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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079
佐久早圣臣打开自己的衣柜,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的话有多离谱。他跳过了「穿异性的衣服可能更暧昧」的常规思考。
可——
他是绝对不会穿陌生人的衣服的。
他坚定了想法。
但接下来他将面临着一项挑战，他要询问白川的内衣裤尺码，才能买给她。
佐久早圣臣挑了一件灰色的毛衣,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后神色复杂地来到白川的面前：“我房间有淋浴间,你去我房间先去洗吧，我去外面买点东西。”
这还是佐久早圣臣第一次淋过雨后没有直接去洗澡，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后,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看手机。”
说完这话，佐久早圣臣快速戴上口罩,转过
身去换鞋子。
白川疑惑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看清LINE上的信息。
她僵住了：“……………”
佐久早圣臣没有等她的回话，直接拿起一把伞，打开家门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白川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
在男朋友的家中？
一个人洗澡？？
外面在下雨，他去给她买日抛内衣裤？？？
这真的没问题吗？？？
想到这些，她浑身血液上涌，被雨水冷却的身体渐渐变得热了一些。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发烧，摸了下额头还是凉的,生病的预警迫使她去洗澡。
她拿着衣服和毛巾顺着记忆来到他的房间,走进了浴室。浴室里很干净,连玻璃上都没有水渍。
东西都会用的,但是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要去多久，万一他家里人加班回来听见他房间里有动静,敲门进来怎么办？
白川不由地这么想着。
希望他快点回来！！
但当他真正回来后，她听见佐久早圣臣的声音后开始紧张了！
“我给你放门口，我先出去了。”
他的声音有点不稳，像是跑回来的，丢下这句话后,房间门又快速地被关上了。
佐久早圣臣考虑的没有错，她的确有些介意突然穿一个不认识的人的衣服，但佐久早圣臣的衣服的尺寸是肉眼可见的不合身。
领口、袖口都很大，衣服的下摆长到可以遮住她的大腿的一截。
实在没有可以穿的裤子，她又往下扯了点，忽然发现领口开得太大，又往上提了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奇怪，他不是有高领毛衣吗？
是那个太短了吗？
白川叹了一口气，最后抓着领口给门外的佐久早圣臣开了门：“我洗好了。”
他没有直接进来，目光瞥向别处说了一句：“你可以盖我的被子，衣服烘洗需要一点时间。”
白川低头看了眼自己，想也不想，就快速钻进他的被子里。
比起「真的可以睡他的床吗」之类的问题，她现在更想把自己藏起来。不单单是下半身有点空荡荡的原因，还有点冷。
过了几十秒。
佐久早圣臣听到她的声音从房间最里头飘了出来：“麻烦你了。”
佐久早圣臣走进房间时，白川才发现他手里还带着课本，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他将课本放在枕头旁边，才把手中的热茶放在床头柜上：“喝点热茶，我去洗澡，你要是无聊可以看书。”
白川盯着放在看着旁边的课本好一会儿，才缓缓拿起其中一本。
怎么会有人让……
她失笑放下，转头拿起冒着热气的茶，茶汤颜色的红色的。
她喝了一口，热茶带来的暖意在喉咙里化开，有些熟悉的香气。
是红茶。
好暖。
“好吧。”
她低声喃喃，翻开了他的课本。
他的课本也很干净，除了他的名字，没有乱涂乱画，只有一些翻阅的痕迹。
房间里安静得能够听清淋浴间的声音。
她甩了甩脑袋，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课本上，不知过了多久，淋浴间安静了一下。有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抬头看见佐久早圣臣向她走过来。
洗过的头发，颜色变得更深沉，但没有白天死气沉沉，眼睛看起来是少见的明亮，带着些许神采奕奕的感觉。
他过来看了眼杯中的茶水，说他要去吹头发。
“噢……”
今晚做什么好像都在报备，莫名乖巧。
等等……
这个词好像不能用在他的身上。
可当他再次回到房间，找了一张垫子盘腿坐在床边的时候，白川又开始动摇了。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坐，又忍不住想多看看，是很少见的俯视的角度。
佐久早圣臣会稍稍抬头看她，然后露出一些微妙的表情，白川不知道那算什么表情。只知道洗过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所以看起来很可爱。
佐久早圣臣忍不住了，闷闷地发问：“干嘛一直看我……”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
