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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文钰在温于家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饭。
大人们在侃天侃地,从饭桌上的菜肴聊到新闻里的国际大事,又从国际大事聊到文钰和温于的婚事。此时,饭桌上的人们已经酒足饭饱,他们灼灼的目光盯着两个即将迎来喜事的年轻人,每张脸都喜笑颜开。
温于的父母在说结婚的日子怎么定,文钰的父母说要算一下,得选个黄道吉日;温于父母提了办喜宴的酒店,文钰父母在聊宾客名单和人数;温于父母说早点结婚就可以早点生孩子,文钰父母说两边家长都有空,可以帮忙带孩子……
文钰看着眼前可笑的一切,他们聊得这么投入,你一言我一语,把她和温于的婚事聊得清楚明白,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文钰觉得自己仿佛有两个灵魂,一个灵魂被困在坐在桌边的躯壳里,陪着四个异想天开的大人演戏,陪着妈妈演一出家庭和谐美满;另一个灵魂从她的头顶飘出,漠然地俯瞰着眼下荒谬的一切。
温于始终端坐着,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文钰头顶的灵魂惊讶地看着温于的脸,看着他看向文钰的躯壳时脉脉含情的眼神,看着他彬彬有礼地为她夹菜。大人们喜闻乐见地注视着这一幕,两位妈妈捂起嘴“咯咯咯”地笑着,两位爸爸互相敬酒在庆贺。
饭局结束时,文钰已经疲惫不堪。她只感觉自己像具行尸走肉似的站着,温于的妈妈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怜爱地抚摸着她的手背。他们在互相道别。温于的爸爸嘱咐温于要小心开车,把文钰和她的父母安全送到家。
文钰看到了潘羡臣发来的微信,感受到了里面固执的、威胁的意思。
但她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妈妈今晚好高兴啊,爸爸也如此配合。他们像世上所有正常的夫妻一样说着话,笑看着自己的女儿。
文钰沉默地坐在车里。她降下车窗,晚风微热,哗啦啦地扑上她的面颊。到了别墅入口,妈妈让温于停车,从这儿走进去很近,不需要再送到家门口了。天色已晚,两个年轻人可以早点回家,大人们就不拖后腿了。
车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
文钰说:“一会儿你不用开进去,把我在小区门口放下就行。”
温于淡淡地看她一眼,又淡淡地说:“这么晚了,你打算让我睡哪儿去?”
“不知道。”但是文钰提醒他,“你自己说的,这几天你搬出去住。”
温于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除了父母家,他还有别的去处。公司的员工宿舍,再不济就是酒店。他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出乡村和大山的人,完全不靠父母挤进了前途光明的企业,他的未来是广袤的疆土,他有自己的傲气,他不屑于和文钰计较这些小事。
他把文钰扔在小区门口就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文钰站在门口,抬头望了望沉默的夜空。城市的天总是雾蒙蒙的,像隔着一层什么似的,让人看不清它的内心。小小的星星点缀在这张朦胧的画布上,光芒也随之暗淡
许多。
潘羡臣从车里出来,望着同一片天空。
他从急不可耐等到面无表情。一两个小时过去,文钰一个字都没回他。他也破罐破摔,手机丢在车里,人在车外发呆。良久过去,他看到文钰的父母一前一后地走回来,他们的身后再无别人。
潘羡臣松垮地倚在车门上,身后传来他的手机铃声。站累了,他打开车门坐回去。手机里无数的电话和微信几欲将他淹没。宁铠问他怎么忽然走了,出什么事了,现在在哪儿。他父母也打了好几个电话。严芊芊微信问他在哪里。
他一一扫过,一个没理。
没过多久,严芊芊又发微信:你不接电话,你爸妈担心,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
芊万富翁:你要不回个电话呢?
芊万富翁:或者你回我个微信?我在你爸妈家,我可以帮你和他们说。毕竟我严芊芊说到做到真女人,答应过你有事替你兜着就会替你兜着!
