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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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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团子。

薛元音无辜地眨了眨眼,道:“怎么了?肠腹吸收,不也是吸收吗?”

章景暄被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气到了,他气极反笑道:

“这两者能叫一样?”

薛元音本就是想故意恶心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一不一样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章景暄哪里瞧不出来她在成心捉弄,冷淡道:“如果这是你某种特殊的癖好,恕我不奉陪。”

差点就直白地讽刺她玩得太花了。

薛元音撇了撇嘴,把泥丸子递过去,道:

“那你有本事就吃掉咯!谁家男人吃药千哄万哄的,就你矫情。

章景暄脸色冷着,本欲反驳,但到底也没说什么,漠然接了过去。

一股辣而咸涩的苦味飘来,他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他胃浅,吃药需得做一阵子心理建设。

……

吃完药,薛元音思及章景暄是因为她才受的伤,遂送佛送到西,又给他拎了热水来沐浴。

薛元音故意问了一句:

“你伤了右肩膀,要不要我留下来伺候你洗?”

章景暄淡淡然道:“不必了。”

薛元音早已预料到他会拒绝,心里觉得可惜,又说:

“那等你好了你唤我一声,我来帮你包扎伤口。”

虽然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但依旧不难看出来她昭然若揭的心思。

章景暄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

“换药也不必你来,我另一只手并非是断了。”

甚少见到他这般直言直语的刻薄,薛元音心里知晓这事儿没戏了,内心直呼可惜。

虽然她自以为收敛了表情,但那股遗憾劲儿还是不经意地从眼尾眉梢泄露出来,透露出她真实心思的不纯。

章景暄根本就懒得揭穿。

先前没捅破之时,她至少还知道羞耻,会傲娇地否认掩饰,或者装上一装。

现在更像是目标明确,对他的觊觎演都不演了。

太过直白,倒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但他不会给薛元音可乘之机的,他必然要拒绝。

薛元音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正巧陈婆婆今日负责退掉县城的租赁院子,不在清奚镇,她打算出门买点早膳回来。

讨厌他归讨厌,说到底他是因为她才会受伤,需得疗补。

她大发慈悲去给他买点补品回来,养养伤口,那么矫健漂亮的身体,可不能留疤了。

……

因为恶心了一把章景暄,薛元音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用膳。

大抵是因为她伺候了他一早上,等到中午,章景暄居然破天荒地进了灶屋来帮忙,不仅帮她把饭碗端出来,还帮忙盛汤。

他语气依旧淡然:“你忙活了一上午,我来吧。”

薛元音看了看他掩盖在衣物之下的伤药布条,道:“你能行吗?”

章景暄瞥她一眼:“不过是几个碗。”

他愿意帮忙,薛元音就把碗递给了他,乐得闲着,扭头无意间看到西厢房窗台上搁着一包药材,她惊讶道:

“你上午自己去药铺了啊?你早说一声,我就顺道帮你带回来了。”

章景暄搁碗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指腹,道:

“看你忙着给我买补品,我便自己去了。”

薛元音多瞧了他几眼,难得见他这般有良心。

因为高兴,薛元音中午多吃了半碗饭,吃完才感觉头有点昏沉,紧接着不可抑制的困意袭来,她这才察觉到章景暄这一系列动作的不对劲。

“你、你竟然……给我……下药……”

她怒视他,挣扎着说完,一头栽到桌案上,昏睡过去。

章景暄坐在桌边,看着她陷入昏睡一动不动,半晌才起身,拨了拨她的饭碗,倒掉被下了药的米饭。

他眼神有点复杂,虽然知晓她已经听不见了,却还是解释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能吃这么多……原本只想让你睡一会,一个时辰就能醒,现在恐怕要睡足三个时辰才能醒。”

