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引火烧身(2 / 2)
他感觉自己又要抽筋了,但这次阿纳托利没有给他按摩,而且视野受限,指关节本来想帮他压迫抽搐的地方,却不小心按在麻筋上,江昭生短促地叫喊一生,热着脸,忍无可忍地踹开对方。
但挣扎过程中,系成活结的珊瑚绒腰.带,不知何时自己散开,江昭生给他准备的另一个东西露了出来。
江昭生看见对方爬起来眼神又变了,意识到什麽,扯衣领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阿纳托利的视力极好,一眼看见了那两个系带。
那是一件吊带裙,正红色,丝滑的料子,简洁大方,除了那两根细细的肩带,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看起来甚至像一条颇为优雅的晚礼裙內搭。
但重点是这条裙子,正穿在江昭生身上。和纯白圣洁的婚纱不同,这是如火般炽烈、夺目的红。
太丢人了,江昭生扭过头去扯纯色的被子试图把自己卷进去——
“我累了,我要睡了。”
但还没等他扯开被子,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阿纳托利抓住了他的脚踝,用力一扯。
被子滑了一段距离,还是从他白皙的手裏脱离,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褶皱。
“我累了!你听不见吗?!”江昭生羞愤交加。
那为什麽要穿这条裙子?
阿纳托利无法理解江昭生矛盾的行为,他只知道自己被那句“喜欢江挽澜”的指控激怒了,又被眼前这极致的视觉冲击所俘获。他迫切需要向这个不断怀疑、不断推开他的爱人证明自己的忠心,证明他渴望的、深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江昭生一个人。
江昭生自觉深陷泥潭,只好扭过头,正对着阿纳托利的灰色眸子,他自暴自弃地任由他看,嘴上依然在挑衅——
“看见女装,你激动什麽?把我当成谁啦?”
然后,他很快后悔了。
因为托利亚眼眶通红,大概是被气到极点,江昭生还从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有些心虚,还不忘添油加醋:
“为什麽跟我见面就喜欢呢?就算你不喜欢江挽澜,你的爱也很难让人信服,我怎麽敢......”
话音戛然而止,为了忍住惊呼。
江昭生死死捂上嘴,又猛地咬住手腕,眼前一花。
牙齿使劲带来的疼痛让他稍稍清醒了些,这些天在江挽澜宅邸的浑浑噩噩记忆开始反扑,让他感到恶心和头晕。
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狠狠地刺激托利亚,一遍遍践踏对方的心——这个可怜的、似乎从未受过正常情感教育的家伙,恐怕还固执地以为自己是守护公主的骑士吧?
“而且......”江昭生抬起头,眼神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残忍,“我也不想嫁给你,再位高权重又有什麽用?一个连‘不’字都无法亲口说出的......残......”
阿纳托利的眼睛已经充血,这样看和野兽无异,但他的表情却只有一片哀伤的空白。
原来江昭生那麽反感他,他不想要一个残疾的、无法传达心意的爱人。
江昭生良心小小刺痛了一下,但还是抓紧机会,在他身.下轻蔑道:
“你知道一开始我有多害怕你吗?”
“那时候我多怕你,现在就有多讨厌......”
他说到“讨厌”时,阿纳托利克制不住地握上他的月要,艳红的裙摆褶皱堆叠起来,像一团灼烧的火焰。
入目全是白色和红色,耳边是江昭生带着颤.音的控诉,哪怕一只脚被固定住,江昭生也要继续说——
“你看,就像现在的表情,你好可怕啊......暴力狂。”
江昭生本想趁对方失神的功夫,来挣脱折磨他掉眼泪的东西,就差一点点...马上就离开了。
但阿纳托利也凭借着本能,在他即将脱离时用力拽住对方双腕,像扯小孩那样往外一拉!
“你这个暴......?!”
“!!!”
话没能说完,因为后半句直接变调高亢了几个度,江昭生的眼泪“唰”地一下涌了出来,被迫近距离地对上那双通红的、仿佛滴着血的眼睛。
这下,阿纳托利的表情真的如同绝望的野兽一般——他脸上甚至挂着两行刚刚滑落的、冰凉的泪痕,嘴巴无声地、缓慢地开合着,每一个口型都用力到极致。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那无声的宣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固执地、绝望地,仿佛不等到他的回应就绝不会罢休一般,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偏执。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我...知道,”江昭生忍着麻和怒气,往后退了一点点,“我看见了,你说你爱我......”
阿纳托利察觉到他的动作,突然逼近,江昭生的努力付诸东流,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他泪流的太急,吸气变成了一声抽泣,整个人抖了一下。
红色的裙摆正好落在大月退中段——但蜷缩起来可就缩了长度,江昭生想把自己藏起来,无处可逃。
托利亚疯了一样地按着他,眼眶红得要滴血。
我爱你。
“知道了,我也爱你......”
江昭生环上他脖子,命令他闭嘴——
但,阿纳托利却猛地从他落下的衣袍上抽下那根柔软的腰带,动作快得惊人,利落地将他两只手腕束在一起,打了个结结实实的结。
柔软的珊瑚绒布料,此刻却成了最牢固的束缚。
江昭生简直要气笑了,但很快,那点愤怒的火苗就被更强大的、求生的本能压灭。
这简直是灭顶之灾......阿纳托利就像一头陷入绝境、负伤累累的野兽,只能通过一遍遍徒劳的标记和占有来证明——
我爱你。
“......求求你了...托利亚...我快脱水了...”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是真的感到了力竭和恐惧。
室內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从下午进来时就未曾开灯,此刻窗外街灯亮起,昏黄的光线投映进来,在墙上拉出模糊摇曳的影子。
“阿纳托利...托利亚......”
江昭生无力地把手举过头顶,手指上有牙印——不是他的,鸦羽般的黑发也彻底干过,此刻却半湿着,有些黏着侧脸,阿纳托利并没有帮他拨开。
他只是一味地学习兽类,像圈地那样,留下自己的痕跡。
“老公。”江昭生哑着嗓子,试探性地叫出这个称呼,声音裏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盼望着这能让他停下。
这个称呼有用吗?
他尚未燃起的微弱希望,立刻被对方下一个更加失控的行为彻底碾碎,逼出了更多绝望的眼泪。
狗东西......他心裏暗骂,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忽然感觉到有什麽冰凉湿润的东西,一滴,两滴,落在自己的脸颊和颈窝——托利亚......还在哭?
眼泪是冰凉的,和他滚烫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江昭生艰难地抬起被缚的手,嫌弃地抹去那冰凉的液体。
该哭的是他才对吧......这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啊?
阿纳托利喉咙裏发出一些破碎的、“嗬嗬”的气音,像被撕破了声带的风箱,努力地想挤出一点声音。江昭生听得心惊肉跳,想让他別努力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喜欢江挽澜......我不该那麽说......”
他很识时务地劝解着似乎陷入某种癫狂状态的阿纳托利——毕竟此刻室內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光勾勒出对方的轮廓,那压抑的、绝望的“嗬嗬”声听起来太可怕了,简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鸣。
“...昭......”
江昭生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人。
......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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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我一直在修文[爆哭][可怜][爆哭][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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