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真的要控制你了(2 / 2)
“那边泊他自己呢?”江昭生饶有兴致地问,“该不会自称‘教父’或者‘神父’吧?”
“不......” 白袍人低声回答,“边泊大人自称‘魔术师’。”
虽然这个白袍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什麽不能主动跟圣女接触,这会倒是有问必答了起来,像个殷勤的狗腿子。
江昭生收回刀子,觉得有趣极了。
他蹲下身,身上的饰品叮当作响了一阵,一把掀开了对方的兜帽。
出乎意料的是,兜帽下是一张相当年轻的脸庞,甚至带着些未褪的稚气,鼻梁附近点缀着几颗浅褐色的雀斑。
江昭生赶在对方因为戒律扭头回避之前,伸手抓住了青年那头有些干燥、粗硬的刘海,迫使对方抬起头,让那张写满惊慌失措的脸完全暴露在光线之下,也让那双躲闪的眼睛不得不直视自己。
“现在,” 江昭生凑近他,那张经过他刻意“修饰”后更具冲击力的美貌在青年眼前放大,他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骤缩,呼吸都停滞了,“你看见了。”
“按照你们的规矩,该怎麽办?”
江昭生用银色的小刀冰凉的刀面拍了拍对方光滑的下巴,语气戏谑:
“需要以死谢罪吗?”
果然,年轻人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脖颈微微瑟缩。
“告诉我,他在哪?”
打了一棍子,该给个甜枣了。江昭生充分利用起刚刚获得的“身份”,刻意放柔了嗓音,换了一种轻快、带着些许撒娇意味的语调问:
“我不是‘圣女’吗?那麽......你们为什麽不直接听命于我呢?”
青年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眼神混乱不堪,在长久被灌输的森严戒律与眼前“神祇”亲自下达的命令之间剧烈挣扎。最终,某种更为强烈的情感——可能是敬畏,或许是迷恋——占据了上风。
……
重新戴好兜帽的青年,耳根依旧通红得像要滴血,他像个被女巫蛊惑的忠诚士兵,沉默地在前面引路,将江昭生带到了基地深处一片更加阴森的区域。
这裏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兼具医疗与囚禁功能的简陋牢房。
在一个狭小的隔间裏,江昭生看到了商宴。
他脸上的鞭伤已经被粗糙地包扎过,白色的纱布渗出点点斑驳的血跡。他靠坐在冰冷的墙边,那条受伤的腿不自然地伸直着,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因失水和痛苦而干裂,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唯有那双眼睛,在听到脚步声时,如同濒死的困兽般,猛地抬起,锐利而警惕地扫了过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站在牢门外、一身狼狈却愈发显得殊色夺目、甚至带着一种破碎美感的江昭生时,那锐利瞬间化为了难以言喻的、深沉的痛苦。
江昭生凑近年轻的雀斑白袍,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中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那只沉重的手电筒。对方像是被电流击中般剧烈地抖了一下,连耳根都瞬间涨得通红。
“圣女大……”
“嘘,” 江昭生将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抵在自己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声音低柔如同耳语,“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下次......我再来找你。”
轻易地支走了这位被“美色”所惑的年轻信徒,江昭生这才迈步走进这间狭窄窒息的牢房。他在离商宴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地提着破烂的裙摆,蹲下身微微歪着头,双浸润过泪水的眼眸关切地望向对方,轻声问道:
“你......没事吧?”
江昭生蹲在商宴面前,破碎的白裙下摆散落在地,露出带着暧/昧红痕的膝盖。凌乱的长发,泛红的眼尾,无一不昭示着他刚刚经歷过什麽样的“摧折”。
“我们都成了他的囚徒,” 江昭生声音微哑,“我什麽都不记得了,现在......能依靠的似乎只有你了。”
他抬起湿润的睫毛:
“帮我,好吗?”
商宴看着他那双仿佛冰种翡翠的眼睛,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
明知这脆弱多半是伪装,他还是微微失神:
“你要我怎麽做?”
“推翻他。” 江昭生轻声说。
商宴沉默片刻。他其实早有机会脱身,但这念头在看见江昭生出现在这裏时,就消散了。
“......好。”
江昭生正要起身,忽然像是想起什麽,回头问道——
“对了,边泊说你之前对我......好像很糟糕,” 他适时停顿,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是真的吗?”