章景暄深深看了一眼少女毫无知觉的睡颜,起身走回厢房,拿出木屉里他私下藏起来的一只木机蜻蜓。

自从查清楚那些铁矿的用处,薛元音始终与他待在一处,他没有机会单独嘱咐章子墨将他的话带出去。

而又因为她为了照顾他的伤势,最近都需要出入西厢房,他没时间单独写信,更没地方藏信,只能出此下策。

章景暄坐在木桌边,磨墨提笔,锋利蛟然的字迹便流畅地落在纸上。

矿石利润巨大,他需得告知太子殿下,千万不能让豫王党接触到其一分一毫。

从前豫王殿下或许不会考虑这种盈润的途径,但章子墨一旦将消息带出去,豫王殿下不难知道。

薛元音盲目信任豫王殿下,可他不信。

他不敢保证豫王殿下会不会对这巨大的利润动心思,故以此信提醒太子殿下时刻盯着,将豫王党接手此事的可能性彻底掐断。

一旦豫王有了钱有了兵,战事将起。

大周朝好不容易才换来短暂的安宁与和平,不能再外扩征战。

否则,国库伤筋动骨,动摇根基。

让薛元音睡着,他这封信便能顺利送出去。

否则她若是醒着,不管是非要看信,还是阻挠他送出,他担心自己最终会因她而心软-

薛元音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刚刚醒来还有点懵,发现她正趴在桌案上,但看到章景暄垂眼坐在对面,她慢慢地想起来发生了何事。

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薛元音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坐直身子,问:“我睡了多久?”

她语气有点淡,虽然有所掩饰,但不难听出她情绪不虞。

也是。正常人好端端被下了昏睡的药,谁都不会高兴。

章景暄抬眼看向她,道:“下午申时正了。”

也不知他等了多久,才能这般精确地说出现在的时间。

薛元音眉梢轻扬,有些阴阳怪气地道:“你这药还怪猛的,让我睡足两个时辰?”

章景暄轻声道:“你吃太多了,本来应该睡足三个是时辰,是你体质好,提前醒来了。”

薛元音不太高兴,但也没有追问的意愿。

她大概能猜到章景暄需要做什么,无非就是避开她给太子殿下传信,不想让她插手罢了。

她在正事上很拎得清,没打算指责他,当然也没立场指责。

薛元音语气很淡地道:“你下次想做什么,跟我说一声让我避开就好了,我不会偷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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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景暄看着她,道:“你能做得到?”

薛元音:“……”

好吧,她做不到,她要是看见章景暄收与太子殿下暗中通信,就算是用上无赖手段也要去瞧。

她干脆转移话题:“你这个办法用不了第二次,我不会再上当。”

章景暄轻轻嗯了声,痛快地承认道:“我知晓这次能成功,是你平日对我不设防。”

薛元音挠了挠脸。

怎么由他说出来,这句话就变得怪怪的。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索性说起了别的:

“我们还要呆在清奚镇一段时日,等圣上回应消息进来,寻找那舆图上的目的地。”

言外之意,他们又没钱了。

银钱确实是让人头疼的东西,章景暄捏了捏额心,道:

“无碍,我用左手也能画。”

既然他说能画,那便是没问题。

薛元音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点了点他的右肩处,拖长声腔道:

“章大公子说好了教我丹青的,这次身上负伤,怕是要食言了吧?若是你食言,我可要收点旁的利息了。”

章景暄冷淡道:“我用左手教你作画,依旧能碾压你。”

薛元音眉头轻轻一抬,略有深意道:“是吗?”

可是她想画的,却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这可如何是好呢。

……

一时之际在于晨,陈婆婆次日照例来上工,薛元音早早地在屋里桌案上摆好了纸张和笔墨。

章景暄走到桌案边坐下,不经意似的问道:“你的狐狸画得如何了?”

薛元音道:“我不想画狐狸。”

她不敢叫章景暄知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敢付诸实践,只能一步步地循循善诱着来,遂道:

“你教我画人物像吧。”

章景暄无所谓她学什么,问道:“什么类型的人物像?”

薛元音瞟他一眼,试探性道:“美人……还有美男?”

而且最好是不穿衣裳的美男子。

章景暄掀眸看她,淡淡道:“我没画过美男,只画过小孩儿和老人。”

薛元音失望地哦了声,道:“那就美人吧。你那副折扇上不是有个美人提灯吗?就那个好了。”

章景暄右手不方便动作,薛元音帮他磨墨,一时无人说话,竟有些红袖添香的雅趣。

磨好墨,他提笔在纸上勾画出轮廓,虽然是左手,依然平稳流畅,很快一个美人提灯的雏形就出现了。

“你若想画人物像,需得记得,首先不能失了比例。”

他一边低声讲解,一边下笔补充细节。

薛元音冷不丁问道:“你为什么把人家的胸画这么平?”

章景暄笔尖一顿,没理会她,一边往下勾画一边继续讲道:

“定好比例,我喜欢先画轮廓,但也有人习惯先画细节。”

薛元音又喋喋不休地问:

“你为什么把人家的腰画粗了?美人纤腰,盈盈一握,你不懂吗?”

