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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竟能遇着陈勉……”文玉喃喃,她还真有些意外。
也不知上回得了师父那法子,如今枝白恢复得怎么样了……
待她得了空,得避开宋凛生去陈勉家看看。
“陈勉本是府衙书吏,今日来此公干也是应当。”宋凛生轻声答道。
穆同肯定地点点头,望着陈勉远去的身影,“此次祭祀的主要祭神仪式便是交由陈勉完成的。”
“说起祭祀……”穆同抬眸望了一眼天色,“时辰不早了,还是请大人和文娘子登台观礼罢,请。”
宋凛生颔首,“小玉,请。”
文玉点点头,抬脚走在前头,宋凛生和穆同紧随其后。
三人身形如豆,在拥挤的人流之间穿行,朝着观礼台行去。
眼见到了观礼台脚下,正欲登临之际,文玉却忽而停下脚步。
“那是……”侧身远眺之时,文玉不忘扯了扯宋凛生的衣角。
宋凛生随之而动,顺着文玉所看之处望过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一处——
父亲背着小儿,母亲提着点心,老者聚拢说话,偶有三两只风筝在天上飘着牵动地上奔跑着的孩童。
热闹、欢快,是沅水河道两岸的写照。
一切看起来都与寻常无异。
“小玉,怎么了?”宋凛生附身问道。
文玉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方才那里……似乎是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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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转眼,待她想要再看清楚些的时候,那人却又消失不见,倒叫她不敢贸然确定了。
宋凛生闻言抬眸去看,却丝毫不见什么周先生的身影,“今日端阳,周先生既不在家,便有可能是在此处观礼,也不奇怪。”
“也许……是我看花眼了……”文玉闭了闭眼,敛去了心中的猜想。
“走罢。”文玉牵了牵宋凛生的衣袖,“祭祀快要开始了。”
远远看着与观礼台相对的祭祀台,穆大人已经在祭祀台正中站定。
宋凛生颔首,同文玉一道上了观礼台——
第184章
天高水阔、青阳满地。
沅水河中龙舟徐行、两岸人声鼎沸,实在是热闹非常,与之前上巳祭春神也不相上下。
而一切的喧闹声响在穆大人站上祭祀台的那一刻随之止息。
稚子收了风筝,男女停下交谈,老者扬起头颅,众人的目光皆汇聚于祭*祀台中的穆大人身上。
若说上巳祭祀是求春种,那么端阳祭祀求的便是秋收。
在这日上告于天,俯祭于地,以求得秋日的丰收和风雨的和顺,是百姓心中最紧要的祈愿。
鼓声激昂,捶打着众人的心弦,在极其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下,穆同开始了祭祀仪式。
文玉和宋凛生立于观礼台上,遥望着穆大人所在的方向,虽相隔着些距离,却仍然忍不住被那虔诚的情绪所感染。
穆同祭天、祝祷,繁复的步骤在他的主持下变得井然有序。
正当一切都按计划行进之时,文玉却忽而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空气中似有暗香浮动,可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尚未等文玉探个究竟,那掩藏在沅水之下的暗流涌动便毫无遮掩地显露人前。
河面波涛翻滚、莫名起浪,而半空中更是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啊!要下雨啦!”
“怎么回事啊?变天了!”
众人皆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已然开始四下逃窜。
方才还隐在人群当中的彦姿不知何时转到了文玉身侧,他压低了声音,用仅有他和文玉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怎么回事?有古怪。”
文玉侧身一看,彦姿几时同她这么要好了?一有动静竟然来的这样快。
不错,看来回家多送他几盏菡萏酥山才是。
“却是不似自然风波。”文玉同样压低了声音,“你退到我身后来。”
沅水河道之上,原本徐徐行进的龙舟,如今也随着波涛翻滚而变得摇晃不止,其上的水手也无法安然立身,几乎要整个翻倒入水中而去。
文玉凝眉,情形不妙。
转瞬之间做好决定,文玉便欲往前。
“小玉,你待在此处莫要走动。”宋凛生一手按住文玉的小臂,转脸正见彦姿在旁,“彦姿,同小玉一处……看好她……”
“我去找穆大人一道调动人手救人!”说着,宋凛生快步下了观礼台,往祭祀台而去。
“宋凛生!”文玉心中一急,慌忙开口。
只是宋凛生步履坚定、动作又快,更是未有片刻耽搁。
不行,这样的情形根本不是调动人手便能解决的事,即便是调来了人手,届时伤亡惨重,也是无力回天。
况且眼下这场风波,显然是妖邪异动,否则怎会转瞬之间便风雨大作。
文玉两指翻动,一道青芒登时凝聚在掌心。
“你疯了!”彦姿低声呵道,一把按住了文玉的手臂,“你这样贸然出手,搞不好会招来祸患的!”
