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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二胎
行宫外面的空旷处搭起了大量帐篷,胤祥在外围巡逻,看见齐布琛急忙上前问候:“四嫂,您和弘晖没事吧?四哥出去找你们了,有没有找到?”
“碰到了,我们没事。”齐布琛看着胤祥眼底的青黑,没忍住劝了一句,“你也要注意休息。”
这孩子也是倒霉,不知道康熙怎么想的,他与太子关系日渐恶化,前头那些儿子都不用,偏挑了胤祥出来做旗子。
虽然这两年胤祥看着是很得宠爱,但内里的忧虑心焦只有胤祥自己知道,这次康熙南下,只带了太子、胤禛和胤祥,前段时间按行程到了德州,第二日就对外宣布太子患病、不能前行,于是南巡队伍就在德州行宫住下来,康熙还往京城发了圣旨,要索额图赶过来给太子侍疾。
当时随驾人群的气氛就不太对,胤禛心事重重地回来,跟齐布琛说这几日要低调,还特意把胤祥叫来叮嘱了几句。
可惜都是白说,太子患病的第二日,康熙居然下旨,让胤祥去祭泰山。
那可是泰山,自古在泰山封禅祭祀的都是什么身份?
胤祥差点没吓死,跑来找胤禛求救,胤禛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安慰胤祥就当是孝顺、替皇阿玛办差而已,不要想那么多。
胤祥战战兢兢地去了,回来后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不敢出门,听说一宿一宿地睡不着。
好在康熙还算有良心,在泰山祭祀后仿佛忘了胤祥,没再叫他去身边陪侍。
眼看风平浪静了几日,耐不住弘晖的撒娇,齐布琛才答应出门逛逛,谁知偏遇上地震。
胤祥苦涩地笑了一下:“谢四嫂关心,您跟四哥的帐篷已经搭好了,我让人带您去。”
齐布琛回到帐篷,一点儿没含糊地让人去请太医,她不要紧,弘晖可要紧。还让人去请民间大夫,毕竟瑞香她们伤得也不轻。
太医给弘晖看过后,得出只是磕肿了的结果,让齐布琛松了口气。
第二日又发动了几波余震之后,这次地动才算终于停止,齐布琛得到消息,地震的源头是在津宁县,离德州并不远,据说那里房子倒了有一多半,当地县衙的兵力根本组织不起救灾,还往德州这里发求援信。
康熙让谁去那边救灾不知道,反正胤禛是一直在德州府内忙着,中间回来看了一回,知道她娘俩没事又走了。
就这种情况下,太子也始终没有出现过,齐布琛偶尔牵弘晖在营地里走走,远远地还能看到太子帐篷周围护卫着为数不少的侍卫。
地震后第四天,所有人终于搬回行宫,弘晖脑后的肿块也消的差不多了。
待胤禛差不多将地震救灾事宜收了尾,康熙宣布起驾回京、不在继续原定的南下行程。并且表示太子病虽然好了些,但仍不能大动,留索额图在这里陪太子养好病再回京。
于是,这次南下草草结束不说,一国太子更是被扔在了外边。
回京的马车上,胤禛搂着齐布琛,齐布琛抱着弘晖,弘晖则一手搂着额娘,一手还要抓着他阿玛。
经过地震事件后,弘晖越发黏人,胤禛倒不再像以往一样教训他,齐布琛对他也是极尽安抚,就怕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胤禛下巴搁在福晋肩膀上,凑在齐布琛耳边小声说道:“明年皇阿玛五旬万寿,寿礼就送牛痘之法吧。”
牛痘是齐布琛生了弘晖才开始做的,她并没有直接提出最终结果,而是找了傅太医一起研究更安全的接痘之法。因为只能旁敲侧击地启发,所以进展并不快,傅太医带着胤禛私下找的大夫用了一年多时间才确认牛痘与天花是同一种病源,这之后才进入试验阶段,由于实验体不足,进展依旧缓慢,还是今年开春以来,京城突然频发天花,才有了足够的试验材料,在他们离京前终于得到最终的结果。
这件事胤禛全程都知道,所以南巡这一路也一直在思索这个东西什么时候献上去、以什么姿势献上去比较好,本来他是想着再等两年,等弘晖要接种人痘之前悄悄地给皇阿玛上道折子算了,但这一趟南下状况频发,形势急转直下。
让他觉得,这牛痘之法不仅要献,还要早献、要献的所有人都知道,管他会不会太出风头,重要地是给自家上道保险。
他现在有妻有子,不能像胤祥那样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竖起来当靶子。
在这方面齐布琛不如他触觉灵敏,因此只管答应:“好。”
太子快到十二月才回京,回来的时候身边只跟着索额图,康熙也没有安排人去接驾,看着好不凄凉。
胤禛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出面去接了,回来跟齐布琛叹气:“一国储君,不该如此,他不止代表自己,还代表大清和皇室。”
皇阿玛难道就没想到,这样不止打了太子的脸,更是打了他自己的脸么?太子没了威严,百官难道不会对皇家也生出轻视吗?
