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个男人能嫁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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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这个男人能嫁吗?
“唔......滚......!”
江昭生的抗议被尽数吞没在沈启明灼热的吻中。视野被剥夺, 其他感官却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漫天緋露花瓣簌簌落在发间、肩头的轻柔触感,能闻到那甜腻到令人晕眩的馥郁花香,能听到周围人群对这场“浪漫”表演发出的欢呼和笑声。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荒谬。
更让他心悸的是, 即使双眼被覆盖,那双冰冷审视的灰色眼眸, 烙印般残留在他最后的视觉裏,久久不散。
沈启明终于稍稍退开, 给了他一丝喘息的空间, 但捂住他眼睛的手并未移开, 另一只手仍牢牢箍着他的腰, 将他紧密地按在自己身前,仿佛在无声地宣示所有权。
江昭生剧烈地喘息着, 嘴唇被吻得有些麻木,面无表情地用胳膊上的布料狠狠蹭过下巴。
“......你到底想干什麽?”
沈启明的拇指轻轻揉捏着江昭生柔软的耳垂:
“只是让某些人看清楚, 他觊觎的,早就名花有主了。”
江昭生:“......?”
他觉得沈启明不仅是脑子进水了, 简直是彻头彻尾的疯癫。这种幼稚而疯狂的宣示主权, 只会让他感到更加厌恶。
话音落下,周围狂热的气氛似乎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欢呼声并未停歇,逐渐汇聚成一个更加整齐、更加响亮的声浪——
“万岁!”
“陛下!请看这裏!”
原本嘈杂的喧嚣被一种更加秩序井然的兴奋所取代。
江昭生感觉到沈启明箍在他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了几分。
透过沈启明的指缝, 江昭生惊愕地看到, 原本缓缓前行的国王花车, 不知何时竟已停在了距离他们不足十米远的地方!
庞大的鎏金花车如同移动的王座,静静地矗立在沸腾的人海中央。纯白的骏马不安地踏着蹄子, 车身上缠绕的緋露花藤在灯光下娇艳欲滴。
而那位年轻的国王——已然从王座上站起身。
他并未看向狂热欢呼的子民,那双如同冬日灰穹的眼眸,正直直地、毫无避讳地穿透纷落的花雨, 锁定在江昭生和沈启明的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沈启明紧紧搂抱着江昭生的那只手上,以及江昭生被吻得红肿的唇瓣上。
国王的脸上依旧没什麽表情,但周遭的气压却骤然降低。
欢呼的人群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氛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沈启明放下了捂住江昭生眼睛的手,将江昭生整个护在了自己身后半步的位置,正面迎上了国王的视线。
“一条野狗。”沈启明用仅有二人听得见的音量,挤出一句蔑视的话。
江昭生察觉到危险本能地打算溜走,听到沈启明的话更是后背竖起汗毛——
身前一直紧绷如猎豹般的男人,毫无征兆地动了!
先是猛地将自己向后一推,江昭生踉跄着跌入身后惊慌的人群中!
在同一瞬间,沈启明的手臂快如闪电般抬起——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漆黑锃亮的手枪,枪口毫不犹豫地指向了花车上那位沉默的国王!
“砰——!”
枪声如惊雷般炸响。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江昭生睁大了眼睛,那枚子弹穿透漫天飘落的緋红花瓣,直射向花车上男人的心脏!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猝不及防。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那位国王反应却快得超乎想象,几乎是凭借某种野兽般的敏锐直觉,身体猛地向侧方极限闪避!
“噗嗤!”
子弹并未击中心脏,而是打进了他的肩胛骨下方!鲜血瞬间迸溅出来,染红了他华贵的王室礼袍,溅落在他苍白的脸颊。
他捂住伤口,指缝间鲜血汩汩涌出,那双灰眸死死盯住开枪的沈启明,充满了暴怒与杀意。
“啊——!!!”
广场上爆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现场瞬间陷入混乱,群众如同炸开的锅一般,疯狂推挤奔逃!
“刺杀!有人刺杀!”
“救命!!”
保镖们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疯狂地涌向花车,试图保护受伤的国王,同时拔出武器抓捕刺客。
江昭生忽然意识到,为什麽沈启明在出门前偏执地要把他做,到筋疲力尽——他的计划,从始至终都是要趁着这个庆典松懈的当口,杀了这个男人。
那之前的缠绵,不过是断头台前最后的盛宴,是疯子逻辑裏最后的占有和告別。
耳边充斥着尖叫、哭喊和卫兵们的怒吼。
“快跑,离开这裏。”
江昭生被沈启明猛地推开,踉跄着跌入混乱尖叫的人群。他下意识回头,只见那个男人决绝转身,举枪迎向涌来的卫兵,用身体和枪声为他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
“砰!砰!”的射击声和刀剑碰撞声刺耳传来,江昭生心脏狂跳,却不是出于担忧——沈启明有那麽多克隆体,死一个又算什麽?