文玉闻言心中一诧,想不到彦姿这小小年纪思虑倒是周全……
兴许是个可造之材,只是眼下跟着她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日后得为他寻个好去处才行。
“祸兮福之所倚,招就招罢!”文玉语调轻快地回了他一句,手上动作却未停。
福祸难全,人命却易折。
师父总说在人世应锄强扶弱、保护幼小,想来并不止是为了要她积攒功德,这其中的道理她已懂得。
今日,即便不是为了宋凛生,她也不会眼看着百姓落难,自己却袖手旁观。
文玉心下已有决断,手中的青芒也再次随之聚拢。
“等一下!”彦姿再次按住了文玉的手,急促呼道,“你看——”
陡然被他捉住,文玉手中的青芒不禁闪烁了一瞬,片刻的茫然过后,文玉顺着彦姿的方向看去。
只见风雨不再、天光晴朗,方才还波涛涌动的沅水河道转眼间便风平浪静、一如初时。
就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没有疾风,没有骤雨,更没有险些掀翻龙舟的浪潮。
文玉难以置信地闭了闭眼,就好像眼前之景皆是错觉。
直到两岸的高声疾呼再次将她拉回现实。
“春神娘娘显灵了!”
“春神娘娘保佑!一定是春神娘娘保佑!”
“大家快看,真的是春神娘娘显灵!”
人群里的议论纷纷一字不落地传入文玉耳中,她本就五感敏锐,更何况百姓言谈之间毫不避忌,本来就未有隐藏之意。
春神娘娘……显灵……
文玉心中一顿,琢磨着众人口中念叨的话语。
奇哉!怪哉!
一是方才的狂风骤雨确有古怪。
二是……怎么会是春神显灵呢?
文玉毫不掩饰地环顾四周,更是暗自探出灵力去感受师父的气息。
师父明明不在此处,可此处的风雨却能骤然停止。
难道说真神之力就是如此强劲?强到令人无话可说?
即便是远在天边,也能须臾之间消灾除祸,片刻之内海晏河清?
文玉心中咋舌,饶是她也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只要眼下的燃眉之急解了便是,深究那么多作甚,徒增烦恼。
到底是不是春神显灵,她回春神店问问师父不就知道了。
须臾之间,文玉又忍不住有几分得意,师父不愧是师父——
这就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啧,真是呼风唤雨、变幻无穷啊。”彦姿的感慨之间不乏艳羡。
他慢吞吞地松开捉住文玉的手,动作犹豫迟缓,似乎怕一个不留神,文玉仍旧不管不顾地出手。
文玉眼波流转间自然懂他的意思,遂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转身遥望祭祀台,宋凛生和穆同正在一处,约莫是商议着什么。
不多时,宋凛生下了祭祀台折身往回走,穆同则留下继续主持未完的仪式。
文玉半垂着眼,目光从宋凛生身上越过,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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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此刻说得上是平静无波、安宁至极的沅水河道。
首尾相连的竹筏龙舟正慢悠悠地摇曳着前行,与她方才来时别无二致。
似乎方才种种,皆未发生。
文玉抱着手,指尖在两臂上轻轻敲动。
“你说……”文玉眯了眯眼,示意彦姿往前看,“会不会是……”
“你是说春蓬草?”彦姿当即会意,接话道。
“春蓬草?”宋凛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文玉和彦姿应声回头,见他自台阶上快步行来。
“小玉,彦姿。”
宋凛生脚步匆匆,转眼便到了文玉身前,他极快地招呼了彦姿一声,随后便同文玉问道:
“小玉是说,方才之事与那春蓬草有关。”
他既如此问,文玉也毫不避忌,只是眉宇之间转瞬而来的忧虑不禁夸张了三分。
“是啊,我真是害怕,若真是春蓬草。”文玉眉心微蹙,故作张惶地看了身旁的彦姿一眼,“彦姿要是应付不来该如何是好?”
旁边原本静默不语的彦姿,登时喉头一噎,“你?我?”
