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看来晓晓果然是不认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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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看来晓晓果然是不认了……
擦完了小姑娘的脸, 付见煦轻轻松开她,端起水盆正要转身,衣角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攥住了。
“小雨, 我得去换盆水, 给你擦擦身子。”她弯下腰,好声好气地商量, “你在这儿乖乖等着, 我马上回来,好不好?”
纪小雨醉眼朦胧地点头,手上却一点没松劲, 反而把她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付见煦没办法, 只好先把布巾放回盆裏, 重新坐回床沿。刚挨着床边,那个耍赖的小姑娘就一头扎进她怀裏, 把她抱了个满怀。
“我们小雨这是怎麽了?”付见煦轻轻拍着她的背, 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要姐姐~”纪小雨仰起脸,一双狐貍眼裏水光潋滟, 眼尾泛着薄红。
“姐姐不是在这儿陪着你吗?”付见煦看着她这副依赖的模样, 心裏又软又暖,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伸手理了理小姑娘有些凌乱的发丝。
“姐姐才不会一直陪着我!”怀裏的姑娘突然挣脱她的怀抱, 气鼓鼓地转过身去。
付见煦被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一愣, 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想看看她的表情。
这一看可把她吓坏了——
小姑娘脸上竟挂满了泪珠。
“这是怎麽了?”付见煦顿时慌了神,也顾不上找布巾了,直接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那些不断滚落的泪珠,“谁欺负我们小雨了?跟姐姐说, 姐姐给你做主。”
纪小雨抿着嘴不肯看她,只是重重地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付见煦在脑海裏飞快地过了一遍可能惹她伤心的人。是纪丘又来找麻烦了?还是这些天店裏来了难缠的客人?她越想越急,脸颊都鼓了起来:“快告诉我,是谁?我定要替你讨个公道!”
纪小雨看着付见煦这副又急又气的模样,突然哭得更凶了,抽抽搭搭的,就是不肯开口。
付见煦心裏一沉。
哭成这样,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难怪今晚破例喝了这麽多酒,自己竟真以为她是高兴所致。想到这裏,她不禁懊恼自己的粗心。
擦干了纪小雨脸上的泪痕,付见煦柔声哄道:“小雨乖,能不能跟姐姐说说,是谁让我们小雨受委屈了?”
许是感受到她的诚意,原本哭得专心的小姑娘终于抬起泪眼。
“姐姐。”她带着鼻音吐出两个字。
“嗯?”付见煦下意识应着,杏眼睁得圆圆的,专注地望着她。
话音刚落,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又响了起来。纪小雨越哭越伤心,连哭嗝都打了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付见煦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连忙将人搂进怀裏,轻轻拍着她的背,“姐姐在这儿呢。”
“不要姐姐抱!”纪小雨却在她怀裏不安分地扭动着。
付见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醉酒的小姑娘竟是这般难哄?转念想起前几次自己醉酒时,小雨也是这样耐心照料,只怕比现在还要辛苦。
她定了定神,稍稍退开些,给小姑娘留出空间:“好,不抱。那小雨告诉姐姐,是谁欺负你了?”
“就是姐姐欺负小雨。”软糯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像根小针,扎得付见煦心头一疼。
谁?
谁欺负她了?
她付见煦吗?
付见煦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指着自己,小心翼翼地问:“是……是这个见煦姐姐欺负了小雨?”
纪小雨重重地点头,眼圈又红了。
付见煦的心都要碎掉了,她不敢相信这无理的话,于是哭丧着脸又问:“那是现在的见煦姐姐,还是一年前的见煦姐姐欺负了小雨?”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带着哭腔道:“都、都欺负了!”
这话让付见煦彻底没了脾气。可她心裏还是不服,忍不住小声嘟囔:“我哪裏欺负小雨了嘛……”
嘴上虽这麽说着,心裏却悄悄补了一句:若是床笫之间的那些事,可万万不能算的。再说了,那会儿明明是小姑娘自己主动要的……
纪小雨歪着头认真思索,嘴唇轻轻一瘪:“姐姐会……会走掉的。姐姐坏。”
“我能走到哪裏去呢?”付见煦等了半晌竟等到这麽一句,不禁失笑,伸手捏了捏小姑娘泛红的脸颊。
小姑娘醉眼朦胧地摇头:“就像鬼魂那样,飘着飘着就不见了……不知道会飘到哪裏去。”
付见煦轻轻摇头。
醉成这般模样,她何必与一个小醉鬼较真?
