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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帐篷内。
把小蘑菇累瘫了,在他身上看不见污染后,她择地睡下,另外两人还守着,眼睛缓缓合上,入眠。
不久后,除了温暖的被子,身旁多了个热源,因为没有抱枕,侧睡逐渐变成趴着。
手指摸到什么,高度合适,自动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不清楚是谁,或者说,不管是谁,贴着腰睡。
解逸飞躺在她对面,睁眼描摹她的睡颜,不觉得困倦和厌烦,一遍又一遍,他的心跳放缓,身体放松。
他眨了一下眼,忽然,视线杂乱,雪花黑线闪动,他往旁边看,洛朗也惊讶地看向手掌。
“解队!”
男人略过门口的站岗哨兵,要往里冲。宋晓宇丢掉了傍晚时的耐心,焦急地推开,却被人从身后扣住肩膀,不许闯入,没时间了。
他想动手,但下一秒,力道松懈了,对方消失了,系统崩溃。这是他想说的事,众人掉线,耳边也开始哗哗响,趁着剩余时间,抓紧往里走。
解逸飞看见一只脚踏进帐篷,但下一秒,不见了,洛朗起身查看,没再回来。一转头,病床空置,被子从空中落下。
他将熟睡的女人抱在怀中,哄她醒来。
她被这阵动静吵醒了,睡眼惺忪,意识模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子坠到了枕头上,给她震醒了。
“谁?”
“人呢?”
徐珊珊一脸茫然,头发垂散在胸前,撑着床板起身,但周围已空无一人。
遭遇这件事的不光是她,其他队伍,或睡或醒,或在战斗,或在休息,陆地还是水上,突然间,哨兵们都被强制下线,向导被留下。
屏幕外忙疯了,白塔骤然灯火通明,这是从没遇过的事,队员陆续从全息仓中苏醒,第一时间去找相关负责人。
这是一场危机。虽然技术成熟,没有因演习而导致死亡的案例,但这太反常了,为什么偏偏把她们留下来?
房间里,她平静地躺着,各式插管连接舱体,没有醒来。
这场演习会在三日内收束到操场大小,在决出胜者后结束,但现在,如何角逐竞胜?向导无法独自对抗规模庞大的污染物群。
他们担心,如果不能正常退出,最后会导致大脑受损,永远不能醒来。
营救与修复同步进行,哨兵们尝试重新登入,但被系统拒绝,他们回不去了,束手无策。
但是,没登记的人可以登入,短暂的时段内,众人被召集,登陆救援,但它很快被掐断了,无法再连接。
作乱者没有关掉视频输出,明明可以,但他没有,似乎很享受,众人的不安。
他们只能将目光投向,那些新加入的人员,其中一半不属于作战部门。
曼努埃尔第一时间赶来,他平时睡得很早,但今晚偏偏失眠,接到命令,立刻起身。他许久没有来到这里了。
“请把她带回来。”男人眼含泪说。
另一层楼,人群喧嚷。阿瑞斯不相信,为什么不能,他试图再次躺下,但被弹出,事实就是他无能为力。
邵江:“已经有人进去了,”他指向屏幕,“你看,那是谁?他知道定位,不会有事的。”
……
潜在的致命危机。但无论外面的人怎样焦急,乱成一团,身处其中的人并不知情,她们得独自面对这一切,先活下去。
徐珊珊所面对的,正是这一局面,无论她怎么喊,喊谁,都没有回应。她停下了,怕引来污染物或野兽。
在帐篷里,将药物、器械收进包里,很沉,没想过会这样沉,将它提到车上,然后是汽油,搬到后备箱,检查轮胎……
她还是困,思考都慢半拍,手指地图,自己还在安全区内,想休息一会儿,天亮再走。
但有东西拖地,心跳漏了半拍,她抱着枪,鼻子红红的,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恐惧的表情。
按照训练营里教过的顺口溜,开始装弹,手上不停,眼睛盯着后视镜,雷达显示里,有东西靠近,两只。
她咽了一口水,心如鼓响,以往夜里极静,她没想过,会有东西闯进来,看来是他们私下处理了。
召唤出小蘑菇,嘱咐它,帮她拖住另一只污染物,给她争取时间,双方相互依靠。
当枪举起,画面同步到眼镜中,准星对准了猎物的头部,她两手交握扶住,按下扳机。
“砰、砰、砰——”
后坐力让枪身弹起,又将它压下去,应该是打中了,它的行动变得缓慢,但仍往这儿来,而另一只不一样,它发现她了,像夜里的幽灵一样扑来。
怪物近在咫尺,她的脊背生寒,几乎想起了刚来这个世界,被追赶的经历。她下意识,对死在这儿有不好的预感,虽然说可以“退出”演习。
打光了弹夹,但对方太强壮,就在车前,将车框砸得凹陷,幸好小蘑菇勇敢地跳出去,扒在它身上,孢子散布,菌丝长开。
污染物停顿了,小蘑菇退下,就是这个时候,她从副驾驶掏了一顶轻机枪,咬紧牙举起,手抖地射击。
她以为它快被打成筛子了,但它还在动,怎么这么能活?她结营时杀的那只可不是这样的,另外一只也逐步靠近,跃跃欲试。
她拆出一把长刀,但下一步,令人惊奇的是,对方并没有朝她攻击,它转身而去,接着,扑向了另外一只污染物,二者缠斗在一块,逐渐滚远,似乎想将它拖离。
怎么回事?
