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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欢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问了一句:“云云姐,这个镯子也是道具之一吗?”
“对。”云靛青点了点头,又抬起手臂晃了晃镯子,好让江清欢更加看清后,又补充上了一句:“这镯子是我姐姐的,由我外婆传下来的,所以功能很强。到了目的地,再和你说说它的作用。”
从中午出发,抵达孤儿院的遗址时,已经接近了下午。
从导航里规划的路线看似不长,实际上路面颠簸,再加之地处偏僻的缘故,周围本就荒凉。
一路上都没有多少车辆,正值盛夏时节,阳光灿烂,热得刺眼。
这遗址早就荒废多年,新的孤儿院也搬迁到了靠近市中心的位置。
这里的荒凉地带,更是没有开发商愿意来接手,所以一直保留着最初的样子。
江清欢一行人陆陆续续的下了车。
本该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下了车站定在门前时,江清欢感觉自己的眼前一暗。
她低头一瞧,发现拉长的影子变为了漆黑的一团,再次往侧面看去,卫晏池正举着一把伞,默默地黏在自己身侧。
伞不知是祂从何处掏来的,也有可能是哥哥自带的。总之,这把伞高高悬在了江清欢的头顶,使得她感觉凉快到了极致。
这块遗址,没有阳光的照射。
车远远地停在了一边,而从车步行至门口的这段路程,犹如分割成了一条界限明显的楚河汉界。一方有阳光的沐浴,而另一方永远沉浸在了无尽的阴暗里。
江清欢朝着卫晏池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祂收起伞。
卫晏池眨了眨眼睛,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了,宝宝,不喜欢这样吗?我在为你遮阳。不然阳光可是太刺眼了]
[你从哪里找来的伞? ]
[嗯?宝宝觉得这是伞吗?不是哦]
慢吞吞地声音自脑海里响起,下一秒江清欢感觉头顶处传来了落叶的声音。
哗啦啦扑簌簌的白噪音,可头顶也没有任何东西的掉落。
她抬头认真望着卫晏池的动作。
那把漆黑粘稠的伞正一点一点的缓慢消散。从最初伞柄的形状逐渐融化收缩重组,然后彼此吞噬着交织着,变为了卫晏池的手臂。
好吧,确实是她看走眼了,那其实也是属于哥哥身体的一部分。
[可是哥哥,你的身体长期暴露在阳光之下,不要紧吗? ]
[没关系的]
卫晏池摇了摇头,江清欢想了想后,还是站在了祂的跟前。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宽大的风衣,展开的风衣刻意拉长了影子。遮掩住一点哥哥的身影后,两人朝着入口处行走。
当年觉得恢弘壮观的建筑现如今早已破败不堪。
亮面鲜艳的色泽早已掉落下了大片,斑驳的痕迹像是被虫群啃噬过的伤口。即便是小小的,等有太多组织起来的时候,就会显得触目惊心。
这样破败的景象,倒是将野蛮生长在此的花草树木们,浇灌得无比茂盛。茁壮的野草,足足到了人的小腿,也显露出了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定期清理的迹象。
树荫遮蔽而下的天地,是凉爽的。
云靛青与秦川墨早已抵达了入口处,江清欢也拉着哥哥的手,紧随其后。
对于孤儿院的记忆,江清欢还依稀保留了些许。
她记得这里的门口,种植着一棵高大茂盛的槐树。
到了每年的七八月,也就恰好是这个时候,槐花开得很茂盛,清香扑鼻的,白色或是淡黄色的花朵小巧玲珑。风一吹,就会落下满地的花骨朵。
江清欢还记得小学课文上的一篇描写槐树的文章。将那一捧捧一簇簇的槐花描写的特别美味,只需要用清水洗净,塞入嘴里,就能吃到满嘴的清香。
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认为槐树是一种非常美味的植物。
不过现在,印刻在记忆里的槐树丝毫不见当年的影子。
整个树枝连带着最为粗壮的树干,都泛着一种黑灰色的痕迹。树枝不再是延伸向外的,而是弯曲着耷拉了下来。
丝毫感觉不到生机,又或许只是风吹过,带来的寂寥感让江清欢不得不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这是当年哥哥死去的地方。
前面的云靛青与秦川墨又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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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欢的脚迈入了高耸着的草地中,轻微的晃了晃。
草地听话的发出了“沙沙沙”的声响,可是等待了片刻,里面也没有任何小虫子的蹦跳。
整片草地安静得可怕。
花草树木应该是在交流的,但人类无法用耳朵听到罢了。
江清欢这样安慰着自己,后退着贴上了卫晏池的哺育袋。 ——
作者有话说:那会儿的网络百花齐放,不管是我玩的网页小游戏还是空间之类的,总是能刷到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最早接触到网络,是因为要搜集资料,去完成老师布置得家庭作业,然后就一发的不可收拾了。
不过那会儿因为有时间限制,所以就周五到周日这段休息时间,我可以去动电脑。日常时间里我得认真学习。
周五一放学,我放下书包,就跑道卫晏池的农场和牧场里偷菜偷鸡蛋。卫晏池的农场弄得特别漂亮,但是祂对于农场的打理并不上心,讲究一个随心所欲。
开了农场和牧场,都是因为我要偷祂的菜。
除此之外,那会儿还有十块钱的点卡。虽然十块钱放到现在是很便宜,但是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是一笔巨款。
好不容易攒够了零花钱,在报刊亭准备买点卡时,被卫晏池抓了个正着。
“买这个做什么?”
