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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宁缓步停了下来,手扶着胸口,感受着心脏的剧烈震荡。
脊背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她刚稍稍喘匀了气息。
看了眼时间,庆幸自己没有迟到,甚至比约定时间早到了许多的同时——
耳边,忽而有破风声。
第43章 三好生
严宁下意识侧头去看——
路琛压着车把,前轮一斜,山地车稳稳停在了她身旁。
他略着俯身,黑色T恤在肩胛骨处,折出尖锐的角度,像鹰隼收拢了翅膀。他很随性地挥了下手,单脚撑地,笑眼看向严宁:
“下午好。”
仿佛只是一场寻常偶遇。
严宁听到自己略发涩的声音,回应,“下午好。”
路琛又笑了下,然后二话不说地,从口袋里,拿出之前严宁给的U盘,还到严宁手里,而后,又拿出手机,解锁,把截屏的成果图,递到严宁眼前看。
“这个海报我做了两版,一版是按照你给我的要求改的,还有一版——”
屏幕上当下展示的海报图片,已然比严宁设想中要好上不少了。
路琛修长手指一划动,一张新的图片随之显现。
“我增加了一点点细节,现学的,可能做得有些粗糙。”
虽然他这么说。
但这张新海报,把之前经过多人多次修改,风格不统一的问题完全修复了,字体改了,背景换了,贴画增加了,根本就是修改了“亿点点”。
严宁几乎空白的脑海中
,只浮现出一个形容词——
绚烂。
她就这么目光定住。
看了那张海报许久。
路琛也不催。
拿着手机,保持同一个姿势,方便严宁在看。
直到屏幕一暗。
手机要自动息屏。
同时,从旁脚步声传来,有路人经过。
严宁匆忙朝墙壁侧身,垂下视线。
路琛也顺势放下拿着手机的手。
大概少男少女,在这里相顾无言的场景,有些显眼。
路过的中年男人,投来好奇的打量眼神。
路琛转头,迎面对上男人的视线,坦荡、又直白地看回去,同时,面不改色地,将山地车往前移了些,用身体挡住身旁人,警惕保护的姿态太明显。
男人有些讪讪。
忙收回目光,快步往前走了。
半晌。
等路人走远。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严宁还垂着头,没有去看旁边的路琛,声音有些发哑,小声发问,又可以说是喃喃自语道。
闻言。
路琛却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语气松散:
“你知道,我小时候在学校里,最想拿的是什么吗?”
出乎意料的跳跃话题,让严宁一怔,脑海下意识去想这题的答案……
猜不到。
于是,她只好压了压鼻头的酸涩,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什么?”
“奖状,三好学生的。”
路琛说得理所当然。
严宁一抿唇,情绪一时断档,抬头去看他,明显,是觉得这个答案不靠谱。
以大看小。
他这样天赋异禀的学霸。
会少奖状拿?
“我说真的啊,”
路琛单举一只手来,像是发誓,又像投降。
“别的学习类奖状虽然我一直有拿,但是三好学生的,学校的老师,总会以我上课听讲不认真,下课特立独行,不积极参加学校活动等等原因,不给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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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琛眼尾微扬,完全不觉得揭自己小时候的短,有什么不好。
“我不服气,有一年甚至还试过,把别的奖状改成三好生的,用涂改液改,用胶条粘,裁剪另一张奖状空白处贴过来,跟搞科学实验一样,写了一整页的计划,接连折腾了好几天,也没能做出来一张像样的。
最后,我太生气,干脆边哭鼻子,边把它们全都扔在了垃圾桶。”
他描述的画面感太强。
严宁忍不住跟着想了想,那个小了好几个型号的,路琛小朋友,严肃认真地坐在桌前,改自己想要的奖状,最后却因为不满意,发脾气扔掉的模样。
就很……
萌。
场景萦绕在脑海。
在严宁还没有意识到的,她唇角稍稍上扬,心情也跟着放轻松了不少。
路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身旁女孩的神情,见状,他也跟着眉眼一松,适时又道:
“所以说——”
严宁侧头去看他。
就见,少年略一俯身,手肘撑在车把上,托腮,抬眸,笑眼望向她:
“你帮我颁个呗,就以资鼓励我,好好践行了,助人为乐、团结友爱,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传统美德了。”
可他愈是这样云淡风轻,用半是玩笑的口吻,轻松盖过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一时涌上心头的各种复杂情绪。
就越多越满。
“好,怎么帮你颁?”
