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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落地窗的纱帘突然被风掀起,乐谱哗啦啦翻动。
悬浮的音符撞碎了日光。
她光脚踩过满地花瓣。
指尖点在他喉结，凉得像枝头融化的春雪。
“在发抖呢。”
玻璃窗外的合欢突然疯长，枝桠穿透了纯白的墙。
惊醒时床单上洇开一片潮湿的月光。
滚烫的呼吸带着极致的颤意。
脑中却不知羞耻地回味刚才的梦境,手臂一叶障目似的遮住眼睛。
思绪一瞬间清明。
阚昭突然明白那天听见的水声。
*
周六，清晨。
阳光正好。
林清许拉开玻璃推门，感受清晨的暖阳。
与阚昭不期而遇。
只是他貌似眼下乌青,大概是熬了一宿。
“早上好。”难得会在周末的早晨看见阚昭，林清许朝他招手打招呼。
回应她的只是轻轻一瞥,然后应激似的立即消失的身影。
与隔壁“哐当”一声被大力拉扯而闭合的玻璃门。
林清许:“？”
*
周一，早读。
黑色水性笔的墨迹在稿纸上洇染开，阚昭支着头画电子受力分析图。
玻璃窗将教学楼下的锄草机过滤成遥远的水波声,却盖不过同桌校服衣领擦过后颈的轻微窸窣。
她的睫毛微垂着,沾着困倦的泪珠，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
林清许并无所觉身旁人投来的灼热视线,她错写了一个磁场公式，抬手去拿桌边的橡皮,却无意碰到旁边发烫的指尖。
阚昭突然发觉衬衫领口变得很紧,喉结上下滚动牵扯出细微的痛意。
那种近期早晨，粘稠悸动如同被温热的蜜浆包裹，每一寸神经末梢都蒸腾着那种隐秘的，渴望的感受又再度被回想……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意外。
却听身旁凳子迅速后移迸发的尖锐轰鸣，阚昭猛的站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声响打散了所有人的瞌睡,也打断讲台上老师研究如何讲评的思绪。
看班的王鸿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罪魁祸首只道“我去洗个脸”,便匆匆离开教室。
同学面面相觑。
林清许也有些懵。
她与斜对面的阮颜颜对上视线。
“这是怎么了？”阮颜颜做了个口型。
林清许摇头，她也不知道。
离开时，阚昭面色如常。
只是那耳廓着实红得异常。
——阚昭不正常。
从上周便初显端倪。
为建立正确性观念和培养责任意识,学校冲掉一节体育课，改为学习生理。
从3D人体模型演示荷尔蒙的变化到观看胚胎发育变化，同学们又不是真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情绪都没有什么过大的起伏，一致可惜错过的体育课。
阚昭趴在桌上补眠。
他眼底带着青黑，林清许猜测是连夜打游戏上分的缘故。昨晚她睡时，隔壁还亮着灯。
本是一段平常的小插曲，隔天他却像应激似的，拒绝她的靠近。
只要不小心触碰一下，就恨不得一窜三尺高。
用个不恰当的词形容，就像是被
——非礼了。
林清许:……这对吗？
*
以往周一早操升旗都死气沉沉，这次却是个例外。都不用催，一班所有人就很快集合完毕，去楼下操场。
等升完旗，校长站去了主席台，讲了一堆诚信友善爱国敬业的话，才公开上周文艺表演的名次。
据小道消息，高二（1）班的钢琴独奏是一等奖。之前全班就庆祝过了，等校长又一次把名次报出来，并让班长去拿奖状，高二（1）班聚集的那块地方又一阵欢呼。
还不算太年迈的校长推扶着镜框，很少见有实验班这么活泼。
既然都第一了，后面名次也不必再听。哪怕两个班隔得远，一班众人还是以眼神示意让体育班的那几位赶紧领罚。
倒不是方豪他们真想愿赌服输还什么，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跑前面做起惩罚，在主席台那边跳了起来。
老校长一开始见这几人，以为他们还有什么事，但紧随着的就见他们目无法纪，胡作非为。
他脸色铁青。
方豪几人被老校长逮着做了半天的思想教育，还是在全校师生面前。
丢了大脸。
*
下午第一节课。
下课铃响起。
王鸿收了试卷便走。