齐布琛没有接话,只安抚地拍拍他以示安慰,岔开话题:“九弟和十弟的福晋都定下这么久了,还没算好大婚的日子吗?”
胤禟和胤俄可谓是难兄难弟,两人马上二十了,这福晋还没娶回家,虽然不耽搁两人跟侍妾生孩子吧,但以此时的社会认知来说,没娶福晋就还是单身,他俩都是没有妻子的老光棍。
胤禛又叹气:“皇阿玛不发话,谁敢定?”
好吧,又是康熙大爷。
齐布琛闭上嘴,还是别说话了,今儿可能绕不过康熙。
眼瞅着要过年了,齐布琛还想着最后这一个月平平顺顺的,今年应该能过个安分年,谁知道话刚说完,朝堂上又出事。
一等伯心裕被弹劾逼打家中下人,致死者三十余众,罪大恶极,应严惩。
康熙震怒,严令查办,最终由大理寺查明属实,着革去心裕一切官职与爵位,贬为庶人。
这一天不知道多少人在同时念叨一句话:要起风了。
因为,心裕,是索额图的弟弟,太子党的中坚。
康熙四十二年一开年却是一片喜庆,完全察觉不到任何不对,因为是五十万寿,大家没有像以往等到五月份的万寿节才开始贺寿,从开衙的第一天,就有朝鲜、琉球等属国送上万寿节礼,随后百官共同敬上‘万寿无疆’屏,好不热闹。
或许是心情好了,在祈谷礼时,康熙终于点了去岁回宫之后一直低调待在毓庆宫的太子,让不少人心里松了口气。
胤禛就是如此,可没几日,康熙下旨要重启去岁半路中断的南巡,随驾人员:太子、胤禛、胤祥。
这阵容何其眼熟,让他不多想都不行。
“这次你和弘晖不要去了,都留在家里。”胤禛语气有些沉重。
齐布琛晓得他的担心,对此她也很无奈,只能尽量让胤禛开心一点:“你让我去我怕是也去不了。”
“嗯?”胤禛皱眉疑惑。
齐布琛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月事迟了五日。”
胤禛神色先是惊讶,而后转成喜悦:“你是说?”
齐布琛蹙眉道:“也不一定,时间太短了,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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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哪管她那些,此时已经高兴地有些手舞足蹈了,本来人在齐布琛对面坐着,这会儿麻溜地凑到她身边,手摸上肚子:“确不确定的,请太医来诊一诊不就知道了!”
说着就要叫人,齐布琛无奈按住他:“就算有了,月份还浅呢,万一不是,没得让人觉得我轻狂。”
胤禛不同意她的说法,却又拗不过她,最后被迫妥协:“那你一定要小心,上次受了那么大罪,这次可一定不能再出意外了。这段日子有什么事情都先推了,不是非常必要的情况不要出门,也不要太宠着弘晖,他如今大了,重量不轻,你不要老是抱他,累着了怎么办?还有啊,放凉的水不许再喝,吃东西也要注意……”
巴拉巴拉地交代了一堆有的没的。
齐布琛好笑地听着,也不嫌他唠叨。
胤禛带着担心走了,齐布琛搁家里养胎养娃,虽然胤禛不让她抱弘晖,但这事哪能这么办呢?齐布琛还是照亲近不误,不过也和弘晖说清,额娘身体不舒服,弘晖碰额娘都要轻轻地,不能使劲儿。
弘晖很听话,执行的很好。
齐布琛在一天夜里突然惊醒,吐了几口酸水后,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怀孕了,第二日请来傅太医,结果不出所料,是年前怀上的。
等胤禛收到福晋确认怀孕的家信时,他人已经在常州,躲在屋子里高兴半响,等出了那道门,他又成了那个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四贝勒。
康熙这次南巡速度还算快,三月中旬就回京了,胤禛一路归心似箭,恨不得飞回家里。
可等他见到福晋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叙说思念,胤禛劈头就问:“怎么回事?不是还没有四个月吗,肚子怎么就这般大?上次有弘晖,我记得快五个月肚子才显怀。”
上次因为是迟迟不显怀,这次却又显怀的太早,胤禛有些忧愁,福晋怀孕是好事,但就不能正常一次吗?——
作者有话说:胤禛:我响应国家号召
第142章 你还这样吓我?