隔了几秒,严宁再开口时,眸子里写满了认真。
既然她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当然要报答。
“嗯,这倒也是个问题。”
路琛直起身来,作思考状。
“小学的文具店离得太远,附近又没别的地方好买,而且现在,也不知道还流不流行发这种三好生的奖状了……”
说来说去。
他貌似觉得为难,干脆又道:
“不然这样,我换个要求。”
严宁点点头,继续认真听着。
就见路琛正正神色,颇为郑重地道:
“下回你再有什么要帮忙的事,直接和我说就好了。你的事,我绝对不怕麻烦。”
而后,他又一笑。
清冽的眉目,堪称温柔。
“毕竟,我得符合人设,不是?”
夕阳斜斜垂下,呼吸间有浅浅的初秋桂花香。
再一次的。
严宁的心脏像是被一万朵柔软的棉花糖包裹。
她重重地,点了头。
然后,听到自己略显干涩的声音道,“好。”
也郑重得。
像是某种誓言-
虽然过程略有曲折。
广播站的新人招募海报,最后实际选用的,是路琛新做那版。
又一周的开始,严宁带着两版海报来到学校,在向学校交定稿打印前,严宁提议,由全部部员举手表决,使用哪一版。
于是,虽然庄瑶再三强调,之前那一版,“才更凝结彰显了大家的心血”,但优劣对比太鲜明,一人反对,其余所有人同意,新海报就地当选。
到新生招募当天。
下午来校时,严宁特意绕道去了高一教学楼下。
远远地,眺望过去,浏览过一排又一排的众多海报后,她还是没多少私心的认为,路琛做的那张最出众。
相对应的,广播站前驻足观望的人,貌似也更多了些。
只是最终到韩夏阳、庄瑶他们那儿交表报名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在学校里,辛静也问起过严宁周末发信息的事。
那个中午,辛静正好午睡,睡醒回复严宁,也只隔了二十分钟,时间正好错过。
周围人多嘴杂。
严宁完全没有说明海报那些事,只找了个别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家里还是低气压。
林心慈虽然没有再直接提过那天的事,只是明里暗里地,在日常教育后,总会再加上一句,对严宁的敲打:
“别把心思再放到别的地方,学习最要紧。”
严宁总是安静地点头。
于是,随后几个月,可以说,是严宁上学以来,身心最疲累的一段时间。
第一次月考,严宁考了全校12名。
林心慈对她没有进前10的事,很不满意,揪出她没有得满分的数学,给她多报了一门名师辅导班。
期中考,严宁全校16名。
林心慈对着成绩单,一项项地给严宁加课又换课,再一次的,即便周末,严宁从早到晚也都有辅导班要上,没有一点自由时间。
在家里待的时间太少,慢慢地,她和林心慈除了学业上的对话,渐渐接近于无。
第二次月考,全校22名。
严宁在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家里的氛围,会将至冰点。
但实在没想到——
林心慈只是随意扫了眼,那张纸上的数字,就用力将它往桌上一拍,矢口指责道:
“你是不是故意在和我作对?”
严宁一时全然怔住。
这个周末,严向荣来惠泽跟她们团聚,见状,连忙打圆场,“宁宁,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他又转身,对林心慈低声快速道:
“心慈,你也冷静一点,别太情绪化。”
林心慈面上怒意未消,但还是侧过身去,抓起桌上的成绩单又看了一遍。
“好,我换种说法——
我给你报了这么多班,你为什么成绩一次比一次下滑?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活动,分散你的精力了?你说!”
