这里雨水小,灾情小,后来洪水退了,很多外地来逃难的人家也没有回去,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为了安置这些流民,衙门从黄竹村一分为二,再加上一半的荒地,就建成了现在的竹西塘。
因此,竹西塘有一半是以前黄竹村的人,还有一半就是逃难来的外乡人。”
老者话音刚落,甄五多就凑了过来:“你说的可是三十四年前的事?”
老者想了想,道:“差不多三十四五年前了,小老儿那时只有十四五岁,现在已经五十了。”
甄五多又问:“你们这五个村子,当年有没有去逃难的?”
老者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我们这里虽然也下雨,但只有几天是大雨,其他时候都是小雨,而且我们这里有山,地势也高,没有听说哪家的房子会冲倒了,那年虽然田里减产,可是我们家家户户都织布,那时的布匹虽然不如现在好卖,可也能换粮食贴补家用,那两年虽说日子艰难,可也没到要逃难的地步。”
“那除了竹西塘,还有其他村子里有逃难来的外乡人吗?”甄五多问道,
老者再次摇头:“当年肯定没有,如果现在有外乡人,也是后来迁过来的。
当年衙门之所以要新建一个村子,就是因为我们这些村子全都不想接纳那些外乡人,恰好我们黄竹村里姓李的那户人家总是没事找事,衙门索性新建了一个村子,把老李家全都划到了竹西塘。”
甄五多对自己的随从喊道:“快快,扶老夫上马,去那个啥竹西塘,快去!”
赵时晴看向萧真:“咱们也去吗?”
萧真:“不用管他,咱们先去最近的村子。”
老者大喜,直到现在,他还是把这些人当成来收布的外地商贾。
黄竹塘村子不大,现在全村五十多户人家,有四十多户是姓黄的,其他十户人家分别是三个姓氏。
那老者和他儿子也是姓黄的,当年把老李家赶出黄竹村的事,至今仍被黄家人引以为豪。
黄老头和他儿子,带着萧真和赵时晴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把他们带到了自己家。
黄老头家里有四台织机,他的老伴和儿媳,连同两个女儿都是家里的经济支柱。
赵时晴说她想看看织机,黄老头连忙叫来他的小女儿,让她陪着赵时晴去看看家里的织机和布。
赵时晴看到黄老头的小女儿时怔住了,她原本以为,尚未出嫁的姑娘,又是家里最小的,想来也就是十几岁,可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眼角已经有了细碎的纹路。
她悄悄问道:“姐姐今年几岁了?”
黄二姑娘低声说道:“三十了。”
赵时晴怔住,黄二姑娘三十,那黄大姑娘呢?
黄大姑娘三十四岁!
她带着凌波去两个姑娘的房间看织机,这才知道,原来黄竹村里像她们姐妹这样三十多岁还没有出嫁的还有几个,她们都是家里赚钱的顶梁柱,父母和兄弟都已承诺,要给她们养老,等她们百年之后,让侄儿给她们打幡。
黄大姑娘告诉赵时晴:“去年我爹就给我们两个买了一块福地,就在我家祖坟旁边,将来我们姐俩儿可以埋在那里。”
赵时晴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缓过神来,她问道:“你们这里的姑娘这么能干,应该没有卖女儿的事情吧?”
黄二姑娘笑着说道:“肯定没有啊,哪家的姑娘都是宝。”
“那你们记得十年前,村里有没有哪户人家丢了一个女儿?”
两人想了想,黄二姑娘说道:“那就只有老刘家了。”
黄大姑娘接过话头:“不是,刘二花没有丢,她是跟着她表哥跑了,老刘家为了遮丑才说她走丢了的。”
黄二姑娘说道:“那就没有了。”
赵时晴说道:“能和表哥一起跑,那肯定不是小女娃了,我说的那个孩子只有四五岁。”
黄大姑娘说道:“那就更没有了,咱们这里四五岁的小女娃,就已经跟着家里大人学织布了,别看年纪小,能干好多活,还能帮着阿娘带弟弟,若是哪家的小丫头走丢了,家里肯定会找的。”
黄二姑娘问道:“姑娘,你确定那丢孩子的是我们黄竹村的吗?”