齐布琛满腔的情意都被他这几句问话打断,悄悄瞪了他一眼,看看周围过多的下人,拉着他往屋里走:“外边冷,进屋说话。”
让人将弘晖抱到一边去玩,屋内就只剩下知情的人,齐布琛这才跟一脸焦急的胤禛解释:“我亦不知,这一胎自确认后胃口就特别好,两个时辰不吃东西就饿得慌,请傅太医来看,但月份还小不敢断定。不过傅太医说,有五成的可能是双胎。”
胤禛瞪圆了眼睛,齐布琛失笑道:“剩下五成呢,就是肚子里这个特能吃,估计是大胃王。”
胤禛直接忽略后半句,抓着福晋的手略微捏紧了些:“真的是双胎?”
“啧。”齐布琛不满地捏他,“都说了不确定,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胤禛却全然不管,他满心都被双胎两个字占满了,看着齐布琛肚子的眼睛满是兴奋:“双胎,哈哈,双胎,双胎好啊…嘶…”
齐布琛拧着他的肉:“好什么好!双胎有多难生你知道吗?你是高兴了,我可得受罪!”
胤禛太高兴了,被拧了也不在意,依旧在傻乐:“我替你受罪,我替你受罪!”
“呸!”齐布琛啐他,“就一张嘴说得好听!”
胤禛搂着她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扔,好半天才将人哄好:“对了,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保证你喜欢!”
“什么?”齐布琛好奇。
胤禛一声令下,苏培盛带着人抬了两个箱子进来,打开。
齐布琛看了一眼有些失望,嘟囔道:“就这?”
箱子里是一些木制玩偶。
倒是见机跑过来的弘晖笑眯了眼:“阿玛,这是给弘晖的礼物吗?弘晖好喜欢,谢谢阿玛!”
胤禛却无情地给他浇了一盆凉水:“不是,这是给你额娘的。”
弘晖:……想哭。
“你干嘛逗他。”齐布琛嗔怪道,在她看来这些东西就是给弘晖玩的。
偏胤禛一本正经:“我没逗他,苏培盛,把那只狗拿出来给福晋演示。”
齐布琛好奇心又起来了,胤禛能这样说,那代表这只假狗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
苏培盛将那只木头做的狗放在地上,不知动了什么机关,这只木狗忽然原地站起来,发出声音:“汪汪汪!”
弘晖被吓了一跳,两步跑过去抱住他阿玛的大腿。
苏培盛又在狗身上拨弄了一下,狗停止吠叫,趴回原地。
齐布琛双目熠熠生辉,激动道:“这哪儿来的?”
胤禛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拿起乔来,偏不给她解惑,吩咐苏培盛:“其他的也都给福晋看看。”
接下来,齐布琛就见到了在斜面上会自动行走的小木人、类似探照灯的瑞光镜、能测冷热的验器、人物马兽能自己动的自画……
看的齐布琛两眼放光,这些东西都和后世运用广泛的一些五品有异曲同工之妙,若能把做这些的人找到,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让这些发明诞生于中国。
“做这些的人呢?”齐布琛目光炯炯地盯着胤禛,一副他不给个交代不罢休的样子,“别说你没找到!”
弘晖已经没了最初的害怕,这会儿已经跟着苏培盛去外间玩那些新奇的‘玩具’。
胤禛叹气:“唉,找倒是找到了,可惜。”
他长叹一声,将齐布琛急的不行,捏着他胳膊上的肉威胁道:“你快给我说。”
“福晋你真是越来越不温柔了。”没了旁人,胤禛做出一副幽怨地样子控诉,“我出去这么久,才回来你不关心不说,还家暴!”
家暴这词是和齐布琛学的。
齐布琛磨了磨牙,还是放开他的肉,行,演是吧?谁还不会演了!
