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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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萧齐此次来皇陵实在太突然,因此即便萧煜再怎麽料事如神,这次到底也没有准备,猝不及防地被他叩了门,来开的时候都是一头的雾水。
“萧齐?”萧煜眼神裏是七分的警惕与三分的疑虑,“你、你来这干什麽?”
萧齐既懒得也不屑于他客套寒暄,毫不客气地径直进了他的屋舍,自己寻了个像样的梨木小椅稳稳当当地往那一坐,方才开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陵哪怕是你守着,也一样是我皇兄的地界,本王来这儿,还用和你一介罪臣报备吗?”
“一介罪臣?”萧煜冷笑一声,“无非是成王败寇罢了,可他萧炎并没下过圣旨将本王废为庶人,本王无非也就是比你们这些得了封号赐宅的蛀虫稍逊了一些,你凭什麽就扣了这麽顶罪臣的帽子在本王头上?本王好歹还知道守一守祖宗的坟茔,哪像你,除了依靠着你哥哥和夫家,就是废物一个。”
萧齐听他这麽说,不怒反笑,慵懒又自在地拢了拢身上的鹤氅浅笑道:“原来你是嫉妒本王有依有靠。嗐,本王在外有皇兄关照,在家有夫君疼爱,做个废物有什麽不好呢?你就算想这麽废物,你有机会吗?说到底这还是得看命的。”
萧煜此人虽然无恶不作,可是乍然听到这般没脸没皮的一番话,还是不由得被萧齐这心态给震撼到了。
可他刚想开口,萧齐却又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四哥,不是我说,你没个依靠也就罢了,怎麽养出来的手下还这麽不争气呢?你这棵歪脖子树好歹还没倒呢,怎麽他们就先猢狲散了呢?”
萧煜眸中寒光闪现,死死地盯着他沉声问道:“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萧齐轻轻打了个呵欠,从琵琶袖裏摸出一沓纸,摊到了萧煜跟前,“你自己看吧。”
这是萧齐委托刑部做得几张假口供,无非就是叫他看了便能知道郑业与秦世轩承认了这些年来所做的大部分手脚皆是受他指使。
萧煜接过,一张张翻过,起先还又惊又怒,紧接着便起了些疑心,神色也从慌乱变成了疑虑。
他一张张捻着这些所谓的口供,眯起眼睛对萧齐道:“萧齐,你既然要诓我,就不能在这些东西上头多下点功夫吗?你怕是也不知道我都干过什麽,所以才弄这些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来糊弄我吧?”
萧齐心裏“咯噔”一下,可愣是死死地兜住了,没有表现出半分慌乱,只是换了个姿势将手肘撑在桌案上支着下巴,看着他道:“我需要知道你干过什麽吗?我皇兄知道不就行了,我不过是近来闲着没事,替我皇兄跑个腿罢了。再说了,万一让你知道的太多了,你一气之下杀到皇城裏头去,把他们俩给宰了可怎麽办?秦世轩认了罪,他一个等死的人也便罢了,可郑业现在怀着皇嗣,他可是出不得意外的。”
他说到郑业怀着皇嗣时,萧煜明显变了脸色,可还是哂笑道:“所以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麽?既不是让我自行清理门户,也不会放过我,难道你就是为了提醒我让我赶紧跑路吗?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唉,”萧齐幽幽地嘆了口气,“我说你怎麽就听不懂人话呢?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別以为你在这守皇陵就是天高皇帝远了,不该做的那些事趁早收手,別本来罪不至死的,自己非要把自己往断头台上推。当然了,我知道你可能并不怕死,但是你最好別忘了,大哥当年意欲谋反,可皇兄只是将他削去爵位后废为庶人关押于刑部大牢,你別觉得在皇兄眼皮子底下闹事就真能求死得死了,你要知道,有些时候,活着可比死了更难受呢。”
萧齐一边说着一边勾起唇角浅浅地笑着,看得人心裏毛毛的。
他一番话说得云裏雾裏含糊不清,萧煜还没来得及回话,他便起身拂袖而去了。
等在门外的王环和王佩一个比一个脸色白得瘆人,萧齐见他们这幅样子,忍不住笑着打趣儿他们道:“你们俩这是在这儿扮无常呢?”
“我的爷,您干脆吓死奴才算了,”王环一手扶上他,一手拍着心口长舒一口气,“方才听您和他打哑谜听得奴才冷汗出了一身,您可真是什麽都敢说,万一他真的看出那口供有问题,您不但办不成事,自己也得搭进去。”
“其实我和他都是在赌罢了,”萧齐也松了口气,笑着宽慰他们道,“他赌我一定是在诓他,那我也可以赌他真的和秦郑两家已经有所阋墙。我方才说到郑业怀了皇嗣时,他明显是震惊了,可见这件事他是不知道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平衡必然已经出了些问题,这种情况下我还需要明说什麽呢?我就不信,他真的还能坐得住。”
“可是您自己也说了,这都是赌啊,”王佩皱眉道,“您可真是什麽都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