“我要冲超级花宝。”
“哦,这样啊…”卫晏池若有所思。
然后,我那天拿着三张点点卡,兴高采烈的回家了。
———《好耶好耶好耶》
第104章
该如何去描述这样的感觉呢?
身前的荒凉与身后的冰冷适时地唤醒了江清欢的一部分记忆。
她无比惧怕孤儿院的大门,因为在孩童的视角下,孤儿院的门楼非常的巨大,像是一张缺失了牙齿、甚至是豁了口的嘴巴,永远都是黑洞洞的敞开着。
只要进入此处,就永远都没有回头路了。
江清欢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将哥哥的整条手臂都环抱在了自己怀中。
幼年时期需要抬头仰望的地带,现如今坍塌了一半,剩下的那些断壁残垣杵在了荒草中。
显露出真正色泽的灰墙皮斑驳陆离,露出底下脏污的砖色, 江清欢看多了莫名觉得心慌,
枯黄的劲草,在此地疯长着。只要有缝隙的地方,都能瞥见属于它们的身影。
江清欢走进了门里, 属于槐树的枯瘦枝干伸向了她。分明离得她很远, 又像是与江清欢在打招呼。
江清欢定睛一瞧,依稀看到上面还系着什么东西。一条条的,像是破烂不堪的布条。
她本不想就此回忆过去的, 但是江清欢记得这挂在树枝上的东西。
那是很多年前,卫晏池为她挂上去的平安福, 祈求的是她的中考顺利。
风刮过,江清欢感觉自己的鼻子连同整个眼睛都无比酸涩。
早已看不到有符纸的存在了。
本来红色的符也因为风雨的洗礼而变为了脆弱的灰白,看不到边缘也看不到更多,只能看到破碎的身子,随着风吹而飞舞着。
江清欢在脑海里还原着整个平安福的样子,又想起了当时自己初见到时的欣喜若狂。
可是,后来呢…
她伸手试图触碰到平安福,最终也只是摸到了空气, 旋即还有卫晏池塞入到她指尖的掌心。
“又在触景生情了?”卫晏池小声的问。
“如果让你感觉到难受的话,那就别看。”
四周静得骇人,卫晏池的声音随着风轻飘飘的落在了江清欢的耳畔。
她吸了吸鼻子,感觉心口被又钝又深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尖锐的酸涩感让江清欢将心里埋藏着的那些感觉搅合在一起,又瞬间爆发出来。
“哥…”她声音不高,用脚踢了踢面前的草地。
荒草摇曳,江清欢继续补充:“当年…为什么非要过来一趟呢?”她的眼睛始终都没有望向卫晏池,只是落在了那堆荒草上。
有两根格外长的草被江清欢的脚尖拨动到了一旁,它们彼此紧贴黏连在了一起。
江清欢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不过来的话,不经历那场火灾的话,是不是一切又都会不一样…”
后面想要说出口的话,破碎在了风中。被风呼啦啦一吹就消散了,江清欢也咽了下去,自顾自开口:
“只要是没有那场火灾,所有的所有,还是原来的生活。”
卫晏池听到了,祂听了个全部,听得尤为清晰。
祂没有现在打断江清欢的话语,只是任凭她以一种发泄的情绪,将那些苦水全部倒出后。
那生长在她心尖上的稗草,才会彻底消解。
这些年来,藏在江清欢身边的卫晏池,时常会听到她不断自责的话语。哪怕那件事情,实际上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有的生活与认知,都仿佛停留在了当年。
人非常容易触景生情,就像是现在这样。
江清欢闭上眼睛,她永远都记得那个阴沉到发稠的下午。
得知自己即将中考的消息,卫晏池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在着手准备了。
虽说当时祂人还在外地上大学,但有关于这部分的活动卫晏池早已盘算好,也特意选了个周五的日子,因为那天江清欢放学得早。
祂掐好了时间,特意买了较晚回来的动车票。为的就是刚好去接放了学还得去上补习班的江清欢。