见他不答,薛元音又说:

“就是屁股画的有点翘……章景暄,你莫不是对女子的屁股格外感兴趣?”

章景暄搁下笔,眼神冷淡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道:

“我看你不是想学丹青,你是想找事。”

他不想教一个故意找事的学生,冷了脸道:

“我还要给书坊作画挣工钱,没空陪你玩闹,你还学不学?”

薛元音连忙赔以笑脸,道:“学学学,我不乱说了还不行吗。”

章景暄平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才重新拿起笔,直到一幅杏眼桃腮、姿态袅娜的美人画补充完整,才道:

“这幅画非我所创,乃模仿的作品。原画比例就是如此。”

薛元音一愣,好一会才意识到,章景暄是在跟她解释方才那几个问题。

所以,他的潜台词是……这美人的身材平不平、翘不翘,都跟他没关系?

薛元音不由地多看了章景暄几眼。

他不解释还好,他一解释,她就想登鼻子上脸。

章景暄撂笔之时,薛元音忽然倾身趴过去,两手撑住侧脸,眨了下眼睛,温热呼吸突兀地拂在他脸上。

他猝然抬头,撞上少女带着狡黠的乌亮眼眸,她噙着笑意,直勾勾地望着他,问道:

“章景暄,那你觉得我的身材怎么样啊?”

其心思太过直白,试探地近乎明目张胆。

章景暄在作出思考之前,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那挤压在桌案上的一双绵软团子上。

薛元音弯了弯眸子,神态中藏着几分循循善诱的耐心,又问了一遍:

“上回在怡香楼,你不是见过吗?感觉如何?”

章景暄迅速别开眼,盯着外头青葱林木,片刻后,才道:“忘了,没注意。”

薛元音道:“你骗人,我明明发现你那时候看我了。”

章景暄轻轻扯了下唇角。

看来她也不是纯粹的迟钝,这不还是有点敏锐的么?

“今日我没用束带,你觉得怎么样?我的……那什么……也不算小吧。”

薛元音第一次这般撩拨他,感觉“胸”这类字眼说出来都烫嘴,耳廓发热,脸颊也跟着跟煮沸了一样。但她并不想怯,威胁他道:

“如果你不肯说,我就亲你喉结!”

章景暄依然没有回答,僵持半晌,他道:

“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薛元音一腔兴奋与勇气顿时被浇灭一半,有点不满,撇嘴咕哝道:

“你真是玩不起……为何不愿回答我?”

她低头瞅了瞅,喃喃道:“感觉也没有很差吧……你就这么瞧不上眼?”

章景暄干脆阖眼,道:“把身子坐正了,我再回答你原因。”

薛元音只好坐直身子,悻悻道:“我坐好了,你说吧。”

章景暄睁开眼,看着她,淡声道:

“我不想随意评价一个女子的身材,更何况她是我相识已久的人。”

薛元音怔愣了下,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半晌才憋出一句:“那好吧,你还挺君子的。”

再执着于用这个问题撩拨他,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嗯,今日的画就练到这日,我等会去书坊上工了。”

话罢,他轻拂衣摆,起身离开正堂。

薛元音今日没得逞,没有兴致再留他,脑子里盘算着别的点子,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章景暄回到西厢房拿丹青包袱,阖上门,倚在门上,拳头半握。

等了片刻,衣袖掩映下小臂上克制的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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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青筋才渐渐消退下来。脑中念过静心诀,体内几乎要按压不住的臊动终于缓缓平息。

族中前辈说他重欲,从前他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前辈所言确实有其道理。

章景暄冷静地走进屋里,从桌上拿起丹青包袱,指尖拨开包袱检查笔墨,无端地又想起她方才那些问题。

其实她的身材,他确实有注意到。

但这种事情,如此卑劣,他耻于承认,自然不会说出口。

依她所言……她的身子骨偏瘦,算不上丰满或者胖,但也绝不像京城闺秀们普遍追求的过于清瘦而导致略显平坦、干瘪。

若以他挑剔的目光来看,她称得上纤瘦且骨肉有致。

同她的人一般,她那双养了十几年的小白兔,若是能握在掌心,应当是玲珑浑圆,刚刚好的程度。

以至于,他竟会在独自一人的屋子里,背着她,暗自生出几分难以抑制的渴欲来。

章景暄闭了闭眼,手掌按压在桌案上,手臂上青筋隐隐突起。

他克制着小腹欲要腾起的燥热,片刻后才终于平息。

章景暄睁开眼,眸底划过一抹晦暗,仰头将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

如此超出他预料的频繁,实在是,太过始料未及。

甚至让他隐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于想要刻意去忽视它的无计可施。

第32章 把喉结弄成红色。

薛元音老老实实跟章景暄学了一段时日的人物像。

画功精进不少,但在章景暄身上的进度堪称缓慢,原因无他——他防备她防备得太紧了,她想占点便宜或是叫他吃点亏,难如登天。

就连她大着胆子、厚着脸皮吐出来的一些浑话,章景暄也避而不谈,像是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薛元音被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搞得气恼。

