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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1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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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当初要挖你眼睛的太安郡主。”

尹星沉默,对于那个太安郡主没什么好印象。

玄亦真见尹星明显胆怯,唇角上扬,稍稍没有那般介怀,指腹揉捏把玩她的耳垂,淡声道:“你快去快回,否则若是天黑碰上鬼怪,别哭着回来。”

“我也没有那么胆小吧。”尹星无辜的看着打趣自己的玄亦真,隐隐感觉她神态间有些微妙变化,不复先前沉寂。

半晌,尹星同玄亦真告别,手里拿着红鲤鱼风筝,脚步轻快的离开东苑。

江云她们住的小宫苑离东苑并不远,算是临近的区域。

尹星穿过长廊,隐隐闻到有纸钱焚烧的味道,心生迟疑的顿步,探目便看到三两侍女在祭拜,疑惑道:“中元节不是还有段时间吗?”

“这是给前些时日丧命的小殿下祭奠。”一侍女忙收拾的应声。

“那你们记得注意火星子,防火要紧。”尹星没有多说,对于大公主火灾一事有所耳闻。

但尹星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大公主丧子烧伤,结果就疯了,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不多时,尹星停在江云住处的院门,抬手敲门,有些疑惑。

闹鬼也不至于白天就门窗紧闭吧。

不多时,院门里传来小女孩声音,清脆的问:“谁呀?”

“是我,你江姐姐的朋友,今天给你带了风筝玩。”尹星耐心应声。

随即院门打开,小女孩露出脑袋,尹星有趣的打量道:“你这是干嘛?”

小女孩领着尹星入院门,一板一眼的解释:“江姐姐说猫妖会变成人说话,等到开门就进院子吃人,所以不许随便出门,直到抓到猫妖。”

“可现在是白天妖魔鬼怪不会出门啊。”尹星忍不住弯眉笑,暗想江云骗人的话术真是一套又一套啊。

“我也不知道,总之两个姐姐都不许出去玩。”小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漂亮风筝,很是好奇。

尹星看了眼院落里晾晒的鲜红花团,有些意外,这不是那些像人头的花嘛。

随即尹星将风筝递给小女孩,弯身同她说:“我教你放风筝玩,好吗?”

小女孩点头,眼眸亮晶晶的应:“好!”

风筝摇摇升起,湖风招展,东侧宫苑亭内的太安郡主,视线随意扫过那胖鲤鱼风筝,暗自疑惑。

现如今避暑行宫的危言耸听,白日里都没什么人出来逛园子,更别提玩乐。

玄亦真身形端庄坐在主座,纤纤玉手捧着文书翻阅,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淡然道:“近来多事,你可去看过大公主?”

“早前去过一趟,她神智不清,不管是谁都会攻击,不知陛下派的御医可有诊断缘由?”太安郡主收敛心神应声,早就知道公主们的争斗激烈,但是这般明目张胆的谋害同族,手段实在狠毒且卑劣。

“正是因御医诊治无果,才更是蹊跷,所以朕要你盯紧其她公主的势力动向。”玄亦真合上文书,平静的出声。

避暑行宫,到底不比国都宫廷防卫森严,难免有些人会趁乱起坏心思。

太安郡主会意,视线落在玄亦真神色,不太懂她的意图,试探道:“二公主已经被软禁,难道还有其她公主掺合其中?”

根据探查,太安郡主的人只打听到大公主跟二公主的不合冲突,其她两位公主并没有更多动静。

按理来说当主要防备二公主,尤其是二公主过去替三皇子在朝堂多有布局。

皇室公主有府兵亲卫和大量封地,自然也可以招兵买马,虽然有明面律法限制数目,但是私兵这种事,从来就说不准。

“所以这事还需要你去查探核实,朕不希望闹出乱象,及时遏制,总归有备无患。”

“那若是遭遇武力抵抗,当如何是好?”