补习班的地点距离火车站不算很远,时间对得上的话,卫晏池完全可以去接江清欢回家。
可是那天,偏偏就是那天,天有不测风云,动车晚点了,甚至拖了很长时间。
本来与哥哥约定好一起回去的江清欢,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卫晏池的身影。
暗自埋怨着哥哥的不守信用,江清欢正准备独自前往公交站台等车时,她接到了卫晏池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端的背景音无比安静,只能听到祂略微急促的喘息以及满是抱歉的语气。
卫晏池首先向江清欢道了声歉后,就说起了自己的补偿方案:
“嗯?你问我还有多久回家吗?我准备抄一条近路,你先回去吧,我刚好去我们当年生活过的地方为你祈福。对,就是挂上那个平安福,直接拍给过你看的。”
“我室友说那座庙里求来的符都特别灵验,所以我就选了个最适合你的。你以前不也是很喜欢去那座槐树下许愿吗?那…还记得槐花的味道吗?很香甜很美味。”
江清欢将巴掌大小的手机,换了一只耳朵接听。
公交站台的空间很小,距离下一班车到来也要足足等上个二十分钟。
趁着这点休息时间,她佯装生气的样子回复起了卫晏池:“不想理你。”
那边传来了一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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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紧接着卫晏池又自顾自的圆上了自己的话语。祂总不会让江清欢的话题整个落空,所有的重心又都校准到了她的身上。
“那有没有信心考上理想的高中?什么?我多嘴了?好吧好吧,我撤回这句,我想问的是,晚上想要吃些什么?”
伴着从手机里不断传来的沙沙声,江清欢踢着站台旁的小石子,又和卫晏池聊起了些别的。
即便有手机可以用来实时通讯,但机器的冰冷远不及人体的温暖。
她有些怀念卫晏池的气息,祂身上的衣服芬芳,还有彼此身体里,所散发出的相同味道。
只是,哥哥这次回来的话,身上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味道。
江清欢记得,两人用的还是同一款沐浴露与洗衣液。
临溪市虽说是个小县城,可升学率在那个时候快要与海城接轨了。
升学率只有一半还不到,换而言之,一个四五十人的班级里,至多也就只有二十多个人,能成功升入高中。
所以那个时候的江清欢,为了不掉队,基本上假期里也是用来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
她有些偏科,不过考上高中不成问题,主要江清欢还是想冲刺冲刺市里的重点。
但…毕竟谁也猜不到中考会考到哪种题型,万一又是那种偏僻到犄角旮旯的题目,江清欢可就保不准了。
所以,普通高中只是她的保底。
不过,她想了想,为了逗逗卫晏池,她还是笑嘻嘻地说:
“既然哥哥都打包票了,那我肯定有呀。”
话音刚落,那边的卫晏池就打来了视频。
手机屏幕亮着泛黄的光泽,右上角的信号格在微弱地跳动。
江清欢还记得那会儿的手机像素并不清晰,糊得就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世界。视频里自带的滤镜更是老照片似的朦胧,就连哥哥的五官都无法描摹。
江清欢把手机凑得更近了些,几乎就要贴上脸颊。
屏幕里,卫晏池的脸也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在低分辨率的渲染下有些失真。
江清欢眨了眨眼睛,她听到了卫晏池的声音。
“看这里!”