“你还说我!”她泫然欲泣,“我自从知道可能怀的是双胎后不知道多提心吊胆,又怕流了、又怕早产,又怕出不了产房…唔…”
原是装相的胤禛一开始还看着福晋演戏,但听她说的不像,连忙将人嘴捂住,斥道:“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快呸!”又双手合十各方为拜拜,“她有孕爱胡思乱想,各路神佛千万别在意。”
本来只是演戏的,但说着说着,齐布琛把自己说委屈了,没忍住真的掉下泪来:“我日日夜夜盼着你回来。可你一回来,不说关心我,只问肚子,知道双胎还那般高兴,一点儿没想着其中的危险…我…我…呜…”
胤禛急了:“我没有!我没有不关心你,我问你肚子,就是担心你身体!”但是双胎这个他有点心虚,强辩道,“双胎…双胎我之前确实没了解过,不知道有多危险…但是你放心!明日…不,一会儿我就请傅太医过府来,把双胎的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快别哭了,眼睛都要肿了,一会儿该不好看了…”
“你还嫌我难看!”齐布琛悲从中来,哭的更大声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胤禛焦头烂额,他不明白怎么事情一下就发展成这样了?
齐布琛的哭声惊动了外面,弘晖首先跑进来,抱住齐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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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的腿上蹿下跳:“额娘,额娘你怎么了?额娘你哪里不舒服吗,额娘不哭,弘晖给你呼呼!”
宝珠等人也跟进来,她们倒是看的明白,福晋这应该是被爷惹哭了,可她们也不敢去指责主子呀,只能焦急地围在边上哄劝。
“福晋您可哭不得唉,仔细伤了神,一会子头疼。”
被一大群人这么围观,齐布琛很是不好意思,那股子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有些羞耻地捂着眼睛,闷闷道:“我没事,你们先出去。”
宝珠等人见她止住,也大概明白她这是不好意思了,连忙退出去,就是弘晖,死活不让人抱他出去,齐布琛说了两句说不动也就算了。
“额娘,你到底怎么了?”弘晖还抱着她的腿,眼里包着泪,刚才齐布琛要是没停,他就该扯着嗓子一起哭了。
胤禛被这一顿吓,此时见她停了也没敢说话,小心翼翼地递了块帕子过去。
齐布琛瞄了他一眼,接过来擦了擦,先解决弘晖:“没事,额娘不是跟你说过,额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吗?刚才就是小宝宝伸懒腰的时候踹了额娘肚子一下,额娘疼,才哭了。”
弘晖撇撇嘴:“小宝宝不乖,额娘咱们不要他了!”
“这个不行哦。”齐布琛耐心道,“小宝宝不是故意的,只是他现在太小了,他现在只有这么…这么大哦…”
齐布琛不太清楚三个月的婴儿有多大,就大概比了个拳头:“所以这不能怪他,他不知道自己伸懒腰会让额娘疼的,阿玛是不是教过你,不知者不罪?小宝宝就是这样哦,明白吗?”
弘晖不情愿地点点头:“明白。”又好奇,“小宝宝这么小吗?”
“对呀。”齐布琛又比划,“等他长到这么大的时候,弘晖就能见到他了,在他长大的这段时间呢,额娘得多多吃饭、多多睡觉,还不能使劲儿,陪弘晖的时间也会变少,弘晖不会怪额娘吧?”
类似这样的话额娘这段时间说了很多,弘晖噘着嘴点头:“弘晖懂事,不会让额娘累的。”
“我们弘晖真好,额娘最喜欢弘晖了。”齐布琛摸摸弘晖的头,“好了,出去玩吧,阿玛拿回来的那些东西,都给弘晖。”
“真的吗?”弘晖眼睛噌地亮了,小孩子就是好哄。
齐布琛笑眯眯地点头:“真的,都是弘晖的。”
“噢~”弘晖欢呼着跑出去看他的宝贝。
弘晖也走了,屋里就剩夫妻两个,齐布琛垂着眼皮,摸着肚子,不说话。
气氛有一点尴尬。
胤禛摸摸鼻子,蹭近:“……真生气了?”