“阚昭，有人找。”有人进教室喊了一句。
林清许望向门口，长相清秀的女生正探着脑袋往班里看，她手里拿着什么，林清许正想要看得仔细些，却被阚昭的背影挡住。
咦？
阮颜颜瞪大了眼睛，显然比她这次撞狗屎运考了高分更为吃惊。
也不管现在在写什么了，阮颜颜放下笔，八卦性地朝林清许这边靠过来，“他就这么过去了？”
不可置信。
阚昭的出名颇有戏剧性，高一刚开学，军训，不知道是谁抓拍了一张他的照片，上了学校贴吧，热度急剧飙升。
后面和林清许放学回家，遇上被混混纠缠的女生，英雄救美，又被女生“告”上了贴吧，自此算是一炮而红。
起初阚昭收到情书不少，社交账号也被加爆，有时候放学回家路上，有些胆大的女生直接开堵，弄的阚昭不胜其烦。
后来用王鸿阻碍法，情况稍缓些，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来班级找他，一般阚昭会选择视而不见。
而这次好像与之前不同，林清许看着门外那个言笑晏晏的女生，眼中的喜欢好像怎么也压不下。
视角问题，阚昭被墙给挡住，看不清他此刻眼中的神情。
忽然想起这些天他的异常。
林清许忽然明白——
原来是早恋了。
所以才这么反常冷淡，因为要保持距离。
林清许说不上此时什么感受，酸涩，朋友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这样不好。
但好像还有点轻松？
来不及梳理，这份还未存在三秒的认知便被打破。
不知阚昭说了些什么，那女生的脸忽的便沉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带着被愚弄的怒意还有“我就知道”的无语。
阮颜颜像是松了口气。
还好磕的cp没有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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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
林清许和往常一样捧着刚收的作业本朝办公室走去。
走至二楼时，她忽的想起还有一本被不小心落下了。
后桌作业写的飞快，晚上又有事，赶紧完成任务，将完成的本子放置桌上，背着书包匆匆离开。
等林清许折回教室，一眼看见阚昭在她桌肚翻找些什么。
“阚昭。”她开口。
被喊到名字的人默不作声的将手中的东西移了又移，悄然藏在衣服袖口之中。
只有他手背微微浮起的淡青色血管，彰显着每一步阚昭做坏事时的步步惊心。
她犹疑地看了他眼，“帮我拿一下寇城的作业本。”
上课铃很快响起。
等回了位置，林清许再度开口询问。
他们的东西算是共享，本来阚昭碰她东西也无可厚非。
只是两人认识太久，过于熟悉彼此。阚昭被抓包的那一瞬间，林清许自然没错过他刚才突然紧绷着的下颚线，以及不自然滚动的喉结
——不太明显的做贼心虚。
只是话音未落，一块曲奇便被塞入她口。馥郁的黄油与奶香交织，入口即化。
“嗯？”林清许几乎是一瞬便识别出这个味道。
“这个不是停产了吗？”
高中课冗长又枯燥，青少年身体机能消耗量大，距离饭点前一节课便已饥肠辘辘。
一般林清许会放一些小零食放在桌肚，有时候不小心买多了，连阚昭的区域也被她占了去。
英语老师爱拖课，而英语课又总是被安排在第三节，体能被消耗殆尽的时候。
前些天——
下课铃声早响了，只是台上的人依旧口若悬河。
林清许暗自叹口气。
“怎么了？”阚昭在草稿纸上写。
“饿。”林清许在纸上回，又画了个难过的小人。
在上课，又是前排，阚昭没有过于明目张胆。
按手感拿出一包饼干。拆开，趁英语老师转身板书，他快速往林清许嘴里塞了一块。
林清许睁着眼，完全没意料到阚昭猝不及防的动作。
曲奇入口即化，浓郁的奶香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
幸福的味道。
她眸光亮了一下。
阚昭挑眉，又给她塞了一块。
林清许吞了进去，悄悄的嚼了几口。
下课时间就应该吃东西。
鲜少见着林清许流出露这种模样。
阚昭低头把弄着那零食袋子，想找出牌子名，下次多买点放桌肚里屯着。
只是，纯白色的包装，连个字都没有。
上面别着一张折成爱心的粉色信纸，拆开来，上面写着署名“成含”。