应该是他这个男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才对，是佐久早圣臣考虑到她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自在，所以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目光。
反倒是她还越看越起劲了。
“啊，我也不知道。”
白川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她心里好像有一头忙碌且脆弱的小鹿，佐久早要是退一步，小鹿就推着她前进一步，可当他进一步时，小鹿却被撞晕在原地，直接失去行动力。
现在，小鹿推着她往床边挪了挪，怂恿着她，她又道：“你把手伸过来给我。”
佐久早圣臣：“……”
他撇了撇嘴，才将手伸出去。
这是白川第一次认真地看男生的手。
平时被牵着的时候便有种被钳住的微妙感，真正摸上去的时候像在摸一块盾牌，粗糙坚硬。
她将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手腕上、手背上的淤青像是几乎不会消退一样，新伤叠着旧伤。掌跟和手腕前侧的皮肤会明显深一些。总是时不时会看见他的手缠着胶布，但今天没有。
手指很修长，这样细看起来称不上漂亮，但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所有的痕迹清晰地展示在她的眼前，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故事。
再看手的主人，眉头紧蹙，嘴唇紧抿像在忍耐着什么，目光一下落在手上、一下落在地板上，表情看起来更别扭了。
在学校的时候或是在上学的路上，白川几乎没有什么机会看到他的脸，她这才发现佐久早圣臣的小表情其实也很丰富。
他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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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立不安又强撑着不动，还不说话。
太可爱了。
白川忽然想亲亲他。
他的目光始终不在她的身上，她瞥了眼自己握着的手，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的驱使下，将它稍稍抬起，在他的手背上印下她的唇印。
被亲吻的那只手瞬间缩了回去，又在半空悬了一下，重新放了上来，连同他的视线也跟着过来，开始盯着她看。
“你偷袭。”
佐久早圣臣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望着她的那双眼睛意外的明亮，带着灼人的温度，白川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起来。她不再触碰他的手，解释道：“我想亲亲你，但你离得太远了。”
对上他直勾勾的视线，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看着他缓缓起了身，他的手撑着床边，脸离得越来越近……
另外一只手撑在了床头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以为他要亲上来，白川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却听到他沉声问道：“现在可以了吗？”
她呼吸一滞，心忽然跳得极快，睁开眼睛发现他依旧在看她，炽热的呼吸扫在她的脸上，离得太近了额前的刘海也跟着落在她的额头处。
但除此之外再没任何动作。
而是在——
等她亲他。
她完全无法抵抗这种。
佐久早圣臣的唇很软。
距离上次亲吻居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亲吻
时她用手捧着他的脸，忽然他脸上的肉也是软软的。
她出神地想。
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的下唇被轻轻啃了一口。
“你走神了。”
佐久早圣臣不满地说。
“没有。”
她定了定神，看见自己吻过的唇，此刻微微泛红，变得非常诱人。她勾住他的脖子，安抚似的又亲了一口。
“……”
佐久早圣臣显然不满意，就好像在承认她真的走神似的。
她为什么要走神？
他这次做的不够好吗？
佐久早圣臣不明白，他有些不甘心地追着她继续吻。
但一直弯腰低头很累，他不自觉坐在了床上，她被动地让出一点空间，呼吸纠缠之间，原本撑在床边那只手也本能地扶到她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也搂住了她的腰，下意识收紧。
她有点推不开他。
她的呼吸节奏突然被打乱了，被亲得头晕目眩，身体发软。
不能再亲了。
又吸又咬的，会留下痕迹。
等下回家怎么办？
她猛然惊醒，趁着他喘息的空隙果断别开了脸，迅速低下头。
“不…不亲了。”
“嗯。”
他应了一声，这才退开。
她抬眼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垂着脑袋，神情晦暗不明，只能看清嘴唇微微抿起。
她道：“等下我还要回家。”
“我知道，我会送你回去的。”
他这么说着，动作有些仓促地转身背着她，坐姿有点奇怪，身体僵硬着。
“臣……”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欲要说话，他却慌忙起身：“我去，看看衣服。”
