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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要罚!”
次日,他们踏上了去往建康城的路程。
张静娴很感谢有这位叔简大人在,她得以安心地同义羽等人待在一起,不必再被迫接受谢蕴的“好心教导”。
虽然途中停下休息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有一道恍若山中凶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但她可以装作无事发生。
识字,打猎,进食,给黄莺抓虫子,正常的不得了。
在张静娴猎来了一只山鸡给众人加餐时,叔简还夸赞她箭术了得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将山鸡交给部曲烤制,又靠回忆和摸索自己用山鸡拔下来的羽毛做了一把羽扇。
当然,没有公乘越手中总摇的羽扇精致,颜色也分了黑色、灰色和白色三种。
她想用自己做好的羽扇给公乘越赔罪,顺便请他在谢丞相的面前引荐自己。
他们很快就会到建康城,那封才写好不久的书信便失了用武之地,与谢丞相当面说肯定比一封书信显得诚恳真挚。
因此,张静娴把书信放在布袋里面,便没再动过。
又是一日的夜晚,一行人聚在火堆旁,趁公乘越起身不知做何的时候,张静娴光明正大地拿着新做好的羽扇跟了过去。
她跟随公乘越的背影离开的那刻,谢蕴正与叔简在交谈,他微微抬眼眸光一戾,但很快又恢复寻常,唇瓣含着薄笑,听叔简说建康城中最近的局势变化。
“陛下多次提拔东海王,已经招致朝中大司马不满,两方近些日斗得厉害,丞相亦是心烦。”
“陛下何时能与大司马抗衡,若无叔父一心维持正统,陛下敢和大司马提一个不字吗?”
谢蕴口吻冷漠,尤其在听到东海王三个字的时候,眉骨下压,露出几分阴郁。
“七郎,丞相也是为天下稳定考虑。”叔简深知他与东海王的过往仇怨,轻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您不必多说,我明白。”谢蕴起身,淡淡说去那边无人的地方走一走。
叔简没有拦他,只是看着他离开,开始有一些后悔提到东海王,七郎的心中定然没有对从前的那件事释怀。
也是,谁又能放下呢?谢家的天之骄子,一朝却因为旁人的一个决定沦为弃子,不仅在最无力的年纪,还在自己家族的默许之下。
最后,也无人救他。
……张静娴跟着公乘越到一处吹有几缕凉风的河边,芦苇丛茂密,他转身看过来,目光戏谑。
“张娘子,你跟着我不怕使君的责怪?”公乘越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好友,他用不着想就能猜到谢使君背后定然警告了她远离自己。
谢蕴那厮心眼小的出奇。
闻言,张静娴忍不住点了一下头,但很快她摇头,将手中的羽扇呈上,“公乘先生,我追你过来是为了赔你一把羽扇,郎君他在和叔简大人说话,知道缘故怎么会责怪我。”
她强调,自己有正当理由,而且谢蕴早就知晓。
公乘越垂眸看向她手中的羽扇,很自然地接了过去,既然是赔给自己的,他怎么会不收?
见他没有嫌弃她做的羽扇,张静娴飞快地开口,请求他向谢丞相引荐自己。叔简大人只是说谢丞相或许会见她,而不是一定。
公乘越摇了摇羽扇,没有应她的话,却让她去看月光下的小河。
“张娘子,你看这条河,就这么慢慢地流淌,岁月静好无风无浪。但若是,有人非要在其中截断,”他用羽扇随意地比划了一下,神色凉薄,“河水无法流通,便会溢出来,淹没周围。”
万一再下一场暴雨,结果是她能够承受的吗?