才明白这大概是手工制品，被他不小心放进来，与那些零食混合摆着。
*
等了许多天，成含依旧没收到被拒绝了的礼物，想到某种可能，她不由小鹿乱撞。
又做了些曲奇，她鼓足勇气来一班来找阚昭。
而对方竟然没什么犹豫的，与她会面。
仿佛被巨大的馅饼砸中，有些不确定的虚无感。
不是说阚昭一概不见吗？
他好像也没这么难追？
果然不能相信传闻，不然她也不用纠结这么久。
成含克制住不停加速跳动的心脏，第一次告白，难免有些紧张。猝然与阚昭面对面，言语间就有些磕绊。
她快速的自我介绍，包括所在班级，身高性格以及爱好。
对方等她说完，才开口问：“你家是开面包店的吗？”
“啊？”成含是真没想到对方这一句查户口一样的询问。
与此情此景一点也不相关。
阚昭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释：“你做的曲奇很好吃。”
“哦哦。没有，我就平时比较喜欢做一些甜品。”
“那你有没有那个曲奇有配方？”
成含:“啊？”
见她似乎没听懂，阚昭示意她手中包装袋：“就这个。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的？我女朋友挺爱吃的。”
他补充：“我可以付给你酬劳。”
不是单身吗？
不是。
成含找到当前最主要的问题。
让暗恋对象给点心秘方，然后亲自做给女朋友吃？！
这听起来像话吗？
成含说实话挺生气的，本来打算怒斥阚昭这种不要脸的行为。
就听他更不要脸地说:“你这包曲奇现在能不能给我？”
成含：“？？？”
懒得在听他继续说什么“我女朋友爱吃”，成含感觉自己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扔了手上的东西就走。
好吧，其实是因为快上课了。
成含实在是忿忿不平。
什么人啊这是。
她好歹也是很多人在追的好吧？！
*
林清许又吃了几块曲奇。
她奇怪的问：“你不是说这家烘焙店倒闭了吗？”
“这是老板做的最后一袋了。”
阚昭想起刚刚成含离开前的神色，觉得大概这秘方是要不到了。
或许他可以在网上找找类似配方，多加改良，大致会做出差不多的？
林清许有些意犹未尽，“好可惜。”
*
放学回家的成含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摆弄着手机，输入这那串铭记于心的账号。
添加。
与往常不同，不再是了无音讯。
那头很快速的同意。
果然之前就是单纯不想加她。
成含感觉自己又郁闷了，飞快的打下一串文字
——黄油：100g，要提前软化
糖粉：30g
盐：Ig
淡奶油：50g
低筋面粉：120g
玉米淀粉：20g做法：
1、黄油+糖粉+盐打至发白，飞絮状
2、分两次把奶油加进去都一定充分打发均匀
3、筛入低筋面粉和玉米淀粉
4、搅拌均匀装入裱花袋挤入烤盘中
参考温度
平炉：160度20-25分钟左右（倒数第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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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炉：200度预热180度5分钟转160度10分钟
HZ:谢谢。
应该谢的。
成含扔掉手机，暗恼自己为什么要给他人爱情添砖加瓦。
手机忽的弹出红包的铃声。
成含打开一看，封面是极具个人特色的“祝你天天开心”Q版小人图。
第27章
阚昭用差不多一周时间,消化了他喜欢林清许这个事实。
好吧，其实只花费了一个晚上。
剩下几天都在思考怎么让她非他不可，可惜毫无头绪。
而且期间来添堵的人还不少。
*
“你在做什么？”
阚昭进教室就看见一男生在林清许位置上鬼鬼祟祟。
对方被他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抖。
“哪个班的？”
“三,三……班。”
“你占我位置了。”
“哦，好。”男生低着头，匆匆溜走。
阚昭轻嗤一声,回自己座位，送个情书战战兢兢成那样,废物。
他几乎没犹豫，就俯身往旁边的桌肚里翻了翻。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几封粉色的情书。
