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关门放狗(2 / 2)
一路沉默,只有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江敛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好。”
……
江敛怎麽也想不到,江昭生要去的地方是监狱。
他坐在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指节不安地敲打,內心的焦虑几乎要满溢出来。
几次偷偷看向副驾驶的江昭生,对方依旧望着窗外,侧脸在飞速后退的街景中显得疏离而遥远。
去监狱?昭昭要去那裏做什麽?他才刚从那个令人窒息的主宅出来......难道是哪个纠缠不休的前任?还是被棒打鸳鸯的初恋?
各种混乱的念头在江敛脑中翻腾。
车最终停在了城郊那座戒备森严的建筑外围。高墙电网,肃穆冰冷,与方才大学裏的梧桐暖阳形成了鲜明对比。
江昭生推门下车,站在那儿,仰头望着裏面,不知道是怀念还是什麽情绪。秋风卷起他的长发,吹动他的衣角,把那个背影变得如此单薄,江敛几乎想立马下车追上去,抱着他,或者牵着他的手。
没过一会,江昭生重新回到车边,隔着车窗对江敛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
“没想到探监需要那麽多道程序......”
他声音很轻,听不出別的情绪:
“算了。”
江昭生转身,拉开车门重新坐了回去,没有可惜的意思,仿佛刚才在监狱外徘徊和凝望只是一时兴起。
江敛的心脏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目的地而狂跳,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昭生的神色,试探着问:
“昭昭...你是想去看谁?”
车內陷入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江敛以为不会得到回答,准备放弃时,江昭生开口了。
“我亲生母亲。”
......
回到公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室內的暖气似乎也无法驱散江昭生周身那股低气压。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视线没有焦点。
“江敛,”江昭生忽然开口,“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江敛脚步顿住,心裏满是担忧。但他没有多问,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好。我在卧室,有事随时叫我。”
他将空间留给江昭生,自己则转身进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试图用处理堆积的工作来分散焦虑。
江敛打开电脑,参加一个无法推迟的视频会议。
他尽量集中精神,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外......会议讨论了什麽,他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江敛立刻合上电脑,不过在门后犹豫了片刻,才拧开把手。
客厅裏没有开主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和厨房方向传来的一点微弱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气息。
江敛的心猛地一沉。
他快步走过去,只见江昭生斜斜地倒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像是睡着了,但姿势并不安稳。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长睫湿漉地黏在下眼睑,呼吸带着酒后的灼热。
旁边的茶几上,赫然摆着几个空酒罐,其中一个甚至滚落到了地毯上。
竟然一个人喝了这麽多高度数的酒?!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唤道:
“昭昭?”
“嗯?”
江昭生似乎被声音惊扰,蹙着眉动了动,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那双蓝绿色的眼眸氤氲着浓重的水汽,失去了平日的清明,被醉意渲染的迷离无措。
“昭昭,那个度数高......你头晕吗?吃点醒酒药。”
江敛记得他酒量很浅。
江昭生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游移了一会儿,最终落在江敛脸上。
在江敛关切的目光中,他伸出手,指尖碰触到江敛脸上那副还未来得及摘下的防蓝光眼镜。
像是发现了什麽新奇玩具,江昭生把眼镜从江敛鼻梁上摘了下来。
然后,他试图将那副眼镜戴在自己脸上。但江昭生的脸太小,鼻梁又秀挺,眼镜根本挂不住,直接从他山根上滑落。
江昭生似乎觉得很有趣,他用两只手笨拙地扶着眼镜框,重新架在脸上,然后仰起头,从镜片后方,用让人受不了的湿漉漉、自下而上的“上目线”看着江敛。
这个角度让他看起来单纯而诱.惑,镜片也放大了他眼底的迷蒙。
江敛呼吸一滞,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他扶着眼镜的那只手腕,掌心下的皮肤细腻温热。
“江敛,小敛......”