赵时晴说道:“不确定,不过应该是这一片的,对了,那小女娃是瞎子,眼睛是盲的。”
黄二姑娘眼睛亮了,对黄大姑娘说道:“姐,你还记得不,以前常来咱们村里的那个嫂子,姓什么来着,她家女儿不就是个瞎子吗?我记得咱娘那时常说她家人脑子有病,有给那小瞎子求医问药的功夫,还不如找个偏方生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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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姑娘点点头:“我记得她,傅嫂子,她家是外乡人,后来搬过来的,她还帮她男人来咱村里收过布,不过村里人都知道她家是竹西塘的,不肯把布卖给她,不过她总去五叔家里买肉,五婶说她是个挺好的人。”
“她姓傅?这是她的姓,还是她婆家的姓?”赵时晴问道。
姐妹俩一起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们还是听五婶叫她傅嫂子的。”
赵时晴又问:“那这附近有姓时的人家吗?时辰的时。”
她知道自己名字的来历,虽然那件绣着时字的破衣裳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可是从她重新有记忆开始,父王便和她说过这件事,女孩子很少用这个字做名字,所以她一直怀疑时是姓。
两人再次摇头:“我们村里肯定没有。”
“你们说的那个傅嫂子,现在还来村里买肉吗?”赵时晴问道。
“哎呀,说起来好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也可能是我们村里的人都不肯把布卖给她们竹西塘的人,所以就不来了吧,再说,这四里八乡也不是只有五叔一个屠户。”黄大姑娘说道。
离开黄家时,赵时晴买了几匹布,她低声对姐妹俩说道:“我说的话,你们可能不爱听,就当我胡说吧,你们如果可以,就多存私房钱,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钱是你们赚的,就是你们的,谁要也不给。”
姐妹俩低头不语,赵时晴在心里默默叹息,谁也不是傻子,她想到的姐妹俩应该也想到了,只是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走出老黄家,萧真说道:“现在去哪里?”
赵时晴说道:“去竹西塘!”
黄竹村距离竹西塘并不远,两个村子紧紧相连,但是正如黄老头说的那样,竹西塘很大,进了村子便是竹林,要走上很长一段路,才能看到人家。
走到一户人家门口,那家的大门半敞着,可以看到两个小娃正在院子里追逐打闹,一个妇人粗声大气地骂道:“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从早闹到晚,一刻也不停!”
泥鳅缩缩脖子,硬着头皮问道:“婶子,和您打听打听。”
听到有人说话,那妇人和两个孩子齐齐看了过来,妇人问道:“打听什么?”
赵时晴走到泥鳅身边,对那妇人说道:“婶子,请问咱们村里没有一户姓时的人家?时辰的时。”
那妇人想都没想:“没有姓时的。”
“那姓傅的呢?我表姨早些年嫁到这边,她家姓傅。”赵时晴又问。
“也没有,什么姓时姓傅的,都没听说过。你们两个,都给我进屋,早上刚换的干净衣裳,又给弄脏了!”
妇人不再搭理赵时晴和泥鳅,揪自家孩子去了。
赵时晴叹了口气,泥鳅忙道:“二小姐,要不你再闭上眼睛试试,说不定能找到感觉呢。”
赵时晴说道:“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多问几个人吧。”
几人继续前行,却不知道刚刚那妇人揪着两个泥猴似的孩子回到屋里,她婆婆一边织布,一边问道:“刚刚你在院子里和谁说话?”
妇人说道:“是来找人的,什么姓时姓傅的,咱们村子里哪有姓这个的。”
她婆婆想了想,咦了一声:“该不是来找时婆子她们家的吧。”
妇人好奇:“哪个时婆子,我怎么不记得这个人?”
她婆婆白她一眼:“你能记得才怪,你嫁过来时,时婆子一家早就搬走了。”
妇人说道:“搬走了?”
她婆婆说道:“就是村西头,让李老四一直惦记着的那个院子,就是时婆子家的。”
妇人想起来了:“李老四不是说那家人死在外地了吗?怎么您说他家是搬走的?”
她婆婆冷哼一声:“别听李老四瞎说,他就是看人家一直没回来,就想白得一个院子。他就是仗着自己是姓李的,想占便宜,里正爷可不惯着他,那老时家虽说是逃难来的,时婆子的儿子读过书,会做生意,别看他家没有地,可家底厚实着呢,他家的房子是咱们村里盖得最好的,要不怎么就让李老四盯上了呢。
李老四说人家死在外地了,还说人家是绝户,人都死光了,那院子就该还给村里,我呸,不要脸的东西,就会欺负咱们这些外地人。”
这时,外面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一个孩子喊道:“娘,栓子把碗打破了。”
妇人大怒,高喊着冲了出去:“小栓子,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她婆婆放下手里的活计,追了出去:“你悠着点,小孩子肉嫩,你别往死里打。”
婆媳俩忙着对付熊孩子,却不知道,刚刚还被她们骂不要脸的李老四,此时正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站在他家门口的这几个人。
“你们找姓时的?”