芊万富翁:所以你到底溜哪儿去了?我好好奇。
芊万富翁:啊!
芊万富翁:你不会是去找文钰姐姐了吧?你现在在她家?别墅?还是哪里?
芊万富翁:你知不知道文钰姐姐除了别墅还有另一个家?
潘羡臣看着这条微信陷入了沉思。然后他问严芊芊:文钰另一个家在哪里?
严芊芊好无语。一晚上过去,她发觉之前她理清的那条线似乎出现了点偏差。根据潘羡臣的反应和对他人品的回顾,严芊芊觉得这件事可能有另一种解读。说不定潘羡臣并不是知三当三呢?说不定他是被蒙在鼓里,只不过头顶有一片青青大草原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也太绿了,太惨了。
品味着潘羡臣最新发的这条微信,严芊芊越发觉得他头发是绿的。
她心里不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
芊万富翁:[地址]
芊万富翁:这是文钰姐姐住在市中心的小区。我有幸去过一次哈!我发现她好像是和男朋友一起住的。你确定要去吗?
潘羡臣回:和我爸妈说一声,不用担心我,我去去就回。
严芊芊服了。
在小区大门口,潘羡臣终于见到了文钰。她身旁没有任何碍眼的人,也没有那辆碍眼的车。她独自站在那里,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蹲了一晚上的人,终于蹲到了,潘羡臣却没有急着过去,而是也站在原地,凝望了一会儿她的身影。
有那么一刹那,潘羡臣觉得文钰好孤独。
他徐徐走过去,蓦然出现在文钰的视线里。文钰好像还没回神,目光慢悠悠地落在他的身上。
潘羡臣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冷冷的笑,说:“嗨!文钰。你怎么没和你的正牌男友在一起,反而被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冒牌货堵住了?”
文钰:“……”
她无言地看着他。
潘羡臣也不着急,整整一晚上,他到现在还空着肚子,身体也是疲乏的,但精神却格外亢奋,他好像有一肚子话可以拿来讥讽她。他说:“你和你的男朋友同居了,对吧?他现在在家里等你吗?你呢,你在外面干什么?钓鱼?你和你男朋友的情趣是不是就是玩弄像我这样的蠢货的感情呢?”
文钰:“……”
潘羡臣觉得自己可笑,真的笑出声来,说:“怎么哑巴了?你这张嘴,和我接吻的时候多好用啊,现在为什么不说话呢?”
文钰沉默地看着他,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像尖刺一样扎向她。但她今晚已经麻木了,她觉得自己钝钝的,像一颗按部就班的齿轮渐渐生锈了,转不动了。
这样数次的沉默以对,总算令潘羡臣动了怒。他用虎口掐住文钰的下巴,晃了晃她的脸。
“你说话!”
文钰扭了扭脸,甩开了潘羡臣的手,说:“他叫温于,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未婚夫。”
“……”潘羡臣哑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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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半晌,他才难以置信地说道:“今天我等了你这么久,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有男朋友。有另一个家。和男朋友同居。现在,未婚夫?
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文钰,你真把我当成一条狗是吧?”潘羡臣咬牙切齿地说,“耍我耍了这么久,你什么感觉啊?”
文钰闭了闭眼,耳边似乎一阵寂静,然后突然猛地炸开,耳鸣过后,齿轮咔哧咔哧转了起来。她迟钝的五感像涨潮般瞬间扑来,羞愧、内疚、自责、后悔……千万种复杂的情感在她身体里像毒蛇般爬行,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痛苦地眨了眨眼,泪水盈满了眼眶。
潘羡臣痛恨自己看到这个女人鳄鱼的眼泪居然还会感到一阵揪心,他同样痛苦地说:“你怎么有脸哭的?”
他说得没错。
文钰用手拭泪,一下又一下,就是擦不完。她用力地搓抹自己的眼睛,把眼睛弄得又红又肿。
潘羡臣粗鲁地扯下她的手,呵斥道:“够了!”
