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別墅惊魂夜(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第57章 別墅惊魂夜
“说起来, 我那亲爱的母亲,对她这番‘伟大’的计划总是这麽执着。”
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监控室內回荡,说话的男人肩章闪耀, 身姿挺拔如松,正是上校徐凛。
“当初为了她那可笑的‘蜂后’梦, 能毫不犹豫地清除掉她认为的障碍。”
“比如......我父亲。哦,对了, ”他的语气愈发冷淡, 带着摄人的寒意, “好像还间接‘意外’害死了我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徐凛, 原名江陵,是江挽澜的亲生儿子, 江昭生的哥哥。
多年前,在接连失去亲人后, 他看清了母亲的疯狂本质,毅然与她决裂, 甚至抛弃了“江”姓, 随已故父姓改名徐凛,一路凭借铁血手腕爬至如今高位。
对他而言,江挽澜早已不是母亲, 而是一个需要被阻止的、危险的疯子。
下属犹豫着开口:
“上校, 我们...现在去审问那位‘国王’吗?这会不会...不太妥当?”
毕竟那是索莱尼亚名义上的元首。
徐凛侧过头, 眼裏带着冰冷的讥诮:
“对我弟弟,她亲生儿子都能下死手, 我不过是清理她的试验品,你怕什麽?”
在他认知中,阿纳托利和那个被找回来的新娘一样, 不过是母亲制造出的又一个用于实现野心的工具。而且,审问阿纳托利找到并且让那个新娘消失,就能重创江挽澜的计划。
基地最深处的审讯室,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盏光线惨白的无影灯,将房间中央束缚椅上的人影照得无所遁形。
阿纳托利垂着头,银灰色的短发□□涸的血块黏在额角,伤口被粗略包扎,白色的绷带洇出大片暗红。他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干裂,唯有那双灰色的眼眸,在凌乱发丝后半阖着,依旧保持着一种近乎死亡的沉寂。
审讯室的门“滴滴”一声打开。
一道挺拔的身影迈入,军靴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富有压迫感的回响。
来人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他穿着一丝不茍的军装,外面罩着一件长及膝盖的白色大衣,带着一身军人的肃杀。
徐凛在阿纳托利面前几步远处站定,冷漠地审视着囚徒,似乎要一层层剖开他的血肉,直视內裏最真实的想法。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你媳妇呢?”
这问题直接、粗暴,甚至带着点地痞流氓的意味,与他周身矜贵冷峻的气质有着强烈的反差。
“听不懂?江挽澜找回来的那个‘宝贝’,藏哪儿了?”
阿纳托利身体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松弛下来。他依旧垂着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明明听到了,却吝于给予任何回应,用沉默蔑视着来人。
徐凛并不意外,没有再问第二遍,微微侧首,对身后阴影中如同雕像般肃立的守卫打了个手势:
“审他...我去抓他‘老婆’。”
两名高大的守卫立刻上前,一人粗暴地揪住阿纳托利的头发,另一人则举起高压电击棒,闪烁着幽蓝电弧的顶端径直抵向阿纳托利的颈侧——那是能让人痛不欲生却不会立刻昏迷的位置。
原本看似虚弱无力、任人宰割的阿纳托利,眼中猛地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被铐在扶手上的双手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力道猛然挣脱!他头一偏,险险避开电击棒,同时被揪住的头发成了借力点,整个身体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般弹起!
“砰!砰!”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阿纳托利的手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击打在两名守卫的喉结处!动作干净利落,狠辣至极,两名训练有素的守卫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双眼翻白,软软地瘫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阿纳托利踉跄了一下,失血极大地影响了他的状态,灰色的眼眸冷得冻人,他没有试图攻击徐凛——那无疑是自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扒下审讯官的衣服换上,拖着伤躯,迅速消失在门外昏暗的走廊尽头。
“......他跑了!!”
