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崩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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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崩盘

次日的盛京城是在一片哗然中醒来。

起初只是几张写满了字的黄色纸张，随风飘荡，却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万能玻璃配方？”卖菜的张老头好奇捡起了一张，拿给替人写书信的李秀才看：“河沙十斤，碱面二两，石灰石五斤…置于土窑中以千度高温烧制三个时辰…冷切后即成透明的玻璃…这，这是不是就是琉璃的方子？”

周围买菜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李秀才你是不是没睡醒，想发财想疯了吧？”

“就是就是！那琉璃达官贵人花好几万两银子，挤破头才能买得到呢！”

“在下也就是随口一说。”李秀才把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扔了：“这满大街都是这样的纸，难道是骗子想出来的新花样？”

菜市上的小小一个插曲，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可是今日全城满大街都是这样的单子。

半个时辰之后，西市聚集了几个大胆的工匠，还真在街边搭起了简易土窑。这时，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没多长时间就裏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让让，让让！”一个矮胖的富商拼命往裏面挤：“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烧出什麽名堂？”

看热闹的人们不知道，这胖富商前两日才托关系花了五万的高价从靖远侯手中收了一个墨韵抱泉瓶。此刻他额头冒着冷汗，心裏七上八下打着鼓，那可是他的全部身家啊。

土窑中的火越烧越旺，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你说他们真的能烧出琉璃吗？”

“你开什麽玩笑？真有这麽容易权贵还会花大价钱挤破头的去买？”

“可是全城都是这方子，方子上写得有模有样的…”

整整三个时辰，也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时辰到，开窑了！”工匠大喊一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全聚焦在了窑口。

其中一个工匠用特制的铁钳从窑中夹起一块红彤彤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入一旁的冷却中。

“滋啦-！”一声，白烟滚滚。

烟雾慢慢散去之后，工匠用钳子夹起那块已经冷却的东西。

“我的天爷啊！”人群中有人爆出了惊呼。

那居然是一块透明透亮的东西。虽然中间还有许多气泡和杂质，但在阳光下折射出的七彩光芒，那质地和光泽竟然和月华楼拍卖的千金难求的“水晶琉璃”一个路数。

“这…这不就是琉璃吗？”胖富商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什麽琉璃？”烧制的工匠得意洋洋的拿起那块透明的东西，四周来展示给围观的人看：“方子上说这东西叫玻璃！”

“成本也就不到一两银子！”

玻璃烧制成功的恐慌，就像瘟疫一样迅速在盛京城中蔓延开来。

有人不信邪，飞快的跑回家抱着自己重金求购来珍藏的琉璃，放在刚才出炉的“玻璃”旁边对比。除了做工精细一些，材质竟然完全一样。

“完了…全完了…”脚软，晕厥过去的人越来越多。

这其中还有不少人可是砸锅卖铁，借了不少银子才买来了琉璃，指望赚上一笔的。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盛京城都震动了。

昨夜还在月华楼万金难求的“水晶琉璃”，一夜之间便一文不值烂了大街。

*****

今日整个盛京城都很热闹，而沈府有幸赶上了这个热闹。

“沈行之，你个杀千刀的！老娘杀了你！”

沈行之夫人袁氏尖锐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沈府。她左手提着裙摆，右手握着刚从厨房拎出来的菜刀，满院子的追着沈行之。

沈行之多年以来一直都未考中进士，原本想借着这次琉璃商会入股投资，赚得盆满钵满余生无忧。

便一狠心将祖宅田产都抵押了出去，银子不够还将夫人袁氏的嫁妆哄骗了过来。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沈行之抱头鼠窜，忙着逃命：“为夫…为夫也只是想给姝儿赚一份厚嫁妆啊！”

“放你娘的屁！”袁氏一个飞掷，菜刀就从擦着沈行之的脸飞了过去：“你还敢提姝儿？老娘的嫁妆都让你赔了个干净！”

“你让我们娘俩怎麽活？姝儿以后嫁人怎麽办？”

“父亲？”沈静姝站在不远处，呆呆的看着父母二人鸡飞狗跳：“你把全家的银子都亏进去了？”

偏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几个债主拿着借据找上门来。

“沈老爷，你看这是你家庄子抵押的契书，当初可是说好了连本带利一个月就还的，你看…”

“沈老爷，我那五千两银子，你说好就借半个月的…”

“沈老爷，我料想你现在也还不出银子，你看这宅子现在是不是…”

沈行之的两个弟弟扶着老父亲，着急忙慌的跟了过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

“你…你…你把宅子押了？”年逾六十的礼部员外郎沈榷颤抖着指着大儿子，痛心疾首的问道：“让全家…全家人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