见这人是个粗壮汉子,泥鳅连忙把赵时晴挡在身后,说道:“是啊,这位大叔,请问咱们村里有没有一户姓时的人家?”
李老四摇头:“没有,你们打听姓时的干啥?”
第82章 开满蔷薇花的小院(两章合一)
赵时晴正想说是来找亲戚,话到嘴边心里一动,抢在泥鳅前面说道:“早年我爹借了他家二十两银子,后来我爹就去了梁地做生意,一直没有机会还钱,这次我们恰好从这里路过,就顺便把银子还了,也替我爹了却一桩心事。”
李老四眼睛一亮,说道:“原来你们是来还钱的啊,这年头难得还有你们这样的人了。”
赵时晴笑了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李老四再次打量她和泥鳅,见两人都是十四五岁,再往他们身后看去,没有看到大人,只有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丫头。
赵时晴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也是一怔,萧真和江平他们呢?
明明过来敲门时,他们还在呢。
李老四却已心花怒放,只有三个小崽子,没有大人跟着,活该让他发一笔横财。
他转身冲着屋里喊道:“大郎二郎三郎四郎,来客人了,快请客人进去。”
说话之间,堂屋里便冲出四个后生:“阿爹,谁来了?”
李老四忙道:“来客人了,快请这两位小娘子和这位小郎君”
话未说完,就见面前的小娘子和小郎君一溜烟地跑了。
“你们去哪儿,你们不是要还钱吗?等等!”
身后传来李老四的喊声,赵时晴三人一路飞奔,跑到一棵大柳树下面,便看到抱胸而立的萧真。
“你怎么在这儿?”赵时晴问道。
萧真:“等着看三个小傻子吃瘪。”
赵时晴
没等赵时晴发起反击,萧真转身便走,赵时晴问道:“你去哪儿?”
萧真:“去找里正。”
赵时晴看看泥鳅,又看看凌波:“村子里有里正?”
泥鳅摇头,他虽然是在京城长大,可他和小宝直到跟了赵时晴才有了户籍,黑户的苦,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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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表示:“咱们白鹤村没有里正,放鹤村也没有。”
私家地盘,用不着里正。
至于赵时晴,她更不知道了。
萧真走在前面,听到身后三个人嘀嘀咕咕,忍不住转过身来,问道:“你们之前就没有想过去找里正?”
三人齐齐摇头,异口同声:“没有。”
萧真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三人吓了一跳,天呐,这人竟然会笑,吓死人了!
萧真:“对不起,我没忍住。”
他的确没有想到,聪明伶俐的赵二小姐,竟然不知道村子里有里正,他在黄老头家里时,便打听清楚了,竹西塘和青竹村是同一位里正,这位里正是青竹村的,他管着两个村,已经做了二十年里正。
其实当年竹西塘初建时,衙门是想让黄竹村的里正兼管的,可是被划到竹西塘的老李家不答应,眼看又是一场械斗,衙门便把竹西塘交由青竹村的里正兼管,又因为是这位里正是青竹村的,所以一点面子都没给竹西塘的老李家,老李家虽然霸道惯了,可被里正压着,这些年倒也本分,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
不过,萧真也理解赵时晴,毕竟,前世没有出事之前,他也不懂这些,后来流落江湖,见识到了很多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事,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了。
竹西塘与青竹村隔着一片竹林,而青竹村和黄竹村则隔着一道山坡。
一行人正要穿过竹林去青竹村,却见同样一行人从竹林里走出来。
“咦,甄老爷子!”
那圆滚滚的身材,不是甄五多又是谁?
看到他们,甄五多笑呵呵:“你们怎么才来啊,我正要去竹西塘呢。”
他一指身边那位干瘦老人,对萧真说道:“儿啊,这位是陈里正,快点叫人。”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就在赵时晴挨家挨户打听消息时,甄五多不但见到了竹西塘的里正,还查到了三十多年前竹西塘的旧档!
萧真有些诧异,但还是冲那老人微微颔首:“陈里正。”
陈里正见到萧真,倒是吃了一惊,这位甄老太爷的儿子竟然和他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甄老太爷又矮又胖,这位甄公子身材挺拔。
甄老太爷平易近人,这位甄公子神态冷傲。
甄老太爷妙语如珠,这位甄公子惜字如金。
见过父子不像呢,可也没有像这样差得十万八千里的。
这位甄老太爷,莫不是被戴了绿帽子?
