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结】(2 / 2)
今日又有外敌侵扰,从早到晚,不厌其烦,薛昶拎了刀,骑上马,率人去关口迎敌,敌人头颅在他刀下悉数滚落在地,献血溅洒在北边疆域的土地上。
他收了刀,骑马回到营帐,报信的小兵就匆匆过来道:“驿站有人来了!说是给您的信!”
薛昶闻言下了马,穿过营帐走到门口,接过驿站官吏手里的信,落款是京城。
他三两下拆开,一目十行地看去。
是他那个以前不常管教的女儿递来的信,信笺是红封的,上面印了个“禧”,内容也很简单,她有了心上人,决定与心上人成婚,未婚夫他认识,是章家的嫡长孙。
知晓他无法回京,她也没邀请他,只说到底父女一场,她想给他说一声,顺便希望能得到他的祝福。
薛昶看完信笺也没什么表情。
对于这个女儿,他其实是没什么太深的感觉的,先前儿子之死让他太过措手不及,以至于看到有个女儿还在,他第一时间便做了最有利的选择。
不过说实话,她让他感到了惊喜。她文采卓然,武功漂亮,一腔热忱,又心软听话,从某些方面来讲,她不比长子差。
因为感到了惊喜,薛昶也慢慢在她身上下了赌注,倾注越来越多的心血。
只是她最后到底让他失望了,满脑子只有儿女情长,甚至与敌人暗度陈仓,将豫王殿下的大业抛之脑后。
纵然他在宫变时抛弃了她,但那不是最有利的选择吗?
更何况,他本就清楚章家嫡长孙对女儿有情,不会置她于不顾,她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薛昶不觉得自己有错,哪怕直至今日也是如此。
她不理解他的苦心,他亦无法认同她对情爱坚定至此的决心。他在临走之前让她生下薛姓孩儿为薛家传宗接代,繁衍后嗣,等待日后薛家能够重新屹立于京城的时机,她仍然不肯同意。
薛昶本来以为自己与她父女情分也只能如此,但看到这封信笺,他却无端想到女儿出生时的模样。
当时他正妻尚在人世,小婴儿在她怀里皱巴巴的,皮肤发红还都是褶子,小小一团,哭起来简直惊天动地,中气十足,丝毫不像其他人家奶声奶气的女娃子。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她对父亲的喜爱甚至超越了母亲,整天黏着他,让他教她耍长枪,说以后要赢她兄长。
薛昶攥着信笺,有一瞬间的出神,当时他在想什么呢?时隔太多年,他已经不记得具体的想法了,但很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他轻松愉悦的心情。
在她小时候,他确实是捧在手心疼宠过一阵子的。不然长子也不会频频吃醋,不然女儿也不会成长为那般开朗明媚的性子。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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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来。
薛昶低头看向信笺,信笺是她亲笔所写,笔迹轻盈又飘然,不难看出她当时要成亲的好心情。
若是之前的他会怎么说呢?他大抵会让她勿要忘了初心,她姓薛,不能忘本。
他当真要这般回复吗?
薛昶拿着信笺回了营帐,面色沉肃冷然,丝毫瞧不出其他情绪。他在木桌边坐下,展开信笺,拿起一支略显粗糙的墨笔,对着信笺思忖片刻,最终缓缓写下:
新婚燕尔,良缘美满,百岁之好。
稍顿,他在末尾添上:父薛昶留。
薛昶不喜爱章家那个小子,太敏锐,太聪明,头脑手段皆是上乘。
在他与豫王蛰伏起来的那段时间里,背地里布置了不少小动作,亦留了不少后手,否则他不至于仅仅一两年便被新帝追寻到踪迹。若不是那个人,当时区区一个中庸的太子,不至于逼他至此。
但若说托付终身,纵然是薛昶也不得不承认,那人是难得的良人。
薛昶搁下笔,待墨迹干后,他折好信,负手走出去。
驿站小吏还在前头等候,见到薛昶过来,走上去问道:“侯爷回复的信件要递回京城吗?”
虽然皇上削去他的爵位,但他的庆安侯之名如雷贯耳,北疆的官兵们还是喜欢唤他侯爷,薛昶指尖捻了捻身后信笺,微顿几秒,道:
“她在京城过得如何?”
驿站小吏知晓庆安侯问的是谁,答道:“薛博士即将成婚,据说人缘颇好,欲意邀请广大友人赴往婚事喜宴,应当算是过得很好吧。”
庆安侯道:“薛博士?”
小吏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呀!蒋祭酒在国子监设立女子班,请了薛姑娘作女先生,日后早晚不就是国子监博士了。”
庆安侯问道:“她靠着自己的本事?还是靠着章家?”
