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正文完】(2 / 2)
他长久地低头凝对着丹墀玉陛,只能听见身外,那轻盈的脚步声如水上的涟漪,一声淡于一声。
终于斯人已远,只有他还留在原地。
正如年少懵懂时的不可得,将他终其一生留在了原地。
他喃喃道:“夫复何言,夫何必言。”
*
六月十八,封后大典。
青簪和皇帝肩并肩、手牵手地走过九十九层台阶,百官如朝觐时一般班列台下,亲眼见证皇帝将凤印和金册交到青簪手中,然后恭身跪拜。
洪声齐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高台之上,并绣着金龙彩凤的仪伞下,皇帝却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声:“万岁吧,否则留朕一人,岂不孤独?”
左右近侍听见,无不骇然一惊。然而那唱礼的小太监已然十分上道地对着一众臣僚喊道:“陛下有令,山呼,万岁——”
谁又敢违抗圣令?
一声声万岁里,负责记录今日盛况和天子的制诰德音的史馆修撰都不知该怎么写这事了!
这简直是藐视礼法、目无规矩,离经叛道、惊世骇俗!
可皇帝不就是礼法和规矩……
史馆修撰欲哭无泪。
仪式结束,史馆修撰站在阶下,目送着皇帝和皇后从高台的另一侧缓缓下行,抬起头,又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竟有清清沥沥的几滴水。
是下雨了。
雨水越来越大。
今年进了五月,天气就颇为旱热,一直到六月几乎都是大晴天,许多人都在担心今年暑月若是也不落雨,旱情的影响范围会比往年更广。
可如今,一场沛泽万物的雨降临了。
大臣们齐齐再拜:“陛下福庇社稷,皇后娘娘福庇社稷!”
都说瑞雪兆丰年,开年时下了那样轰轰烈烈的大雪,今年果真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
帝后的辇驾本是行向凤藻宫,半道上,皇帝却下令停驾。
随后两人一同下了辇车,萧放从徐得鹿手中接过伞,撑过身边华衣女子高擎着九龙四凤冠的头顶。
他们并肩雨中漫步,水声琳琅,青簪裙摆上逶迤的翟鸟吃足了宫道的缝隙和浅洼里的雨水,颜色也愈加深浓艳丽。
青簪笑道:“糟蹋成这样,回头她们清洗起来,定都要咬牙切齿地骂我!”
“那朕抱你?”萧放顺势提议。
青簪摇头:“脏都脏了,何必白费陛下的力气?”
她今日身上的这些东西分量可都不轻。
正说着,她停身望向眼前的乘鸾宫大门,感慨道:“不知不觉竟又走回来了。”
分明以后都要住在凤藻宫了,分明方才还想着加紧回去看看昶儿适不适应新的寝殿,却又下意识走了最熟悉的那条道路,走回了这里。
就趁着人驻步的一息,皇帝将伞柄往她指掌之间一送,轻而易举把人横抱起来:“抱你,何时都不会是白费力气。”
他用脚踢开虚掩着的宫门。
青簪搂着他的脖颈,颇有些兴致冲冲道:“回抱玉幽馆看看罢?那些红烛喜字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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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呢。”
只是一定落灰了。
萧放道:“好,正好朕与你,也还欠一盏合卺酒未曾喝。”
青簪面上却是一皱,表情有些难言。
酒倒是禁得起放,可沾了灰的杯盏还能用吗?
但又不忍扫他的兴,便忍着没说。
只轻声道:“那便少喝点罢。”
然而抱玉幽馆的殿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崭新的、火艳的红绸,还有闪着金粉的红烛,四下明珠盈把、绮席如霞,千红万紫,堆簇一堂。
非但没让她吃一嘴灰,甚至干净得一尘不染,地上乌黑发亮的砖面都能把人影照得清清楚楚。
显然,宫人趁着大典时专程过来,重新打扫布置了。
原来,他竟早有准备。
萧放将人放下,把她手中的伞扔在了门外。
青簪环顾四下,不禁问他:“若是我方才不说要来呢?”