想到这里,陈里正看向甄五多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
甄老太爷看上去也不像是糊涂的,想来也是知道的,头顶绿油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头顶绿了,还要打碎牙齿强颜欢笑。
唉,甄老太爷可怜啊。
甄五多并不知道陈里正对他心存怜悯,他现在迫不及待要去亲眼看看女儿住过的地方。
他本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可是此刻,那从心底发出的笑容却是遮也遮不住。
萧真看他一眼,低声问道:“查到什么了?”
甄五多激动地拍着他的胳膊:“我猜得没错,你姐一家果然住在竹西塘,你姐叫傅小莹,她相公叫时玉春,时家是逃难来的,他家老太爷就葬在竹西塘,祖坟在这儿,你姐一家迟早会回来,哈哈哈,现在知道了女婿的名字就好找了,等我回去,就让人四处寻找,我那女婿是做生意的,一准儿是在外面开了铺子,这才多年没有回来。”
甄五多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等他察觉不妥时,发现萧真不知何时停下脚步,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赵时晴。
赵时晴则张着嘴巴,一脸错愕。
“你们两个小的,怎么不走啦?”甄五多问道。
赵时晴恍然,越过萧真,走到甄五多面前:“老爷子,您说您女儿姓傅?您女婿姓时,是哪个时?”
甄五多:“时辰的时,怎么了?”
赵时晴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正在发抖:“那他们是不是有个女儿,他们的女儿是不是瞎子?”
甄五多一怔,瞎子?他只是听陈里正说时家人去外地给孩子看病,从此便没有回来,当他得知时家娘子名叫傅小莹时,便已经激动得无以复加,拉着陈里正到时家看看,至于孩子有什么病,他倒是忘记问了。
他正要开口,却听陈里正说道:“没错,他们的女儿是瞎子,这位姑娘,你认识他们?”
赵时晴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身体便像是失去了控制,冲到陈里正面前:“他们家的女儿是不是丢了,是不是?”
陈里正差点被她撞得后退两步,甄五多把他扶住,他才没有摔倒,毕竟上了年纪,他拍拍胸口:“姑娘,你别急,我说的这家没有丢女儿,他家女儿有眼疾,他们是去外地给女儿看病去了,村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赵时晴下意识地问道:“他们去给女儿看病?看眼睛吗?去了多久了,一直没有回来吗?”
因为之前甄五多刚刚询问过,所以现在陈里正不用多想,便说道:“十年了,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今上登基的前一年。”
赵时晴的心怦怦直跳:“是不是四五月间?”
“对,他家的蔷薇开了满墙,有小孩子看到他家没人,跳到墙头上摘花,被我看到还吼了几句。”陈里正说道。
赵时晴不再追问,默默跟在陈里正和甄五多身边,向村里走去。
她心里乱成一团,一会儿是那家去给女儿看病,一会儿又是无人照看的蔷薇花,并没有察觉到,有一双眼睛几乎粘在她的脸上。
萧真干咳一声,甄五多才收回目光,迎上好大儿斥责的目光,甄五多硬着头皮说道:“越看越像,真的”
萧真瞪他一眼,甄五多闭上嘴巴,却还忍不住去看赵时晴
走出很远,直到走进一条巷子,陈里正忽然咦了一声:“李老四,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里正又对甄五多说道:“这就是时家的房子,别看现在有些破旧了,十多年前,可是这竹西塘最好的。”
赵时晴看过去,没有满墙的蔷薇花,只有枯萎的藤条,她快步走过去,迎面便是前不久刚刚见过的那个粗壮汉子连同他的几个儿子。
李老四一眼就认出了赵时晴,他搓着手,对陈里正说道:“这不是听说有人来找时家人,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赵时晴冷笑:“你不是说这村里没有姓时的人家吗?”
李老四眼睛一瞪:“那时家人都死绝了,我说村里没有姓时的,哪里说错了?”
他大喇喇地挡在门口,就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赵时晴没有理他,一把推开他,走到门前。
大门紧闭,上着锁头。
赵时晴看了看那锁头,上面有被砸过的痕迹,那痕迹很新,一看就是最近被砸的。
再看墙头,也有明显的攀爬痕迹,墙头下面甚至还有清晰的脚印。
她看着那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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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门,忽然转过身来,凌波忙问:“二小姐,奴婢在。”
赵时晴却看向泥鳅:“你爬进去看看,墙下是不是有个秋千架?”