他真正震惊的是另一件事:那个疯子说的......难道是真的?自己居然真的是这场举国瞩目的、荒诞戏剧的另一个主角?那个国王迎娶的“新娘”?
这个认知让他胃裏一阵翻搅,比身后的血腥场面更让他感到恶心和恐惧。他不再犹豫,趁着沈启明制造的混乱,头也不回地扎进阴暗的巷弄,向着东边拼命奔跑。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叶刺痛,身后的喧嚣渐远,他才扶着一面冰冷的砖墙剧烈喘息。
一道身影从旁侧的阴影裏缓步走出。
“这边,”来人是秦屹川,他穿着利落的深色作战服,没有多余寒暄,只是朝江昭生打了个手势,“车在巷口,快。”
江昭生警惕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动作。
“是沈启明安排的...”秦屹川似乎看穿他的疑虑,语气急促地补充,“他在葬礼上出现后,就一直把我关着,直到今天才放我出来,让我在这个指定地点等你。別犹豫了,跟我走,这裏很快就会被彻底封锁,不安全。”
再次听到那个名字,江昭生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跟上了秦屹川的脚步。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果然停在巷口阴影处。
车子迅速发动,驶离混乱的城区,窗外的景物逐渐由密集的楼宇变为开阔的郊野。车內气氛压抑,只有引擎的低吼声。
最终还是秦屹川先开了口:
“他......真的去刺杀了?”
这件事听起来就很荒谬,江昭生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语气没什麽波澜:
“谁知道那个疯子又在发什麽疯。”他并不真的相信沈启明会为此送命,克隆体的把戏他见识过了。
秦屹川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你知道如果婚礼真的举行,意味着什麽吗?”
江昭生转过头,蓝绿色的眼眸在昏暗摇摆的车內光线下,显得格外剔透,像一对玻璃珠:
“意味着什麽?”他其实能猜到一些,但还是想从別人口中得到证实。
“意味着‘江昭生’这个人,从此就不存在了,”秦屹川锤了一把方向盘,声音沉了下去,“你会成为索莱尼亚名义上的‘王后’,一件被供奉起来的华丽装饰品。你过去的一切都会被抹去,没有自由,没有身份,甚至没有独立的意志,他大概是觉得你无法接受这个,所以才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江昭生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并不感动,只觉得讽刺。一个用尽手段囚禁他的人,却要用救赎者的方式解放他?
车子最终驶入一片僻静的私人领地,穿过茂密的林木,停在一栋装修精致的宅邸前。
“下车吧,”秦屹川熄了火,“屋顶有直升机,随时可以起飞,能直接送你出境。相关航线许可和避难所的产权文件......”
他指了指宅邸方向:“他说都放在你以前常住的那个房间裏了,我去拿。”
江昭生推开车门,夜风带着凉意吹拂在他脸上。他抬头望向宅邸,这裏与其说是避难所,不如说是曾经精心打造、为他量身定做的笼子。只是这次,打造笼子的人暂时无法亲自来锁门了。
这裏曾是他被沈启明豢养多年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烙印着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胃裏的翻涌,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转身走向庭院角落的长椅,需要一点空间独自消化今晚的惊天巨变和那个“新娘”的身份。
——到底是为什麽呢?为什麽新娘是他?在这件事上,他毫无头绪。
江昭生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夜风吹拂着他束起的长发,罕见地温柔。秦屹川进屋去取文件,似乎耽搁得有些久了。
一种本能的警觉如同细小的电流,倏地窜过江昭生的脊背。他猛地站起身,看向那扇黑洞洞的宅门。
就在这时,那扇门被从裏面猛地推开!
秦屹川踉跄着举着手出来,脸色难看,他的太阳xue边正抵着一把手枪。
持枪者是一名穿着黑色战术服、面容冷硬的陌生男子。
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急促却整齐的脚步声,原本寂静的庭院阴影处,瞬间涌出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动作迅捷无声,如同鬼魅,顷刻间就将江昭生团团围住,冰冷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
江昭生忽然觉得有些荒谬,沈启明还不是拖他下水了。
寡不敌众,至少也不能丢着人质跑路,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江昭生很快就被两名士兵专业地反剪双手,“咔噠”一声,冰冷的手铐锁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