齐布琛其实是不好意思,她刚才那股劲儿真是来的莫名其妙,这事儿其实胤禛没啥错误,她估摸着自己就是内分泌失调、情绪不稳,才有此一遭。
可这会儿让她开口道歉吧,嗯,拉不下脸来。
“别生气了,我真没有那些意思。”胤禛试探着碰了碰她,见没被拒绝,才大胆地将人搂住,“我承认刚才只顾着高兴,没考虑到你怀身子的辛苦,我道歉,好不好?但我真没有嫌弃你难看,你怎么可能难看呢,在我眼里,你貌若西子、沉鱼落雁……”
……这两个词儿可真是昧良心。
齐布琛捂住胤禛的嘴,他说的亏不亏心不知道,但她自己听着亏心啊。
“我没有…生气。”齐布琛红着脸,有些羞耻道,“我刚才就是…就是突然一股劲儿上来了,不受控制,不怪你,是我不好…”
胤禛大大地松了口气,他也是经历过福晋怀弘晖时情绪多变的人,当然能理解:“没事没事,没生气就好,生气了也不要紧,记得气朝我撒就是,别自己哭,再哭坏了眼睛。”
齐布琛让他一句话说的瘪着嘴,红了眼。
胤禛心跳都快让她吓停了:“…我哪句话说错了?”
“胤禛你真好。”齐布琛投入他怀里。
“……你真是!我还当怎么了。”胤禛如劫后余生,拍拍怀里的人,“我好,你还这样吓我?”
第143章 我最爱你了
齐布琛窝在他怀里不好意思接话,胤禛不放弃又醋道:“我好,但是你最喜欢弘晖了?”
“噗。”齐布琛没忍住笑出声。
胤禛不满地将人捞出来,虎着脸:“还笑。”
齐布琛笑的双眼亮晶晶:“那人家是最喜欢弘晖了嘛,弘晖那么可爱。”
胤禛本是意思意思吃个醋,想让福晋说好话哄哄他,毕竟他刚才怎么说也是受了惊吓,可福晋这个态度,到让他真生出一丝委屈来。
这会儿只有弘晖一个,他在福晋心里的位置就被占了不少,等肚子里两个再生下来,他还能有地位吗?
胤禛凭空生出一分危机感,因双胎而生的喜悦也减了几分。
“那我呢?”胤禛觉得他必须要好好稳固一下自己的地位。
齐布琛眼神乱飞,看起来很是心虚:“你也很可爱啦。”
胤禛紧紧擭住她的目光,不容躲避地哼道:“就这?”
以为他像弘晖一样好打发?
齐布琛又偷偷笑了一下,知道今天必须给点甜头,双手攀上男人的脖子,唇瓣似有似无擦过他的耳廓,引起男人一阵无意识地战栗。
“我最爱胤禛了。”
六个字轻轻柔柔地在耳边抚过,胤禛却觉得仿佛一座山砸入心湖,掀起万丈波涛,他有些失控地掐住女人不再纤细地腰肢,呼吸绷得紧紧地:“……你再说一遍?!”
齐布琛能感觉到他的紧绷,手掌在颈后摩挲:“胤禛最好了,我最爱胤禛了。”声音如涓涓流水,坚定不歇,又清甜可人。
胤禛紧绷地一口气重重吐出,双手微颤地将人搂住,脸在女人发间磨蹭,声音轻轻地:“……我也爱你。”
这样直白的表达对胤禛来说是陌生的,他除了在最初对齐布琛说过心悦两字,两人明确彼此心意后,就再没说过,最多也不过喜欢二字,且多出现于床笫之间。
但说完后,他却觉得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满足地发胀。
齐布琛又何尝不是,比起胤禛这个古人来,她有时候在感情表达方面甚至更加内敛,因为不确定,因为害怕,因为缺乏安全感。
此时此刻,这些仿佛都消失无踪,只剩心中满满地情意。
明明二胎正在怀着,夫妻两个却犹如才热恋般,耳鬓厮磨、你侬我侬了好半响。
还是齐布琛觉得饿了,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但目光,却依旧隔着空气纠缠不清、脉脉含情。
直恰似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祭了五脏庙,两人这才有空说起正事。
“你找到做那些东西的人了?”齐布琛说话像是含着糖。
胤禛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眉眼弯弯:“嗯,还记得怀弘晖那次的南巡么?你那时候不是对一个叫黄履庄的感兴趣,这些东西也是他发明的。”
齐布琛喜出望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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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道:“真的,不过他人已经去世了,这些东西是他的后人献上的。”接着详细叙说了一下找到黄履庄后人的经过。