语落,亭内只余和煦湖风拂过的窸窣动静,太安郡主需要女帝的保证,以免被当做刀剑利用,而后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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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

皇室宗族,从来都不缺乏狠心无情之人,太安郡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试探女帝的意图。

这群公主心怀不轨的谋反念头,女帝洞若观火,却一直恍若不知,显然是另有打算。

玄亦真指腹搭在指间戒指,徐徐道:“若证据确凿就斩其爪牙,下令贬为庶民。”

“遵令。”太安郡主起身,心间仍旧有些迟疑。

因为众公主的实力远不足危险女帝,相反自己更具有威胁才对。

这到底是信任还是试探,实在不好分辨,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亭外的日头,渐渐斜落,风筝缓慢降落,小女孩跑动的脸颊红扑扑厉害,满头大汗。

柳慈江云两人从外面回来,便看着亭内一大一小两人都热的出齐。

“真稀奇,你好些时日没出东苑,还以为怕鬼躲起来了。”江云打趣道。

“我是有事,才没出门,你们都去忙什么?”尹星不好提跟玄亦真那些荒唐事,转移话题。

柳慈抬手拿绣帕给小女孩擦汗津津的额头,出声:“大公主发狂,我们奉令去诊治病情。”

尹星眼露探究道:“现在大公主具体是什么情况?”

“那个大公主发起疯能动手把身旁侍女侍者伤的很重,尤其是那锋利护甲,不少直接丧命或是致残毁容,总之是你不会想看到的血腥画面。”所以江云不放心柳慈去诊治,才每日都陪同一道。

尤其是江云问过柳慈,得知是女帝下令用无相花救治大公主。

可江云觉得现在与其是救治大公主,更像是试药。

因为柳慈确认大公主的疯癫是因误食无相花,换言之,毒性太强,一时难以调制把控。

害人和救人,往往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这么可怕,那大公主还能恢复如常吗?”尹星倒不是多关心大公主,只是觉得疯病跟癔症有相似处,兴许柳慈能从此获取些许医治经验。

“现在还在看情况,不过我们找到传说中的无相花,它就是花树园里摘的花团。”说话间,江云喝着柳慈倒来的凉茶,没有多说大公主因为烧伤毁容,若恢复正常也难以接受吧。

尹星顺着目光看向那些晾晒的花团,有点懵,而后看向江云出声:“可无相花不是中元节才开的嘛?”

前些时日尹星曾摘花带回去给玄亦真观赏,全然没想过这就是传说中神秘的无相花。

现在想想,尹星觉得自己没中毒,真是走运!

江云耸肩,无奈道:“我哪知道它为什么开的这么早。”

说起来,江云现在还有关于无相花的谜题,没有解开。

母亲的那枚血玉佩为什么会神似无相花?

难道当年母亲那时就在替万俟皇后找解药?

柳慈给尹星倒茶,思索出声:“我觉得无相花的异常开花,可能还有秘密,一般毒物和解药都有联系,只是目前没有发现。”

“你们去花树园仔细检查过吗?”尹星心间记挂玄亦真的病情,很是关切问询。

“花树园早就不知被多少人搜查,我都去捡过好些尸骨,不可能有遗漏。”江云摇头应声。

最初江云和柳慈都不明白那些犯人怎么死的。

现在知道那棵花树是无相花,具有高度致幻的毒花,某种程度绝对有可能无声无息的丧命。

不知觉间,已是暮色时分,尹星离开江云住处,心间因得知无相花而很是激动,便没有急着回东苑,而是去花树园。

天际霞光似火烧一般绚烂瑰丽,尹星踏入宽广的花树园,入目是生长高大的树木,地面布满交错的藤条,行走起来并不方便。

尹星身影进入繁密垂落的枝条时,很快就被遮掩干净。

因着枝条遮掩大部分夕阳,花树下显得有些阴沉,尹星抬手撩开垂落枝条,打量繁密巨大的花树,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衣袍沾染些许湿润暗色,只是觉得闻着味道,有些粘稠浓郁。

寂静处,花树枝条垂落的深处更显灰暗,人头花团攒动,猫叫声响起时,尹星吓得一激灵,暗想不会真有猫妖吧!