白川收回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烘洗的话，怎么也要几个小时吧……
有点，可疑——
作者有话说：
小幸运：妈，你还记得我吗？
第82章
080
送她回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的冷气变得凛冽了些。
今晚麻烦了佐久早圣臣好多事，临行前,白川想到他爱干净的属性,提出要帮他换下床单，因为在接吻的时候出了点虚汗，他贴得太紧了身上很热,触碰着她的手也很烫……
但他坚持说不用了。
太晚了她没有和他纠结。
去佐久早圣臣家的次数不算少也不算多但居然真的没有碰见过他的家人，庆幸之余,白川想到他可能没有家人的陪伴，胸口又有种什么东西堵在那里的感觉。
不太舒服。
快到家门口时，白川向他张开双臂：“抱一下。”
“好。”
佐久早圣臣没有拒绝。
不似分别前的轻轻相拥,少女结结实实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用力地抱了他一下，才松开手，对他说了一句：“晚安。”
“……”
佐久早圣臣在原地愣了一下,她已经转身进了院子。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这个抱抱带着其他的意味。
可爱的家伙。
要走的时候也是,非要帮他换床单。他想解释一下,他没有那么严重的洁癖，而且、而且就算睡在她睡过的被子里也没关系。
就算是她穿过的衣服,他也不是非要洗。
到家后，佐久早圣臣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她。
那头发来了好多感叹号。
【不行！！！！】
【要洗！！！出汗了一定要洗！！！】
还说他是笨蛋。
谁是笨蛋？
她才是笨蛋吧。
佐久早圣臣放下手机，把人搞得紧张起来后，他自己心安理得地睡觉了。
难得的晚睡，因为今晚发生的一切久久盘旋在他脑海中,佐久早圣臣不知道怎么形容今晚的那种感觉，睡前想起来的时候手掌依旧微微发热。
他从小时候就开始打排球。
刚刚接触排球的时候也总会带一些伤回家，那些淤痕很明显，每次爸妈看见都会很诧异地问他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语气里是担忧又带着一丝责怪的意味。
她却吻在了他的淤痕上。
那时候也是……
摸了他的脑袋。
佐久早圣臣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变得不像自己。
原来「喜欢」，还会这样吗？
只是那样，就……
佐久早圣臣带着这样的疑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白川又忍不住说起这个事情，确认他是不是有乖乖听话。
佐久早圣臣没有说话。
看到他沉默不语。
白川催促了他一声:“说话。”
佐久早圣臣终于开口，语气淡淡地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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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白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1
他缓缓转头看她：“没洗，就睡了。”
“！”
白川被他的话噎住，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大脑空白了一瞬，才慢慢吞吞的重新开始运转，但却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他能够……
继续睡在留下他人气息的被子里。
脑海中浮起他躺在床上睡觉的样子。
血液瞬间涌上脸颊和耳廓。
她摇头企图甩掉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转头对男友控诉：“这、这种事不用说出来的啊。”
佐久早圣臣：“你让我说的。”
白川：“……”
她又被他的话噎住了。
可恶。
他还有理了！
“男朋友总不听话怎么办？”
“很苦恼，我喜欢听话的乖宝宝。”
在排练毕业进行曲之余，部里的松岛同学聊起了自己的情感困扰。
每次排练这首为前辈送行的曲子，白川便忍不住会想，今年她们送别三年级，明年轮到二年级的为她们奏响离别曲。听到这个话题感觉很突然，她停下了手中收拾的动作，向说话的两人投去了目光。思绪不由自主飘到她那个和‘听话的乖宝宝’毫不沾边的男朋友身上。
只见中村同学摆了摆手：“丢了吧。”
白川震惊：“这、这就要丢掉吗？”
“诶，白川同学怎么这个反应？”
两人疑惑地看她，逐渐露出八卦的眼神，中村同学凑了过来，笑道：“难道你也有一个不听话的男朋友？嘿嘿嘿。”
“不是。”
白川下意识否定。
趁着她们还没有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迅速收好东西跑了。
看着白川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两人面面相觑。
中村：“绝对有。”
松岛：“我同意。”
白川离开后松了一口气，转身却碰见前来找她汇合的天海薰。她怀里抱着一包不知从哪里来的零食，看见她后眼睛亮了一下。
“我正想去找你！”
平时她都是拖拖拉拉的，白川夸赞道：“你今天动作很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