小吏道:“自然是薛姑娘自己的本事!薛姑娘可厉害了,乃女中豪杰,据说连长公主都会亲临宴席为佳人新婚添喜,侯爷还不知道吧。”
薛昶轻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把自己佩在腰间的另一柄带鞘宝刀递过去,连同信笺一起,道:
“替我送一份贺礼过去,祝愿她新婚佳宜,和睦顺遂。再帮我递一句话,就说,若来日有时间……”
稍顿,他喉间滑动了下,缓缓道:
“让她带章家那位来北疆看看我,我会给筹备上最好的茶水。”
备上茶水,听听那小子喊一声,岳丈-
国子监里庄严肃穆,清静幽谧,书声琅琅,女子学堂正在置办书案,即将创办妥善,只待开班。
蒋祭酒今日在集贤门前举行授彩仪式,待仪式结束,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们由蒋祭酒带领去女子班,莫约二十个人,年轻稚嫩,规规矩矩,但到底年纪小,神色间难掩新奇和跃跃欲试。
蒋祭酒见状,不禁笑道:
“目前是我负责你们的授课,但以后主要是薛教习,你们应当听说过她的名字。待正式入学,她就是你们的女先生。”
小姑娘们都听话得很,有个女先生自然比男夫子更妥善,纷纷应下来。
有人好奇地问:“薛教习怎么样?能教授我们的功课吗?严不严厉呢?”
蒋博士没答,而是道:“待见到她,你们便知道了。”-
京城坊间,一栋新的府宅正在修筑。
位于章府斜对面的街巷,地段无疑是极好的,毗邻皇城,天子脚下,内有一株巨大的槐花树,秋日里十里飘远,繁茂葳蕤,落了一地金黄的瓣叶。
街巷名字也很好听,唤作“云中路”。
云中路最边缘的府宅行人偏少,较为清净,以前是座空宅,如今已经开始紧密锣鼓地修缮,正好与隔壁巷子的别院合在一起,给当今章家嫡长孙作新宅。
牌匾也题好了,章大人如今是户部郎中,府宅题名为“户部郎第”,待日后官阶加职再改。
工头站在云中路宅院前面,脖间搭了条汗巾,对着院子里面的数个工匠吼道:
“这枯草,这瓦片,还有斑驳泥墙,都给我砌掉换成新的!诸位都机灵着点啊,这可是贵人的新宅!修好这栋宅子,十年吃喝不愁!听好了,我再说一遍……”
底下的工人纷纷应和下来,主子家酬银给的丰厚,他们干活自然卖力。
不出一个月,这栋新宅便能修筑妥善,乔迁入住-
章府,日头高晒,仆从们正在有序打扫着院落,唯独除了一处,从早上到现在了还没有动静,仆从不敢擅自进去。
瞻云院里安然静谧,唯有竹林发出簌簌声响,寝间里,薛元音慢慢睁开眼睛,怔忪地望着天花板。
她怎么又睡着了?
如今都几时了?
薛元音扭头看向漏刻,眼眸骤然睁圆,竟然都要到午时了!她顿时困意全消,挣扎着要从榻上爬起来。
然而旁边伸来一条手臂,将她拢回怀里。
薛元音扯了下锦被,没扯动,仰头看着他的下颌,挣扎着说:
“章景暄,这都午时了,你瞧外面日头都多亮了!再不起来,整个章府的仆从都会笑话我!而且我还得去国子监女子班一趟,见一见蒋祭酒……”
她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总之就是一堆事情需要她做,不然离了她,这京城就转不动了似的。
章景暄从后面将她抱住,伸出一只手将她脑袋摁回怀里,微微阖着眼,低低地道:
“再睡会儿。”
“等等!”
薛元音还欲再挣扎,然而被他抱住她压根动弹不得,试了几下,她被迫放弃了起床的念头,又说:“等一下,我摆个木雕。”
话罢,她探出手臂,在床边案几摸索了一阵,从包袱里翻出一只狸猫木雕放在窗台上,与另外一只木雕摆在一起。
明媚光照从窗缝漏进来,狸猫微微歪着脑袋,在日光下用侧脸碰着对方的脸。
薛元音缩回手臂,在他胸膛上慢慢阖眼,青丝在帛枕上铺开,与他的乌发凌乱地交缠在一起,瞧着悱恻缠绵。
少顷,她又不太甘心,咕哝着说:
“你瞧瞧都几时了,还偏要拉着我睡懒觉,回头叫章姨训你。”
章景暄闭着眼睛嗯了声,又说:“该改口了。”
薛元音轻哼了声,嘴里嘟嘟囔囔的,但浑身泛软,她确实累得很,拱了拱脑袋,不消片刻就又睡着了。
等她不再动弹,章景暄缓缓睁开眼,低眸专注凝着怀里她的睡颜。
小时候她便喜爱在他床榻上躲懒,眯一觉再精神抖擞地回薛府,留下榻上叠得歪歪扭扭的锦被。
时隔数年,没想到她再次回到他榻上,日日与他一起偎在屋檐下躲懒觉。
此时正碧空如洗,云舒云卷,鸟雀啼鸣,天光大亮。
日头正好,时辰良宜。往来皆为客,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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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足矣。
君不与我行,万古如长夜。
待与君携手,鹊来踏满枝。
你瞧,窗外晴光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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