文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惶恐。
“小玉,别怕。”宋凛生沉吟片刻,“是否真是春蓬草还尚未可知,只是此事不宜大动干戈,不如等入夜之后,我与彦姿再去探查一番。”
文玉转头瞥了一眼祭祀台周边再次聚拢的人群。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确实是不宜张扬。
“彦姿,你待如何?”文玉回身柔柔弱弱地看着彦姿。
这女人还真是……
无奈的目光在宋凛生和文玉之间逡巡,彦姿僵硬地扯了扯唇角,他一时不明白,到底谁才是大妖。
“我去,我去就是。”
“有劳大仙。”文玉笑得狡黠无比,计谋得逞的欢快溢于言表。
……
天光散去,夜幕低垂,祭祀的人群似潮水一般褪去。
白日里的喧闹有如昙花一现,沅水河道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与穆大人作别以后,文玉和宋凛生、彦姿也下了观礼台。
高处虽便于观察,却也实在是惹人注目。
文玉仰躺在岸堤边上的芦苇丛中,看着满目星子疏落、苍穹一望无垠。
偶有夜风袭来,将她两鬓的碎发扬起,有意无意地捉弄着她的鼻尖。
此处隐蔽,便于躲藏。
宋凛生端坐在她身侧,彦姿则同她一般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阿嚏——”文玉鼻腔一阵冷意,令她的脊背都躬了起来。
好在周边本是一片虫鸣蛙叫,堪堪将她的声音盖过。
“小玉?”
宋凛生应声侧目,旋即他那件月白的外袍便落在了文玉肩头,将她大半个人遮住。
“夜里风大,当心着凉。”
衣衫翻动带起的风声吹拂在彦姿的脸上,他缓缓偏头瞥了一眼。
哪里就娇弱至此了呢?
宋凛生还真是……
呵,凡人。
文玉这女人不知比他强健百倍千倍,若他知晓文玉乃是精怪之身,也不知会否仍然如此。
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彦姿的脑袋瓜不容许他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他翻身坐起,僵直着脊背不去看宋凛生和文玉。
文玉望着眼前将她遮住的月白衣袍,似裁来天边的云彩一般,又轻又软。
“咳咳。”文玉抬眸望了眼天色,时辰差不多了,她旋即起身,那件衣袍也随之落回宋凛生的肩头。
“上回着凉的人,可不是我。”文玉拍拍宋凛生的肩,“快穿穿好。”
“我……”宋凛生一时语塞,却不知该如何与小玉分辨,他……
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身侧的二人,彦姿耸了耸肩。
“我下水去看看——”说着,彦姿便要起身。
“等等!”文玉低声唤道,旋即跟上彦姿的脚步。
她抬袖握住彦姿的手,掌心相触碰的瞬间,一道淡淡的青芒钻入彦姿的手。
“它会带你找到方向。”文玉用仅她和彦姿可见的音量低声嘱托道,“万事小心,不可强求。”
先前彦姿在水下遍寻春蓬草的踪迹而不得,而她却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找到。
虽不知这其中的缘由究竟为何,但为了保险起见,文玉将自己身上的一缕气息给了彦姿,令其为彦姿开路。
彦姿一顿,似乎有些意外。
他回眸古怪地瞥了文玉一眼,不咸不淡地应声,“嗯。”
夜色沉沉,沅水河犹如砚台之中的一泓墨水,幽深微暗、深不可测。
彦姿似一尾游鱼,悄无声息地入了水,未惊起半分波澜。
一切皆如预想中的发生着。
可不知为何,河面越是平静,文玉的心中却越是不安。
她长身玉立,似一朵清瘦的黄角兰站在夜风当中。
宋凛生握着外袍犹豫着,他不想给小玉添麻烦,更不愿惹小玉不快。
可若是叫他只顾自己,却也是无法做到的。
文玉肩头一沉,随之垂眸看去。
那抹月白的色彩将她的鹅黄衣裙盖住,衣角蹁跹同夜风纠缠在一处,似无声的乐章跳动。
目光上移,宋凛生微白的面庞就在她身侧。
他两颊似乎有些犹豫、有些迟疑,却又不乏坚定果敢的色彩。
似乎怕文玉会再次拒绝,宋凛生唇齿微动,“小玉……我……”
“嘘!”