若是可以,她想干脆霸王硬上弓,先爽了再说。但偏偏她瞧不见他对她有那种反应的迹象,总是波澜不惊的,连强上都不行。

这让薛元音气恼之余,还感到些微的挫败。

她坐在桌案边撑着下颌发呆。

虽然她确实在撩拨人方面略有欠缺,但也不至于叫他心如止水吧……

难道,莫不是……章景暄其实不行?!

薛元音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个猜想在脑海里迅速生根发芽,她不禁在屋里踱步起来。

一方面,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一方面,她又觉得荒谬,章景暄可是章家嫡长孙,若是他不能传宗接代,那章家长房岂不是要绝后了?!

薛元音微微拧起了眉。

若当真他是不行,她岂不是在白费力气?

毕竟她再如何,也撩不动一个有隐疾的人。

怀揣着这个念头,薛元音再与章景暄相处时都谨慎了许多,大抵是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诡异,章景暄终于在一起用膳的时候搁下碗筷,直白地问:

“薛元音,你在打量什么?”

薛元音倏忽收了目光,轻咳一声:“没什么。”

章景暄瞥她一眼,起身离开。

方才院子里落了一只木机蜻蜓,他知晓是太子殿下给他的回信。

看到陈婆婆正在西厢房内给他扫地,章景暄脚步一顿,走向茅厕。

薛元音忽然扭头问道:“章景暄,你去做什么?”

章景暄脚步没停,语气平淡:“出恭。”

薛元音放下碗筷,追上去道:“我也要出恭,让我去。”

章景暄在茅厕门口停下,瞥她一眼,面不改色道:“我急得很,我先去。”

他没等薛元音有反应,率先走进去。

等走进甬道尽头,站在外面瞧不见的角度,章景暄才从袖内拿出木机蜻蜓,打开蜻蜓肚子,从里面捻出一个叠成婴儿拳头大小的信纸,慢慢展开。

看完殿下的回复,章景暄把信纸和木机蜻蜓收好,刚走出甬道,就看到薛元音正在外头等着他。

他脚步一顿,给她让开路。

薛元音冷不丁地提醒道:“你从茅厕出来不净手?”

章景暄沉默几秒,走到井池边净手。

……

本来这件事情心照不宣地结束了,但没想到下午院子里又飞来一只木机蜻蜓,显然是外面仿照先前那只所做,又递来一封信。

这必然是要紧的事情,不然不至于让太子殿下连着传信两次。

看到以照顾她伤势为由的薛元音反复出入西厢房,章景暄把信纸收拢,再次起身去茅厕。

薛元音径直跟了上来,问道:“你又去出恭?你难不成有尿频?”

章景暄没答,走进甬道,直到进了茅厕里,薛云音依然跟着,他把手搭在腰束上,看向她,淡淡道:

“你还有看其他男子出恭的癖好?”

薛云音怀疑地看着他,一时不太确定起来,站着没动。

章景暄自顾自把腰束解开,又偏头看她一眼,轻轻扬了下眉:

“你还要在这里继续站着?”

薛元音瞥他一眼,转身离开。

等她一走,章景暄就面无表情地腰束系好,拆开蜻蜓肚子里的信纸。

没想到不是太子殿下飞来的信,是章子墨的信。

一目十行看完,他一边将蜻蜓和信收拢起来,一边用桶往坑里倒水。

站在外透的薛元音听到动静,隐隐怀疑章景暄是不是真的在如厕,想要攀上墙上去瞟一眼的念头又被她摁了下去。

万一他当真是如厕怎么办?她可没有如此变态的爱好。

等章景暄出来,薛元音特意多看了一眼,他不仅净手,还净脸了,全身上下瞧不出一点端倪和痕迹。

章景暄被薛元音拦住了去路,他淡淡道:“让一下路。”

薛元音顺从地让开,道:“你这回净手了吗?让我看看。”

章景暄把手递给她看,骨节修长,白皙如玉,手指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她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趁着他没有防备,另一只手游鱼一般摸进他的袖口内,触及到一只木机蜻蜓的翅膀!