江昭生开口,声音因为醉酒而有些黏连,带着一种不同以往的、轻佻的尾音。
他知道江敛不敢做什麽,用空闲的那只手,勾住了江敛卫衣帽子上的抽绳带子,用带子下端粗糙的绳头,一下下蹭过江敛线条分明的下颌和喉结。
细微的痒意如同电流窜过脊椎。
“我对你好吗?”他问,眼神迷离,唇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江敛握着他手腕的力道紧了紧,下巴被蹭得发痒,心尖更是颤得厉害,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你喝多了,昭昭......”
江昭生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松开勾着抽绳的手,转而将卫衣的帽子拉起来,猛地盖在江敛头上,然后抓住两根抽绳,用力一拉!
“!!!”
江敛猝不及防,整个脑袋被帽子紧紧包裹,只露出高挺的鼻子和紧抿的嘴唇,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昭生看着他这副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明显的醉意和戏谑:
“嗯?妈妈对你好不好?”
江敛的视野被遮蔽,其他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
他能闻到江昭生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自身独特的清甜气息,能想象出他此刻薄红的脸颊,艳丽的唇瓣。
黑暗显然放大了他的思绪,江敛联想到很多,他的哭顏,他睫毛湿漉漉的样子,滴水的发梢和春水杨柳般的腰/肢......
他好像也被醉意传染,声音暗哑:
“对我好......特別好。”
江昭生似乎被取悦了,伸出手,像逗弄宠物般,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没被帽子边缘挡住一部分的下巴。
然后,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天真的语气问:
“如果...我不愿意你碰我呢?”
江敛心一紧,下意识就想扯下帽子,伸手去抱他,想用行动证明。
“別动。”
江昭生按住了他的动作,带着醉后的任性,严肃重复道:
“不准动。”
他坏心眼地把卫衣抽绳打了个死结,让江敛无法轻易挣脱帽子的束缚。
接着,他目光扫过沙发,看到了江敛之前换下的一条领带。
江昭生拿起领带,在江敛还没反应过来时,用熟练的手法,将他的两只手腕并拢,用领带缠绕了几圈,绑了起来。
妈妈...江敛小声抱怨,用小时候撒娇的语气,但江昭生发现他的“异状”,心想,一点都不可爱,孩子长了那玩意以后,真的一点都不可爱了。他拿膝盖撞了一下示意对方別装小孩——都是男人了演什麽,江敛迅速脸红了。
做完这一切,江昭生像面对一件有趣玩具的猫,满意地用手指点了点江敛露在外面的鼻尖,又戳了戳他的脸颊。
“嗯?江敛,你最好说实话。”
他凑近了些,带着酒气的炽热呼吸拂过江敛的喉结。
江敛被束缚着,视觉被剥夺,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他感到口干舌燥,慾望和理智在疯狂拉扯,哑声回答:
“昭昭,不管你怎麽选择......我都爱你。”
他害怕江昭生选择此刻离开,郑重补充:
“昭昭,我爱你。”
江敛生怕江昭生醉了难以理解,虔诚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江昭生食指抵住对方的唇:“嘘,我听见了。”
他伸出手,捏住了江敛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尽管江敛什麽也看不见。
“我这麽对你,你也爱吗?”
“当然......”
“——更差呢?”
江敛甚至想说,这算什麽?今天的事跟奖励差不多。
“不管你怎麽做,我都爱你。”
他说到动.情,用鼻尖去蹭对方手腕:
“昭昭......”
这群人嘴上一个比一个忠诚,行为上的侵略性却一点没少,等江昭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被江敛抱在怀裏,对方的手明明被他绑起来了啊?
江敛的鼻梁抵着自己的颈窝,小狗一样蹭过。
江昭生被他蹭得很痒,咯咯笑了一会,眼镜也从脸上滑落,挂在耳畔,他摘下江敛的眼镜,清了清嗓子。
他的声音带着酒醉的模糊,带着一种轻飘飘的残忍,落在江敛耳中:
“那麽,我现在想抛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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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江敛:被分手了。
明明喝醉了玩男人如同玩g,清醒状态又不想玩感情的昭昭,白切白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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