文玉面色一凛,一把捉住了宋凛生的手腕,将他拉近自己、护在身侧。
宋凛生随之噤声,不再言语,面色也陡然凝重起来。
小玉如此反应,必定事出反常。
虽则他并不想做一个躲在小玉身后的宋凛生,可眼下局势不明,他也不想给小玉添乱。
暮色四合、混沌八方,周遭是浓得化也化不开的黑。
文玉总算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太静了。
夜间人潮褪去,虽则安静,却也令一切声响变得更加清晰。
不知从何时起,虫鸣蛙叫消失不见,水流涌动寂静无声……
似乎沅水河畔的一切被裹在了密不透风的虚空之境,仰不见天、俯不着地。
文玉紧紧了掌心,握住宋凛生的手腕。
宋凛生是凡人,五感迟钝,或许尚未察觉。
可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遭的气流涌动——
第185章
文玉手腕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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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宋凛生往身后拉了拉,而后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聚起点点青芒,弹指间一道气流无声地飞出,往前冲击而去。
——是结界。
不过,这样的结界还难不倒她。
文玉双眸低垂,在心中默念几句,用意念控制着周遭的气息,再抬眼时,眼前的结界随之消解。
耳畔虫鸣声声、风声阵阵,不同于方才的死气沉沉,沅水河畔的一切似乎都鲜活起来。
在春神殿时,她是常常和敕黄一道逃出去玩闹嬉戏,可这并不代表她会荒废了师父所授的心经术法。
如今总算派上用场,也不算给师父丢脸。
文玉左右环顾一番,此处虽则蛙声虫鸣不断、水流潺潺不息,诸多声响繁杂交织,可是……
宋凛生偏头静静看着静默不语、眼神专注的文玉,虽不知小玉在想些什么,却能感受到手腕间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
那是属于小玉的体温。
在风声寂寂、空旷辽阔的天幕之下,有这样的一点温度,便足以让他抵御夜风阵阵。
宋凛生唇角勾起,浅淡却又满足的笑意浮出面颊,“小玉——”
只是他话音未落,却惊得文玉似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
文玉猛地抬首,陡然睁大的双眼中倒映出星子点点,她来不及出声制止,便伸出一手捂住了宋凛生的口鼻。
四目相对之下,文玉无声地摇摇头。
宋凛生身量高,如此这般的姿势倒像是文玉整个人挂在他身前。
他垂眸看着小玉,她那双眼眸清澈澄明比月光还皎洁三分,映射出眸中的倒影,唯有他一人的身形。
似喧嚣远去、万物消逝,天地间仅剩下他与小玉而已。
唇畔有温热的气息传来,那是小玉的指尖。
宋凛生眸色一暗,随之噤声,只乖觉地轻轻颔首。
他动作不大,却牵引着文玉的手。
温热的气息喷薄其间,一阵比一阵急促,带起点点湿意。
——宋凛生的呼吸。
文玉毫无知觉地吞咽着,而后一阵微凉的夜风袭来,叫她彻底清醒。
猛地缩回手,文玉别过脸去。
眼前一空,宋凛生也不禁微微错开。
片刻的停顿之后,有宽大的衣袖作掩,文玉镇定地继续牵着宋凛生,空出的另一手则指了指自己和宋凛生,而后又指向前方的芦苇荡。
宋凛生登时了然,旋即颔首示意文玉。
二人脚步轻动、悄无声息地往前走,在虫鸣蛙叫的遮挡之下,顺利地潜藏在芦苇丛中。
文玉探出一手拨开眼前的芦花,偏头往外看去。
月色倾泻,在沅水河面上打出错落有致的光斑,闪烁跳跃的样子似宝石珠翠上的华彩。
紧挨着河道边上,是一片空旷的湿地,河面上折回来的光将其照的亮堂堂的,隐约可见立身于当中的两个人影。
说是人影,却还有些为时尚早。
文玉眯了眯眼,周遭浮动交织的气息可不是全然的凡人。
“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婉约柔美的女声初时还算得上冷静自持,可随之话越往后,其话音呜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似在问与之相对的另一人,又似在问自己。
“我只是恨他失约……却没想到……”
“究竟为何如此,如今这样的局面,难道就是他想要的吗?”
“难道……就是我想要的吗?”
文玉屏住呼吸,听得聚精会神,虽不是十分清楚,却也能听见七七八八。
只是,这些话零零散散,断而未绝,又很不连贯,反倒听得人一头雾水。
文玉侧目与宋凛生对视一眼,见宋凛生拧眉不语,神情肃然。
她怎么忘了……
上回洗砚说她带着宋凛生趴人家屋顶是不雅观,眼下她又带着宋凛生偷听,岂不是更不得体?