商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陷入沉默。半晌,他才低声道:“我确实......欺负过你。不过,我知道错了。”
“......那是个误会。”
他抬起眼,看着眼前“纯良”的人,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们以前在一起过。”
江昭生內心鄙夷到了极点,面上却只是困惑地歪头:
“我为什麽会跟你在一起?”
“......嗯......我的意思是,我看上你什麽了?”
商宴又一次沉默了,这次沉默更近乎难堪。
“算了,” 江昭生无奈地摆摆手,作势要起身,“既然这样我先走了...一会儿他醒了发现我不在就糟了。”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商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微凉、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被塞进他手心。
“这是商氏內部最高权限的信号发射器,”商宴忍不住多握了一会对方微凉的手指,“遇到危险就按下侧面按钮,无论你在哪,我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江昭生指尖收拢,将那小小的芯片握紧。他没有道谢,只是最后看了商宴一眼,便提着破损的裙摆,如同幽魅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商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那道白色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才缓缓闭上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
江昭生悄无声息地回到那间充斥着荒诞气息的“真实之屋”。
他瞥了一眼笼中仍在幻觉中沉浮的边泊,径直走向茶几,将壶中剩余的水尽数泼洒在自己胸前、裙摆,让单薄的白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接着,他找到一瓶浓缩奶精,毫不犹豫地兑入残留的水渍中。
甜腻的奶香迅速弥散开来,巧妙地掩盖了所有应该存在和不该存在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笼边,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栏杆。
边泊猛地一颤,从幻梦中惊醒。他的眼神先是迷茫,随即聚焦在笼外浑身湿透、散发着甜香,离他足足有三步远的江昭生身上。
青年紧抿着唇,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那双翠绿的眼眸裏写满了明显的抵触与疏离,仿佛他是什麽肮脏的秽/物。
边泊瞬间了然——他的玫瑰肯定是因着刚才的“不堪”,此刻还在羞愤难当。
不过江昭生此刻的心情确实跟他想的差不多:离我远点,变态。
“好了,好了......” 边泊放软了声音,甚至没有急于走出笼子,只是隔着栏杆温声安抚,“是哥哥不好,吓到你了。我保证,暂时不碰你,好吗?”
他的目光扫过江昭生湿透的衣裙,语气更加柔和:
“別怕,去洗个热水澡吧,换身干净的衣服。我不会打扰你。”
江昭生闻言,什麽也没说,只是冷冽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才转身,像只警惕的猫那样,倒退着走向房间附带的浴室。
边泊看着他消失在浴室门后,听着裏面传来落锁的轻微“咔噠”声,非但没有恼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就连闹別扭的样子,都如此令人心痒难耐。
然而,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之前被江昭生挣扎时指甲划过的手背,那道血痕旁,沾着点细微的、不属于这个房间的黑色灰尘。
边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这顏色的灰尘他很熟悉,来自牢房......那个关着商宴的地方?
脑袋裏的回味渐渐褪去,冰冷的疑虑悄然抬起了头。
他的昭昭,刚才真的是羞愤吗?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起,氤氲的水汽开始弥漫。
花洒下,江昭生仰起脸,任由滚烫水流冲刷过身.体。水珠顺着他湿透的墨发滑落,匆匆掠过饱满的唇——那唇色在水润浸润下,宛如被打湿的玫瑰,秾丽得近乎糜/艳。
他缓缓举起那枚商宴塞来的微型芯片,隔着朦胧水帘与绵密睫毛上缀着的细碎水珠,冷眼打量着这所谓的“身家”与“保障”。
随后,他指尖一松,神色淡漠地看着那点承载着另一个人全部指望的金属造物,在漩涡中一闪,便彻底消失在下水道的黑暗裏。
而一门之隔,边泊指腹摩挲着那粒黑色灰尘,眼底最初的痴迷与满足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愚弄的怒意,以及逐渐升起的怀疑。
他需要重新评估一下,江昭生究竟是被他控制心神的花瓶,还是......
收刀入鞘,反伤其主的利刃。
-----------------------
作者有话说:江昭生没想到,自己疏忽在对方是个死洁癖……
不是圣女,是妖女啊。。。
马上收藏7777了,看起来明天就要加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