以防万一,阚昭又拎起林清许的书包,彻底清查。
“阚昭？”
林清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本来只是想让他让一下，她好回自己座位,却见他的动作明显一僵。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阚昭不动声色地把信件藏到身后，侧身给她让出通道。
林清许不疑有他,“哦”了一声。
谁知阚昭刚退到过道,不长眼的乔恙一把抽走他手上的东西。
“我靠”，乔恙瞥见信封上的名字，夸张地惊呼，“阚昭，男的都给你写情书,你现在男女通吃？”
阚昭对上林清许的视线。
心里骂了乔恙句傻逼。
*
自那场文艺表演后，围在林清许身旁的莺莺燕燕突然多了起来,阚昭简直烦不胜烦。
最烦的还是那个祁柯，三天两头地往林清许前面凑，就怕人家看不出他什么龌龊心思对吧？
*
林清许中午要给语文老师改卷子。
阮颜颜喜欢的那个学长找她,两个人单独吃饭。
四人行变二人行。
阚昭中午吃饭时没注意，走的时候才发现手背上蹭了点油。
恰好路过教学楼底的厕所，阚昭去里面的洗手池清洗。
乔恙靠在旁边抱怨，他女神最近和一个低年级男生走的很近。
大课间声音嘈杂，厕所深处交谈声却尤为清晰。大摇大摆，很是张扬，一度盖过一旁乔恙的声音。
“豪哥，你那妞真不赖，腿长胸大，玩腻了借我爽两天呗？”
“行啊，下周吧，叫你。”
“呦，这么大方？”
另一人开口：“豪哥这是有新目标了。”
“谁啊？”
“一班那女的，林……什么来着，祁哥也看上的那个。”
乔恙倚着墙的动作一顿，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阚昭。
水流哗哗冲过阚昭的手指，他却一动不动，乔恙那个视角看不清阚昭的具体神色，但想来必然是不好的。
里头还在肆无忌惮地议论：
“祁哥也喜欢，那不好搞吧……”
方豪切了声，声音黏腻又恶心:“他祁柯算什么东西，跟个狗一样巴巴在人女的后边跟着。要我说直接就灌点药，绝对比妓女都骚。□□了就乖了。”
要死。乔恙闭眼。
“这种装清纯的，骨子里都贱——”方豪压低声音怪笑，“妈的，光说就硬了。”
没人接话。另外两人是忌惮祁柯，旁边几个路人也察觉气氛不对，悄悄退开。
里面诡异的安静，方豪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阚昭关掉水龙头，水珠顺着他冷白的手腕滑落。他转身，一步步走向最里间，运动鞋落在瓷砖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有种沉闷的声响，透着冷意。
乔恙伸手想拉，可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手又缓缓放下。
拦不住。
也不想拦。
话是真脏。
嘴也是真贱。
“砰！！！”
隔间门被一脚踹开的巨响，打断了方豪的话。门板撞在墙上无法反弹，彻底损坏。
方豪裤子半褪，叼着烟抬头，还没看清人脸，就被阚昭一脚踹进墙角。
阚昭俯身，碎发下眼神深得骇人。
方豪望向阚昭，见他凉凉勾唇。
方豪头皮发麻，本能的感知到威胁。他手脚并用向后爬，
却被阚昭一把攥住头发拽回来，耳边的声音低沉泛着冷意：
“我呢。”
“好久没打人了。”
“正愁没地方发泄。”
“你挺会挑时候。”
无声的厕所里，头砸在瓷砖上的声音听得清晰。
也听得心惊胆战。
剩下两个人见事情不太对，赶紧提起裤子打开厕所的门。看到方豪的惨状，刚想跑出去找外援。
却被乔恙闪身拦住。
“干嘛去呀”乔恙笑眯眯搭住一人的肩，力道却不容挣脱。
“别急。咱豪哥的脱口秀这么精彩，不听完多可惜。”
两人显然是被里面的吓得不轻，在乔恙触及他的一瞬，都颤了一下。
“在这边看好戏喽，不好吗？”
两人不由咽了口水，不敢再动。
他抬眼扫过围观人群，声音轻快却带着警告:“提个醒。”
“现在别找老师。”
“最好不要认为就算是偷偷告诉，我也查不到谁说的。”
乔恙嘴角噙笑:“当然，如果不信也可以试试。”
阚昭看起来难相处，其实对朋友极其护短。说是脾气好，其实也不然。