他的话中含有深意,张静娴听懂了大半,平静地嗯了一声。
“河水本就不该往那个方向流淌,早早截断才是幸事。”
至于暴雨,未必会落在她的身上,也可能根本不会落下。
她说,“我相信谢丞相,也相信公乘先生你可以拦住那场暴雨。”
公乘越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明月,笑了,“好啊,我帮张娘子这个忙,只是希望如你所说,暴雨不会落下。”
落下倒也是一桩好事,一个有些特别之处的女子罢了,得到了拥有了,用不了多久,与众不同的地方也会泯然常人。
到时,无论她认不认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旁人。
他摇着羽扇慢悠悠地走向别处,不多时身影便在夜色中变得模糊不清。
张静娴心头的一块大石被搬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公乘越答应了,接下来她只等和谢丞相见面……
身后传来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张静娴的呼吸莫名一紧,不等她转身去看,下一刻她便被一股强势的力道推到了芦苇丛中。
河边的芦苇生的又高又密,她跌进去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人生来畏惧的本能令她死死抓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你是谁?要做什么!”张静娴不禁后悔,自己只顾拿羽扇,而把弓箭给落下了,否则此时,她就能摸到弓箭反击。
不,也不对,这个人的手臂位置刚好挡在了她平时放弓箭的地方,扼住了她的退路。
张静娴战栗不止,但与此同时,那个人掰着她的下巴令她转过身,让她看清了一双黑沉的眼眸。
“……郎君。”
她讷讷的话音刚落,面无表情的男人随手扯来了几根芦苇,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压在背后。
他在生气,更准确的说,动了真怒。
张静娴不敢再说话,她和他相处那么长时间,太清楚怎么才是对自己有利的,颤着眼睫毛露出一分茫然又委屈的模样。
“阿娴,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了?”谢蕴冷着脸牙齿咬在她的耳垂上,他说过让她离公乘越远一些,可她怎么做的,当着他的面去追人!
“郎君知道的,我只是为了赔公乘先生一把羽扇。”
她慌忙咬住嘴唇,感受着他的牙齿在自己耳后的碾磨,忍着不发出奇怪的声音。
公乘越可是刚走没有多久,被他听到了她就彻底没了脸。
“那也得罚。”谢蕴的唇齿抿着温软的肌肤,冷嗤。
自叔简伯父到来,她就像一条水里的小鱼一样,在他的面前游动却又在勾起了他的欲望后,甩甩尾巴去到他够不到的地方。
谢蕴的心里压着疯狂的躁意,以及一丝对她阳奉阴违的怒火,埋首在她衣襟之下锁骨的位置,留下了一个青紫色的牙印。
其实,这远远不够,但好在,她咬唇承受的模样太乖巧了。
最后,他又含住了红透的耳垂。
动作轻缓-
三日后,谢蕴他们和叔简一行人到达了建康城外。
张静娴骑在小驹的马背上,抬头看向用巨大的青石垒砌而成的巍峨城墙,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心中的震撼依旧强烈。
这便是王朝的都城建康,前世她只来过一次,然而不妨碍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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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印象深刻。
数丈之高的城门足足有三座,并排而立,门前各式车马夹杂着颜色艳丽的服饰,扑面迎来一股繁荣奢贵之象。
之前去过的武陵郡城又是远远不及。
张静娴越来越能懂得为什么谢蕴会说西山村就是一座狭小封闭的牢笼,只小驹马蹄下青石铺就的道路便有百步之宽,西山村所有的村人们并排站在一起甚至不能将道路占满。
“有些时日没回来,建康城比以前更添了几分气魄。”在她目不转睛地注视时,公乘越率先出声感慨,打破了寂静。