当初胤褆捣毁白莲教一个窝点时,捉了不少人,里面有一些是被白莲教掳去逼迫给他们干活的,当时齐布琛还觉得这些人被当做乱党太可惜了,也有些冤枉。
后来他们走前,康熙下了旨意,这些被逼迫的人被放掉性命,但毕竟为乱党做过事,所以还是没逃过牢狱之灾。
这次胤禛再次南下,接到齐布琛怀孕的家信后,想起她当时对那些新奇玩意的喜欢,就想到了这伙人,派人去扬州问了以后,才知道这些人已经从牢里出来,但因为被打入匠籍,生活很是困顿。
想到福晋觉得这些人还算人才,胤禛索性问他们愿不愿意跟他走,备受欺凌的这伙人知道胤禛的身份后,眼见有铁饭碗端哪会拒绝,都感激涕零地答应了,其中有一个知道胤禛最开始找他们是为了什么后,就献上了这些东西,说是他父亲的遗物。
据这人说,黄履庄当初对西方传过来的科技著作颇感兴趣,他一度想出海去西方,为此准备举家搬迁到广州去,谁知还没等成行,就被白莲教将全家掳去,以妻儿的性命威胁他为白莲教私自制作弓弩器械等。
“还有一本书,据说是他父亲写的《奇器目略》,记录他父亲发明的一些东西。”胤禛道,“要献上来,我让他抄录一本,原本自留,你若感兴趣,到时候给你拿来。”
齐布琛当然感兴趣,她也想看看这位中国自有的发明家,都发明了多少东西。
胤禛瞧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得不补充道:“但是你不许多看,免得伤神。”
齐布琛答应地痛快。
这些说完,两人才开始说起京中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其他都还好,就是十二弟那里,月前添了一子,但不过六日便夭折了,我不好去道恼,回头你得去瞧瞧。”
胤禛点点头。
“还有十弟,你走这些日子,他来了三回,有意照看。”齐布琛絮絮叨叨地说着,“你也别老端着一副教育人的样子,十弟这样也挺好,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他哪儿是安心过日子?”胤禛忍不住反驳道,“明明镇日跟着老九胡混。”
别看胤禟、胤俄都二十了,但因为康熙不提,所以他俩不但还没娶上福晋,甚至还住在宫里、每日去上书房和几个八九岁的弟弟一同上课,好不悲催。
这样大龄留级地情况,就导致两人越来越混吃等死,胤俄还好些,胤禟总是醉生梦死,还尤其热爱赚钱,不止一次派人来说,想入股齐布琛的生意。
带他挣钱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孩子一向和胤禩走得近,而如今胤禩是妥妥地大阿哥党,齐布琛不想将胤禛牵扯进去,因此都委婉拒绝了。
齐布琛无奈:“他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他想做正事就能做了?如今这样才好。”
康熙给他指的福晋就表明了对这个儿子的想法,胤俄又没有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才能,那么顺着康熙的意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胤禛当然也明白,但他还是瞧不上胤俄那副混吃等死的样子,哼了一声表示态度,却没有再争辩。
为了不讨*喜的弟弟和福晋争执?不值当不值当。
胤禛回来后,齐布琛心里更安定了些,也更能全心养胎,而胤禛在和傅太医了解过双胎的危险后,每每看见齐布琛大吃大喝都忧愁不已,看着她跟吃气球似的鼓起来的肚子更是像看炸弹一样。
好在齐布琛除了能吃一点,孕妇其他症状都比较轻微,让胤禛放心不少。
家里放心,外面却不让人省心。
康熙回来没多久,大学士王熙任上病故,这一位从顺治朝就是重臣,且这些年也没犯什么错误,算是一身清名,康熙给赐了文靖为谥号,并准其入贤良祠,也算是死后哀荣。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落在史书上也是一笔君臣相得的美谈。
偏偏康熙又出骚操作,大臣死后皇帝派人祭奠是常事,干这活的一般都是亲信重臣,以示看重。
可这回康熙却点了胤褆的名,让他和马齐一起前往祭奠。
这可真是平地起惊雷,大清开朝以来从未皇子祭拜大臣的先例,这对王熙来说固然是前所未有的殊荣,但对皇子来说,又何尝不是某种看重呢?