带着点滋滋杂音,隔着电流传来,却依然遮掩不住那股子熟悉的、带着点邀功似的雀跃。
透过镜头,江清欢看到卫晏池侧了侧身,试图将身后的所有景象,都涵盖进那方寸大小的屏幕里。
画面晃动得更加厉害了,这让江清欢有些晕车。
远处还未有公交车的到来,她看到镜头里褪了色的砖墙,还有远处那小小的、在风中轻轻摇晃着的孤零零秋千架。
阳光落在了卫晏池的肩头,江清欢觉得就连祂的脸颊也染上了融融的暖意。
“给你看,我之前拍给你的学业福。”说完,卫晏池就将一枚红彤彤的、叠成三角形状的小福袋举到了镜头前。
福袋的包装完好,一看就是被精心护理过,也没有任何卷翘的迹象。
祂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亮,那福袋摇晃着,晃了江清欢的眼,也随着镜头,让她的视线落在了槐树的身上。
“喏,我就准备挂在这儿了。而且,以前我们不都这样做吗?想想就怀念啊,那时候也没有东西可以挂,就折纸条、纸飞机,像是圣诞节的许愿,也算是一种念想吧…”
卫晏池说着,镜头切换开来。
江清欢只能望见祂伸长的手臂和一小片灰蓝色的天空,那抹红色的平安福在边缘一闪而过。
她还没有看清晰全貌。
可她刚想出声询问,试图看清楚福袋上的所有纹路时,屏幕却是猛地一黑,伴随着冰冷的“嘟…嘟…嘟…”声忙音,通话中断的提示突兀的响起。
江清欢握着温热的手机,低头望向了漆黑的屏幕。
指尖抚摸着冰冷的塑料外壳,那点刚才因为通话而勾起的青涩朦胧的记忆,想要说出口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吐露开来,就被全部掐断了。 ——
作者有话说:如果我说我偶尔还会怀念从前的事情,日记本,你会觉得我有些嗯…有些一直停留在原地吗?
事实上,我就是一直停留在原地,并且不断地在重复那段往事。
因为那算是我为数不多的记忆深刻的地方,所以就想要格外的珍惜。
那会儿的交通和网络都没有那么发达,可即便是在像素不好的情况下,我每天都会看动画片看得津津有味。
那时候的世界是五彩斑斓的,会给人一种经济上行期的美。
我会对着杂志上的房间插画,幻想将来自己和哥哥也会住在那样的房间里,那样我就可以养很多很多的小动物。
不过时间无法倒流,我也不想重回那段时光了。
———《自相矛盾》
第105章
等待了一会儿, 江清欢也没能收到卫晏池发来的消息。
逐渐冰冷的手机又被她重新放回了包中,要等的公交车“吱呀”一声停靠在了站台。
带着一股子刺鼻的汽油味,让还未上车的江清欢感觉晕头转向。
她这一趟车里的人向来很少。
上车后, 江清欢习惯性的走到了车厢中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窗玻璃蒙着一层薄灰,将窗外流动而过的街景,晕染得更为模糊。
她低头,从帆布包里掏出了陪伴她许久的MP4.银白色的机身小巧玲珑,插上耳机,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隔绝了车厢内的嘈杂。
小小的屏幕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类型的歌曲。江清欢听歌很杂,随机到哪首就是哪首。
眼下,随着轻音乐的流淌,她顺手点开了角落里下载的几个小说文档。
瞬间, 密密麻麻的文字挤满了小小的屏幕, 江清欢忍不住眯起了眼眸。以这样的方式来阅读小说,看久了眼睛难免会发酸。
可她需要这些。
单凭向哥哥倾诉起沉甸甸的课业压力, 是远远不够的。卫晏池不可能会一天24小时全职陪伴在自己身侧,所以江清欢只能通过这些方式,来覆盖掉现实的压抑, 以及…
刚刚那通戛然而止的视频通话,带来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
她将头轻轻靠在了微凉的车窗上,思绪开始放空,漫无目的落在了窗外飞逝的街灯里。
音乐里的女声妙曼悠扬,应该是一首旋律悠长的英文情歌。
那天傍晚, 江清欢终于回到了家。
因为哥哥的归来,家里充斥着饭菜香气。
林静云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三双碗筷,可江清欢坐在餐桌旁,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门口。
哥哥没有再给自己发消息了,时钟的指针在一格格的缓慢蠕动。