她感到疑惑,但不影响继续射击,最后打开车门,一枚手榴弹收尾。
尘土飞扬,烟雾散开,从视觉显示上看,它们都死了,她还是不放心,上前补刀,最后让小蘑菇处理。
结束了
,她看向车门上,绿色血液在凹陷的车框表面流下,腿痒得吓了一跳,轻呼一声,低头看,是只蚂蚱。
松了口气,回到车上,她躺在驾驶座上,一边喘息一边调低座位,心里悲凉,想哭但哭不出来,等了一会儿,她观察雷达,周围安全,下车继续收拾。
“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
小蘑菇的攻击力确实不足,但似乎,起到PVZ里魅惑菇的作用,可以短暂地制造幻觉,蛊惑敌人,为己所用。
只要别成群结队,她应该还能应付,要是像游戏里那样,有个强大的精英怪,比如“二爷僵尸”,那就更省事了。
收拾好行囊,她发动汽车,往中心区域走,重点标记的补给点,应是有人清扫过了,暂时安全些。走之前,她在空地上,标注了位置信息,如果他们回来,才能找到她。
难道自己的梦是预知梦,她死在这里面了吗?想到这个可能,她有些胆颤,云在天上飘,她想活着。
在驶到半途中,她实在困极了,怕翻车,就闭眼,时睡时醒,一睁眼,才睡了两小时。
但这已经是相对安全的境遇了。
遥远的近海,克拉拉一人闯进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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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舱中,调整航线,顺着潮流,想要回到岸边。她接着来到甲板上,有东西跳了上来,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
她简直是女战神。队内的哨兵都为此感到欣慰,但糟糕的是,下一刻,女人左手捂住后颈的,脸上露出痛苦神情,昏倒乏力,整个人砸下去。
大厅里此起彼伏传来惊叫声,哨兵们似乎比身处其中的向导们,承受能力更差,只能挥力砸墙发泄。
吴可还待在草原上,发现别人都消失后,向外发信号,朝人多的地方去,得益于出色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异能,短期内不会遭受威胁。她潇洒地驶车离开,不把这事放心上,音乐飘荡车内。
车内,她睁开了眼,阳光透过车窗照进眼皮,伸手挡住,下车伸了个懒腰,然后进食,接着继续开车。
独自野外求生,还是太勉强了一点。
车辆一侧突然凹下去,“糟了,”下车后发现,果然是陷阱,但那群人已经走了,车陷在里面,动不了,她也推不动。
花了近两个钟头,用千斤顶将它带起来,中途又引来一只污染物,它还是速度型,差点出事。
窗外的景色依然很美,但她已经没心情再去欣赏了。
一天一夜的独处,她的心理防线在崩溃边缘,整个人变成了一只受惊的小鼠,对外界的任何响动都异常敏感。
看着镜子里泥泞的自己,她自嘲地笑起来,比了个向上的大拇指,鼓励自己。
有向导的队伍不愿冒险,大多处在安全区内,只有零星数量的污染物。
而后来的哨兵,就不一样了,他们被投放到起始位置,需要穿过漫长而危险的地带,与时间赛跑。
如果找不到车,就只靠自己。安全线内外的危险程度不是一个量级,像密密麻麻的蚂蚁,许多哨兵没能走出来。
退役队员表现要好些,他们更清楚环境、规则,身法老练,各人的任务不同,无论生死,他们都得朝目标前进。
她坐在车里,想了又想,掏出一个小本子,准备写遗书,给每个人留几句话,要是她的梦成真了,希望他们能好好活下去。
第62章
留言的内容:
“夏广礼,保重身体,别酗酒。
卡尔,我死之后,你自己好好过,不要守我。
山昊长官,您是一位好领导,感谢一直以来的照顾和指导。”她想了想,没把别P结婚照这事放上去。
等等,她摁下圆珠笔,她还没结婚呢,哪来的结婚照?搞错了,那自己应该死不了。
男人们清楚地看见纸面上落下的字迹,感动但揪心,突然间,女人停笔,将本子抛掷一边,整个人神情放松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她面带笑容,语气欣喜,“你来了。”
谁?