以及某种可能呢。
此事之后,各方如何反应且不说,胤禛是真的关起门来,一心只守着齐布琛养胎。
正院。
傅太医诊完脉后,拱手道:“臣已有八成把握,此胎是双胎。”
胤禛和齐布琛没太惊讶,双胎不双胎的,看看她如今五个月却像是七个月的肚子,是个人就差不多能猜出来。
就不是没想到傅太医居然还有这种稳一手的时候,只说八成把握。
胤禛点点头:“这一胎还要劳傅太医多费心,那福晋如今的身体如何,几日后的万寿宴可能出席?”
傅太医道:“福晋的身体康健,这一胎养的也不错,目前没有什么问题,万寿宴能出席,但也要注意不要过于劳力劳神了。”
送走傅太医,胤禛眉头还是皱着:“要不还是找借口不去了吧?”他看着福晋的肚子总觉得害怕的紧。
齐布琛安抚他:“不会有事的,今年可是皇阿玛五十万寿,能出什么事。”
虽然今年一开年各地都已经庆贺过一轮康熙的五十万寿了,但在五月的正日子,庆典依旧很盛大,不少封疆大吏这次都早早上了折子,请求回京给康熙祝寿。
还有蒙古和各属国,来人不少,在这个时候后宫要是有人找事,怕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反过来说,她身体好好地却找借口不出席,谁知道会被人解读成什么样。
说是这样说,但齐布琛还是做足了准备才进宫。
依然是永和宫,德妃的心情很不错,甚至看到齐布琛嘴角依然还有一丝笑意。
齐布琛当然不会以为德妃突然转性了,虽然她对宫中的消息不算灵通,但也知道胤禵的后院有人怀孕了,比她的月份还大些,有六个月了。
不止十四,十三的后院也有个侍妾怀孕,如今已经八个月。
最爱的儿子要给她生孙子了,德妃的好心情齐布琛很能理解。
第144章 定不负你
德妃的眼神在齐布琛的肚子上顿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略过。
齐布琛没发现,她余光看见以往九格格坐的位置,有些伤感。
九格格在三十九年被封为和硕温宪公主,不知康熙怎么想的,明明德妃和孝懿皇后有纠葛在宫里人尽皆知,他偏将温宪指给佟家的舜安颜。
不过温宪嫁过去后因德妃常常召她入宫,倒也过得不错。
只可惜才刚二十岁的年纪,却在去岁因为随驾去热河而中暑,一病没了。
德妃自是痛不欲生,但这事怪不上别人,她连迁怒都不能,一直郁郁寡欢,直到胤禵侍妾怀孕才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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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和宫惯例被无视,直到去见太后的时候,才总算有人问起齐布琛肚子的异常。
“回皇瑪嬷的话,太医说我这一胎可能是双胎。”齐布琛大大方方地道。
太后喜上眉梢:“双胎?双胎好啊,皇家还从未有过双胎,老四家的是个有福气的!”又吩咐身边人,“一会儿记得提醒哀家,让老四家的多注意休息。”
康熙在乾清宫大宴群臣,太后率嫔妃在坤宁宫大宴命妇。
虽然女眷这里康熙不在,但祝寿的流程一模一样,都由太后代为收下。不过各家寿礼都还是由前面男人献上,后头也就是说说祝寿的吉祥话。
齐布琛在后面念着准备的祝寿词时,前头胤禛与兄弟们在空旷处站成一排,行三跪九叩大礼,再起身挨个祝寿献礼。
胤褆、胤祉说完后,胤禛上前一步、越众而出:“儿臣恭祝皇阿玛永享万寿、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儿臣为皇阿玛献上的贺礼是……”他停了一下,接着一字一顿道,“更安全的天花接种之法——牛痘接种!”
他话音落后,本就安静的筵席间更加寂静,站在他身后的众兄弟眼睛俱死死盯在他身上,坐在上首的太子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哗!
是茶盏落地之声。
一道身影慌里慌张地跪地请罪:“臣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这一变故惊醒了乾清宫所有人。
康熙哪里有空搭理他,不耐道:“恕卿无罪,平身。”
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胤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等事可不容你拿来玩笑。”
“儿臣不敢。”胤禛腰躬的更低,“此事太医院傅太医亦有参与,皇阿玛可召他问话。”
康熙眼睛微敛:“呈上来,传傅太医。”
傅太医紧张地在值房门口转来转去,止不住的手抖,牛痘之事四贝勒早与他通过气,不出意外他绝对会被召去问话,他自考入太医院,因为资历浅,再加上为人不讨上司喜欢,日常都是被王公大臣请去看病,少入后宫,更别提面见康熙了。
此时即将得见圣颜,哪能不紧张。
今日值班的同僚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等看见他被皇上召见后,又惊疑不定。
傅太医一路走到乾清宫,请安的声音都在打颤:“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此时康熙已经看过胤禛呈上的牛痘资料,也问过胤禛钻研此法的经过:“朕问你,牛痘之法可是由你主导?”