林心慈尽力压制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到最后,又完全成了质问。
“我没有。”
除了广播站以外。
在心里补上这一句后,严宁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内疚,垂着视线,低声说道。
林心慈缓了一口气,“好,我再最后信你一次,下次成绩要是还是退步,我一定去学校找你们各科老师都好好聊聊,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大概是心虚作祟,让严宁觉得林心慈的话,意有所指。
她抿唇,内心开始泛起窘迫难堪。
又听林心慈道,“生物这次考得太一般,我回头再给你
找个新的班。”
挑拣了一圈,林心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物理上,又随口:
“我刚认识一个物理名师,下周开始,赵老师那儿也别去了,你在他那里学了那么久,成绩也不算太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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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严宁猛地抬头,打断林心慈的话。
林心慈皱眉,似是完全没想到女儿会反驳,“你说什么?”
严宁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我说,不行!赵老师教得很好,我头一回觉得物理学起来没那么难,为什么要给我再换老师?我好不容易有一个熟悉一点的学习地方,还有,还有……”
还有。
那里。
还有个叫路琛的少年……
这些天以来的周六下午,虽然还是因为日程太繁忙,严宁偶尔会把其他作业,带到对门去写。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
她的心态变了。
不再是一门心思地,把所有力气,都用在逼着自己,尽快完成课业。
而是趁着大人不在,她会像之前那样,分了一半的心思,很放松地,去和路琛各种漫天闲聊。
就比方最近,路琛学了个新技能,给她展示——画简笔画。
基于之前在游乐园里的经历可知,画画,可以说是路琛为数不多的短板。
某天,在对面,路琛写完卷子后,大概是没事做,突然从包里掏出了一本《简笔画技巧入门指南》,和一个厚厚的便签本,而后,就开始进步神速。
路琛画完,总拿给严宁看。
一开始,抽象的特质还很鲜明,需要画家本人解释画面,没过两周,就渐渐传神起来,甚至到最后,根本说得上游刃有余。
而他画的主角——
是一只小海豚。
那只小海豚,永远是自由自在的。
它有时在看书,有时在游泳,在徒步,在探险,甚至还有时候,在云朵里飞翔,在星海里遨游……
除此之外,他还会画连环画。
小海豚织毛衣,勤勤恳恳地织到最后,却把毛衣下了锅,原来是面条。
这种颇有路琛本人风格的冷幽默。
她知道,他的意图,是想帮她放松。
的的确确。
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时光。
成了每周,她最惬意、最无忧的一点点时间。
所以,她不能,也不会,任由它被人夺走。
301室的客厅里。
知道林心慈怒气在积攒。
但严宁却没有让步,第一次,目光倔犟地直视过去。
死一般的沉寂几秒。
林心慈气急,突然拍了下桌子,吼道:“严宁!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心慈!!”
严向荣在一旁沉默许久,此刻厉声开口,压过了林心慈要说的话。
林心慈胸口剧烈起伏几下,终于还是把那些太过尖锐伤人的话语,尽数咽了回去。
严向荣起身,走到了呈对峙状态的妻子和女儿中间,将两人隔开,看向严宁。
严宁抿唇,仍是一脸坚持、绝不退让地回望过去。
像是一个拼尽全力守护最后一点领土的斗士。
严向荣开口,温声道:
“物理老师的事,等你下次成绩出来,我们再讨论,好吗?”
领土护住了。
严宁的肩膀塌陷下去,又恢复了往日听话温吞的模样。
“我知道了。”她说。
于是。
成绩进步,就成了一件必须完成的事-
年底很快过去。
转眼间,到一月中旬,一中期末考试的时候。
考试第一天,一大早,严宁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叫醒的。
刚一睁眼,林心慈催促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赖着床不起?今天不是要考试,是想迟到吗?!”