“公乘家的小儿,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建康城就立在这里,一年年的何时改变过啊。”闻言,叔简爽朗一笑,略微抬手让人通晓守城的卫兵。
公乘越拱手作揖,命令众人依照两列跟在叔简的身后,有序进入城门。
此时,“双腿有伤”的谢使君坐在由两匹黑马拉着的马车当中,并未露面。
张静娴轻轻摸了摸小驹的耳朵,和义羽等人一起到马车的前后方拱卫,尽心尽职地扮演着一名宾客。
守城的卫兵目光锐利,在发现她是女子时多看了一眼,但也仅此而已,他们不仅没有像检查旁人一般检查他们的传,还在谢蕴马车经过的时候纷纷垂头俯身表示恭敬。
进入建康城中,鳞次栉比的建筑映入眼帘,既有亭台楼阁又有飞檐斗拱,张静娴忽然觉得自己误闯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默默抓紧缰绳。
可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开始,随着他们朝朱雀桥边的乌衣巷而去,越来越安静的声音和越来越稀少的人流让她慢慢见识到了何为最顶级的门阀世家。
绵延数里,堪与阳山山脉广阔的屋宅庭院只是建康城中的一个谢家,隔着街道相对,同样乌压压的一片是王家。
张静娴骑在马背上,一眼望不到尽头,有些呼吸不能。她毫不怀疑,进到这里面,自己一个普通的庶民该有多么的渺小。
行至一处古朴典雅的大门前,车马全部停了下来。
叔简首先翻身下马,其他人包括公乘越随后,张静娴也学着从小驹的背上下来,掩在人群之中。
“恭迎七郎君归家。”谢家的世仆接到消息,早就在门前等候,一齐朝着从马车里面踱步而出的谢蕴行礼。
声音低沉恭敬,但太多人了,听在张静娴的耳中,恍若是雷鸣。
她抿了抿唇,目光扫过那些人如出一辙的姿态,深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谢家是这个样子的。
或许,前世她没有来过这里,对她而言是一种幸运吧。
张静娴莫名地回忆起前世,心中的感觉复杂地难以言喻。
但是,一种更直观的念头在她的心头浮现,这一世,她会以一名宾客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进去。
然后,堂堂正正地离开。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别动,让我抱一抱。”……
谢家很大,进入到其中,张静娴才发现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她不禁想,若是无人指引,她一定会迷失方向。
于是,一双眼睛很认真地将从进门后的路线记了下来。高台、假山、竹林,每一个具有标志性的地点都印在了张静娴的脑海里面,一直到她眼花缭乱。
他们是直接去往谢蕴自幼居住的庭院听松阁,不过到了那里后,她默默觉得这个名字太具有迷惑性。
虽然庭院里面确实生长着许多株奇形怪状的青松,但她宁愿把这里称为一处宅邸。
有园有亭有楼有清池,占地面积快要比得上半个西山村。
张静娴甚至望见了东南角的位置有几间宽敞的茅草屋,也不知是何人住在里面。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了茅草屋的用处。在进入正厅之前,公乘越指着那几间屋子对着一名面相稳重的老仆笑问,他之前温的酒还在不在里面。
“十一郎说笑了,大半年过去,任是什么酒水都凉透了。不过今年夏日建康出的新酒老奴早早命人替七郎君和您温着,您若是想,现在便可饮用。”
原来是聚众饮酒的地方,张静娴抱着木笼子多看了一眼。
不曾想就在这时,笼子里面的小鸟飞了出来,啼叫一声直奔着茅草屋而去。
谢蕴和叔简走在最前方,听到黄鹂鸟啼叫的声音转过头,恰好看到张静娴有些尴尬的神色和她怀中空空如也的木笼子。
“七郎君,老奴马上命人将这位娘子养的鸟抓回来。”世仆也即谢家的管事雍伯恭声开口。
他往张静娴的身上看去时,目光是平和的,隐约带着一丝疑问。
一名相貌清丽的女子,和七郎君一同归家,但又和七郎君手下的部曲们走在一起,究竟是何等身份。
若说是七郎君收下的姬妾,姿容倒还过关,可穿着打扮过于简陋了一些,眼神也没有半点儿羞涩,不像。
其实,雍伯更想询问要如何安排她。
张静娴也感觉到了周围谢家仆人暗暗揣测地打量,挺直脊背,一派镇定自若。