他别开脸,不去看她。过了片刻,他又无力地问:“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吗?你对我,没别的话好说了吗?”
文钰低了低头。这一刻,她好想去死啊。
从楼顶跳下去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呢?没有虚伪,没有欺瞒,妈妈的、爸爸的、温于的、眼前这个人的,所有的账都一笔勾销。
她动了动唇,潘羡臣转回脸,等着她。
她说:“……分手吧。”
潘羡臣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气得脸都扭曲了:“你有病?居然和我谈分手?要分手也该是我来提吧?你算什么东西?”
他难以容忍今晚此时此地的屈辱,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离开前,瞪着文钰恶狠狠地骂她:“……渣女。”
潘羡臣的车轰的一下飙走,刺耳的车轮擦地声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文钰慢吞吞地往前走着,某一时刻忽然蹲下,抱着膝盖缩成一颗球似的,呜呜呜地哭着。
她好烂。
她是个烂人。像她那个恶心的爸一样烂。
她是垃圾。
她活该。她怎么不去死呢?
第28章
潘羡臣睡不着,打电话把宁铠叫出来喝酒。宁铠骂骂咧咧了一路,还是在二十分钟内赶到清吧。他到的时候,潘羡臣已经喝上了。宁铠皱了皱眉,夺下潘羡臣手里的酒杯,说:“胡晶晶不让我喝酒,她说上次我喝醉喝了一缸水族箱里的水。”
潘羡臣瞥他一眼:“她不让你喝,关我什么事?酒还我。”
宁铠手一偏,躲开了潘羡臣来拿酒杯的手,说:“你喝了我就得陪你喝,谁让咱俩关系这么好呢?”
潘羡臣抢不回酒倒也无所谓,他手撑着头点评宁铠:“恶心。”
宁铠说:“谁恶心了?我为了你抛弃胡晶晶,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胡晶晶让我滚到你床上睡算了。”
潘羡臣满脸嫌弃:“更恶心了。”
他招了招手,让调酒师又给他上了一杯酒,警告宁铠:“能不能别提胡晶晶了?炫耀?”
宁铠手肘撑吧台上,手里的酒杯被他拎在指间,里面浅浅的酒液晃荡,映出宁铠调笑的脸。他两腿交叠着靠着吧台,右脚点着地,歪着脸看潘羡臣,说:“你怎么回事?借酒浇愁?出什么事了?”
潘羡臣仰脖、张嘴,把新上的酒一口吞进肚子里,没说话。
宁铠猜:“不会失恋了吧?”
潘羡臣觉得好笑。失恋?他谈过吗?人家承认他吗?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他觉得耻辱,黑着
脸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喝酒,灌了自己一杯又一杯,大有干脆在这儿醉生梦死算了的架势。
宁铠看他这模样,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语气立刻变得严肃:“想喝死在这儿啊?我不同意。这里没人给你收尸!”他再次夺下潘羡臣的酒杯,又威胁了调酒师,说:“你再敢给他酒,我立马辞退你!这次我说真的。”
调酒师感觉到了,忙小鸡啄米地点头,收走潘羡臣面前的空酒杯,飞速逃到别的地方去。
潘羡臣一下子喝得又多又急,有点晕了,两手撑在吧台上,烂泥似的靠着。许久,他笑笑,说:“你说得对,宁铠。不是所有故事的完结都是在一起,我的结局就是BE。”
宁铠:“……”
他当时开玩笑的!宁铠急忙安慰他:“你先别急着下结论,万一峰回路转了呢?况且,分手一个,再找下一个呗。你想认识怎样的妹妹,我都去给你找来!”
潘羡臣自暴自弃:“不想谈了。”
宁铠说:“想当和尚啊?行啊,那我去给你找几个尼姑。”
潘羡臣:“……”
宁铠大笑起来,拍拍潘羡臣的肩膀,说:“我和胡晶晶分分合合的时候也这么痛彻心扉,后来还不是被我搞到手了?你心眼儿比我多,手也比我黑多了,你搞不到吗?你们俩是同事吧?你现在这么苦情,到时候上班见面了怎么办?”