“回皇上,不敢说主导,只是参与较多。”傅太医此时情商前所未有的上线,谨慎回道。
康熙懒得与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只问:“告诉朕,牛痘之法果真比人痘更安全?”
傅太医定定神,语气肯定:“根据臣等的试验结果,确实如此。”
其实所有数据对比在资料里都有,康熙心中早有判断,此时再问一遍不过是确认而已。
“好!”康熙龙颜大悦,“你有功,即日起,晋尔为太医院痘疹科院判,全权负责牛痘之事。”
傅苍大喜过望,太医院除了院使,下来就是负责各科的院使,他这也算一步登天了:“臣谢主隆恩。”
康熙示意他退下,这才看向另一主角:“胤禛。”
胤禛上前两步:“儿臣在。”
康熙微微眯起眼睛:“你想要什么赏赐。”
“回皇阿玛。”胤禛没有片刻迟疑,“此法儿臣并无任何功劳,不敢要皇阿玛赏赐。”
“哦?此事不是你牵头,又出人出力?”康熙不置可否。
胤禛道:“不敢欺瞒皇阿玛,此事还真不是儿臣提出。自有弘晖后,儿臣虽知父母恩、亦有慈父心,但其实并不能关注到细枝末节。是儿臣福晋,忧心于弘晖种痘的风险,萌生出寻找更加安全的接种方法,这才有请傅太医帮忙之事。乃至于出人出力,不怕皇阿玛笑话,儿臣阖府说起来,都是被福晋养着,儿臣不过坐享其成罢了。”
康熙神色难辨:“这么说来,你倒是好福气,有个好福晋。”
胤禛没否认:“此事全赖皇阿玛,若不是皇阿玛将人指给儿臣,儿臣哪有福气,都是皇阿玛赐予。”
康熙似笑非笑:“看你这样子,倒是挺自豪被福晋养着?”他一拍桌子,沉下脸来,“身为皇子,你就这点出息?”
“儿臣知罪,皇阿玛息怒。”胤禛不急不缓地跪下。
“哼!”康熙满脸不悦,“滚下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不再提赏赐之事。
胤禛施施然起身回自己的位置,全然没有被骂的觉悟。
中断的祝寿活动又接上,只是不管当事人还是旁观者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那些奇珍异宝也仿佛都失去光环,不能吸引人们的视线。
胤禛老神在在地坐着,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比之前多了不知多少倍,来自他兄弟们的尤其多。
胤祉头一个没忍住,端着酒杯过来,阴阳怪气地道:“没想到四贝勒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三贝勒客气了。”胤禛抿出酒窝,笑容前所未有的真诚。
但在胤祉看来,却全是嘲讽,自从被撸掉郡王爵位后,他最恨别人称呼他贝勒,宁愿让人叫他三阿哥,也不想听到三贝勒。
他阴着脸:“抢女人的功劳可不算男人啊,四弟。”
胤禛眨眨眼:“三贝勒说的是。”
胤祉眼睛里都要蹦出火光:“吃软饭还吃的这么光明正大,爷数遍历史,也只有四弟一人,真是佩服佩服!”
“不敢当三贝勒的夸奖。”胤禛嘴角噙着笑。
他一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样子,还反过来插刀,胤祉气的几欲吐血,一口闷掉杯中酒,拂袖而去。
胤禛坐下,低头哂笑,就这段位,还来嘲讽他?
这一出被其他人看在眼里,倒是让胤禛落了个清净,一直到寿宴结束,都没人来找他。
寿宴散场后,胤禛本打算去接福晋,却被梁九功拦下:“四贝勒稍后,皇上传召四福晋,请四贝勒同奴才一并前往。”
胤禛心中一凛,他没想到皇阿玛会召见福晋,顿时心电急转,思考起康熙的用意。
齐布琛看到梁九功和胤禛一起来还有些奇怪,得知康熙传召后更惊讶,但碍于梁九功在,只能用眼神询问胤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