众人靠近看,对方的身形逐渐显露,那哪里是一个人,分明是污染物。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哪怕是对抗精神污染的专家,高级向导,也有失手的时候,就看她是否能及时醒悟过来。
救援人员已经近了,他发现地理坐标后,一刻也不停息,往这儿来。
她的放松让众人的心提起来,想拍画中人的肩膀,喊她回头。她却推开车门,虽然腰间配枪,姿态很放松。
“曼努埃尔,你来了。”
当她初见晃动人影时,提心吊胆,但当面容对上,她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呼唤,是朋友。
只是下车时耽误了些,见他受伤,她翻找了医疗包,一跃而下,朝男人走去。
它:“终于找到你了。”
她嘴角带笑,希望来一个拥抱,但仔细打量,来人却露出陌生神色。
“过来。”
“你的腿受伤了吗?”
她疑惑道,在印象里,他是会朝她来的那个人,从没这么命令她。
“来我这里。”
他没答复,膝盖的护具破了,撑着站了一会儿,突然站不稳,摇晃着倾倒。她心急地走近,想拉住他。
三米、两米、一米,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她停下脚步,错过了最佳时机,他摔倒在地上,闷哼出声,朝她伸手,“珊珊,拉我一下。”
徐珊珊:“好,我帮你。”她看见他欣慰的笑容。
屏幕外的人将这一切看得清晰,她一步步走进陷阱,那东西张开血盆大口,在诱人过来,真正的救援人员赶不及了。
回头,回头。
他们在心里呼喊,但无法影响她的决定,一时绝望涌上心头,直到枪声响起,像希望的号角。
青烟从枪口冒出,她皱眉屏息,眼前变了一副模样,果然不是他,她察觉出了不对劲。
表情、动作、语言,都和曼努埃尔搭不上边,更何况,他从不会那样笑,总把下半张脸捂得严实,就像露脸会触犯天条似的,但这个仿冒品却毫不在意。
而且他也不会那样粗鲁地要求她做事。
她的反杀让众人松了一口气,没有在阴沟里翻车,在野外,没有同伴的提醒,总是容易暴露弱点。
她将这块打扫干净,这是生成的污染物,所以身上干净,没有残肢断臂。
蹲了许久,起身时太快,有些头晕,她缓一会儿,将手套脱下,却突然听见一声狼嚎。
“嗷呜~”
更明显了,她不确定这是否又是幻觉,当灰色皮毛从林间冒出,湿润的鼻头和张嘴坦露出的粉色舌头,喷着热气,脖间有明显烧伤。
她又低头扫了一眼,确认它已经死透了,身体已经比大脑更快,提起枪对准它,“退后。”
狼王从跑动状态变成行走,注视着她手中的枪管,还是在看她,但当她看去时,对方又移开眼睛,避免直接对视。
这个有点像了,她内心独白,第二次警告,“退后。”
巨型灰狼面朝她,往后挪步,低着头,尾巴夹紧,她松了口气。
见她安好,他十分庆幸,应该给她一点时间,她只是惊慌。
但对方突然开口:“汪汪汪——”
他不禁歪了歪脑袋,什么意思?听不懂。
对方轻咳了两声,收敛笑容说:“过来。”
“嗯~”
灰狼在原地徘徊,鼻翼翕动,这是她的味道没错,在她第二次呼唤时,迈步走过去,在相距一米时停下。
她想继续脱手上的手套,对方接着,帮忙用嘴咬住翻出的边缘,然后丢掉一旁,用两条前腿刨坑,将
痕迹掩埋。
是他,和梦里面的那一条狼一模一样。干好活后,回到车里。
“曼努埃尔,过来。”她拍了拍椅面,对方还在后座整理,听到呼唤,嘴咬着一张毛毯爬过来,松口,将毯子调整到覆盖她半身。
太乖了,她不禁感慨,摸向头顶,突然想起狗喜欢粗暴一点的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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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抱住,用力揉搓。事后,抬起它的前掌,往腿上靠,整个人裹紧绒毛里。
像小花猫一样,曼努埃尔看她满脸狼狈,想帮忙收拾,但身形不合适,就停下来了。
“你不会变回人吗?”