天际夜幕低垂,无声笼罩避暑行宫,玄亦真独自坐在窗旁,美目低垂看着文书,莹白指腹却敲击案桌,透露几分不明的烦。

虽然玄亦真知道不可能关着尹星禁止出入,但是实在不喜欢她离开太久。

窗外撒落的微弱霞光随着湖浪翻涌,将要淹没殆尽,玄亦真眸底幽沉,玉白容貌隐于暗色,难以分辨。

宫娥们入内掌灯都不敢出声,视线落在被撕碎的文书,惶恐不安。

朝臣奏折,通常是不允许毁坏。

半晌,尹星匆匆回到东苑堂内,见着光亮耀眼,心间才觉踏实,上前落座,出声:“亦真,你的事忙完了吗?”

玄亦真抬眸幽幽看着尹星,淡淡道:“当然,朕可没有你这么拖沓。”

“我从江云她们那里知道无相花,所以去了一趟花树园,才耽误时间。”

“花树园里闹鬼传言,你不知道?”

尹星点头,悻悻应:“我还在花树园听见猫叫声,眼看天变黑,我就赶紧回来!”

刚才尹星甚至都没看见猫,便吓得后背发凉,只觉太诡异!

玄亦真瞧着尹星一幅胆小模样,到底没同她多计较,抬手轻捏了捏脸颊,搭在肩旁,出声:“那你以后少去花树园,中元节兴许会有更可怕的事。”

本来平复害怕的尹星一听玄亦真这么说,突然有点鬼故事的氛围!

尤其尹星先前才碰见那些侍女烧纸祭奠小殿下,而后又听见猫叫,真的很瘆人。

“亦真,莫非知道些什么?”尹星探究的问询。

“传闻中无相花在中元节盛开,必定是有道理,更何况它的毒性很强,会使人陷入狂暴失常,这样子听起来岂不是很像传说中的鬼附身?”

“好像有点道理!”

玄亦真知道尹星胆小,便有意渲染,视线落在她稠密眼睫扑闪的眼眸,薄唇上扬。

现在避暑行宫里的流言四起,很显然是有人要掀起风浪。

鬼神一说,甚少有人不避讳,更何况还有大公主这么一个先例,中元节,还不知要有什么热闹。

寂静处,湖风吹入堂内,尹星默默的靠近玄亦真,眼睛望着明亮琉璃灯,才颇具勇气的出声:“亦真,我觉得世上没有鬼,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

玄亦真回神望着言不符实的尹星,轻笑道:“是么,那你离朕这么近,难道是保护朕?”

“……”尹星脸皮薄的迎上玄亦真戏谑目光,一时无言。

可随即尹星发现玄亦真的脸色微变,视线落在她搭在肩上的手,竟然猩红似血!

当即玄亦真没有调笑的心思,抬手仔细检查尹星身段,神情凝重的出声:“你可有受伤不适?”

尹星见玄亦真这般肃然模样,摇头,忙应:“我没有受伤,这不是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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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亦真这才缓慢舒展蹙起的黛眉,薄唇却依旧抿紧成线,指腹小心解开尹星的外袍,细细检查衣衫,这确实不是鲜血,更像奇特的树脂,带着粘稠油润。

尹星不明白其中缘由,嘟囔道:“奇怪,我就是去花树园里转了一圈,除了花枝,什么都没碰。”

天呐,难道那颗花树成精会流血?

这确定不是鬼故事的开场嘛!

玄亦真见尹星并没有别的异样,牵着她离开矮榻,思忖出声:“不管如何,你先去沐浴。”

对此,尹星没有言语,因为自己的手被玄亦真握的很紧,有点疼,完全足以感受她平静面容下的心弦有多紧绷。

烛火摇曳,氤氲水雾缭绕,粉白渐染,尹星红着脸看向给自己擦拭的玄亦真,想说不必这么紧张。

可是当尹星看着玄亦真低垂清冷眉眼,格外谨慎的模样,一时只得忍着羞耻配合她的里里外外的检查。

水声窸窣,粉白玉足蜷缩,抽长身段倒映在屏风,似春日桃枝,娇丽明媚。

若是往日里玄亦真必定会调戏自己,可此刻却没有。

尹星挺翘眼睫的水珠清灵滑落眼底,模糊替自己裹住长巾的玄亦真姣美神态,抬手摸了摸她不苟言笑的脸,踮脚亲了亲她的薄唇,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玄亦真眼眸依旧凝着冷雾,深不可测,指腹轻柔擦拭尹星脸庞的水珠,感受她的温暖,才回过几分心神,喃喃出声:“也许只有把你拴在身旁才能万无一失。”