潘羡臣坐独立办公室,门一关,见不到部门里其他人。同事们偶尔会来办公室找他,交材料、签字什么的。采购商对接会开展在即,他一上班就忙得跟陀螺似的,根本没功夫想其他事。
早八点他已经在会议室开会,领导班子的内部会,简单地沟通了一下对接会事宜。接下来是部门汇报会,各同事互相交流下这段时间完成了什么工作、进展如何、后续怎么跟进等等,各自对齐了一下颗粒度。
文钰负责的工作内容复杂且繁琐,她准备的汇报ppt内容比较多,站在交互会议屏前讲了许久。同事们都仔细地盯着她,彭雁盯着她,潘羡臣也盯着她。她不敢直视潘羡臣的眼睛,每每目光滑到那边,她总能及时刹车,好像身体里装了个探测雷达似的,总是刚好避免和潘羡臣对视。
散了会,她收起笔电就走,比下班还积极。
回到办公室坐下,叶一诺从后面赶上她,扶着她的椅背问:“怎么了你?”
“我怎么了?”文钰反问。
“你不对劲啊,说说呗,发生什么事了?”
“我哪里不对劲?刚刚会上我汇报得不好吗?还是哪里出错了?”
叶一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你汇报得很好,一点儿没出错。但你我什么关系?我能看不出来你有问题吗?你和潘总怎么了?感觉你俩气场不太对。”
文钰低头沉默。
这么明显吗?她在会上自如地讲述,一点结巴都没有。下台的时候走得抬头挺胸,坐下后就继续开笔电记录会议内容,完全装出了心无旁骛的样子。
叶一诺说:“你汇报的时候,潘总一直死盯你。偏偏你一眼都不看他,我感觉他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你俩肯定有事吧?不然他为什么一副恨不得吃了你的样子?”
文钰:“……”
她没想到。看着叶一诺一脸好奇的样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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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随口搪塞:“可能嫉妒我讲得好吧。有些领导是这样的,很小心眼。”
叶一诺:“……”
“逗我吧你。不说算了。”叶一诺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坐回位置。
中午吃饭,彭雁特意来找文钰。她有一些工作上的细节要交代给文钰,叶一诺在旁听着,忽然彭雁停了下来,叶一诺顺着彭雁的目光看向文钰,文钰正垂着头扒饭,整张脸都写着心不在焉。
彭雁说:“是不是不该在你吃饭的时候谈工作的事?影响你食欲了?”
叶一诺在饭桌下踢了文钰一脚。文钰回神,说:“嗯。”
彭雁:“……”
叶一诺:“……”
彭雁笑了笑,端着吃好的餐盘起身,说:“那一会儿再说吧。”
午休时,文钰被彭雁叫到茶水区。彭雁拿出了一罐包装精美的茶叶,开盖、撕包装、取杯、泡茶。
“这不是普通的大红袍,和单位里的廉价茶叶更是不一样。本来不该这么简易地冲泡,但这里条件简陋,只能将就一下。”彭雁说着,拿过文钰手里的茶杯,也替她泡了一杯,然后笑着递给她,说,“你品品看,味道很不同。”
文钰小心翼翼地抿一口。茶汤带着矿物质的鲜甜,咽下后口舌生津。好闻的干茶香萦绕着,岩韵的层次感渐渐散开,茶味入口微涩后迅速化甘。确实和一般的茶不太一样。
彭雁关注着她变化的神情,给她介绍:“武夷山天心寺僧人以茶疗疾,大红袍是武夷茶王,被视为佛茶。你品着它,就像经历时间和际遇的淬炼,沸水冲沏,反而茶香醇厚。岩茶七泡还有余香,这是茶道和修心的结合。”
文钰捧着茶杯,望着彭雁。
彭雁说:“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人就像这茶叶一样,也在时不时被沸水淋透。文钰,我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你立马调整好你的工作状态。我始终相信你的职业素养和专业能力,请你不要让我失望。”