她还是想见人类同胞,“我摸这里会疼吗?”它摇头,拱进怀里,安静地任她抚摸,摇晃尾巴。
他来到这里一定很不容易,但还是来了。当夜晚来袭,一人一狗将车后座摊平,今晚不用再睡在前面。
一直到她睡着后,曼努埃尔挪动位置,结束兽化,他这样做是为了更快找到她,翻找衣服穿上,没有面罩,就扯了一块布绑在脑后,忍不住回头望,她皱着眉,似乎在做噩梦。
这一场景也有点像梦,平日里不敢肖想的。他轻声地唱着摇篮曲,一面安抚,直到她依偎过来,不再面露恐慌。
他检查车辆时,发现了求救信号,并作出了回。
而徐珊珊在睡梦中,正在和她的精神体争吵,这几天小憩时,总是噩梦一个接一个,她不敢睡,又不得不睡,终于放松一回。
忘却一切烦恼,她轻松地坐着进餐,餐桌对面坐着小蘑菇,它在喝可乐,喝到一半,突然来了一句,“承认吧,你就是见一个爱一个。”
她竟也没怀疑它为何会说话,就对峙起来,反正这也没外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骂我就是骂你自己。”
那就是承认了,小蘑菇有更稚嫩的嗓音,“我可不像你,口是心非……”
“去去去,一边去,再乱说,可乐都给你扬了。”她心里给自己洗脱,哪有滥情,都只是朋友关系,没想到这也被它听见,捅了出来。
“会拥抱的朋友是吧,你不看看你整天做的那些梦,我都没眼看。”
“过分了啊。”
小蘑菇:“你是不是还在顾虑你前男友,怕他们……”
曼努埃尔侧过头,仔细听她说,好像嘟囔什么,“我才没有。”语气温吞软糯,最后嘿嘿笑,他也跟着抿嘴笑起来,似乎很轻易被感染。
次日,她醒来时,又是那个寡言的大块头了。这回是一个正式的拥抱,边聊边洗漱,说到高兴时,她轻拍男人肩膀,没想到一下就把他推到窗边,浑圆的三角肌挤到玻璃上。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这么身娇体弱易推倒,不太像呀,她又去推车门,自己力气也没变大。
“是我没坐稳。”曼努埃尔自然揽责,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可以看看——”她哽了一下喉咙,不知道此时两人的心,谁跳得更快,她就是想确认一下,“你,不戴这个。”
他的心跳得极快,大脑一片空白,既说不出同意的话,又说不出拒绝的话,睁眼任由她靠近。
“别动。”小狗立马坐直了,又有点高,“低头。”
覆面被取下,新鲜的空气冲刺着皮肤,手贴了上去,她靠得很近,眼睛颤动,他能清晰地看见薄皮下的血管,从未想过的近距离接触。
“手感有点像。”她乍看一眼,有点恐怖,像烧伤瘢痕,和上半张脸差异太大,看了一会儿,就习惯了。
她有个朋友,小时烧伤了胳膊,因此自卑,与男人交往时,觉得对方不嫌弃她,很感激。
人难免有感到自卑的地方,曼努埃尔一直遮掩,他应该也是,担心别人的异样眼光。
像等待判刑的囚犯,男人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她,任何反应。
“其实还好,”她又盯着看上面的纹路,“没什么,你很帅”,又开始数其他优点,“身材好,战绩强,能力强,人又好……”
她说了一大堆,其实核心含义就是:你很好,不要因为这个自卑。
“我不在意这个,我想让你知道。”
她一个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两人面面相觑,尴尬袭来,搞不好对方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只是不想麻烦,觉得自己太多事,捂脸哀嚎。救命啊,她在干什么?