“不会的。”她将纪小雨的手拢在掌心,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我不是鬼魂,不会飘走。我会永远陪着我们小雨。”
纪小雨迷蒙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努力分辨这话的真假。片刻后,豆大的泪珠又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姐姐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裏……说不定哪天也会突然消失,又把小雨一个人丢下。”
付见煦呼吸一窒。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小雨察觉到了什麽?察觉到她并非原本的那个付见煦?
是了,这姑娘向来心思细腻、聪明伶俐,会发现端倪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付见煦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中的惊慌。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她沉默不语,纪小雨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姐姐果然打算丢下小雨一个人……太坏了……”
付见煦还没想好要如何回应,自个儿的双臂已经不由自主地将小姑娘揽入怀中。
小姑娘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窝,滚烫的泪珠滑进衣领,烫得她一哆嗦。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什麽都不重要了,什麽都比不过怀裏的这个人。
她轻轻嘆了口气,声音温柔,像是承诺,又像是迟来的告白:“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了。”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且不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去,即便知道,在原来的世界,她何曾有过这般被人全心全意依赖的温暖?
若是真有机会回去,也不过是好好与妈妈道个別,安置好猫咪纯纯,再回到这裏来。
除非……能带着小雨一起走。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按了下去。这怎麽可能呢?
纪小雨仰起脸,温热的酒气轻轻拂过付见煦的面颊。她醉眼朦胧地望着对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付见煦认真点头,“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纪小雨在心裏轻哼一声。骗人的事可多了去了,连什麽神仙托梦的谎话都编得出来。
不过这句郑重的承诺确实让她心裏甜滋滋的,于是她面上仍装作懵懂模样,乖巧地点了点头。
付见煦原本还沉浸在方才的感伤中,此刻却被小姑娘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她伸手轻轻捏了捏纪小雨白嫩的脸颊,柔声道:“在我心裏,我们小雨就是最重要的人呀。”
“那……纯纯是谁?”纪小雨突然嘟囔着问。
付见煦闻言一怔,神色明显不自然起来。
纯纯?
她怎麽会知道这个名字?
是她听错了吗?
纪小雨见她这般反应,心裏顿时凉了半截。果然,这个“纯纯”就是她猜想的那样,是付见煦从前放在心上的人。
“小雨在说什麽?什麽纯纯?”付见煦强作镇定,开口确认道。
这一问,反倒让纪小雨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轻声说:“许是我记错了。”
付见煦心头一紧。
小姑娘在说谎。
她不禁回想,自己究竟是什麽时候说漏了嘴?小姑娘到底是何时知晓她不是从前的那个“付见煦”的?
她到底在不经意间透露了多少线索?
其实自从决定要与纪小雨共度余生后,她本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坦白一切。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早就察觉了,却一直藏在心裏不说。
她还对着一切浑然不知,还对自己隐瞒得当而感到沾沾自喜!
付见煦越想越气,忍不住伸出手去。
纪小雨正暗自咬牙切齿,忽然整个人被轻轻一提,稳稳落在了付见煦的腿上。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就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
“你……”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坏小雨,自己明明早就发现了,只知道藏着心裏,整天胡思乱想,也不肯直接问我。”付见煦似是气急,语气难得有些严厉。说着,又在她臀上轻拍了一下。
“嗯……”纪小雨忍不住轻哼出声。没有反应过来此刻的状况,愣了半响。
臀上却又挨了一记,“说,你还知道什麽,一股儿脑全说出来!”
纪小雨原本只是假装委屈,这会儿挨了两下,倒是真有些难过了。
她不仅不肯说清纯纯是谁,还要为了这个人打她?想到这裏,眼泪扑簌簌地落得更凶了。
“我还知晓纯纯是姐姐从前的相好!你既然有別的相好,就去打她啊,別来打我了!”
话音刚落,又一记巴掌落下,却伴随着付见煦哭笑不得的解释:“什麽相好!纯纯是我从前养的猫!”
纪小雨原本还在嘟囔的声音戛然而止。
纯纯……是只猫?
付见煦瞧她这副呆愣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忍不住在那圆润的臀上又轻拍下一记。
掌心落下后才觉力道重了,忙轻柔地揉着,她张了张嘴,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嘆息。
而后又将小姑娘拎了起来,她看着她被水洗得透亮的眼,语气软了下来:“傻小雨,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你知道后,独自揣测了多久。”
“但我们是妻妻,是爱人,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希望……小雨能信我。”
“有什麽事情,要与我说,可好?”