这话说的尹星一惊,因为玄亦真向来说到做到,可不是说着玩玩。

正当尹星不知如何回答,腹中却饥肠辘辘的咕咕叫唤,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看来你今天忙的很饿。”玄亦真掌心隔着长巾轻抚,细细感受尹星的一切。

“嗯。”尹星很想说玄亦真的动作像在对待孕妇!

待到两人出来,女官春离入内奉膳,算是成功解救尹星。

烛火摇曳,尹星尝着鲜香鱼丸,眼露意外道:“鱼丸好吃。”

玄亦真视线落在尹星白净面颊,一瞬都不曾移开,抬手挽起她耳旁碎发,出声:“这是湖里钓的鱼,再由御厨制成鱼丸,你就不用挑刺吃鱼。”

“哇,亦真你也太好了!”尹星弯眉笑盈盈的看着玄亦真,心知肯定是她特意吩咐准备。

“那当然,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朕对你更好,谁都不能。”玄亦真执箸给尹星布菜,美目间透着烛火朦胧的柔美,似灿烂星河,更像无垠夜空,足以吞噬一切。

尹星痴痴望着,危险又神秘,不禁红了脸,低头吃着玄亦真布置的菜,掩饰狂乱的心跳。

喜欢是真的喜欢,害怕也是真的害怕,但尹星觉得两个人真不能被拴着过日子。

哪怕玄亦真对自己很好,但是尹星觉得这不合适呀!

见此,玄亦真也不多言,视线随意扫过尹星通红的耳廓,眸底浮现暗色涟漪。

夜风浮动,尹星同玄亦真一块散步消食,面颊热意仍旧没有消退。

黑沉湖面映衬点点星光,山岭更是黑压压的衣衫,尹星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无相花,心里就满是希望。

也许等治好玄亦真的病,她就能过的更安稳。

“希望柳姑娘能够早点研制药物治好亦真。”尹星牵着玄亦真温凉的手,郑重其事的出声。

“嗯,会的。”玄亦真迎上尹星满是寄望的漂亮眼眸,掩饰自己狰狞的控制念想,很是配合应声。

活着,对于过去的玄亦真而言,仅仅只是木然的活着而已。

现在的活着,则是玄亦真想跟尹星过的更长久。

癔症的痛苦,反而不算什么,玄亦真向来习惯忍受痛苦。

唯独失去尹星是玄亦真无法接受的事,锥心也不过如此。

尹星看着月色下的玄亦真,螓首蛾眉,雪肤雾眸,一如初见般的美丽,面热道:“对了,今年七夕想怎么过?”

中元节,虽然很可怕,但是七夕得好好准备!

玄亦真回神,抬手整理尹星纷飞的发带,视线瞥过她衣领处的齿印,消退黯淡不少,出声:“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朕没什么意见。”

“我还没想好,现在避暑行宫里都不太平,而且又有闹鬼一事,亦真到时会很忙吧?”

“不忙,你想要做什么,朕都乐意配合。”

尹星望着应的直接的玄亦真,总觉她另有所指,可惜没有证据。

玄亦真耐心看着不言不语的尹星,指腹紧扣她的手,担心她不懂,伏身亲了下她的唇,提示的出声:“你要是到时没有好想法,朕有的是准备,随你挑。”

语出,尹星确定自己没有误会!

夜风浮动湖面,层层褶皱,模糊水面两人亲昵身影。

一夜无梦,天光破晓,黎明曙光照落在避暑行宫,热息翻腾。

花树园里深处微弱的透出丝丝缕缕光辉,照出花团枝叶弥漫血雾瘴气,缓慢的消散,落入绿藤地面。

不多时,柳慈同江云系着面纱进入其中,江云抬手以佩剑挑开枝叶,望着幽深处,警惕道:“阿慈,你有没有发现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无相花树变的不太一样?”