天色也由黄昏彻底坠入了墨蓝,饭菜的热气渐渐消散了,林静云叹了口气,没有再起身去选择加热。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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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卫晏池没有回来。
江清欢感觉自己不饿。
再后来呢…
再后来,有关于卫晏池的消息,是裹挟着浓烈焦糊味的风,猝不及防的灌入进耳朵里的。
江清欢本不想去听,不想去在意,可那些压抑的议论,电视新闻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主持人一张一合的播报。所有的一切,都组成了空气中仿佛永远消散不去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属于焚烧殆尽后的气息。
江清欢的手指深深插进了自己的肌肤,泛白的月牙儿很快染上了鲜红。
那些人告诉她,事故现场太惨烈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她甚至都没能找到祂。
那个出现在模糊视频里,举着红彤彤学业福,还在朝自己露出灿烂笑容,与自己打着包票的哥哥,最终都化作了新闻报道里冰冷的两个字。
[焦炭]
鼻尖再度泛起了这种尖锐的酸涩,她猛地抬头吸了口气,彻底从刚才的回忆里剥离出来。
阳光应该是刺眼的,但照不进遗址里。
不能哭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她这样说着,可还是不自觉得咬住了下唇。
咸涩的水汽被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江清欢的舌尖品尝到了一丝淡淡的铁锈味。近乎自虐的方式让她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又将舌尖给咬破了。
吞下一丁点的血液后,再次张嘴时,卫晏池的手指探入到了唇边。
果然,任何动作都无法逃脱祂的眼睛。
江清欢无奈,她抬头望着卫晏池,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阳光照不到这片遗址,却又奇异的在卫晏池清俊的侧脸上投落下了几片晃动的光斑,连带着也落在了祂那慢慢探过来的、非人的触手上。
那几根触手大概是彼此商量过一阵,派出了最为粗壮滑腻的一条,小心翼翼地匍匐到了江清欢的面前。
触手缠绕上了江清欢的手腕,在她的默许下,又吻上了她的唇畔。
江清欢闭上了眼睛,回忆是残酷的,现实是温暖的。
倘若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天她应该可以和哥哥一起快快乐乐的吃饭,甚至在中考完后,能在校门口收到哥哥与林姨准备好的礼物,也能考上那所理想的学校。
但那也终究只是幻想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江清欢想要回到过去。可一直生活在过去,生活在那座乳白色的象牙塔里,她就不会遇见如今的哥哥。
现在的哥哥,是最为本真的卫晏池。
更何况,世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这样想着,江清欢的手虚虚圈住了卫晏池探过来的触手,耐心地引入到了自己的唇边。
触手黏在了江清欢的肌肤上,微凉滑腻的触感让她打开了自己的唇。
气息是与卫晏池身上相同的,带着祂身上独有的雨后青苔气息又混杂了些许血腥味,一并送入了口中。
江清欢的舌尖也触及到了这点微凉,紧接着是一闪而过的刺痛。再一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正握着卫晏池的一根手指,而刚刚咬破的伤口不复存在。
触手离开了,江清欢依偎在了哥哥身侧,很快整理好了情绪,指了指远处:
“我们进去吧。”
“好。”
卫晏池应声,收回的触手将有关于宝宝的信息与心情全部反馈给了中枢。祂一边处理着一边又回味着刚刚采集到的血腥味。
这算是宝宝的□□吗?算是吧,只要是来自宝宝身上的东西,祂都喜欢得紧。
卫晏池想着,又将这点液体完美封存在了自己的哺育袋内,跟上了江清欢的步伐。
祂走路并没有声音,于是在这愈发寂静的地带,江清欢忍不住问:“哥哥,你什么时候有修复的能力了?”