“你果然瞒着我收到了信!”

薛元音露出得逞的笑来,章景暄立刻将她的手甩开,但她坚持不懈地把手缠上他的手腕,果不其然在袖内摸到一只木机蜻蜓。

想必还有密信藏在这里!

“收到了信又如何?”

章景暄肩膀伤口已经结痂,不影响手臂用力,他反手架住她的双手,一时僵持不下。

他冷淡道:“我给殿下递信,殿下给我回信,此乃机密,并非我不愿给你看。”

“我知道,不是机密我还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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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音猜到章景暄肯定瞒着她跟太子殿下说什么了,她与他之间无论如何都抛不开身份与立场,为了豫王殿下,这封信她注定要抢的!

章景暄用力将她双手桎梏住,但他并未习武,招式只为防身,在打架方面自然生疏,薛元音直接翻身将他撂倒在地上。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体格,也低估了他身为男子的力气与身量,被他骤然一拽,整个人径直朝着地上栽去,滚落在他身上。

章景暄双手挣脱,反身将她压下来,拧住她的手腕往上举,垂眼看着她,淡淡道:

“你能反过来把我压住,我就给你看。”

薛元音又又又一次被他给压在身底下,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牙痒痒!

她眼神往下一瞟,抬腿就要顶他下盘,没料到章景暄对此早有防备,用膝盖将她的腿给压住。

见她动弹不得,气恼地直瞪眼的样子,章景暄勾了下唇角,轻声道:

“同样的招式,还想在我身上用两遍?第一遍你都没得逞,这第二遍你还妄想成功吗?”

薛元音打量他一眼,他压在上方,优越精致的脸就近在咫尺,随意束起的马尾辫从肩头垂下来,有几丝头发扫到她的脸上,有点痒。

她一时没说话。

周遭骤然安静下来,两厢对视间,空气突然间变得有些粘稠,让人隐隐觉得呼吸急促。

薛元音眼睫轻轻颤了下,同时察觉到,章景暄桎梏住自己的手掌有微微松开的迹象。

忽然间,她猛地抽出手,朝着他裆间摸去。

章景暄没想到她的目标在那里,脸色微变,刚欲出手挡防,没想到薛元音的手势在触及到他裤腰的时候,半途突然一拐,径直袭往他藏信的袖口!

薛元音摸到了信纸边缘,用力往外抽拿,章景暄反应极快地抢夺回去,只听撕拉一声——

密信被撕成两半。

薛元音看着自己手上极小极小的一半,上面根本没几个字眼,顿时傻眼。

费这么大劲,她就抢到这点儿?!

章景暄轻笑一声,悠悠道:“看来命运没有眷顾你。”

他松开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拂了拂衣摆,淡淡道:

“今后莫再打这信的主意。既然被你知晓我与殿下互通消息,我会将它毁掉。”

薛元音狼狈地站起身,因为她是躺在地上那个,浑身都沾了泥尘,脏兮兮的。

她瞪着他,心里的恼火越烧越旺。现下已经不仅仅是夺信之仇,她三番两次被他压着,不报复回来她誓不罢休!

看见章景暄转身往西厢房走去,她默不作声跟在他后面。

他走到门口停下,转身看着她,道:“莫再跟着我了,我不能告诉你我与殿下说了什么。”

薛元音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慢慢往下,最后停在他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他全身上下扣得严实,也就手腕、脖子露出来一点皮肤,每次说那些让她气急败坏的话的时候,都是这只喉结在滑动。

这喉结白皙又性感,在脖颈上微微凸起,白净无瑕,实在是过于碍眼了。

让人忍不住在上面留点痕迹,把它弄成红色。

薛元音忽然走上前去,趁章景暄不备,用力推了下他的肩膀。

他一个不备,被她扑得往后趔趄几步,半坐在地上,依靠着木门,微微仰头看着她。

薛元音把他堵在门前,半蹲着,伸手扶住他没受伤的肩膀,旋即稍稍屈膝倾身,朝着他白皙性感的脖颈张开了口——

用略微重的、让人感到丝丝疼痛的力道,咬在他的喉结上。

章景暄蓦地看向她,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少女扶着他,微微倾身,脑袋埋在他胸膛前面,柔软的嘴唇贴在他脖颈上,尖尖牙齿在他喉结上发泄似的咬了一口,力道有些重,泛起丝丝疼痛。