严宁连忙从床上坐起,一转头,看到闹钟时间——
真的是晚了。
她竟然没听到闹钟响。
严宁抓紧起床,洗漱穿衣,到早餐桌前,看着一桌子清粥小菜、油条包子,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昨晚复习,为了让自己不犯困,严宁把卧室的窗户开得大了些,穿着单薄的睡衣,在书桌前一直坐到了凌晨。
最后一页笔记看完,到床上,她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立刻睡着了。
窗户一直开着。
现在。
严宁很有些头昏脑胀,想,她大概是感冒了。
吃了药,会犯困。
担心影响考试时候的状态。
再加上,不想再被林心慈责怪,严宁只说了句,“时间不早了,我带在路上吃吧。”
保鲜袋装了两个包子。
但,严宁头还是疼,又实在没胃口,所以到开考前,她也一直没吃,只向同桌要了两颗奶糖带走,以预防万一在考场上低血糖。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严宁低着头,忽略掉所有不适,全身心专注在写题上,答题还算顺畅。
一直到作文写完。
她才稍稍活动了下手腕,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
严宁又低头,开始认真检查答题卡。
只是精神没有那么紧绷之后,可能因为没吃早饭,她的胃,明显开始难受起来。
不适感,渐渐加剧。
严宁喝了几口热水,强撑着,检查完两遍答案。然后,才举手,向监考老师示意,要提前交卷。
老师看到,点头,往这边走。
严宁收拾好了东西,正想起身,离开考场。
不想。
她刚一站起来。
就又忽地眼前一黑,跌回在座位上,头顶仿佛千斤重,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下一秒。
额头磕在桌角的剧烈疼痛,又迫使她短暂清醒。
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头流下。
严宁勉强抬起头,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周围响起一阵同学、老师的惊呼:
“啊啊!你在流血啊!!”
“你有没有事?!”
手上的触感,滑腻,温凉。
严宁低头,看到她一手鲜红。
和桌上那颗,被鲜血微微染红的,翘起的螺丝钉。
第44章 晕倒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考场里,两位监考的女老师都焦急地围了过来。
混沌和疼痛共存。
严宁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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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不知谁递过来的纸巾,把手上和脸上的血擦了擦,又用一张新的叠起来,按在自己额头的伤口处。
她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还好。”
但严宁这种情况,肯定起码需要去校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可又毕竟还在考试。
老师们简短地商量了一下,一个人送严宁去校医院,另一个人留下监考。
严宁就这么被人搀扶着,带出了考场。
出了门,深冬的寒风一吹。
严宁瑟缩了下脖子,只感觉到,太阳穴发胀,头又疼又困,空荡荡的胃里酸液翻涌,有些反胃作呕。
真的是。
糟透了。
唯一庆幸的,是这一场考试没受影响地熬过去了。但她也不知道,下午开考前,能不能恢复状态……
严宁脑海充斥着乱糟糟的担心,又强撑着身体,一边下楼,一边低声回答,旁边女老师的关切提问。
到一楼。
楼前还有最后几级台阶。
严宁脚底已然虚浮,身体的反应好似也更迟钝了些,她稍微意识到了,但想想距离校医院不算太远的距离,她咬了下牙,告诉自己,要坚持住。
一级,又一级。
在即将完成下楼大业的最后一步。
严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就再一次地,眼前一晃,视野变黑,顿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所谓的坚持,成了泡影。
她听到旁边老师的惊呼,感受到对方用力拽住她的右臂,但也难以挽回她往地上摔的倾向——
在那一刻。
严宁混沌的大脑,有些自暴自弃地在想。
就这样吧。
无非是再糟一点。
再多几个伤口罢了……
可是——
天旋地转后,严宁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未到。
眼前的黑暗,如同星点般地渐渐消去。
重见光明的那一瞬。
严宁竟看到了一双太过熟悉的墨眸,只是和往常不同,此刻,那双眼眸里淡然不再,而是写满了焦急担心。
他好似开口,跟她说
了些什么。
可耳边的声音并不真切。
意识还是有些混沌的。
她几乎。
要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长,又好像很短。
她看着拉着她的少年只松开了一只手,旋即,他往前稍走了一点,蹲下身去。
紧接着,腾空感,一点颠簸感,接踵而至。
所有感官太真实。
她后知后觉地在想——她是被人背了起来。
耳畔传来少年略显喑哑的声音。
他说:
“没关系,睡吧。”
于是,即便双脚离地,严宁却还是久违地感到了一种踏实、安心的感觉。
又在想。
还有。
这人,真的,是路琛。
她想说一声好,但却好似没能出口。
昏昏沉沉地,终于放心睡了过去。
严宁之后的记忆,就好像褪色的电影胶片,更有些模糊难辨。
在校医院。
一通检查,校医又问了不少问题。
严宁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模糊听到,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人,对周围人说:
“低血糖”、“发烧”、“伤口有些难处理”。
王主任的那一嗓子:
“晕倒的学生是哪个班的?!找班主任、通知家长了吗?!”