“也不能算是修复吧。因为你的血液与我的血液在成分上大致相同,所以可以缓解这些,然后促进伤口的愈合。”
江清欢用牙齿轻轻触碰了舌尖,最初感觉到的痛,全都消散殆尽。
这些年来,她一直有在暗中调查卫晏池的真正死因。她不相信官方潦草定下的结果,更不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八卦,她只想要看到哥哥。
哪怕是一块人体组织也好…她时常会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午夜梦醒时,再度被寂寥感充斥包裹,最后如愿梦到了与哥哥一起生活的场景。
江清欢停下了脚步,门内的气息比门外更为浓烈,也更为破败荒凉。当年还能依稀听到孩童嬉闹声的房子,徒留下了空荡荡的一片。
云靛青与秦川墨早已绕到了屋子后面,从江清欢的这个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两抹单薄的身影。
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到了曾经居住过的小屋。
与其说是小屋,不如说是宿舍的雏形。因为不与其他地方相靠在一起,所以小屋的外观也是孤零零的一栋。
窗户早已被打碎,大开的窗洞像是空洞的眼窝,从内里顽强生长着高高的野草。
属于卫晏池的气息一直紧随在她的身后,但江清欢看不到哥哥的影子。
于是,她又冷不丁的问:
“当年,你为什么要来?”她顿了顿,望着哥哥那双即使在黯淡光线下,却又显得过分清澈的眼眸,补充上了一句:“卫晏池,你本可以不参与这些的。”
风,扰乱的风,讨厌的风,吹乱了江清欢的发丝,却又在下一秒被卫晏池的手全部整理好。
风大概是在呜咽哭泣,刮得江清欢的耳膜生疼。
身侧的卫晏池沉默了片刻,数十条触手开始缠绕在了江清欢的身体。
祂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翻滚而出的复杂情绪后,声音平静:
“因为我知道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祂的声音很轻,又生怕是吓到江清欢,换回了素日里那副温和的语气:“我知道我本来是什么,本来就是因我而生的这场闹剧,也理应由我来终结。”
“那时候我就在想,既然完全可以预测到最坏的结。那么至少,所有的事情,就由我一人承担就好。”
又是一些空说的大话,江清欢听了一会儿,将心口想要涌起的那股笑意完全给憋了回去后,她一根根扒拉下了卫晏池的触手,旋即发泄似的开口:
“卫晏池,我讨厌你。”
前方云靛青在呼唤她,不断挥舞着的手臂像是稻草人胳膊上挂着的塑料袋。
江清欢跑了过去,看到云靛青的袖口卷到了手肘部分,那一截纤细的手腕,被那只镯子完全遮掩住了。
“清欢,你来了。”她的声音不大,又指了指旁边被荒草覆盖着的地方,继续说道:“过来看看这个。”
说话间,云靛青也没有停止转动手腕中的镯子。那镯子成色极佳,流转间,江清欢能看到清透的地带。属于镯子的光泽,随着云靛青的动作,微弱的闪烁。
似乎是注意到了江清欢打量的目光,云靛青接着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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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镯子其实是我的外婆留给姐姐的,它的作用很大…”
云靛青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了冰冷的镯身,似是在回忆往事。 ——
作者有话说:我喜欢卫晏池的青涩,也喜欢现在卫晏池的…嗯,可爱。
总之,现在的卫晏池,已经无法让我用任何词语去形容祂了。
因为不管是去选择哪一个词汇,都无法描绘出现在祂给予我的感觉。
我很满足于当下的现状,并且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这样的生活方式也很好。
因为有卫晏池的陪伴,所以失眠问题也得到了大大的缓解。至少,之前吃过的那些药物,也在努力的去减轻药量,直到停药。
药物的副作用容易让我的头脑昏昏沉沉,容易记不起来事情。所以在我停药后的一个星期,我每晚都会睡在卫晏池的哺育袋里。
那感觉不赖,我很喜欢。听着哺育袋里传来的熟悉水流声,我能感觉到卫晏池正隔着哺育袋,轻轻拍着我的身体。
一夜好眠。
————《梦》
第106章
“这镯子有个作用,如果放在这里的话,是非常好用的…”云靛青顿了顿,继续补充:“只需要人的一样东西,就可以看到从前发生的事情。当年,姐姐也是通过类似的手段,想要复刻孤儿院所发生的事情。”
“而且不是通过回忆进行的,是能看到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事情,像是在看电影播放,但使用者是坐在影院的第一排, 非常身临其境,看得无比清晰。”
在了解完镯子的所有用处后,江清欢莫名感觉面前的镯子染上了几分血色。清透的镯身不再是那么皎洁,于是,她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那作用这么大的话,肯定会有交换条件的吧?”