她正要开口说可以自己来,谢蕴掀开薄唇,阻断了她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无妨,它自己会飞回来。”
他抬眸,瞥了瞥茅草屋的位置,语气平淡地对着张静娴说道,“既然它停在此处,阿娴便就近挑一间房屋住下吧。”
原本他门下的谋士和宾客应该住在谢家统一的客院,但公乘越是一个例外,她更是与旁人不同。
公乘越在听松阁有自己专门的一间院子,距离他们现在站着的位置不远,算是西院。
而谢蕴口中的就近挑一间房屋……就近还能是什么地方,分明是听松阁的主院。
凡是听懂的人无不沉默下来,主院可是只有主君和主母有资格居住。
当然,主君谢七郎未婚,现在的听松阁并未住进一位主母。
闻言,张静娴睁着眼睛左右都看了一遍,足有数十间房屋,疏朗安静。她选了一间外观看上去最普通的屋子,说自己可以住在那里。
谢蕴静静嗯了一声,命人带她去那里。
“七郎君,不知我等如何称呼这位娘子?”雍伯立刻又问,心里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或许她确实是七郎君收下的姬妾。
毕竟,七郎君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
“雍,你们却不要小瞧她。莫看着这女郎瘦瘦弱弱的,她可是救了七郎的恩人,如今已被七郎招揽为高等宾客。”叔简捋着胡须含笑开了口,他将人送到这里,也该回去向谢丞相复命。
至于这对叔侄何时见面,就不是他该过问的了。
听到叔简开口,雍伯眼中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惊讶,待看到一惯冷漠倨傲的七郎君冲着他颔首,他立刻换了一副态度。
“女郎请。”
他亲自带张静娴到她挑选的屋子,比方才客气了许多,还想命人接过她怀中的空木笼。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张静娴朝他笑了笑,抱着木笼子走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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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房门,她的眼神微怔,之前挑选时看起来普通至极,如今进到里面才知道内有乾坤。
屋中很空旷,错落摆放着古朴自然的陶器和漆器,墙壁上悬挂的行草和矮榻上散着的几卷书,以及窗下横置的长琴仿佛叫张静娴以为她进入到了前世谢蕴的住所。
“这里原本是有人住着的吗?”她有些局促地询问雍伯。
自己随意一挑,不会挑中了谢蕴住的房间吧?
“女郎放心,这里无人居住。”雍伯看出了她脸上的忐忑,温声和她解释,这处房屋有一扇内门可以推开,刚好通到静谧的清池,“七郎君幼时喜欢到清池洗笔,故而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但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
房屋虽然空了十几年的时间,但无人敢懈怠,仍然保持着谢蕴离开之前的模样,也许偶有一日,七郎君还会生出到清池洗笔的乐趣呢。
“原来是这样。”张静娴喃喃地说道,随着雍伯的述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少年。
他在这里读书,抚琴,练字,等到毛笔上的墨水干了,少年便推开内门,不慌不忙地朝清池走去。
或许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天光和月影倒映在清澈的池水上,他将毛笔放进去,搅动出丝丝缕缕的墨迹……
“七郎君勤奋好学,女郎看,这墙壁上悬挂的行书和草书全都是七郎君亲笔书写。”
雍伯的话打碎了她眼前的画面,张静娴抬起头,礼貌地扫了一眼,出声称赞,“使君大才,能成为他门下宾客,我心感荣幸。”
目光从墙壁落到矮榻上和架子上的书册,她又很向往地走了过去,好多好多的书啊。
“如果我归乡之时,能得到使君赏赐给我这里的几本书册,将来我若膝下有儿女,一定指着和他们说,我何曾有幸见到一整墙的书!”