柳慈佩戴手套摘下叶片,才发现沾染类似鲜血却又浓郁的胶质存在,出声:“最初*没有发现会有这种情况,这时最近才出现的现象。”

“所以还是跟中元节的时间有关?”说话间,江云一剑割下花团,剑锋轻挑,将其装入竹篓,不敢大意。

“兴许不止是时间,还有温度的变化。”柳慈封存江云竹篓的布袋思量道。

话语间,花树深处忽然猛地窜出一道飞快身影,江云忙护住柳慈,抬手挥剑。

这道身影快如闪电的消失两人眼前,江云清晰看到是猫,而且它的血肉都像是在腐化,更确切的说是融化才对。

现下江云算是明白那些犯人血肉脏腑怎么能在曝晒之下腐烂的干净。

骄阳初升,二公主住院堂屋里檀香缭绕,更显灰暗幽沉。

太安郡主踏步入内,命亲卫敞开窗户,方才上前道:“陛下宽怀,没有动刑,不过二公主还是最好让底下的人消停,以免多生事端,咎由自取。”

二公主指腹搭在红宝禅珠,神情平和,视线看向太安郡主出声:“现下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本宫谋害大皇姐的小殿下?”

“你当初能和杜若培育傀儡蛊,现在操纵猫狗害人有什么难度?”太安郡主视线落在那菩萨壁画,不甚在意的扫过。

“所以现在除却揣测并没有实证,那太安郡主请回吧。”说罢,二公主收回目光,一幅潜心礼佛姿态。

太安郡主蹙眉,掌心搭在剑柄,不耐的出声:“你真以为陛下不敢动你?”

二公主轻嗤道:“公主一死,郡主也不会有活路,你不会傻的相信玄亦真会传位给一个外姓郡主吧?”

语落,堂内死寂,太安郡主微眯着眼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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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临下的打量二公主,多少有些明白她声名狼藉却依旧能笼络朝臣死侍的缘由。

“那只猫失踪前,曾经被身旁侍女抱出住处,本宫查出她是三公主的耳目,所以这是一场构陷。”

“空口无凭,侍女呢?”

二公主面不改色的出声:“侍女尸体留在后院培植花草,可惜她死前一句话都不肯说。”

太安郡主沉着脸,不愿多费口舌,直白道:“玄慕青,你的封地府兵都已经被监视,但凡有不轨之心,一切就再没有回头路。”

语毕,二公主停顿拨动红宝禅珠的动作,直视太安郡主出声:“这个名讳还真是令人陌生,不过你现在透露玄亦真的监视,总不会是念着皇室宗族的血脉关系吧?”

这话并没有得到太安郡主的回应,脚步声远,堂内恢复冷寂。

二公主望着堂外灿烂耀眼的光芒,面上浮现扭曲笑意,喃喃道:“回头路,本宫但凡想过,早就死在那年的寒池,何必争到今日。”

现在二公主赌的就是玄亦真不会无凭无据要杀自己,若是她敢,那想要□□的局面就会打破。

皇室公主衰弱,那谁给玄亦真压制万俟世家的六大长者呢。

太安郡主,再有权势只是一个郡主,除非四个公主都死光,否则她没有机会名正言顺继位。

现在谁能忍,谁就能熬,尤其是二公主笃定玄亦真根本活不久,大公主不成事,自己就是第一顺位人选。

寂静处,二公主森严笑声越发清晰,使得外间侍女都禁不住发颤。

骄阳徐徐高升,游离变化,七夕临近,早间,东侧宫苑里女官春离疑惑今日的安静。

往常那尹星总会出来转转,并不会闲的一直待在内里。

而事实上尹星确实不想待在内里,可当看着自己脚踝处的银□□致链条,整个人都有点懵!