一声亲切的笑,“谢谢,”他就这样,不戴面纱地笑起来,“你的话,我记住了。”
该死,她转过身,在心底暗自唾弃自己,又看迷了,再转身时,已经调整好情绪,“出发吧。”
汽车发动,他们要去救援其他向导。
在屏幕外,也寻到了犯罪组织的蛛丝马迹,对方反而发讯息挑衅:他们需要每一位向导的身体数据,还有□□,否则就随机伤害人质。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人感到出奇的愤怒,没给更多时间,对方念出第一份名单,“如果不能按时送来,就先从她开始。”
屏幕全部熄灭,在不同的镜头跳转,最终落到了她的头上——克拉拉,她被冲到岸边,人刚苏醒,他们想拿她开刀。
该死的改造组织!
第63章
他们自称拯救者,鼓吹世界末日,做人体实验,改造形成的哨兵,身体有缺陷,更易堕化,寿命降低。
他们把手伸向向导,或许是觉得,武器报废得太快,已经无法掌控,需要换一种方式。
这个组织是阴沟里的老鼠,受尽打击和排斥,但又总是死灰复燃。
克拉拉受威胁的消息传出,队友焦急万分,脑中的天平不断倾斜,当他开门时,发现外面持枪侯了一排人,禁止任何人离开。
正在观望的队伍有很多,官方被迫进行拍邀,并澄清,他们没有掌控系统,请各位保持冷静。
牺牲的哨兵和向导已达一定数量,但他们的脑电波还正常显示,一切体征正常,只是昏睡。
一盆水泼下来,但无济于事,火没有熄灭,它在木堆的底部燃起,火舌一点点向上蔓延。
屏幕内。
醒来的克拉拉上了岸,将镜子对挂在树枝上,映出后颈的缝合线,嘴里塞了一团布,手中持有烧过的尖刀,沿着纹路刨开。
她本该在医院处理的,这是最后一次清创,却等不及了。
三百里外,两人共同搜集幸存者,后车厢坐满了人,将她们带到安全点,由其他人负责安置,再外出。
这是众人协力清理出的安全屋。
她给一位擦伤的向导上完碘伏后,坐到过道旁,门外的光有些晃眼,曼努埃尔多久会回来。
“向导,可以给我一点吗啡吗?”
这句话从她的右耳穿进,左耳穿出,内心暗算时间,直到这话又念了一遍,声音更贴近,她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扭头看去。
手中的塑料瓶掉落地上,滑盖拧紧,里面的液体没有泄出,脑后仿佛有根筋在抽,嘴张开,暂停呼吸。
来人开朗笑道:“开个玩笑,认识一下?”顺势坐到她身边。
她不敢看他,又忍不住看他,这人竟然长着和她前任一模一样的脸,正像初见时。
男人在她的注视下抿嘴笑,低下头。
火热的注视让小伙害羞,他抬眼偷看两回,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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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不一会儿,两边耳朵都红了起来。
她有些难以呼吸,想起阿瑞斯给她讲过的替身文学,不敢置信。
她本以为,再见到他时,会愤怒地唾骂,甚至动手。但没有,只有不知所措,什么话也说不出。
“这**又是谁?”
大厅里等候的哨兵们,对这一场景感到焦虑,她表现得像一见钟情,无法移开视线,两人对视,如胶似漆。
她的视线从未这样久地在他们身上停留过。
她不可能和他有过接触,两人初次见面,但表情复杂,让人不解。
怀疑压过了妒火。
从他制服上的编号和肩章来看,应该刚入职不久,一个新
人?
“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阿瑞斯不明白,那样一张普通的脸。
“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佛尔克赞同道,他担心向导小姐被人骗了,这只是吊桥效应。
当事哨兵气得不行,无关者却把偷偷截图,自行代入,里外对照,觉得自己机会很大。
她缓了好一会儿,但他细声细语地问候时,那张脸靠得太近,看得太清晰,手回忆起轮廓、触感。
太像了,她红了眼眶,拒绝道:“我不太方便,你找别人吧。”快步离开,男人停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犹豫了两秒,抬脚跟上。
鬼一样的前男友,做梦也缠着她,明明是对方把自己甩了,为什么不能忘掉。她在心底唾弃自己。
低头时,泪水就掉在手背上。
“嗬嗬嗬~”
一抬头,男人扮了鬼脸,一副痴傻样,像是故意逗她笑,她如愿地扬起嘴角。
天呐,她扭身不想看他,但男人又凑过来,开始哼歌,旋律重复,歌词简单,像童谣的情歌。
她掐了一把大腿,只觉得这是梦,从哪跑出来的克隆人?侧眼看去,不知道是爱还是恨,男人突然比了个wink,随后笑起来。
如果不是耳朵通红,几乎像是情场老手了,但其实已经黔驴技穷。
“我叫杨所,你好。”
他伸出手,但她手没动,抬头看来,目光流连在眉间,道了声歉,拔腿往外跑。
迎面撞上了一堵结实的人墙,“对不起,”她想从空位出去,一道沉稳男声响起,“这么着急,想去哪里?”