“你没猜错,条件就是血和药剂结合,而且比例一定要正确,不然多那么一丁点,整个仪式都会失效。”云靛青点了点头,赞同了江清欢的提问后,又自言自语的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姐姐为了查明这些事情, 不惜借用了这种手段。虽然能看到大部分的真相,可也代价惨烈。因为获得的药剂里材质不纯,能收获到的效果甚微。”
“你的外婆和林静云认识吗?还是芩矜?对了,云云姐,昨晚你怎么没有过来,不对,我好像问过你这个问题了,是在车上。”被更多思绪扰乱的江清欢,无法弄清盘旋在脑海里纠缠着的线团。
她回头看了一眼卫晏池,后者正站在距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含笑看着她。
虽然聆听不到两人之间的对话,但江清欢明白,卫晏池还是在观察。
面前的云靛青微微叹了口气,停下了转动镯子的手。过于频繁机械的动作,暴露出了她此刻焦虑不安的心情。
她的视线有些飘忽,连带着声音也染上了颤抖:“认识。我的外婆认识芩矜,她们曾经算是旧识。另外,是因为我昨晚临时加班,实在是脱不开身。”
“加班?”江清欢狐疑。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江清欢望着云靛青犹豫的表情,立马猜到了她还有事情在隐瞒着自己。
见无法搪塞过去,云靛青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江清欢,其实事实上我还没有服用过药剂,我的身体没有经受过改良,所以在接触到祂的那一刻,身体乃至是精神是无法承受住祂的摧残。这几天,我都刻意请了假在家,梳理了好久的头绪,也想努力找出可以与祂抗衡的办法,保留了所有的精力用以这次的探寻。”
“我不想、我不想再失败了,我也不能去赌了。”
又是“祂”,又是那个在其他人嘴中口口相传的那个“祂”。像是个刺耳又神秘的代称,不可名状又无法探寻。
孤儿院与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卫晏池当年的死又与祂有关。
药剂的改造,人体的实验,所有的种种,都去指向了一个“祂”。
江清欢握住了云靛青的手,轻轻给予了她安慰。云靛青的眼眶泛红,轻轻摇了摇头,呵出一口气。
“没关系的,我能忍受。生命所能承受之痛苦,我早就承受过一遍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江清欢追问,声音有些颤抖:“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吗?”
“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云靛青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只是…我们都准备好了。所有能找到的东西,能收集到的线索,包括能付出的代价,这些都到齐了。”
她的手握成拳,整个人都呈现出了一种紧绷的状态,可最后只是舒展开了紧蹙的眉间,缓缓吐露出了一句:“就差最关键的药引。不过好在,我们能把整个事情的时间点,恰好卡在你哥哥能够出门,以及你能知晓真相的这个节点上,所以现在只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你们的秘密准备好充分。”江清欢忍不住开口。
“如果不做万全的打算,是根本不可能用这些来抗衡的。”云靛青说着,又低头望向了脚下的这一方土地:“不管是他人,亦或者是我,都更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牵扯到千丝万缕的事情,又何止只是影响到了我们这几个家庭。”
那浑浊的手镯最终被云靛青又戴回了自己的手腕。
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晕染到温暖,分明是看似艳阳高照的天气。
可当所有人站定在圈好的中央,等待着云靛青施展咒术的时候,江清欢却又感觉到周围很冷。
不,不应该说冷,因为一旦踏入到了这里,就与外界的一切隔绝。
云靛青闭上了眼睛,眼球震颤,连带着眼皮也在快速闪动,这会让江清欢产生一种她还在注视着自己的错觉。
她的眼睛底下,张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微微透出了点湿漉漉的白光。
江清欢站在她距离最近的位置,能听到云靛青在念念有词。
语调奇异,每一个词组的尾音都各不相同。分明声音很轻,却又像是缭绕在周围,不断盘旋在了脑海。
“姐姐曾经到过这里,我是知道的。她又会是在做什么?她来过这里探查,啊…不对不对对…”头颅像是拨浪鼓般摇晃,将柔顺的发全部甩到了另一边后,云靛青的唇瓣染上了惨淡:
“我呀,我吗?我还看到了好多条扭曲的黑影。不对不对,看不清五官,应该是孤儿院里的人。姐姐与她们发生了争执,到底在吵些什么呢?听听听听…”
声音愈来愈小,那手镯却是与眼皮一起颤动了起来,连带着云靛青的整条手臂都开始如水波纹般抖动。
她的手臂高高举起,神经质的迅速指向了一个地方。江清欢顺势望过去,那里被荒草覆盖,看不太清晰。
“我们过去吧。”这是秦川墨在说话。他的神情凝重,跟随在云靛青的身后,第一个迈出了步伐。
从原先的地点又转移到了这处。
江清欢打量起了脚下的空地,除了杂草非常茂盛,盖过了小腿外,她也没有发现奇异之处。
最前面的云靛青只是站定在这里片刻,又很快跟随着手臂的指示,移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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