难道是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

可当尹星看着自己脚踝链条的另一端落在那修长玉足,视线顺着精美裙裳蜿蜒变化,缓缓看向端庄文雅的玄亦真,有点怀疑人生。

玄亦真神情坦荡的由着尹星清亮圆眸打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轻揉泛红的睡痕,颇为期待的出声:“这个七夕礼物喜欢吗?”

尹星迎上玄亦真漆黑美目,陷入深深的沉默,心间祈祷这最好是限定款,而不是永久时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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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午后,湖风招展,水光波动映入窗内,落下满地斑驳陆离光亮,尤为通亮。

那细长而精美的银白链条,更是被照的映出别样光芒,可见价值不菲。

然而,尹星却无心鉴赏,仿佛刚学会走路,木屐嗒嗒作响,险些左脚绊右脚,笨拙而谨慎。

大抵无论是谁的脚忽然套上这玩意,恐怕都得怀疑人生。

尹星不太习惯的踏步行进,视线看向坦然自若的玄亦真,弱弱出声:“这有点不太方便啊。”

玄亦真牵着尹星的手慢悠悠练习步法,同她走到露天亭台,入目是宽广碧绿湖面,心情愉悦道:“朕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等习惯就好。”

说话间,玄亦真领着尹星一道落座,脚下链条清灵作响,回荡其间。

尹星无奈,不想打扰玄亦真的好心情,从木屐里伸出脚垂落在湖水,视线扫过细白脚踝的链条,因浸润水中而变的扭曲,像缠绕的玉蛇。

这时有绯色花瓣层层撒落,飘至波光粼粼的湖面,梦幻般不真切。

花瓣落在脚背,尹星回过神,发现远处有不少游船,其间许多人撒着花瓣,湖风中裹挟娇艳花瓣,漫天飞舞,令人眼前一亮。

“这也是今日安排,不仅有花船,还有各样民间表演船,你喜欢热闹,可以慢慢看。”玄亦真抬手取下落在尹星黑发间的花瓣,视线扫过湖面船只不见尽头,淡声道。

一艘艘船只如同一场场皮影戏,其间声乐渐起,尹星看的目不暇接,心想这也太阔气了吧!

夜幕低垂,这些船只都悬挂各样瑰丽花灯,样式精致,绚烂夺目,光芒映衬水面,竟然难以分清虚实。

玄亦真带着尹星起身离开岸旁,同她点燃引线,霎时间,破空声响起,夜幕间烟火璀璨,飞出彩光飞鸟,尤为奇异。

尹星不可思议的感慨道:“这烟花竟然能制作这么精妙,简直就像真的放出无数只飞鸟。”

玄亦真轻笑,视线始终都落在尹星周身,安静的看向她清亮眼眸的光芒,同她十指相扣,悠悠出声:“傻,那些是喜鹊,七夕里的象征。”

至于牛郎织女,玄亦真从不放在眼里,更不会给尹星看那些痴男怨女,以免教坏她。

“……”尹星收回目光,窘迫的望着眼前清丽秀美的玄亦真,其实自己根本分不出喜鹊和寻常鸟类的区别,有点怪不好意思。

没想,这时玄亦真却缓慢的探身而近,温凉的吻停在唇间,一触即分。

尹星有点意外,眼眸望着娴静淡定的玄亦真,却见她那雾霭美目轻眨,随即眸间带着璀璨烟火的柔美,心跳扑通的厉害!

玄亦真略带幽怨的淡声道:“你就没有一点别的表示么?”

风吹,尹星面红耳赤的回过心神,郑重的应:“谢谢,我很喜欢那些表演和好看的烟花。”

毫无疑问,这些准备肯定需要耗费不少财力物力。

“还有呢?”玄亦真揉捏着尹星的柔软指腹,薄唇上扬,不紧不慢的问。

“那些花也好漂亮!”尹星第一次具象化的见到花海,真是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震撼。

玄亦真轻抿唇,视线落在尹星黑白分明的眼眸,只得直白出声:“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喜欢朕准备的链条。”

尹星视线落在两人之间的链条,难以启齿的应:“亦真,这东西就不能换成别的吗?”

从来只听说赠送项链和手链,谁会喜欢这种脚链?!