澄澈的绿眸熠熠发光,脸上没有表情,见她眼红,才蹲下来,两人平齐,眉毛皱起,略显担忧。
男人脱下手套,擦拭眼尾,“谁欺负你了?”
她没说话,头靠在肩膀上,整个人被臂膀圈住,缩进男人怀里。
曼努埃尔用手掌安抚她的头顶,“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
他没忽略另一侧的男人,那人一直旁观,转身将她抱起,用后背挡住视线,往里走。
女人的脸完全藏于肩膀下,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
回到房间,男人蹲下递水,“我现在去处理一点事,马上回来,好吗?”他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走出房间。
哨兵们需要商讨一下,进一步的安排。
散会时,杨所站在最后,准备离开,一只手突然搭在肩上,回头看,果然是这人,做好还击准备,这位可是搏斗冠军。
“小伙子,你是哪个队伍的?”
原来是这件事,杨所流畅地报出队名,男人眯起的眼睛,表明他想了解的远不止这些,他又相继报出个人信息,不惧怀疑。
“好。”男人上下打量他,似乎在衡量他的实力,“你的任务对象是谁?”
杨松报出她的名字,并说已经带到安全位置,对方满意地点头,“有个任务交给你。”
听他说完,他白了一眼,派任务到海边去,那么远,考虑到白天的神情,很难说没有私心。他接下了这个任务,晚上休息后动身。
房间里。
曼努埃尔端来热乎饭菜,眼睛没离开过她,但女人不想倾诉,似乎只希望他离开,两眼放空。
天色变黑,风刮窗帘,她起身准备关窗,一张骷髅头突然窜出来,她吓得说不出话,直往后退,不小心将桌上的摆件挥到地上。
骷髅人一跃进屋,她抓起球棍打去,砸在身上,对方一声不吭,她看清了,这是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像是刻意显露身材,他抓住棒子的另一端,摘下骷髅面具。
“是我。”男人笑着撩起上衣,腹肌一片通红。
怎么是他?徐珊珊松手,球棒被男人接住,扶额转圈,“你为什么半夜来这儿?”
“我来看你。”男人随手将球棒归位,本来不该来,不知怎么走到这里的。
细微的响动引起门外哨兵的注意,指关节叩击房门,“珊珊向导?”
“没事。”
她知道曼努埃尔守在门口,给她看门,她敢肯定,要是自己喊一声,对方就会冲进来,把他摁在地上一顿胖揍。
杨所比了个嘘声手势,示意不要让他知道,生动的表情,仿佛青春回归。
“咔哒——”
门还是开了,等她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曼努埃尔,他的表情余惊未了。
“抱歉。”男人为自己的擅自闯入道歉,但这儿的味道不该这么杂乱。
她坐在床边,感受到脚踝处有股气流在吹,袜子摩擦肌肤,有点痒地交叉,踩到一块柔软的地方,惊得抬起,担心踩到别人脸了。
男人的目光扫过屋内,墙边几点泥土,目光望桌面,神色一暗,那儿多了些东西。房间里有不该存在的人。
曼努埃尔:“我们可以互相坦白,对吗?”
她想起自己才刚说过的话,承诺过会包容对方,但自己的小秘密,她屏气回答:“当然。”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她有些良心发现了,“我……”风狂吹,一下子将打在窗户上,哐当一声撞墙,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没有。”
曼努埃尔:“我相信你。”他语气坚定,仿佛没有丝毫怀疑。
男人走近床,她的心提起来,连忙起身挡住,都没顾得上穿鞋,“怎么了?”
