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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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等青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按在了榻上,青粉的小衣被拨开了些许,勾过脖子的系带的结也被扯松,成了耷挂在腻理上的装饰,起不到任何庇护作用。
帝王主掌杀伐的手,今日却只追逐着匀圆的人间香丘,徘徊推揉,极尽温情。
青簪刚颤栗着别开头,又被皇帝用虎口嵌着下巴尖拨正过来。一张粉滟滟的脸,因为几分羞恼,总算比近几日多了些许的生机。
萧放微带嘶哑地低笑问她:“朕有那么不堪入目吗?”
“不是……”青簪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碎得厉害。
萧放似乎也发现了,偏生要她开口说话:“是不想去千秋宴?还是不想被册封?”
还不准她沉默以对,把她试图咬着的蜷屈起的手指头拿开了。
“嗯?”
青簪强忍住颤:“陛下不是知道……奴婢很急,急着、光明正大站在陛下身边吗……又怎会不想。”
萧放如同奖励一般,同她碰了碰鼻尖:“这句还算动听。”
又以额抵着额问:“那就是不想去赴宴?”
“太后千秋圣寿,盛筵难逢,奴婢……自然想去的。”
然而,饶是她努力在忍,还是有绵长百转的嗯音脱泄而出。
萧放正寻到人的手轻轻握住,徐得鹿的声音在门外不适时地响起:“陛下,时辰快到了——”
徐得鹿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出声就是在煞风景,但若是他不提醒,耽误了陛下赴宴,往后追究起来就是他的失职。
被这么一吵扰,萧放果然停顿下来,却并不回答外头的人。只是对青簪道:“自明日始,朕就要斋戒三日,准备夏至祭祀。”
祭祀之前,上到主祭的帝王,下到帝王率领的皇室宗亲命妇、文武百官都要休沐斋戒。
青簪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咬唇犹豫着问人:“可若是等会儿迟到了……”
萧放却是不紧不慢道:“那就要劳卿卿快些了。”
她能怎么快?
还没等青簪仔细琢磨,他忽然带着她的手一路引导、往赴。
如此炽烫。
徐得鹿当然没胆子推门,在外头已经急得沿着偏殿往来折返不知道多少趟了。
青簪也估摸着开宴的时辰将近,她还要穿衣梳妆,偏偏那人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只能抬头仰去,羞着分外含春的妩眉艳目,在人唇上一碰,不吝相助。
帝王自是笑纳,又从善如流地还赠与人,且更久,更深。
*
按照规定,主位以上才能坐肩舆,但萧放还没到拖晚了人的脚程,又对人置之不管的混账地步。
青簪便躲在帝王的辂车上一同赴宴。
快到麟德殿时,她却忽让辂车暂停,撩开侧帘小心看了看,眼见附近没有多少行人,就要下车去。
萧放知道人的用意,故意在她大半个身子钻出去之后才钳掣住她的手腕,没让她轻松顺利下去:“所以,方才为何不想赴宴?”
青簪的手还酸软着,根本没有抵抗的气力,只能说:“怕和皇后起冲突。”
“怕,被她欺负,也怕旁人议论妾,会给陛下丢脸。”
萧放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片息之后,松开手,淡淡一笑:“朕知道了。”
麟德殿有前中后三殿,大臣们在前殿入宴献礼,由皇帝坐镇,内外命妇们则在后殿饮乐,与太后赏歌赏舞,同宴同欢。
能赴宴的都是顶级勋贵之家的女眷,若非一品诰命夫人,便是王公伯爵家的妻女。皇后和惠妃在太后左右两手边的的座位上分别坐下,皇后这才发现,今日她的母亲永宁侯夫人竟然没有来。
前两年宫里年节的时候永宁侯府都会接到帖子,此前母亲入宫来的时候也说过早已准备好了给太后的寿礼,但为何今日却不在受邀之列?
皇后登时恼怒地看向对面那侧的惠妃。
惠妃今日言行本已格外敦礼谨慎,就是不想惹怒皇后。她重新上任,自要小心仔细,不能被揪住一点辫子。
可这会儿皇后的视线却让她想忽视都难。
惠妃很容易就想到了被皇帝划去的永宁侯夫人的名字。
择中哪些人赴宴,从来不是她一人能拍板定论的。
但皇后定不会记恨皇帝,只会把账算在她头上。
大约是因为,后宫中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和皇帝明算账,若是恨皇帝,就永远不会有结果,只会自讨苦吃。
原来人只要进了宫门,不管争与不争,厮杀就已经开始。
惠妃抬手唤来侍婢,让将自己面前的这盘荔枝肉分一碗给赵才人:“荔枝是稀罕东西,她那儿没有。”
想了想又道:“袁选侍那里也送一碗过去吧。”
分出去第一碗时湘素倒还好,眼下却是急道:“娘娘,您自己都没了!袁选侍便罢,可才人主子在宫外什么好东西没尝过,就算您一心紧着她,何必委屈了自个儿。”
惠妃无奈笑笑:“多嘴,快去吧。”
青簪因要等旨意颁布后才算成为真正的内命妇,此刻还不能正式入席,便只能在殿旁的厢房中小待。倒是早有瓜果点心给她备着,不会显得时间太枯燥漫长。
冬儿陪她一起坐着,不时挑拣着些味道尚可的糕品果品递给她。
冬儿想起一事,便问道:“姑娘可知陛下要将你安排去哪个宫,是册封了就要走吗,陛下怎也不多留你几日?”
青簪点头:“琐莺如今还不宜挪动,只怕要劳你替我看顾她几日。等都安定下来,我就将她接走。”
起初她也以为皇帝会让她多住几日,待届时从含凉殿回来再搬宫殿,倒还能省事些,少些周折劳顿。
但皇帝对她说,虽然太极殿多养她一个人不多,但她总得有个自己的地方,才像个主子的样子。
后来青簪才想起,似乎从她进侯府开始,就再也没有过‘自己的地方’了。
可就算是有了住处,有了宫殿,她也不过是寄身水上的无根蘋藻。皇城的任何地方,永不会真正属于她。
外头曲目几经变幻,已从箜篌奏到了古琴。
冬儿歪头听了一阵:“这是什么曲儿,怪好听的。”
青簪也不知,只与人面面相觑。
不防身后有女声及时响起,慷慨赐教道:“这是《薤露行》。鳞介尊神龙,走兽宗麒麟,骋我径寸翰,流藻垂华芬。”
一回头,意态风流、形容媚曼的女子,从不与大殿相连的那侧门内走了进来。
她又说:“原是曹植的诗,今人按着谱了曲,劝人建功立业,惜取流年。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冬儿认出人来,忙起身:“荀——”
荀欢用指点了点檀唇:“嘘。”
荀欢看向青簪。
冬儿便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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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介绍道:“这位是陛下的盈美人。”
荀欢吃吃笑了声:“皇帝哥哥宫里几时有了盈美人了?你唬我呢罢,冬儿。”
她在青簪对面坐下,瞧了瞧人的打扮,却又的确像是妃眷的样子。不禁疑声问:“你果真是盈美人?”
曲子恰好又从高亢部分回环到了疏旷清哀之处,青簪轻笑着猜忖:“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