文玉心中一默,只是如今形势所迫,不得体……便不得体罢。
她安抚似地伸手拍了拍宋凛生的手背,眼神示意他放宽心。
宋凛生轻轻颔首,他知道小玉心中的顾虑,只是他并非是记挂自己的声名。
而是……
若是眼前的人不过是寻常女子,怕是小玉根本没有掩藏身形、躬身偷听的必要。
小玉从不是爱打听旁人之事的性子。
除非……
宋凛生的眉心越锁越深,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海浮现,令他心中骇然、说不出话。
文玉见宋凛生沉默不语,只当他已然放下心来,便不再多想,旋即转回目光再次看向湿地上。
与先前说话的那名女子相对而立的似乎也是一位女子,只是她身量颇高又背过身去,叫文玉看不清楚。
仿佛被问住了一般,这名女子默不作声,任由先前那女子呜咽啜泣。
待文玉以为她不会开口之时,一阵凉意袭来,那人带着犹疑的话音混杂着夜风随之响起——
“你……不是恨他吗?他有如今的下场……”
“你该高兴,却在这里……落什么眼泪?”
话到最后,上扬的尾音已满是不解和困惑。
“我、我恨他不假,可是、可是我曾经倾慕于他……”纠结与挣扎并存,肯定与怀疑相伴,先前那女子一番话说的很是艰难。
而相对的这名玄袍女子,显然更加难以置信,甚至忍不住上前一步,与之正面相对。
文玉虽然隔得远,瞧不清她面上是什么神情,可从她匆匆迈步的样子来看,也可想见其似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的惊诧。
果不其然,未等文玉细想,那头已然出声——
“爱与恨的分界是什么?现在与曾经哪个更紧要?”
她话虽说的严厉,语调却更多的是疑惑,而非谴责。
这样强烈的反差,倒让文玉十分怀疑她二人的关系。
姊妹?亲友?还是旁的什么……
文玉也说不清楚。
先前那素袍女子似乎被这番话问住了,沉默着不肯出声。
“你当真——”玄袍女子犹豫着再度开口,似欲规劝,却未来得及说完。
那素袍女子便骤然出声,“若是爱恨总是分明,从前真能割舍,世上又怎会有那样多人求神拜佛、以求心安……”
爱、恨,从前、如今。
文玉心下琢磨着,难道又是什么为情所困的妖精鬼怪,在此处探讨入世的哲学。
也难怪,自她冲破结界以来,总有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起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看来约莫是同为妖精的缘故。
只是不知是哪路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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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宋凛生静默不语,眼看着文玉的脸上风云变幻,他心中的猜想越发得到印证。
若他只身在此,那他不会惧怕任何险境与未知,但此刻他身旁还有小玉……
探查春蓬草一事,本是他职责所在,如今却连累小玉以身犯险——
宋凛生心中懊悔万分。
“旁的不必多言,我只问你——”玄袍女子声线微冷,似极其专注认真,“若要你选,你是要如今的他,还是从前的他?”
此言一出,素袍女子并未立时答话,似乎是被惊住了一般。
反倒是这头的文玉动了动耳朵——
他?
如今的他,从前的他?
他是谁?
好一番周折过后,文玉这才注意到两人话中的“他”。
心中疑惑渐深,文玉不禁凝眉。
“我……我虽恨他,却也只愿他能做回从前的他……不愿他似如今这般受尽折磨。”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出人意料,那名玄袍女子仿佛有片刻怔然,以至于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阵沉寂过后,那玄袍女子终于开了口:
“你此话当真?”
“从前他离你千远万远,如今只要你愿意,却可以让他每日在你眼前。”
“即便如此,你也要选从前?”
