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道(四)(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恶鬼道(四)
夏子午遣人带回去萧安已死的消息,他极力想遮盖萧安的死因,只说他是在沉羌杀山匪时死的,可他封不住所有人的嘴,再加上圣上大怒不让萧安下葬,大家都隐约猜到了什麽,但所有人都缄口不言,无人敢有异议。
倒是坊间伶人多情,惦念萧将军的好,作了一首归来曲,望有天能领萧将军尸骨还乡乡……
长路漫、月光凉
秦淮河、苍野茫
才知何为跋山阻、涉水难
河畔无人喊渡船
谁人愿载我的将军回乡?
家国之事已逝,儿女情长情藏
远方战旗猎响,梦中长枪已断
我的将军啊……
我何时才能带你归乡?
乱葬岗、尸骸泛
红缨飘、战甲凉
才知何为腥风起、灵涂炭
荒野无人应我声声唤
谁人愿认我的将军归乡?
志在四方需放,宜家宜室宜尝
故裏炊烟袅袅,归处黄泉无恙
我的将军啊……
我何时才能带你归乡?
……
可即便是这麽一首指代不明的曲也引得圣上大怒,严令禁止传唱。
国师大人一日未归,圣上性情就一日比一日恶劣。
所有跟国师有关联的人都苦不堪言,不止丹丘子和逢春生,倒霉催的林谦也吃了不少苦头,这事表面上本就因他而起,他自是比別人承受更多圣上的怒意。
下牢狱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叫苦不叠。
而荀畜这边,他同小暑一路逃到岐山。
因为岐山偏远,山上的百姓大多数是自给自足,民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淳朴。
荀畜和小暑两人狼狈地走进村子裏的时候,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他俩,不知道他俩是谁又是从哪裏来的,一时间谁也没认出荀畜来。
是一个浑身收拾得很干净的妇人站了出来,她拢着鬓角细细地瞧了荀畜好一会,有些不确定地问:“是阿荀回来了麽?”
这人正是当年喂养过荀畜的徐家嫂嫂。
荀畜上前一步应了声:“是我。”
徐嫂嫂一下子眼眶就湿润了,“到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现如今怎麽又回来了?”她说着往荀畜身后看了看,“道长他们呢?没有同你一起回岐山?”
荀畜垂下眼,他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麽。
但是好在小暑是个不认生话多的,他一股脑将这些年发生的事都同岐山村民讲了,还说出了荀畜现下的困境。
徐嫂嫂一干人都不住惊嘆,怎麽也没想到当年萍水相逢结识的人,现如今竟身居高位有了这般出息。
“阿荀……”徐嫂嫂开了个口,又觉得不妥,换了个称呼,“大人,你放心,岐山没有別的什麽好,就是这儿大,若想藏个把人,定不会让他们找到的。”
小暑一听就喜出望外,“多谢嫂嫂了!”
徐嫂嫂眼神温润,止不住用眼神上下细细地瞧荀畜,瞧了一遍又一遍,她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长变了,差点都让我认不出了。”
荀畜眼底也沉出一片柔静,他想起萧潇教他的,若是夸一个女孩子漂亮,就应该想清楚到底是哪裏漂亮。
那若是说一个人长变了呢?
他轻声开口问道:“嫂嫂,是哪裏变了?”
徐嫂嫂被他问得一愣,而后眼尾绽开了笑意,“变了好多地方!身高啊相貌啊……”而后柔柔地望着他,“变得最多的是眼睛,裏头有东西了。”
荀畜没有太明白,又听到徐婶婶喟嘆道:“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荀畜就这样被岐山村民藏进了山洞裏。
荀畜和小暑此刻终于安定下来,两人收拾起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一一清点。
荀畜突然一愣,“玉佩……”
小暑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问:“大人什麽玉佩?”
荀畜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大人!”小暑急了,他慌忙去拦,“现在咱们不能出去,外头全都是找你的官兵,被抓住就完了!”
荀畜狠狠地皱起眉,他很少有不愉快的情绪,这是他头一次体会到烦闷和焦躁感。
小暑也有些吃惊,他印象中的大人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要把玉佩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