彭雁拿着茶杯走了。文钰感到一阵羞赧。她一心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但实际上她一没躲过叶一诺的观察,二没逃开彭雁的审视。刚刚彭雁温和的眼神笼罩着她,像在包容她一切的不得体。
会议室里汇报时,彭雁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对她说:你掩饰得很好,但这并不是你该有的工作态度。
文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后便去了彭雁办公桌旁,说:“雁姐,请你过目。没问题的话,我就上交潘总了。”她手里拿着刚打印好的材料,左上角用长尾夹整齐仔细地夹好。
彭雁翻看了几下,点点头:“没问题。上交吧。”
文钰进了潘羡臣的办公室。
潘羡臣办公的时候偶尔会戴着眼镜,今天他没有。文钰立在他面前,喊了他一声:“潘总。”
“嗯。”
潘羡臣看着电脑屏幕,暂时没管她。她就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办公室内凝了长时间的寂静,片刻后,潘羡臣不知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寂静还是总算忙完了他电脑前的活,他终于开口吩咐道:“拿来。”
文钰把材料递过去。
潘羡臣看着她双手递来又收回,继续当根棍子在那儿杵着,心里忽然没来由地冒出一股火气。
跟他装不熟是吧?
从上班第一眼碰面到现在,她就没看过他一眼。
电梯里面认识的同事都和他打招呼,随口问一句早饭吃的什么。文钰躲在电梯最里面的角落里当鸵鸟,也像现在这样垂头看地。在地板上找钱是吧?多看看就能找到是吧?
潘羡臣面不改色地和同事们闲聊,眼睛却盯着电梯内壁上文钰的倒影。他观察她的脸色和眼神,她似是毫无察觉一般,在电梯里扮演一个彻底的透明人。
潘羡臣在心里冷笑。
谁不会演呢?他也没再多看文钰,径直从电梯里走出去,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会议室里她更变本加厉。明明是她向他汇报,明明是她要谦卑要恭敬,然而她整场汇报里,没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他双休两天都泡在清吧里,喝了许多酒,像个傻小子一样买醉,回单位上班后重新见到文钰,文钰像个没事人一样,汇报不仅没出任何纰漏,甚至比其他同事精彩许多。
她怎么敢的啊?
就这么无所谓的吗?
潘羡臣为自己感到不值。他一目十行地检查着文钰上交的东西,唰唰唰地翻着页,试图从中找出什么问题。但没有。她的材料像她此刻
这个人一样整洁干净没有差池。
他啪的一声扔下那几页纸,态度很差地对文钰挥挥手,说:“没问题。你走吧。”
文钰点头:“好的潘总。”
门口合上,潘羡臣气得笑了,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随手拾起桌上的笔朝门口砸去,哐当一声,笔落在地上。忽然意识到这是文钰送他的钢笔,他又急忙走过去捡起来,打开笔帽检查笔尖有没有变形。里面完好无损。接着他走回桌边,随便从打印机里取出一张A4纸,用钢笔在上面写写划划,出水流畅。笔没坏。
他把钢笔放一边,又随手拿起一根单位里发的黑色中性笔,重新摔到门上去。
文钰不知道潘羡臣在自己办公室里发火生闷气,她交完材料就去和彭雁报告,接着又坐回位置继续办公。到了下午,同事们都自动默认要加班,小郑被派去外面买饭,叶一诺舔舔嘴唇,怀念地说:“潘总不请客啦?”
彭雁敲了她脑瓜子一下,说:“占领导便宜占上瘾了?”
叶一诺遗憾地撇撇嘴,遗憾地盯着文钰看。
文钰说:“看我干嘛?一会儿你不准夹我的菜。”
叶一诺气得说不出话,在心里直嘀咕:和男人吵完架的女人真可怕!连夹菜都不许了!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潘羡臣办公室的方向,潘羡臣的办公室门紧紧关着,人从中午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过。在里面闭关修炼啊?叶一诺想了想,良心发现地对彭雁说:“雁姐,潘总应该也没吃饭吧?要不要让小郑帮他也买一份啊?”