和班主任谢英,几乎是同时出现的。
谢英应该也对她说了些话。
好像是,“现在感觉怎么样?”
“别担心,我已经和你爸妈通过话,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潜意识里。
对于爸妈要来学校这件事,严宁是相当抵触的。
她好像下意识开口拒绝,说不要让她爸妈来。但不知是谢英没听到,还是她言语不清,又或者,即便她说清了,也被人当成了是发烧的胡话,总之,谢英没回答什么,就径直离开了病房。
严宁又焦急地重复了一遍,也无济于事。
她在失落间,得到的唯一的安慰。
是有人。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她紧紧抓着那人校服外套的手。
是了。
把她送到校医院后。
路琛也没离开。
严宁脑海中,有唯二清晰的画面——
一是,少年将她轻轻放到病床上,而后退至一旁,给校医让地方,他气息微喘,额前一点薄汗,碎发凌乱地搭在眉眼处,却来不及整理,仍满眼担忧地看向她。
他这般狼狈。
又一次地,因她而起。
她很有些内疚,开口说了句,“抱歉。”
路琛听到了。
他走上前来,似是抬手,帮她拢了下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眉目温柔,低声道:
“不用抱歉,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好像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了什么。
再然后,好像又过了一会儿。
冰凉的棉签,刚一贴到她的额头上,刺骨的痛意旋即传来,她害怕、想躲,胡乱地抓紧了什么。
再一睁开眼。
第二次地,她清晰地看到那个被她抓住衣角的,熟悉的人。
严宁太没安全感,意识混沌中,直白地,说出了心中的所想:
“你别走……”
路琛就这么任由她抓着,甚至更往前了一点,不让她的胳膊悬空,更方便她抓握。
距离顷刻拉得更近。
“嗯,我不走。”
他轻声,认真地,对她道,“我会一直在。”
再一次地,严宁被那人安抚住,安心地,昏睡过去-
严宁是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
鼻息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严宁脑袋还木着,花了半分钟,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她手上扎着输液针,额头上包了一块纱布,身体的不适感减轻不少,额头微微发胀,但也不算疼,只是胃里还空空如也,有些难受。
窗帘拉着。
夕阳泼了捧暖橘色的余晖在上面,已经到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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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宁又花大概半分钟,反应过来了,自己到这里的来龙去脉。
记忆还停留在,路琛最后那句——
“我会一直在。”
严宁猛地坐起来。
环顾四周,才发现没有别人在。
她悄悄呼出一口气。
心里的感觉却有点复杂,庆幸有,但有些莫名、又难以忽略的是,好像,大概,还有那么一点点的……
失落?
这时,门外忽而隐隐传来脚步声,和一些压抑的交谈声。
声音都在靠近。
严宁很快分辨出来,是林心慈和严向荣。
严宁却又一时不免诧异。
因为,其实,这么多年,虽然日常生活难免有摩擦,但严宁从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他们,真的有红脸吵架的时候。
可现在。
即便声音被压着,也能叫人听出,门外那两个人明显都语气不善。
林心慈厉声:“我当然是想她过得好!”
严向荣反驳:“我明白,但你现在的实际做法,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许是注意到不自觉拔高的音量,两人都停了下来。
脚步也停在了病房门外。
隔了几秒。
林心慈才低声,继续道:“还有,学校那边说……”
严宁一敏锐地听到“学校”两个字。
不自觉地,就有些紧张起来。
爸妈肯定去过学校了。
她不知道,他们会跟班主任谢英聊过什么。
她也不清楚,她一直尽力隐瞒的,参加学校广播站的事,会不会已经暴露。
还有,路琛。
他被她拽住了衣角,还答应她,要陪着她,不管主观、还是被迫,他好像都不太容易离开。
那在校医院,爸妈也见过他了吗?