泥鳅卷起衣袖,便要攀墙,李老四喝道:“里正爷在这里呢,你们就敢进去偷东西?里正,你也不管管,这几个外乡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赵时晴对泥鳅说道:“别理他,进去看看。”
“好哩!”泥鳅虽然武功平平,但是身法却灵活得很,三两下便上了墙,他站在墙头上向下看了看,“有秋千,就是破了点。”
话音刚落,赵时晴的身子便晃了一下,凌波连忙扶住她:“二小姐,您怎么了?”
凌波从小便跟在赵时晴身边,还是第一次见到赵时晴这个样子,小丫头吓得不轻,求助地看向萧真。
萧真走到陈里正面前,说道:“我这位朋友很可能就是时家的那个孩子,您刚刚也看到了,她还记得这院子里有秋千,您让我们进去看看,如何?”
陈里正看向甄五多:“这,这,你们是一家?”
甄五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伸手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我把这宅子买下来。”
陈里正哪里敢接,摇头道:“不行,这宅子不属于村里,不能卖。”
甄五多抓过他的手,把银票塞进他手里:“什么卖啊,这是捐给村里造桥修路的。”
他又换了一张笑脸:“老哥哥,让我儿子和外孙女进去看看,行吗?”
陈里正早已被那硬塞进手里的银票震惊住了,此时哪里还能说半个不字,只能点头答应。
甄五多大手一挥:“儿啊,外孙女,走,跟老夫一起进去!”
闻言,萧真眉头蹙起,这古怪的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别看甄五多上了年纪,可是身手却没有落下,萧真在墙头上伸手要拉他,他却自己攀了上去,看得陈里正直咂舌,这养尊处优的胖老头,竟然这么厉害?
李老四却已经急了,冲着陈里正喊道:“里正爷,这些人一看就是骗子,你怎么让他们进去了呢?”
陈里正狠狠地瞪他一眼:“什么骗子,我看你更像是骗子,你说实话,你先前是不是骗那小姑娘了?赚钱的法子多得很,别一天天地盯着人家的空房子净想占便宜,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便宜让你占。”
李老四还不死心,他盯着老时家的院子已经盯了好多年了,哪能就这么算了。
“里正爷,那老时家是绝户,连儿子都没有,就一个瞎眼丫头,再说,他们一家子这么多年没回来,若是有亲戚,早就找回来了,哪能等到现在,还有刚刚那小姑娘,你也记得时家的闺女是瞎子吧,那小姑娘哪里像瞎子,这就是个骗子!”
此时的赵时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就在她跳上墙头,看到院子里的一切时,她的眼前便是一片恍惚,险些从墙头上栽下去。
凌波紧紧抱住她:“二小姐,咱们先下去,先下去。”
跳进院子里,赵时晴只觉双腿发软,她踉跄着走到秋千架前,坐了上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凌波,推我。”
凌波正要伸手去推秋千,一只大手抢在她前面落在秋千上。
萧真冲她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凌波默默退到一旁,萧真推动秋千,那落满灰尘的陈旧秋千在他手中缓缓荡开。
第83章 黄叶舞秋风(两章合一)
曾经是村子里最漂亮的院子,如今人去屋空,只有秋千在每一个有风的日子里,飘飘荡荡,等待着那个曾经的小人儿欢笑着坐在上面。
秋千摇晃的吱呀声里,赵时晴闭上眼睛,秋日明亮的阳光中,即使闭上眼睛,眼前也是一片温煦的桔黄,赵时晴索性掏出一块帕子,她把帕子系在眼睛上,可惜她的帕子太小,一方黑色布巾递到她面前,她抬眸对上萧真的眼睛:“用这个。”
若是往常,赵时晴一定会好奇萧真竟然随身带着蒙面用的黑巾,可是今天,她只感到幸运。
她用黑巾蒙住眼睛,瞬间便陷入黑暗之中。
脑海里忽然传来属于孩童的笑声,紧接着便是老妇人温柔的叮嘱:“抓紧绳子,坐好啦,阿奶要推啦。”
宛若烟花,在脑海里炸开,先是一朵,接着是三朵四朵无数朵,五彩缤纷的烟花璀璨明亮,将那没有影像的黑暗世界映照得耀眼夺目。
然而,她看不到她们的样子,她像个迷路的小兽,四处摸索探究,试图找到一条回家的路。
“阿娘最偏心了,又给神医爷爷做红烧肉吃。”
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赵时晴怔住,红烧肉啊
“杨大夫最喜欢吃红烧肉,他老人家过几日就要进京了,到了京城可就吃不到了,趁着他还没有动身,你阿娘当然要多做几顿,让他吃个够。”
老妇人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赵时晴下意识地伸出手,可是那里只是一片虚空。
“京城没有红烧肉吗?”说话的是那个小女娃。
“杨大夫常说,你阿娘做的红烧肉是他吃过最好的。”
赵时晴唇边漾起一朵微笑,难怪她总觉得师父做的红烧肉差了点味道,原来她曾经吃过这世间最美味的。
“小姐当心!”凌波的惊呼突然刺入耳膜。
赵时晴猛地惊醒,秋千架腐朽的麻绳应声而断,身体下坠的瞬间,有人揽住她的腰。
少年身上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与这气息形成对比的是腰间传来的温暖。
扶住她的是萧真?