沉默,在此刻竟然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见此,玄亦真眸间暗色翻涌,抬手轻挑尹星下颌,抬动她低垂的脑袋,审视的出声:“既然你不喜欢这条脚链,朕就处死制作链条的人,再换一批人重新构思设计,如何?”

“别,这并不是构思制作的问题。”尹星迎上玄亦真郑重其事的面容,心间一点也不怀疑她的话语。

既然玄亦真说要处死,肯定不是闹着玩!

“那你的意思是指不喜欢朕送的礼物?”话语间,玄亦真指腹力道重了不少,神色低郁。

尹星察觉到疼痛,不由得心生敬畏,目光落在玄亦真不怒自威的玉白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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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道:“亦真,礼物也不定非要用脚链吧,这很奇怪。”

某种程度红绫丝带和脚链,大抵都是一个用途。

可是尹星不明白自己已经很顾及玄亦真情绪,怎么她还会如此不安?

玄亦真松开捏住尹星下颌的手,转而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很紧,踏步内里,蹙眉出声:“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这有什么奇怪?”

脚链,是玄亦真想到能够跟尹星更亲密的工具,可她却说奇怪,无异于是在拒绝自己。

语落,冰冷的链条声音变的急促,尹星几乎是被强行带入里间,不安的出声:“亦真,你冷静点。”

“冷静,朕现在很冷静!”玄亦真偏头看向尹星,沉沉应道。

“可是我的手好疼。”尹星不敢再去看玄亦真眼眸,其间阴鸷的骇人,垂眸望着自己的手腕红痕,隐隐感觉很像那时玄亦真发狂的模样。

糟糕,看来柳慈的药在渐渐失效,所以玄亦真才会这么情绪骤变吧。

无声处,玄亦真缓慢的松开手,视线停在尹星纤细雪白腕间的红痕,神情一瞬停滞。

烛火摇曳,却无法照进玄亦真的幽深漆目,晦暗难辨,仿若失神的精美人偶。

尹星不敢轻举妄动的屏住呼吸,因为那时玄亦真也是一下的发狂,全然没有给人半点准备。

这时玄亦真却先一步松开手,她兀自坐在榻旁,美目低垂,几缕乌发垂落似墨线勾勒她的孤寂,清冷玉面透着些许阴沉,生人勿近。

避暑行宫的住处里琉璃灯盏并不少,可烛火摇曳间,仍旧微弱映出屋内摆设的暗影。

玄亦真抿紧薄唇,垂眸看向地面无数暗影变化,连同灯火也变的尖锐刺眼,犹如无数利针刺入眼眸,疼痛难忍。

寂静处,尹星不敢上前,甚至先一步观察周围可以移动的攻击物件。

可当看着玄亦真似无助般倒在榻旁,尹星整个人惊得顾不上其它,连忙凑近,掌心触及她玉白面颊细密冷汗,心间惊骇!

此刻玄亦真双目空灵涣散,整个人身形僵硬,又或者说是痉挛抽搐,更加贴切。

“亦真、亦真!”尹星脸颊惨白的看着玄亦真抿紧的唇间渗出殷红鲜血,第一次觉得她病的比想象更重!

女官春离被尹星唤入内,当即也是被满地狼藉惊诧,没有犹豫命宫娥封窗。

若是耽误时间,只会更危险!

幻蛊的毒一旦发作,哪怕是和煦的微风都能变成利刃刺破肌肤,带来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幻觉,可以是假,但痛苦却是真的。

原本门窗通风的内殿,迅速封禁,药熏浓雾缭绕其间,烛火光亮都显得格外模糊。

长夜无梦,直至天际渐渐透出些许朦胧灰暗,堂内的烛火将要燃尽。

玄亦真近乎虚脱的醒来时,头疼欲裂,视线之内幻影交叠,四肢百骸更是透着不适,无法舒展。

幻蛊的毒对于头脑是一种近乎蚕食的伤害,失去控制和意识,尤为可怕。

半晌,玄亦真才逐渐恢复些许清明,目光朦胧落在榻旁的身影,此刻尹星闭着眸,却仍旧可以看出她的眼睫湿润痕迹。

尹星很爱哭,玄亦真经常看她哭,实在很难不发现端倪。

虽然玄亦真知道柳慈的诊治会有失效的时候,却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

良久,玄亦真可以缓慢抬手,轻轻停在尹星面颊,指腹触及她发际额旁旧疤,满目沉寂。

失控的事,发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及无数次。

尹星迷糊察觉到有人轻抚自己面颊,抬眸便看见苏醒的玄亦真,心间下意识惊骇,却还是没有动静,犹豫的出声:“亦真,你现在还好吗?”