他们会不会怀疑、误会他什么……
担心的事,有太多。
门外大人的声音,却渐渐变得听不清。
严宁一时想得心烦意乱,又感觉口干舌燥起来。
一转头,看到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个热水壶,模样款式,都和家里那个别无二致,桌角还有崭新的一袋一次性纸杯。
严宁大半天没喝水了,此刻真的很想,先喝一口水,压压惊再说。
只是床头柜虽然在右侧,但她右手还打着点滴不方便,只能略显艰难地侧过身去,拆袋子,拿杯子,然后再伸手去拿水壶。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秒。
大概是因为严宁此刻没力气,刚拿起的水壶比预想中重了不少,她左手不稳,想要用力时,偏偏又扯动了在扎针的右手,顿时吃痛,手一滑——
“砰”地一声重响。
水壶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宁宁!!!”
病房门忽地敞开。
林心慈和严向荣同时焦急地冲了进来。
然后,和病床上自觉做错事的严宁,面面相觑。
气氛有点难名。
严宁喉头滚动了下,解释,“我只是,想喝水来着。”
闻言,严向荣即刻安慰道,“没事就好。”
林心慈没说话,也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走过来,把掉在地上的水壶捡起。
因为是垂直摔下去的,水壶底部着地,没有坏,林心慈抽了两张纸,擦了下,然后就倒了半杯水,递给严宁。
严宁忙接过,正想喝的时候,听到林心慈平淡地说了句,“小心烫。”
严宁又点头,“好。”
水是温热的,严宁一口气全都喝完了。
林心慈还拎着水壶,又问她,“还要吗?”
严宁摇摇头。
这下水也喝了,心情也平复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严宁干脆直接把今早在考场上意外晕倒的事,坦白拿来说了:
“我今天,是因为
昨晚熬夜复习,窗户开得太大,有点着凉,再加上今早起晚了没胃口,所以没吃早饭,才会这样的。爸爸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空气中,安静了两秒钟。
严向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向来只要涉及学习方面,就更尤为严格的林心慈,此刻,却垂下目光,好似隐隐压抑着什么。
严宁不由,更担心了一点。
关于学校的事,她只好选了一个,她认为最安全、最不会出错的话题,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我没事了,要是学校允许补考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去的……”
“不用去了。”
林心慈忽地开口。
没等严宁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林心慈抬头,深深、深深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虽然已是半个大人模样。
但林心慈还是看到了,当年,也是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发着高烧,看妈妈难过,都会忍着难受,告诉她,自己没关系。
现在。
又何尝不是这样?
女儿都伤得那么重了。
竟然还是在看她的眼色、考虑她的想法……
脑海里闪过太多许久前的画面。
林心慈长长地叹息一声,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气力,她瘫坐在病床边,又同时,极其细致地避免了碰到严宁输液的手。
而后,轻轻地,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那般,拥抱女儿入怀。
严宁愣了下。
就听到妈妈的声音,轻声道:
“妈妈以后,不会再让你这样受伤了。”
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被妈妈这样拥抱过。
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
大概也会跟着容易情绪化。
严宁感觉自己鼻头酸涩,但对面,还有个看着这边的爸爸,她又不太好意思哭,只能忍着。
就在这时——
“咕”地一声。
严宁空了许久的肚子,终于发出不满的抗议。
林心慈松开了严宁,起身,侧着脸,用手快速抹了一下脸颊,声音喑哑着:
“饿了吧,我去食堂,给你买些吃的。”
言罢,林心慈朝着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即便一闪而过。
林心慈泛红的眼眶,眼角的泪,还是在一瞬间,像一颗子弹一般,击中了严宁,让她完全,动弹不得、反应不能。
记忆中。
从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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