而一旦触及林清许，他半点余地都不会留。像方豪这种，纯粹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倒不是乔恙真的对方豪见死不救。
主要吧，一旦阚昭在学校揍不了他，出了校门方豪估计只会更惨。
等过会林清许改完卷子出来，阚昭好歹还会稍微收敛那么一点。
事情就不会闹得太大。
阚昭额前碎发垂落，眉眼间戾气尽显，他拽住对方的头发往底下的尿池里按。
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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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
屎尿粘了方豪满脸，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艹，你他妈……”方豪挣扎着咒骂，强忍恶心，找准机会朝阚昭反扑。
却立即被阚昭踩在脚下，重新拽着他的头发让他整张脸和尿池融合。
“免费给你洗洗嘴。”阚昭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不用谢。”
厕所外围观的众人忽然分开一条道。
祁柯走进来，于门口瞥了眼阚昭和方豪。
乔恙挑眉：“怎么，来救你兄弟？”
祁柯皱眉：“他做了什么？”问的是方豪。
乔恙冷笑一声，没搭理。
祁柯目光转向被乔恙扣住的两人：“李强，方豪刚才做了什么？”
李强战战兢兢复述了一遍。
祁柯脸色骤然阴沉，大步走向里间。
乔恙象征性伸手一拦：“喂，劝你别多事……”
话还没全部脱出口，他一下子转了话意。
“我靠靠靠，你打方豪干嘛？！”
第28章
本来乔恙是眼看着差不多,再不及时阻止，方豪真要被阚昭玩死。
他口头上对祁柯意思意思，让他别多管闲事,方豪那是罪有应得，谁让他嘴这么脏？
但好歹方豪是他们班的人。祁柯正气凛然选择见死不救就算了，乔恙是真没想过他连带着对方豪重重出击。
*
祁柯扯着方豪的头往墙上撞。
每一下都使了狠劲,只是几下瓷砖墙便染上了血。
方豪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祁柯，你他妈疯了？为了个婊子——”
没等他说完,阚昭一把拽过方豪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按在染血的瓷砖上，往下砸。
我靠。混合双打。
服了。
乔恙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真没想到祁柯是来帮倒忙的。
偏偏方豪这个蠢货,还一直嘴贱。
方豪瘫软在地，彻底没有挣扎的力气。头晕目眩,身体发冷。
阚昭蹲下身，用沾血的手拍了拍他的脸：
“虚逼。”
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扫过方豪的全身。
不远处的乔恙也顺着他的目光,然后心下一紧。
卧槽。
他暗道不好。
也全然没有看戏的想法，赶紧冲过去抱住阚昭，将他往后拉。
打人归打人，这年头可不兴断子绝孙啊。
阚昭力道大的惊人。
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乔恙险些拽不住他。
“放手。”阚昭声音冰冷。
这能放的
他朝周围人大喊：“还愣着干嘛，不赶快去喊老师！”
“妈的,来几个人帮我按住他！”
根本按不住。
乔恙没挨过阚昭揍，不知道他力气这么大,硬生生被肘了几下，疼得他眼前发黑，却不敢松手,他感觉自己肚子肯定发青了。
*
最后还是双方班主任过来制止这场闹剧。
王鸿正拿着备课的材料准备去教室呢，就听有学生匆匆来喊他，说什么阚昭要把人打死了。
赶紧赶过去，见躺在瓷砖地上，一身恶臭又昏迷不醒的方豪，又看了被几个人架着，还想发疯的阚昭，劝道:“冷静点。”
阚昭根本不听，发力让放开，其中一人差点摔。
王鸿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怒火中烧，一巴掌挥在他的脸上。
“现在能清醒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