眼前的玄亦真薄唇失去血色,还有咬开的伤处,整张玉白面容透着病态,让人难以分辨她是否意识清醒。

昨夜的玄亦真甚至痉挛到喉间无法自如呼吸,那样子简直吓坏了尹星。

“嗯,朕没事。”玄亦真倏忽的收回手,神情复杂,缓缓撑起身。

尹星跟随起身,提防玄亦真的动作,却见她抬手触及自己脚踝链条,疑惑道:“亦真要解开去做什么?”

“你不喜欢,自然要解开。”玄亦真指腹按住卡扣淡然应声,神态平和的看不出昨夜半点偏执阴鸷。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喜欢。”尹星抬手捧着玄亦真温凉的手,视线落在她清明沉稳的眉眼,总觉这般平静反而不太安全。

可是尹星知道玄亦真一向不愿向自己主动暴露弱点,她很能忍,因而也不知该怎么问才好。

玄亦真抬眸看着眼前满面难掩倦态和担忧的尹星,薄唇抿紧,偏头避开她的目光,看到她手腕的红痕,清冷玉面情绪复杂,淡声道:“可你不是说会不方便吗?”

尹星探近安慰的抱着玄亦真,才发觉她依旧体温很冷,怜惜的应声:“我们出去的时候可以解开脚链,等到单独相处就随亦真的喜好吧。”

反正只要等到关起门,谁还能知道自己跟玄亦真的事呢。

“你不怕朕再次伤害你吗?”

“害怕,但是我知道亦真也很痛苦,并不是故意。”

语毕,玄亦真没有任何言语,安静的甚至听不见她的呼吸。

尹星以为玄亦真突然病发,连忙去看她神色,这才发现纤长睫羽遮掩的灰暗眸间,泛着点点水光,不免慌乱。

玄亦真很少会这般模样,在尹星看来屈指可数,很是罕见。

当即尹星怀疑玄亦真是病的难受,焦虑的念叨:“别哭,亦真你是不是很难受,看来这些药熏也不管用,我让女官来帮忙吧!”

“朕没事。”话音未落,玄亦真抬手紧紧揽住尹星,恨不得血肉相连,温凉脸颊贴着颈侧,冷的出齐。

可那滚烫的泪却又像是能灼伤尹星,才迟钝发觉玄亦真并没有意识混乱,相反她的意识很清醒,所以才会自责难过。

尹星想到昨夜玄亦真近乎痛苦到昏阙,她都不曾发出声音,禁不住眼眸红润,手臂努力抱的更紧,闷声道:“亦真,现在已经找到无相花,肯定会有更好的药。”

这么多年病痛的折磨,玄亦真都没有表露更多,可她却对会伤到自己而畏惧不安的自责落泪。

世上再没有人会比玄亦真对自己更好,尹星从来都不怀疑这句话,却没想到背后如此的沉重,禁不住眼泪流淌,哽咽抽泣。

这一哭,尹星没有玄亦真能忍,哭声响亮。

外面的女官春离都被惊动的入内察看情况,还以为是主上疯的更严重。

谁曾想,入目便是眼泪汪汪的尹星窝在主上怀里大哭特哭,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病人。

午后,骄阳热烈,避暑行宫里的众人对于昨夜七夕的盛大烟火多有目睹。

“那西州尹氏现如今没有任何封号,却依旧获得如此殊荣恩宠,那些世家公子颜面何存呐。”

“昨日避暑行宫湖面光是游船表演的就有数百艘,这等行径,陛下怕不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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