张静娴的神色不似作伪,语气亦是能辨认出来的真诚。
雍伯顿了顿,故作寻常地问她的家乡在何处,家中又有何人。
“武陵郡下的武阳县……其中的一个山村,我家中有舅父舅母和表兄表妹等人,得知我为使君作宾客,他们都很高兴。”
张静娴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的来处只是一个偏僻的山村,不过自己总有一日还是会回去那个地方。
“使君门下宾客报酬丰厚,等我攒够了钱粮就在村里也修建这么几间屋子,到时肯定有很多人羡慕我吧。”
雍伯听着,心里对面前女子的印象一变再变,救下了七郎君的恩人竟是一个十分淳朴的山间农女,说出去谁又相信呢。
不过,家中的郎主和主母应当会很喜欢这样的人,因为救命的恩情只需给些钱粮而已。
雍伯指了一个女使伺候,随后离开。
张静娴垂了垂眼眸,问了女使的名字,“我住在这里这些时日,要麻烦你多提醒我一些礼数和规矩。”
女使名阿洛,不卑不亢地应声,言只要她有请求,可以尽管吩咐。
“好的。”
张静娴笑着回答,看起来自然又随和,阿洛稍稍抬眼看了她一下,安静地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张静娴找到纸笔将自己进入谢家的路线,大致地描绘了出来。
她可不想真的迷路。
然而,路线图描绘到一半的时候,门外似是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虽然听着整齐划一声音也不大,但她断定来人不少于五个。
张静娴急忙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女使阿洛向她俯首解释,这几个抬进来的箱子是府中为她准备的谢礼。
“七郎君吩咐,娘子可全部收下。”
这只是一部分,稍后各房各院都会送来谢礼,作为最基本的礼节。
“太多了,我这儿也放不下啊。”张静娴脸上露出了真正的惊讶,心里痛心疾首,前世她怎么就犯了糊涂!
若是从头到尾只做谢使君的救命恩人,她该有多么畅快-
略微洗漱过后,谢蕴换了一身衣袍,去拜见自己的父母。
他与父母的关系从前是不冷不热,现在也依旧是这样,一年见上几次面,只需要寻常的问候几句即可。
这次他受伤的消息传遍谢家,也并无太大的变化。
谢蕴的父亲甚至不在家中,去了东山的庄园小住,谢蕴的母亲阮夫人倒是露了面,但在看过他的全身上下,认定他已经安然无恙后,便直接让他回听松阁。
“雍已经同我说过,一位姓张的女郎救了你,你将她收为了宾客。母亲派人同她送去了谢礼,今后她若有其他要求,也可再提。”
阮夫人端庄美丽,说出的话也温柔如水,然而谢蕴很少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分真实的温度,他漠然点头,惯例请母亲保重身体,然后起身便走。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母子二人只说了不到三句话而已,至于谢蕴为何受伤,则是一句未提。
他的长兄谢平,他以及阿姊谢扶筠全是阮夫人亲生,可是也仅仅是血缘的联系,而这在世家当中,十分常见。
“对了,七郎,你的阿姊传话,明日会从王家归来看你。”
阮夫人看着他离开,神色不变,淡淡地又说了一句话,提到了嫁到了王家的女儿谢扶筠。
亲人之中,谢蕴和自己的阿姊还有叔父是最亲近的。
闻言,谢蕴的神色有一丝缓和,“我知道了,母亲,明日我会亲迎阿姊归来。”
他不快不慢地走出阮夫人住的庭院,待黑眸不经意地看到倒映着树影的清池时,他脚下一顿,换了一条道路。
人的心冷的太久,总忍不住想寻到一个温暖的地方。
谢蕴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熟悉的内门,站在那个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农女身后,俯身压下。
“别动,让我抱一抱。”
他低声说。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心软。
收下了一轮接着一轮的谢礼后,房中终于无人再踏足,天色逐渐暗下来,张静娴本打算去之前的茅草屋寻黄莺。
然而,橘红色的夕阳洒进来,墙壁上的四个大字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君子慎独”悬挂在墙壁的最中央,笔触锋利如钩,显眼的令人无法忽视。
张静娴努力回想自己读过的书籍,勉强记起了它的出处,《礼记·中庸》中有言,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意思很简单,君子应该在私底下,无人时也保持谨慎与自律,克制私欲坚守本心。
所以,那个年少时肯将这四个字放在最显眼之处警醒自己的人,他为何没有成为一个君子?