“那就下次。这里一直在等你,就像朕,也会一直等着你。”
他的等待从不是坐待生尘,也不是举步不前。而是准备好一切,以待她的青眼。
况且,纵她不来,他也可以掳她来。
他有的是力气。
就像此刻。
皇帝将人掳到了寝殿的喜床上,褥子也早铺上了正红绣金的龙凤褥子。
青簪只剩下一只脚还能沾地,整个人仰躺在喜床上,看着皇帝拿来酒壶,喂她喝了一口,便把酒壶整个丢开,俯身来抢她嘴里的。
青簪忽有些晕陶陶的,呜咽着问:“这就是陛下说的合卺酒?”
合的哪里是卺!
分明只有一口酒,二人却在唇齿的碰触之间双双饮得酒气漫涨,眉目酡然。
皇帝替她褪下繁重的翟衣,薄唇缓缓下移。
牙尖抵过她身上的丘壑起伏,这是他的另一方江山沃土。
哪一处也没放过。
青簪清眸光转,眼含湿烟,如步轻云之上,神色飘摇如丝。
被皇帝两手抱着托起的时候,尚在羞耻和羞涩之间轮番转换,就见二人已然形势颠倒。
她一坐起,就有细流顺流直下,淌到哪儿,就似要融化去哪儿凝着的细白香雪,腻滴滴的,绵绵无尽。
青簪颤着眼波,俯看着皇帝,有些嗔恼,又有些迷离。
“今日,卿卿在上。”萧放喉头一滚,忽握着人的小臂将她往下一按。
蛮横地堵住了这一涡泉眼。
才知堵不如疏,汹涌愈甚。
*
一场契密过后,萧放抱着人在廊下看雨。
青簪身上的翟服已被重新穿好,从里到外,莫不是帝王的亲力亲为。令她一度惊讶的是,他给她里衣打的结已经和豆蔻她们一样标致了。
萧放笑她大惊小怪:“朕有什么不
能学的?”
两只绿衣鹦鹉分明已被带到了凤藻宫,不知缘何也飞回来了,青簪指给人看。
萧放道:“比翼成双,也算天作之合。好好养着他们,来日说不定能生小鹦鹉。”
青簪一愣,继而扑哧一笑:“陛下好歹也是养过它们一阵的,怎么不知道这两只都是公的!”
萧放确实不知道,他当初说要一对,便想当然的以为底下人挑上来的就是一公一母。
两只鹦鹉羽毛都湿了,很快飞近了,就停在画梁上抖擞羽衣,还不时用嘴啄掉身上的水滴。
青簪轻声嗔道:“笨蛋。”
嗔的却不是鸟。
“朕又不是圣人,自然也会说错。”萧放笑着低眸,缓缓道:“不过,天作之合,这里是有一对?”
青簪面色微红,岔开道:“陛下还说呢,上回这鹦鹉被送过来的时候,见了我,说的头一句话便是——荀欢、天下、第、一、美。”
她一字一句学给他听,萧放不知还有这样一出,眼神倏而微凛:“朕下回去找荀欢算账。”
又对人解释,以洗清自己的嫌疑:“大抵是它们学的太快,一听就会。”
青簪轻哼了一声,别开脸。
他们的对话却早被停落在他们斜前方的梁上鹦鹉听去,尤其是被刻意放缓的那一句。
两小只忽而相殷勤学舌,竟也似一唱一和:
“天作之合!”“是有一对!”
萧放笑问:“你看,是不是一听就会?”
青簪仰头看去:“谁知道陛下是不是偷偷教过它们?”
“嗯,是朕偷偷教过,”萧放竟然认下。
“教一辈子也不嫌烦。”
他在深深的笑里与她一并抬眸,同沐雨中天光。
见梁下的人俱都看了过来,两只鹦鹉登时大受鼓舞,鼓翼引吭,叫得更欢实起劲了。
路过的宫人都被这叫声指引,被招进了本已一空的乘鸾宫,见到了他们双双失踪的主子。
“天作之合!”“是有一对!”
人来疯的两只鹦鹉更加不知疲厌,一声声绕梁不绝。
一声声都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番外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呀,可以点菜,目前确定会写的是if线,可能还会写点帝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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