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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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无赖

自那夜近乎默认的纵容后，黑瞎子像是终于拿到了某种特赦令，越发地得寸进尺。他几乎成了苏栖迟身后一道甩不掉的影子，寸步不离，将“痞子”和“无赖”这两个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苏栖迟在庭院裏散步，看那几株晚开的芍药。黑瞎子便从后面贴上来，手臂不容拒绝地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单薄的肩头，对着他耳朵吹气，声音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这破花儿有什麽好看的？赶明儿瞎子我带你去滇南，那儿的花才叫一个姹紫嫣红，保证你看了就走不动道。”

温热的气息搔刮着耳廓，苏栖迟微微偏头，想躲开那过近的距离，腰间的手臂却收得更紧。

“不去。”他语气平淡，目光依旧落在花瓣上。

“啧，没良心。”黑瞎子也不恼，反而低笑一声，侧过头，飞快地在他耳垂上轻啄了一下，如同鸟儿啄食，一触即分。

苏栖迟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耳根漫上一点极淡的粉色。他没说话，也没推开，只是任由那痞子像只大型犬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不远处，正在凉亭裏与解雨臣对弈的张起灵，执棋的手指微微一顿，目光冷冷地扫过这边，棋盘上的杀伐之气瞬间浓重了几分。解雨臣执扇的手也顿了顿，面上温雅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暗芒。

吴邪端着刚切好的果盘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脚步生生钉在原地，手裏的盘子差点没拿稳。他咬了咬下唇，垂下眼，默默将果盘放在石桌上，转身走了。

黎簇气得直跳脚，想冲过来，被杨好死死拉住。苏万捧着埙，看着这边，埙声都带上了几分幽怨。刘丧则靠在最远的廊柱下，抱着臂，面无表情，只是那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绪。

黑瞎子对周遭这些或冷或热的视线浑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他凑在苏栖迟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蛊惑：“看见没？那群家伙，一个个装得人模狗样，心裏指不定怎麽酸呢！还是瞎子我好，想要什麽，从来明着来。”

苏栖迟懒得理他这幼稚的炫耀，抬手想去拨开腰间箍着的手臂，却被黑瞎子反手握住手腕。那痞子的手指带着薄茧，粗糙而有力，摩挲着他腕间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松手。”苏栖迟蹙眉。

“不松。”黑瞎子耍无赖，不仅不松，还得寸进尺地将手指挤进他的指缝，强行十指相扣，举到两人眼前晃了晃，笑嘻嘻道，“这样挺好。”

苏栖迟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个指节分明，带着野性的力量感，一个白皙纤细，仿佛易碎的瓷器。他挣了挣，没挣脱，索性由他去了。

黑瞎子见他不再反抗，眼底笑意更深，牵着他的手，大摇大摆地在院子裏晃荡，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享受着四面八方射来的、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

午后，苏栖迟照例要在回廊下的软榻上小憩片刻。他刚躺下，黑瞎子就挤了过来，硬是在本就不算宽敞的软榻上占据了半边位置，手臂一伸，将苏栖迟连人带猫一起揽进怀裏。

“挤。”苏栖迟推他。

“挤挤暖和。”黑瞎子纹丝不动，反而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他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满是苏栖迟身上那股清冷的、类似雪松的淡香，混着阳光晒过衣物的干净味道，让他有些醺然。“栖迟，你好香。”

这直白露骨的话让苏栖迟耳根那点刚褪下去的粉色又漫了上来。他闭上眼，懒得跟这无赖计较，只想图个清静睡觉。

布偶猫666被夹在两人中间，不舒服地“喵呜”一声，从缝隙裏钻出来，跳下软榻，嫌弃地甩了甩尾巴，自己找地方晒太阳去了。

黑瞎子看着猫咪跑开的背影，低笑，手臂却抱得更紧，像抱着什麽稀世珍宝。他听着苏栖迟逐渐平稳绵长的呼吸，感受着怀中人温顺（被迫的）的依靠，心裏那点恶劣的占有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在回廊投下交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