张静娴盯着那四个字,目光失神,总觉得背后藏着无尽的白雾,表面日光普照,实际上阴冷的感觉从指尖扑来,令人全身发凉。
“阿娴,让我抱一抱。”
就在她怔然的片刻,伴随着一道轻柔的嗓音,她的身后骤然压下沉重而冰冷的躯体。
谢蕴很高,抱着她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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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完完全全地覆盖,温暖的橘色夕阳也被他彻底挡住。
他抱的很紧,张静娴的身体猛地一抖,张了张嘴唇,没说出一个字来。
“方才,我按礼去拜见我的父母。父亲不在,母亲端坐在上,好似一尊玉做的菩萨。阿娴知道菩萨吗?那是前朝时从西域传来的佛。”
谢蕴的薄唇贴在她的耳垂,低低地说道,而垂眸如愿看到她的耳垂红透,他又忍不住轻笑。
红的,也是热的,烫的,无比真实。
一个普通的农女,拥有令他愉悦的温暖,靠近时还能嗅到宛若山林宛若溪水的气息,实在是…勾引人。
“不知道。”张静娴硬邦邦地回答,心头的割裂感异常强烈,什么私底下无人处,君子需克制私欲,她认为年少时的谢蕴根本没把这四个字放在心上。
不过是随便写写,偏她好骗,还在认真分析他为何没有成为一个君子。
顺着她的目光,谢蕴也看到了悬挂在中央的书帖,无声地讽刺着什么。
他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将怀中的农女箍的更紧,两只大手在她的腰间交相握着,几许陷进血肉。
张静娴有些不适地挣扎,可是她和他相比,如蚍蜉撼树,于是一只脚向后用力踩他的鞋子。
蓦然间,她被他握着腰抱了起来,脚不沾地。
谢蕴半阖眼皮,看到了自己鞋面上的灰印,眸色深沉,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的父亲明日从东山庄园归来,叔父大概会在那之后见我,我会趁机和他提出将兄长手中的一切交出来。”
她若不让他抱,后悔的只会是她。
听到威胁,张静娴老实下来,身体也不似一开始的紧绷。她抿了抿唇,问,“郎君是不开心吗?”
实际上,在河边他推她进芦苇丛的时候,张静娴就隐隐察觉到了谢蕴的心情不怎么样,不单单是因为她去找了公乘越。
她暗中猜测过,可能是那位叔简大人说了一些谢蕴不爱听的话。但又很奇怪,不管人后如何冷漠狠毒,在人前,他对长者从来都很尊敬。
无关身份,对她的舅父和西山村的乡老一开始也是如此。
所以即便叔简大人不经意间惹到了他,他也未当面发泄出来,只压在心里,露出冷冷沉沉的模样。
谢蕴没有回她答案,抱着她坐在了房中的矮榻上,中途他觉得她身上的布袋有些硌手,不耐地扯了下来,往地上一扔。
盛放木箭的布袋重重落在地面,与光滑的石砖撞击,发出激烈的响声。
两三只木箭露出了半个箭身。
张静娴瞥见后,眼皮微跳,她给谢丞相写的书信就在布袋里面。好在,她屏紧呼吸看过几遍后,发现那封书信依旧藏的很隐蔽。
“阿娴的心脏跳的很快,紧张还是害怕?”谢蕴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放松地朝后靠着身体,但他耳力出色,立刻听到了女子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以为她是害怕自己会对她做些什么,他冷静地观察她的反应,问道。
“……不会有别人闯进来吧?”张静娴很快为自己的心慌找了个理由,早知道就不选这几间屋子了,她指了指那个不起眼的内门。
“獬已经接管了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有闲杂人等到主院来。”
谢蕴的口吻平静,谢家人之间的关系向来淡漠,除非要事,一般都不会踏足其他人的地盘。
“哦。”
和自己想象中的各种可能出现的试探完全不同,张静娴讪讪一笑,好似除了那位管事根本没有人关心她如何,不对,是没有人关心谢蕴如何。
她眼神忽而清明,抬眸看向他毫无波澜的脸,心口透过一阵凉风,他差一点就死了,而两世前来寻他的人只有公乘越和他手下的部曲。
张静娴不说话了,任他抱着自己,安静地看着房中的最后一丝日光消失。
她痛恨自己的心软,可又无可奈何。
只能安慰自己,没剩下几日了,公乘越已经答应帮她的忙,等她见过谢丞相,便能回归她的天地。