发觉犯人逃跑的下属第一时间找了过去。
徐凛却只是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挂好,灯光在他冷硬的五官上投下阴影。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目标已逃脱,按定位路线方向。追。”他对着通讯器平静下令。
阿纳托利成了他放出的猎犬,将带领他直捣黄龙——找到那个隐藏的“蜂后”。
与此同时,远离尘嚣的郊区別墅內。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江昭生蜷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身上依旧穿着那套过于宽大的天蓝色家居服,衬得他越发清瘦。他抱着膝盖,双腿放在沙发上,有些局促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江晚。
江晚手裏拿着一瓶透明的黏稠液体,正小心翼翼地用细小的刷子,蘸取少许,涂抹在江昭生略显苍白的指甲上。她的动作很专注,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细致。
“小晚......真的不用了吧?”江昭生忍不住开口,声音还带着一点宿醉后的沙哑,他看着自己逐渐变得亮晶晶的指甲,感觉十分別扭,“这样......好奇怪。”
自从身体出现异样,他对自己这种趋于柔化的变化感到莫名的恐慌。
江晚头也不抬:“这不是普通的指甲油,是特制的护甲油,含有营养成分,对你身体有好处。”
她抬眼斥责地看他一眼,补充道:“你最近身体损耗太大,你看,指甲都变脆了。”
...真的假的?
江昭生抿了抿唇,不再反驳,只是默默地看着女儿认真的侧脸。
阳光勾勒着她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轮廓,带着Alpha特有的、锐利的美感。
为什麽情形会变成这样......江昭生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江晚照顾的暖意,又有作为父亲却如此脆弱的羞惭。
他最终还是任由江晚完成了这项“护理”,十指指尖在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与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混合着淡淡玫瑰香气的温馨感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小晚...你是不是埋怨我小时候没给你买芭比娃娃?”
江昭生看着她扯着自己的头发,开始用黑色的小皮筋绑细细的三股辫。
......这更奇怪吧。
“怎麽?就野男人能编?”
江晚不满地抬眼,江昭生怕她再提起那茬,自觉地把肩膀后的那一半头发捋到胸口,甚至赔着笑递到她手上:
“给。”
看他这幅态度良好心虚认错的模样,江晚“哈”了一声,手指勾着他的发丝,命令道:“偏头。”
江昭生认命地朝她那边歪了歪头。
哄走了江晚,江昭生连忙拆了自己藏在长发裏的几股小麻花辫,有些尴尬地伸着手,晾着指尖上晶莹的指甲油。
就在这时,门铃轻声响起。
不一会儿,秦屹川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便捷的运动装,似乎是刚结束某种训练。
作为Alpha,他身上散发出的柠檬信息素气息,对此刻信息素尚未完全平复的江昭生而言,如同黑暗中吸引飞蛾的灯火,带着一种本能的、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秦屹川的目光落在江昭生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显然也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对江昭生点了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
“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去训练室活动一下?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恢复。”
江昭生有些意外。他以为秦屹川会像沈启明或记忆中的某些人一样,或者也是带着刷存在感的目的靠近。但秦屹川的眼神很单纯,好像只是作为教练提出建议。
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反而让江昭生松了口气。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总是待在房间裏胡思乱想,确实不如做点什麽。
地下训练室宽敞而专业。秦屹川本意是带江昭生进行一些基础的体能恢复训练,或者简单的格斗技巧复习。他走到一排射击靶位前,习惯性地想先做示范。
“你还记得......”他刚开口。
却见江昭生侧身一步,挡在了他面前。那双蓝绿色的眼眸在训练室明亮的灯光下,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带着一种久违的、近乎倔强的主动。
“我先。”江昭生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地传来。
秦屹川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地后退半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江昭生走到靶位前,深吸一口气,拿起旁边台子上摆放着的一把训练用手枪。枪械冰冷的触感瞬间唤醒了过去的记忆。他调整呼吸,举枪,瞄准——动作虽然因为久未练习而略显生疏,但架势依旧标准,带着刻入骨髓的肌肉记忆。
“——砰!砰!砰!”
接连几声枪响,子弹精准地命中远处的靶心,留下清晰的弹孔。
秦屹川眼中燃起自豪——他还记得就好。
接下来,两人进行了一场心照不宣的默契比试。从固定靶到移动靶,从手枪到更需臂力的器械。
汗水逐渐浸湿了江昭生的鬓角,剧烈运动让他苍白的脸颊泛起健康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急促,那双眼睛越来越亮,找回了某种丢失已久的力量感和掌控感。
秦屹川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种默契安全的氛围,让江昭生难得地沉浸其中,暂时忘却了外界的纷扰和身体的异样。
空气中,除了硝烟和汗水的味道,那缕若有若无的玫瑰信息素,似乎也在这种专注的、消耗体力的运动中,变得不那麽颓靡甜腻,反而融化成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就在江昭生全神贯注于下一个移动靶时,训练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沈启明站在门口,脸色是罕见的凝重,目光直接越过秦屹川,落在江昭生身上:
“江昭生。”
连名带姓的喊,一般是有正事。江昭生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器械,转头看向他。
“有人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