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差感(2 / 2)
此刻她看明白了姜寧得避而不及,顺了她的意,轻声回答,语气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温柔:“好。”
“这次,我请你吃吧。”
第二天中午姜寧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好了。
趁着有出入的请假条,还在外面买了几大袋零食、奶茶,都分给了舍友吃。
寝室內一共四个人,除了姜寧,其他都是班裏的前十,成绩很好,人也很好,姜寧来了后她们很热情地带她熟悉寝室环境,帮她一起铺好床,她有什麽没弄明白的都会来帮忙。
睡觉前也都会其乐融融地聊一会天,大多都是在班裏发生的趣事,大家挑起新一轮的话题,话题在变,不变的是话裏话內都保持着礼貌且合适的距离。
这天晚上统一关灯后,姜寧躺在床上,听着细碎的谈话声酝酿着睡意,她很困,但仍在细细思索着这些天发生的变化,没有了裴静坐在书桌前打下的阴影,准时准点从楼下传来拉下铁闸的声音也没有了,关于在裴静房间发生的一切骤然像泡沫那样溜走。
寝室裏的人都洗簌完,耳边变得更为安静,她沉入睡梦前,手指动了动,想抓住点什麽,以前会不经意碰到裴静硬朗的手臂线条,又或者是柔软的指尖。
但现在什麽都没有了。
没有了。
她什麽也抓不住。
与此同时,裴静时隔几天再一次拨打了李景俊的电话,审再难开口的犯人,这会也该审完了吧?
意料之外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李景俊似乎很疲惫,声音都带着不可忽视的沙哑:“喂?”接下这通电话只是职业的下意识反应,他一秒没等到回复才正儿八经看了下来电人,然后走了几步,在外找了片安静的空地才继续开口,“这麽晚找我什麽事?”
裴静看见反光的窗户上自己的样子,拧着眉,脸色实在谈不上多好看:“李队,良仔抓到后,事情办妥了吗?”
嚯——
要不是刚看了眼来电人,听见这口气、这话还以为是领导发话呢。
李景俊从抽出烟盒,打开拿出一支咬在嘴裏,点燃后,整个人松懈下来,长腿支着,思绪跟着寥寥袅袅炊烟放长放远,想起了那天跟踪范思意,无意中抓到了和画像极为相似的良仔,更详细的信息采集下确定了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审讯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从几年前的绑架一案为突破口进行询问,一上来先礼貌地问候了一遍他的家人,试图从中突破心理防线,但良仔常年走在钢索裏讨生活,一般的审讯手段还真撬不出什麽有价值的线索。
他死磕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司机。
当年由于有人报案说家人失踪,警方便顺着监控找到了事发地点,去到时在地下室找到了一具尸体。
当时距离报案人所说的失踪时间已经过了两天,夏天尸体溶解速度愈加快速,尸体呈现暗绿色,蛆虫贪婪地在吸取最后的养分,腹部的隆起清晰可见。
经过法医检验,致命伤是脖子上呈水平走向不均匀的深紫色勒痕。
抛在荒郊野岭的绳索、与死亡时间相差无几走出的嫌疑人一一进行检验,很快就锁定了凶手,立刻进行逮捕。
案是结了,可凶手交代的作案动机非常牵强,经过裴静这麽一说,这起绑架多人的案件显然被伪装成了故意杀人案,而凶手则另有其人,现在在牢裏蹲的不过是替罪羊。
——筛选了发生过类似情况的案件,无一都发现了良仔的身影,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裴静耐心有限,等了好一会都只能听见呼呼风声,不禁催促道:“到底怎麽样了?”
李景俊草草和她说了绑架案的事。
“我问的是姓范的那个女人怎麽样了?”裴静语气充满不耐烦,李景俊在警局干了这麽多年,绝对不会搞不清这次谈话的重点,绝对是兜着弯遛她呢。
李景俊挑高眉头,声音拔高道:“等把那帮兔崽子抓了,你还怕你范阿姨不会掉马啊?”
“那就是说,你现在,目前并没有从良仔那审出什麽是吗?少拿你那套糊弄犯人的来应付我行麽?我冒着被报复的风险给你提供线索,那我的事呢?你就是这麽来办事的?”裴静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她以为这事很快就结束了。
李景俊烦躁地揉了下头发:“不是,我也想帮你啊。你那范阿姨没犯事,一良好公民的隐私权我要侵犯了不成犯罪了麽?我那几天一有空就去你说的那地蹲她,她就唯一和良仔见了一面。我在审讯的时候问过良仔他们是什麽关系,但人不招啊,又搬出司机老板那套。”
“你別急,警方也蹲了好几年这案子了,现在抓到重要嫌疑人,要破那也是时间问题…”
裴静忍不住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话:“李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等的,等着等着就晚了。”
等她在姜广实面前取得更多信任,让不喜欢她的姜寧过的更艰难?
还是等她实施犯罪,把姜寧家的钱骗光?
烟许久没抽,一截长长的烟灰掉在了手上,李景俊很轻地啧了一声,分不清是对自己说错话的不满,还是局裏局外都是死局的烦躁。
“你这些天跟踪她,她除了会去我和你说的那个地方,还去哪了?”裴静试图找別的突破口。
李景俊答道:“她在幸福路那边租了个房子,偶尔还会去渝河散散步。”
“哪?”
“渝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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