“小姐您没事吧?”
“臭小子,你是怎么推的秋千,差点把我的好外孙女摔到地上!”
凌波和甄五多一起扑过来,赵时晴感觉到原本扶在腰间的手瞬间收了回去,凌波解开她眼上的黑巾,忽然而来的光明让赵时晴有片刻的不适应,她伸手想要遮住眼睛,老妇人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不许碰,杨大夫说了,还要三日方能取下。”
赵时晴怔住,她的手停在空中,老妇人口中那位喜欢吃红烧肉的杨大夫给她治过眼睛吗?
她再次闭上眼睛,想要听听那小女娃又说了什么,可是她等了好久,老妇人和小女娃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赵时晴无奈地睁开眼睛,抬起头看那坏掉的秋千,喃喃道:“可惜了。”
秋风卷起满院落叶,赵时晴伸出手掌,她的手掌光洁如玉,这是从小到大被丫鬟和嬷嬷们精心保养的手,没有练武的茧子,更没有辛苦劳作的痕迹。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她真的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啊,即使是在被她遗忘的那短短几年里,她也是被精心呵护的那一个。
可惜,那宠爱她的人,却被她忘记了,她甚至很可能,从未亲眼看到过他们。
一片黄叶在空中飞舞,落在她的掌心里,接着,又是一片,两片
赵时晴望着掌心里的三片黄叶,酸楚从心底蔓延到全身,她颤抖着合上掌心,让自己的双手与那三片黄叶紧紧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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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阿奶,有阿爹,还有阿娘,他们没有抛弃我,他们很爱我,很爱很爱我”
后面的话被哽咽声替代,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喷礴而出。
甄五多急得跺脚,几次想要开口问她,凌波紧紧拽住他的衣摆,甄五多:“你这”
凌波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凌波后悔了,如果刚刚她提醒二小姐绳子断了时,声音小一点,二小姐没有受到惊吓,情绪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控吧。
失控,这是凌波能想到的最贴切的词了。
她跟了赵时晴好几年了,这是二小姐第二次哭得这样伤心。
上一次是得知先梁王薨逝的消息,二小姐先是不肯相信,后来便是哭得说不出话来
赵时晴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她终于能再次开口时,发现萧真不知何时又站到了她的身边:“走吧,进屋看看。”
原本紧闭的房门已经打开,赵时晴恍恍惚惚地跟随萧真走了进去。
入目都是灰尘,可是地上却有无数个重重叠叠的脚印,几乎每个房间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赵时晴看出来了,萧真也看出来了,就连跟在后面进来的甄五多也看出来了。
“招过贼,还不只一次!狗日的,连老子女儿家也敢偷,找死!”
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赵时晴忍不住诧异地看向他,这白白胖胖的小老头,忽然变得好凶啊。
甄五多对上赵时晴的目光,瞬间又变回风趣可爱的小老头,他笑嘻嘻对赵时晴说道:“宝贝大孙女,你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对不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外公,是你最亲最亲的外公。”
赵时晴这才想起,自己刚醒来时,似乎听到有人叫她外孙女,是了,甄老爷子是来找女儿的,原来他的女儿就是自己的阿娘。
“老爷子,您确定我是您的外孙女吗?”赵时晴问道。
“宝贝大孙女,我在里正那里查过了,你娘闺名叫傅小莹,我那可怜的女儿就是叫傅小莹。
当年吴地水患,你外祖母在逃难路上生下你娘,她不幸离世,将你娘托付给一对过路的夫妻。
可惜告诉我这件事的大嫂不识字,我也没有多想,这些年来误以为他们姓石,石头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