爱人……
纪小雨仍维持着趴在她膝上的动作,不知怎的,眼眶忽然就湿了。
……
郝红仰面躺在炕上,胸口剧烈起伏。她胡乱抓住周大丫的长发,仿佛只有借着这点力道,才能从汹涌的情潮中寻得片刻依托。
“要命哩……”她带着哭腔喃喃,脚趾在被单上蜷缩又舒展。
周大丫伏在她腿间,听见这话,她非但不停,反而变本加厉地使起坏来。
“停……快停!”郝红猛地弓起身子,双脚在空中无助地蹬踹,“俺真受不住了!”
待她求了又求,周大丫才慢悠悠直起身。看着郝红瘫软如泥的模样,她心满意足地抿了抿唇,披衣下炕,倒水漱口。
周大丫眉眼含笑,神清气爽。
哼哼,大红的力气大,她的力气更大,想起方才自己所受的“苦楚”,她不仅又哈哈大笑起来。
如今总算让她也体会到了。
郝红瘫在炕上,望着屋顶出神。过了好半晌,她突然侧过身,望着正在漱口的周大丫:
“大丫,俺们该早些年成亲的。”她语气裏满是懊恼,“白白耽误了这许多好光阴。”
“噗——”
周大丫一口漱口水全喷在了地上。
她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炕上那个犹自嘆息的郝红。
“大红!”周大丫擦着嘴走回炕边,伸手戳郝红的额头,“你如今怎得这般没羞没躁了!”
郝红抓住她的手腕,将人重新揽进怀裏。新棉被裹住两个相贴的身躯,暖意散发到四肢百骸,她满足地嘆了口气:
“俺是说,该早些与你过这样的日子。”
窗外月色明净,悄悄躲进云层后头。
周大丫心头一暖。早在几个月前,她做梦都想象不到她们还能有这样的关系。
更哪裏敢想,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啊……
她轻轻靠在郝红肩头,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她伸手握住郝红粗糙的手掌,在心底应了一声:
俺们会一直好好过这般日子的。
……
次日清晨,付见煦揉着惺忪睡眼,昏昏沉沉地要从被窝裏起身。还未坐直,便被身后伸来的一条手臂轻轻揽了回去。
“姐姐再睡会儿,”纪小雨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今日休假呢。”
付见煦一怔,这才想起,沾了大红和大丫成亲的光,她也得了两天婚假。
她立刻安心地往回一躺,缩回被窝,阖眼打算继续安眠。
那个将她捞回来的小姑娘却得寸进尺地贴了上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后颈。
“姐姐昨夜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纪小雨轻声问道。
付见煦尚未完全清醒,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说你从来只有小雨一个,是真的吗?”
“你说会永远和小雨在一起,也是真的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付见煦倏地睁大了眼睛,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昨夜小姑娘不是醉得厉害吗?
怎麽每句话都记得这般清楚?
这些话不都是心知肚明的嘛!问出来做什麽啊!
她只觉脸颊发烫,慌忙把脸埋进枕头裏,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纪小雨安心地弯起唇角。
昨夜她虽神志尚清,到底带着几分醉意。若不是借着酒劲,她断不会贸然问出“纯纯”的事。
虽然这意外的试探,反倒换来了一份意料之喜。
后来付见煦追问她是如何知道这个名字的,她没有明说。许是看出她心底仍存着些许不安,付见煦便将她揽在怀中,一字一句地说起了过往。
那是她连想都无法想象的世界:能千裏传音的“手鸡”,能在云端翱翔的“飞鸡”。
纪小雨依偎在她怀裏,听着女人轻柔的嗓音一字一句说着这些那些,虽然如此光怪陆离,甚至比她诹的神仙托梦还要离谱。
但她就是信了,觉得这就是真的。
听着听着,她也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明白为何一向羞涩的付见煦,唯独与付冬庆格外投缘,明白她的一手厨艺从何而来。
说到夜深,她仍不放心地追问:“那……姐姐对四姨真的没有別的心思?”
话一出口,就被羞恼的付见煦轻轻按住狠干了一顿,女人还不承认自己的恼,只借口,“累了才能好好睡觉。”
想起昨夜种种,纪小雨不自觉地抿唇轻笑。她悄悄朝付见煦挪近些,将脸贴在女人的肩头,重新阖上眼睛。
“姐姐,”她呢喃道,声音轻得像拂过窗棂的微风,“我也只爱你。”
晨光透过窗纸,温柔地洒在相依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