她淡淡地说着,话音一句更比一句轻,风声席卷也无法将其中的困惑吹散。
“是,若时光倒流、一切从来,我也愿意选择从前。”素衫女子言语顿挫、字字铿锵,其话中坚韧似一道道重锤砸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耳畔。
——自然也包括文玉。
虽不知来龙去脉,可仅凭这几句话,文玉也能听出其中的百般纠缠、嗔痴爱恨。
文玉一时感慨万分,忍不住拍了拍宋凛生的掌心。
从前她只当神者仙者勘破凡尘、跳出轮回,是众生追逐之举,可如今听了这一番话,倒觉得凡人敢爱敢恨,也是不枉此生。
宋凛生抿唇不语,摊开的手掌静静接纳着文玉的指尖,任由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河滩的湿地上一片沉寂,四周似坠入永夜般漆黑,月色隐入云间,玄袍女子不再答话。
文玉拨开芦苇的手松了松,旋即往回撤。
即便是看热闹也该看够了,如今对方既无伤人的心思,她也不该打搅。
偷听了这许久,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下看来,悄无声息地退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对方极大可能并非凡人,可天地之间、六道之内,本来也不只是凡人的世界。
众生平等互不滋扰最好。
可尚未等文玉收回手,那玄袍女子身形微侧,似察觉什么一般。
文玉动作一顿,登时浑身僵直。
——不妙。
“谁——”
一声低呵犹如利刃般划破夜空,直朝文玉所在的位置而来。
其势凌厉而凶猛,连带着将四周的气流也肆虐起来,似一支支箭雨,脱弦而出、势如破竹。
这是……
妖力!
文玉瞳仁紧缩,且对方的修为远在她之上。
看来方才的结界,不过是其随手布下,是以容易勘破罢了。
电光火石之间,文玉扬手将肩上宋凛生的月白衣袍翻起,随之将其抛至空中,遮盖了宋凛生大半视线。
在那道气流即将靠近之时,衣袍正落在宋凛生眼前。
文玉搂住宋凛生的腰身,借巧劲带着他一个旋转,使其目光错开。
在他身后,文玉伸出一掌,直直与那气流对上。
并无轰鸣之声,也无两相碰撞的流光乍现。
文玉心中一凛,对方在试探她?
而她,却真的出手了。
这岂非自乱阵脚,文玉心中不安,暗道不好,一向淡定的她也不不由得渐渐染上焦灼之色。
“阁下还不现身,且等我来请么?”
温柔多情的女声越过芦苇荡遥遥而来,似不惧艰难险阻,也要来到文玉耳畔。
文玉一顿,这声音与方才那声低呵截然不同,那呵斥利如刀刃,这呼喊却又缱绻万分。
似乎方才一切皆是错觉一般。
芦花飘荡、夜色沉寂,文玉有一瞬间的惘然。
隔着重叠的芦苇,文玉对那头的境况并无把握。
而做无把握的事,就意味着危险。
可方才那声呼唤似乎久久萦绕在她心头,不曾消散片刻。
文玉似着迷一般,往前迈了半步。
“小玉,别去。”宋凛生一手握住文玉的手腕,“当心。”
宋凛生掌心微凉,文玉不由得蜷了蜷指尖。
冰消雪融、清明重现。
似大梦初醒,文玉猛地停住脚,其发间已是冷汗涔涔。
操控人心之术……
文玉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后怕,宋凛生还在她身侧,贸然动作恐对宋凛生不利。
正犹豫间,那女声再次悠悠响起——
“真待我去请不成?”
不疾不徐的语调却无端让人觉得压迫至极。
文玉反手将宋凛生握住,侧身叮嘱道:“宋凛生,跟紧我。”
“小玉……”宋凛生摇摇头,似乎不愿让她冒险。
“万事有我。”文玉不再过多犹豫。
既然避之不及,不如正面相对,春神殿从没教过她当缩头乌龟。
言罢,文玉便护着宋凛生一步步越过芦苇荡而去。
她并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古怪。
身为妖精鬼怪,自然有改头换面的本事,只是容貌易改,气息难掩。
这妖力中蕴含的气息,她似乎在一物身上见过——
沅水河底,春蓬草。
层层叠叠的芦花在眼前散开,似拨云见日一般,越前行越是豁然开朗,月光打在沅水河面上,将一旁的湿地也照的发亮。
抬袖拂过最后一丛芦苇,文玉和宋凛相携而出。
“周先生?”
望着眼前乍然出现的面容,文玉忍不住惊呼。
那素衣女子的身形逐渐清晰,竟然是……闻道书舍的周先生。
周乐回面色张惶,却又强自镇定着,一张脸在冷白的月色照拂下显得毫无生机。
若非她本是教书的先生,此刻倒更像是犯了什么错处,被当场揭短的学生了。
“文娘子……宋大人……你们……”周乐回唇齿微张,低声答道。
宋凛生疑惑的目光扫过周乐回,却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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