谢蕴何等敏锐,立刻发现了她外露的一分柔软,目光晦涩,一声声地唤她的名字。
“阿娴。”
“阿娴。”
“……”
低哑的嗓音入耳,张静娴的耳垂红的能滴血,她蹙起眉尖,说不要再喊她了。
唇瓣一张开,身后的人仿佛嗅到了香甜气息的鬼魅,缓慢地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迫不及待的愉悦。
快了,这个农女已经在后悔她的所作所为。
原来,对她示弱是有用的么?谢蕴忽然记起叔简伯父对他说的那些话,若有所思,究竟是嫡亲兄长的暗害更惹人心疼,还是更彻底一些,找回当年那个孱弱无力的谢七郎。
“啾!”黄莺从开着的内门飞了进来,它看中了上好的茅草,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为自己在树上搭了一个简陋的窝。
比起木笼子,小鸟还是更喜欢生活在高高的树冠之中。
与武陵郡城的蔡家相比,这里的环境更安静也更贴近自然,黄莺很满意,几乎瞬间就选中了一株松树栖息。
房中的两个人类又抱在了一起,它掀了掀翅膀,冲着它的人类朋友不停地啼叫。
它的窝搭好了,快去看一看吧。
谢蕴的思绪被一只聒噪的鸟打断,忍着戾气,淡淡道,“该养一只狸猫的。”
或许,他可以将那只山猫再抓回来,山猫在的时候,这只鸟躲在巢穴里从不敢露面。
听他提到小狸,张静娴的眼中闪过一分想念,接着回忆起他为了强迫自己随他离开使出的各种手段,后背一凛,低声说她又累又饿,想要休息。
天色已暗,她略带请求地望着他。
谢蕴慢慢松开她,黑眸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耳后尚未褪去的红色,优雅地起身从内门走了出去。
他走后不到一刻钟,阿洛便敲响了张静娴的房门,送来了琳琅满目的菜肴和点心。
“娘子请用,房中已经为您备好洗漱的热水。夫人命奴传话,今日娘子好生歇息,明日再正式设宴款待。”
阿洛口中的夫人便是谢蕴的亲生母亲阮夫人,前世张静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存在。
她道了一声谢,对着满桌的膳食吃了起来。
只是吃饱肚子后,她并未按照阿洛安排的沐浴净身,而是拿着弓箭在空旷的院子里面练习。
周围有几名女使看她,眼神无悲无喜。包括阿洛,神色亦是不变。
然而,当张静娴的发带不小心掉落被黄莺叼起来的时候,她们的眼中似乎多了神采。
张静娴感觉到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便颇为小心地向她们询问谢家的规矩,“我怕明日见到夫人时,出现差错。”
阿洛同其他几人对视过后,礼貌一笑,“夫人性情和善,娘子尽可放心。”
不过,她大致和张静娴讲了讲府中的情况,谢家本家在建康城中居住的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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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谢蕴的六叔父在外游学,很少在家。
“大郎主居东山未归,二郎主去了外地探访友人,四郎主和五郎主俱在家中,明日娘子或许能见到。”
“那三郎主呢?”张静娴装作不懂地追问。
她记得,谢丞相应是在兄弟六人中排三。
“三郎主的行踪非我等可以得知,张娘子,于府中,您也可尊称三郎主为丞相。”阿洛的回答十分谨慎,从她的反应中也能看出来,在这座庞大的谢宅中,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张静娴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仰慕与恭敬之意,而阿洛等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在谢家,三郎主的威严是最重的,大郎主生性豪放,二郎主淡泊,四郎主和五郎主勇猛,六郎主则是最为潇洒。
“七郎君和府中其他郎君娘子幼年时全由三郎主一起教养。”阿洛想了想,多说了一句话。
张静娴点点头,怪不得谢蕴对他的叔父谢丞相比对亲生父亲还要敬重一些。
“府中夫人们系出名门,除大夫人掌管家务外,其余人很少露面。”阿洛解释,明日二夫人她们或许不会赴宴,“不过,三娘子会从王家归来。”
谢蕴的阿姊?
