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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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李景俊在忙完手头上的事已经过了好几天,周四下午才空出时间来在校门口等裴静告诉她范思怡被捕的消息。
毕竟这事从头到尾都和她有着不可磨灭的关联。
李景俊抽完最后一口烟时,裴静刚好从校门口出来,他摁灭香烟把头伸出车窗喊了一声,那嗓门没控制住,语气跟叫犯人站住別跑相差无几,保安和路人都惊得朝他那方向看了过去。
李景俊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双手合十说道:“误会误会,这我亲戚。”
裴静慢慢走了过去,坐进车內时那熟悉的烟味让她恍惚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样子:“有事?”
李景俊往后看着她:“范思怡前几天已经认罪了,你可以放心了。”
“嗯,知道了。”
李景俊有些惊讶,身体更加往后靠:“你折腾那麽久,不就是为了这事?怎麽人被抓了你就这麽点反应啊?”
李景俊从看见裴静的第一面就觉得这孩子性格冷,但性格冷好啊,那些老在警察局大厅裏咋咋唬唬的小孩吵起来能把天花板都掀翻,几次接触下来,他又觉得小孩还是闹腾点好。
十七八岁就已经能做到平静交出罪犯的画像,声线不抖地举报诈骗,难以想象她之前经歷过怎麽样的事情。
“嗯,”裴静把手放在车门把手上,“没什麽事我就先回家了。”
李景俊急匆匆地叫住她:“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麽让范思怡这麽快再次露出马脚,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她之所以这麽嚣张,和她背后的那群人脱不开关系。”
“不过那群人也快被我们一网打尽了,你小心点啊。”
裴静一打开车门,凛冽的寒意瞬间裹住全身:“知道了。”
她一只脚都已经踏了出去,又偏过头问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来找我了对吧?”
当时出于纯粹的善意而被拖入深不见底的泞泥,而现在为了保护姜寧而做的事,都要结束了,对吧。
“当然了,我也是很...”
“啪”
车门被大力关上,李景俊吓了往后退了一点,自顾自地又把话说完了:“我也是很忙的好吧!”
裴静往前走,李景俊又把车窗摇下来,冲着她背影喊道:“关车门劲小点!”
裴静头也没回,也懒得解释那是风太大了。
事情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败露,反而因为意识到这点,裴静过的更随心所欲了。
能预知到未来,那麽活在当下就成了最要紧的事。
裴静早上买完早餐,手裏勾了两个大白色塑料袋,其中一个在进教室后就放到了姜寧座位上。
姜寧比以前来教室提早了好十几分钟,她知道裴静今天给她带了早餐,还是那家早餐店,肉包、油条、豆浆,都已经成为标准套餐了。
临近期末,教室裏乌压压一片,不再需要老黄特意看班,也不再需要毒鸡汤,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教室已经静悄悄下来,仿佛每个人都自动给自己上了发条。
姜寧的数学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但无奈地基是豆腐渣工程,任由日后怎麽弥补,好像都没办法再前进一步,所以她一边对数学发愁,一边思考着留学的事情。
中午在食堂裴静也不再一个人啃着乏味的英语单词吃饭,她从一开始被姜寧的舍友们半叫半拉地一起吃饭,到现在养成了打完饭就走到她们那边的习惯。
吃饭是学生时代少有的放松时刻,她们聊八卦,聊老师,什麽都聊,每次她们笑的四仰八叉时,裴静也会被感染跟着笑一下。
周五无疑是裴静一周最期待的那天,她和姜寧的独处时间从形影不离到几乎只剩下周五放学。
放学后,人流、车流并不少,拥着挤着两人往前走,独属于少年时期的清脆拌嘴声不绝于耳,绿灯一转,两人拉着手心照不宣地往烤红薯的摊子那走,老板对谁都很热情,熟客那更不用说,挑了两个香喷喷的红薯给她们,每次姜寧都会给多个几毛几块,凑个好意头,这回老板怎麽着都不肯再收钱。
两人吃着免费的烤红薯,一路走到分叉路口。
从和那天范思怡见完面开始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裴静多希望时间能像水龙头下的水流,说停就停,能让姜寧看向她的眼睛一直像现在这样,不含一丝杂质,明亮得如同冬日消失后第一个阳光普照的春日。
裴静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和往常一样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走了。”
姜寧把刚才话题下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句:“我都没发现这麽快就走到这了,那拜拜,周一见啊。”
两人互相告別,可手却还一直牵着。
“裴静,说分开的话手也要一起松开啊。”姜寧说完话后看见裴静窘迫地低下头,笑的更灿烂了。
姜寧很快转过身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