他道床垫歪了,她推开他,说自己一会儿铺。见她拒绝,曼努埃尔放弃了,他再问,是否可以住进来,打地铺。
万一有什么事,响应更及时,仍然被拒绝。
“我困了。”
“……晚安。”
男人终于离开了,门合上,脚步声走远。
她放松下来,踢向床板,“出来。”
床尾被抬起,男人从底下钻出,拍打身上的灰,她看不过,递过去一张湿巾。
他跟前任不同,至少对方不会夜翻少女窗,跟个强盗一样。
杨所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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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意,某条狗守着门,他只好改翻窗户了。
她接过那个骷髅头面具,打量后,套在头上,有点挡视野,但很有趣。
“吓到你了吗?我以为你会喜欢。”
她确实喜欢,但不代表着,不会害怕,不过……他怎么知道?
“你会读心?”她质疑道。
杨所:“不,我只是单纯喜欢,没想到我们喜好相似。”
“……”巧合得有点怪异了。
女人房间里的灯始终亮着,他看见两个黑影,最终融在一起,曼努埃尔一个人站在墙头,月亮被乌云笼罩像牛角。
第64章
房间内,柔和的灯光打在男人脸上。
“抱一下。”
他就这样直白地提要求,她迟疑了,那张没有被工作染上疲惫的脸,她告诉自己,最后一次。
她走过去,两人贴在一起,手伸到蝴蝶骨处,男人抬手时,感受到皮下骨头的转动。
杨所:“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男人曲腿蹲下,贴在耳边,气流吹拂耳坠,“家伙,我爱你。”
这话吓到她了,试图推开,但无济于事,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称谓。
“你是谁?”她质疑道,身体往后靠,却被搂得更加贴近,男人笑道。
“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不记得我了吗?”
杨所的通讯器又滴滴响,他皱眉抬起,接听,更改了指令,蛮不在意地挂断电话,将它损坏。
他改变主意了,“我们私奔吧。”
“我没有男朋友,”她确认此人有病,居心叵测,冷脸说:“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现在,立刻离开。”
大拇指合上双唇,堵住她接下来的话,那张脸越贴越近,她厌恶地避开,但男人不介意,强硬地吻上来。
津液搅动,她闻到危险的味道,手推不开,就往裤兜里去找通讯器,就算长着这张脸,做这种事,只好请他去坐牢。
手往下伸,却被按住,五指交叉伸入,放到男人大腿上。
纯变态啊,她有些欲
哭无泪,嘴里唔唔发声,却被咽下去,两人眼神对视,她不禁求饶,“放,放开我。”
顺从让男人满意,两人空出间隙,她像记忆里一样吻上去,感受面部轮廓,但私下准备唤出精神体。
吻得越发动情,男人愈发沉醉,它也现身,动手,她在心里下命令。
但他似乎跟身后长眼睛一般,张开眼睛,“不乖。”
抱着她轻松躲过第一波撞击,男人掏出一个项圈,卡在脖子上,类似白塔给哨兵佩戴的那种,当那绿灯亮起,她有种完蛋的绝望感。
男人将她抱到床上,锁住手脚。
白塔里怎么还有这种败类,她请求道:“我哪里惹到你了,我道歉。”
“我是你的伴侣,对吗?”
“对。”她没招了,但还想着拖延时间,这里有很多人,他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带她离开。
“叫我。”
“杨所。”但对方并不满意,让她换一个。
“杨所哥。”男人持续摇头,他到底想要什么?
“男朋友、亲爱的、老公……”
不知道其中的哪个取悦到他,低下头亲了一口,贱人,她在心底暗骂,脖子和脸都气得通红,喘气很快,胸口剧烈起伏。
男人喜欢看她这幅样子,很生动,但得离开之后。他下了决心,要带她走。
“看着我。”
男人的嗓音似乎有某种独特的魔力,她陷了进去,从他的口中,吐露出她的经历,完全一致,甚至包括她忘掉的。
他用了什么办法,读取了她的记忆,怪不得,她挣扎着抗拒,但很快,说不出话了。
下辈子再也不搞替身文学了,在失去意识前,她这样想。
但“杨所”并不这样认为,她的记忆就是他的,从现在起,他就是她的男朋友,他们经历过的一切,都由他继承。
她会爱他如初,正如他所渴望的。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短短一天内,被人俘获,沦陷其中,颠倒了身份认同。
女人再睁眼时,已是另一副姿态,依恋的目光,她推开他,娇嗔道:“这是哪儿?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曼努埃尔坐在楼下等,估摸着两人该聊完了,上楼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