又因为濡湿的舌尖抵在他喉结尖上,因此在丝丝疼痛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热柔软,随着贝齿的轻咬轻合,被咬住的喉结也跟着一块轻轻上下滚动。

章景暄有一瞬间忘记推开她,出神地想——

其实这个时候,若是换成他这种懂得风月情事的人,应当会伸出舌尖,在上面绕着圈舔舐几口。

这才能起到积羽沉舟、让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作用。

可她不过是个单纯的丫头,她什么技巧也不懂。

然而,这个念头闪过的下一秒。

少女像是顺着本心,又像是情窦初开的探寻,舌尖轻轻从唇齿中探出来,在牙齿啃咬间,舌尖在他喉结上轻缓地扫来扫去,留下一片濡湿的痕迹。

章景暄克制着微微抬头,喉结滑动着,有些发痒。在她舌尖探来的一瞬间,他手臂肌肉紧紧绷起,攥紧拳头。

掩盖在袖内的小臂上,青色筋脉顺着小臂线条往上一寸寸地蔓延,轻微地鼓噪着,仿佛他克制不住的微快的心跳。

章景暄忽然曲起腿,用力将她推开,轻拂衣摆。

薛元音有些茫然地跌坐在地,抬头望去,一瞬间好像在他眼底窥见几分欲望正在未经克制地滋长。

下一秒,这些情绪迅速遮在眼底,他抬眸看她,眼眸一片清明,仿佛自始至终都这般冷静。

薛元音眨了眨眼,迟钝地感知到一股唤作暧昧的气息正在两人中间蔓延。

她忽然觉得耳垂开始发烫起来,回想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竟然那么大胆。如今冷静下来,除了微妙的尴尬,还有些隐秘的欢欣在心脏里鼓动。

她轻咳一声,拍了拍衣裳站起身。

这般居高临下看他的机会难得,她兀自欣赏了一会,注意到他屈腿坐着迟迟未动,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还是这个姿势坐着?不起来吗?”

章景暄一时没答,抬眸看着她,眸色有一瞬的幽暗。

他缓缓道:“你过来。”

薛云音有些狐疑地走过去,没料想被他一把拽住,踉跄着跌下来,章景暄忽而翻身将她压在底下,一手桎梏住她的双腕,一手摸索着她的唇角,道:

“还挺会咬人的……俏俏哪里学来的撩拨手段?”

薛元音没想到他是想算账的,涨红了脸道:

“你走开,我要起来!”

章景暄深深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轻拂衣摆,转身回了屋子。

薛元音不明所以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灰,望着紧闭着门的西厢房,有些莫名。

看了看一身灰尘,她去烧了热水,打算沐浴清洗。

待她拎着水桶去井池边兑冷水时,没想到看到井池周遭地上有清水撒出——这井池方才被打了一次冷水。

薛元音抬眸望向章景暄的厢房,是他打了冷水回屋吗?

章景暄……怎的忽然洗冷水浴?

第33章 “可是你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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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薛元音又出去了一趟,晚上回来,经过西厢房时,章景暄正好出来用晚膳,瞧着面色平静,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薛元音特意瞟了眼他的喉结,她并未留下什么痕迹,上面浅浅的红晕已经消失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他把衣领拉高了些。

等用完晚膳,章景暄起身离开时,薛元音忽然扔了一个药瓶给他。

章景暄接过药瓶,打量了下,瓶上没写什么字,他道:“这是什么药?”

“给你的。”薛元音慢吞吞地说,“我瞧你频繁出入茅房,大抵有些肾气不足,这是管治尿频的。”

章景暄略无语地看她一眼,反手就要把药瓶扔了。

薛元音连忙“诶诶”两声,说:“别扔呀,花银子买的呢!”

章景暄把药瓶放在桌上,道:“无福消受,还是你自己吃吧。”

他干脆地离开,药瓶被放在桌上,薛元音看了看药瓶,又慢吞吞地收了起来-

次日一早,薛元音洗净小衣,这回是石榴红色,被水浸湿,透出一种靡艳的颜色。

搭在后窗上时,她动作一顿,脑海里划过什么。几秒后,她走到院子里,故作镇定地把它晒在了晾绳上。

陈婆婆做早膳时,看到那小衣还有些惊讶,问道:“夫人,您的小衣是要晒在院子里吗?”

先前男女主子都同她讲过,贴身衣物不晒在院子里,陈婆婆还以为今日一早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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