彭雁说:“我已经和小郑说过了,买了。”
“哇!雁姐你真的好周到!”叶一诺星星眼拍马屁,拍完瞥了旁边文钰一眼,心想:不像某些女人,心狠起来比谁都硬。
过了一会儿,小郑买饭回来了。同事们饿昏头了,一个个扑上去抢盒饭。彭雁替文钰和叶一诺拿了,递给她们。叶一诺接过谢了彭雁,彭雁把手里另两盒交给文钰,说:“一盒给你,另一盒送到潘总办公室去。”
文钰:?
叶一诺瞪着眼睛看好戏。
文钰说:“为什么是我去?”
彭雁说:“你有任何意见都给我保留,让你去你就去,不要多话。”
叶一诺兴奋起来了。
文钰捧着盒饭去敲潘羡臣的门。门打开,潘羡臣看到她,简洁道:“有事?”
“潘总,你的盒饭。”
潘羡臣挑剔地看了看文钰手里的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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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又看了看文钰,说:“怎么忽然给我送饭?我不吃。”
“你不是还没吃饭吗?雁姐让我送的。”
“不吃。”
文钰无语了一下,总不能把盒饭原样带回吧。她也没继续说服潘羡臣,只把盒饭放在他桌上就走。
潘羡臣对着她背影说:“回来。”
文钰转头,看见潘羡臣已经把盒饭盖子打开,一次性筷子被他啪的一下拆开,他捏着筷子皱着眉,在饭菜里搅啊搅,说:“这个米饭熟没熟啊?看着就很硬。这个什么菜啊?黑乎乎的,还这么多油。还有别的菜吗?你去给我换一盒。”
文钰:“……”
潘羡臣催:“愣着干什么?快去。”
过了一会儿,文钰又端了一盒盒饭进来,说:“潘总,盒饭数量和人数一样,大家都已经在吃了,没别的可换了。这盒是我的,你和我换吧。”
“嗯。”潘羡臣接过,打开吃起来。
文钰:“……”
彭雁订的饭菜就那么几个菜色,大家的盒饭都大同小异。尤其文钰这盒和给潘羡臣的那盒,里面几道菜一模一样。刚刚挑这嫌那的人,现在倒很好说话,一声不吭地吃得挺快。
文钰无言地看着潘羡臣吃饭。潘羡臣一边吃一边对她说:“别站着,你也吃。”
两盒盒饭现在都在潘羡臣桌上,一盒他正在吃,另一盒一模一样的被他拆开并排放在旁边。文钰没动。她怎么吃?虎口夺食地吃?她舔舔唇,提醒潘羡臣:“潘总,我的饭……”
潘羡臣瞥了旁边那盒饭一眼,说:“椅子搬来,坐过来吃。”
“……”
文钰为难:“这不好吧?”
潘羡臣似笑非笑:“哪里不好?”
“我同事都在外面吃,我怎么好在你这儿吃?我也要到外面吃。”
“你没和我吃过饭?”
潘羡臣凉凉地看着她,她说:“……吃过。”
“终于肯承认了?我以为我们是陌生人。”潘羡臣讽刺她,“动作快点,搬椅子。”
潘羡臣的办公桌前就有一把会客椅,但文钰还是没动,她扭开脸,有些难堪地说道:“……那天在小区门口,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她还有脸提这个?
潘羡臣好笑地看着她,说:“是啊,分手了。我们现在除了上下级关系,没别的关系。但我今晚不想一个人吃饭,我就想找个下属陪我一起吃,这个下属就是你。你有什么意见吗?”
文钰说不出话,目光幽幽地瞪着他。片刻后,她才说:“潘总,你在刁难我。”
“和我一起吃顿饭就是刁难你?以前我刁难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不说?”潘羡臣神色不耐,饭也不想吃了,就抱着臂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