张静娴眼眸一亮,谢蕴的家人中,除了谢丞相,她最想见的人就是这位三娘子了。
听闻她不仅才学出众,还是一位女中豪杰,光芒之耀眼璀璨丝毫不逊于她的弟弟谢蕴。
“我听闻,谢家还有一位长公子。”张静娴又道,口吻很尊敬。
“长公子近日染上了风寒,在静养。少夫人身在南郡的娘家,如今还未归来。”
阿洛说完了这句话,便不再出声。
可是,张静娴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明白很多了,她想,恐怕前世,谢平的死就是人为。
所以,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瞒着自己。
张静娴垂下眼眸,拿着发带,利落地将头发绑在脑后。
没有一分的犹豫。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不许赖账。”……
到达谢家的第一日,张静娴收了谢礼,吃了饱饱的一顿暮食,练习了弓箭。之后她又请阿洛带着她去了一趟马厩,亲手喂过小驹,她返回后才沐浴入寝。
难得,一夜安眠无梦。
醒来后,张静娴一扫路途的疲惫,换上一件碧衣青裳,推开了那扇内门。
现在是清晨,盛夏已过,凉意便越来越重。她沿着一条木板铺就的小径,走到了院中的清池,池中有鱼,察觉到人类的到来,纷纷摇尾逃走。
旁边有干净的台阶,张静娴坐下来,拿出了谢丞相的文集,一个字一个字地在看。
游鱼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没发现危险,渐渐地朝她的位置聚拢,金色的,银色的,黑色的,都有。
除了游鱼之外,她不确定暗中有没有人的眼睛在观察自己,但她在台阶上一坐便是大半个时辰。
最后,张静娴也是真的入了神,沉浸在那种文字特有的奇幻意境中。
直到,一股宛若幽兰的香气将她从瑰丽的文字世界拉了回来。她若有所觉地抬头,不知何时,在自己的身旁,竟静静地站着一位女子。
她身着上襦长裙,肩饰飘逸的彩锦披帛,腰佩白玉,一张秀美的脸恍若神女在世,发现张静娴怔怔地望着她,便笑着问,“汝在赏鱼还是在赏字?”
“我却看到鱼在赏人。”
说着,她伸出了一只手,五指纤纤,递到坐着还未回神的女子面前,作势搀扶。
“吾乃谢扶筠,谢蕴的阿姊。张娘子,听闻是你救了七郎,吾感念在心。”
张静娴的脸颊渐渐发起热来,听到谢扶筠这个熟悉的名字,心头有一丝丝的眩晕,她站起身,低声回了句,“不敢。”
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身前的女子,几乎是一瞬,她便发现了这对姐弟身上的相似之处。
给人的第一印象,总不似凡人。
她在看谢扶筠的同时,谢扶筠也在仔细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