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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过年要预备节礼,也没什么能随手拿出来的东西。
“其实有一样……”宋凛生眸光划动,他想了许久。
文玉鲜少见他这样略带狡黠的表情,不禁也好奇起来,“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日后再补给我也好。”宋凛生却忽然改了口,不再提起。
这叫文玉好生摸不着头脑。
“明日、明日一早便要去文家——”文衡张罗着席间的各位,挨个嘱咐,“可谁也不许缺啊——”
“那初二来闻家,初三去贾家。”闻良意掰着指头算,看看还有热闹几日,“初四……”
文宝一边摆弄收到的节礼,一边提醒道:“初四要去赵奇瑛家里。”
“这些都好说,只是十五的日子还没定。”沈璧按照惯例,是要在江阳待到十五之后,才做其他打算的。
今年不同往常……
宋濯眉一抬便明白沈璧的意思,“今年十五便在衔春小筑过罢,姑姑、姑父都在。”
“这个提议好。”贾亭西当即跟上,为宋濯助力,“正好上回我已遣人将衔春小筑重新修缮布置过。”
闻良意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姑姑说,好不好?”
面对着众人一双双亮晶晶的眼,文玉和宋凛生又岂会辜负其中的期待。
“当然好。”文玉肯定地答道。
宋凛生只觉得有种一切回到原点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都听小玉的。”
这头方才商量完,话音还没落地,外边街巷沸腾之声便远远传来,即便是在院中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生生——”似乎有人在喊。
文玉的目光飘过来的时候,宋凛生脑中懵了一瞬,总不至于是在唤他?
明知是他想歪了,可文玉却强忍着笑意,也不出声解释。
“是瑛瑛的声音。”文宝放下碗筷,当即便要出门,“该是瑛瑛来找我放炮仗了。”
“小濯,雪大路滑。”宋屿轻声嘱咐道,“你陪小宝一道去罢。”
“衡姐也一起罢。”宋濯颔首应下,又转而邀上文衡,“听说今年的花灯比往年更好看。”
“既如此,不如屿哥也去?”文衡试探着问道,“你许久未回江阳了,出去看看?”
贾亭西见大家迟迟未有定论,干脆提议,“今夜有灯会,不妨咱们同去热闹热闹。”
这话可算是一呼百应。
苏见白两杯酒下肚,当即就拽着陈知枝往外走,“快快快,我也去见识见识人间过年的花样。”
众人见状也纷纷动身,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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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后头。
“你是头一回来人间罢?”闻彦姿闷闷开口,颇有些冷不丁的意味。
藏灵正安静地嚼着她的冬笋,甫一听见这话还以为自己是生出幻觉了,“什么你啊我的,我是你的师——”
“一起出去走走罢。”闻彦姿抢先道。
此刻,他不想提及师徒。
藏灵本还欲说什么,到头来却只应道:“嗯。”
文玉和宋凛生不紧不慢地为彼此系好斗篷,携手出了门。
街面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花灯、两岸叫卖的摊贩、铺面,来往的百姓比平日里更是多上数倍,确实是叫人眼花缭乱。
以至于文玉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方才出门之时,在石阶的背光处她似乎瞧见了……郁昶。
第323章
钩吾山,地下灵脉。
“已过月余,不知咱们这位孟婆大人何日返程啊?”
酆都嘟嘟囔囔的看着自己全然不能化形的手脚,分明尝试了无数次,却仍旧是一滩烂泥。
抬眼瞥过变成泥球绕着她滚来滚去的某人,姜岐实在懒得搭理,只安心打坐调息。
“安之?安之?”酆都嚷嚷着,即便是被埋在地下也不消停,“安之,你睡着了吗?”
这样的问话每日要上演无数遍,姜岐实在是不堪其扰,“元阙……文玉自有她的打算,你安生等着便是。”
当日本就未说定具体的归期,也不知他在着急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在这儿陪着我会觉得憋闷吗?”见她总算开口,酆都厚着脸皮便往姜岐身旁凑,“不若我们说说话——”
可姜岐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当即便一扣回绝,“不会。”
左右数百年的不见天光都过来了,她还会怕这一日两日吗?
酆都讪讪然收口,可溜达一圈后总也不死心,“安之究竟为何笃定小孟……便是元阙?”
他与这位传说中的上古真神并不相识,从前也只是偶然听安之提起过而已,因而小孟是否是元阙一事,他其实并不十分在意。
不过,安之似乎对此很是在乎。
若从此入手,说不准能多与她谈几句。
“我亦不知。”姜岐面色无波,连半个眼神也未给他,“你不必再试探。”
关于元阙的身份转变,她这几日也没想清楚。
自其陨落之后,分明千万年来都不见其踪迹,怎么会一冒出来就成了孟婆呢?
酆都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大叫冤枉。
他哪里有心试探小孟的私事,只不过是想寻个由头多与安之说几句话而已。
山风呼啸,自岩壁的裂缝之中灌进来,吹动的声响似悲鸣一般,烦得酆都只想捂紧耳朵。
在土石混淆的地下,酆都翻来覆去、头痛万分,却忽然计上心来,“那你可知钩吾山底下封着的是什么?”
没想到果这招然奏效,原本闭目养神的姜岐猛地睁眼。
“这几日我总感觉不爽利,似乎地下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酆都眼见有机会,赶紧是打蛇随棍上,“那威压迫得我浑身难受。”
装柔弱、扮可怜,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从前在师门之中时,只要他哭诉两声,安之总会让他三分。
“你感觉到什么?”姜岐眉心紧拧、低声追问。
论实力,酆都与她不相上下,或许真有所感召……
酆都正了神色,倒认真起来,“一股莫名的力量。”
“别多想,安心待着。”姜岐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旁的什么。
她在钩吾山待了数百年,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密辛,只是既然已经等了这样久,就必须有一个结果才是。
在这儿守着酆都是真,守着就快水落石出的真相也是真。
至于文玉到底是不是元阙……
姜岐没来由地说道:“总会有答案的。”
她这忽如其来的话倒叫酆都摸不着头脑,一时只能静默着不敢吭声。
他这位师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每回对上总让人莫名心虚。
“当日,文玉是如何变成孟婆的?”姜岐似乎想起什么,竟主动与酆都问话。
后者受宠若惊,赶忙一骨碌拱至姜岐脚边,“你出走以后,孟婆一职空悬,是谢必安举荐她去了轮回司。”
至于其他的,就不甚清楚了。
“你不曾打听过她的来历?”姜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这个师弟的脾气秉性还真是从没变过。
酆都见势不妙,忙解释道:“那时我一门心思寻你,哪里还顾得上……”
“好了,不许再说了。”姜岐实在气不过,又重新闭目养神。
——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这可将某人吓坏了,酆都心中警铃大作,急得绕着姜岐跑了几个来回,“如今,只要你能自由,我愿永生永世困于钩吾山。”
“那酆都大人就待着罢。”文玉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抄着手就要背过身去,“小的先打道回府了。”
地下本就不甚宽敞,她这一声在石壁上弹来碰去,撞出好些漫长的回音——
吓得酆都一个激灵。
可待分辨出来者正是他千盼万盼的孟婆大人之后,酆都在地下一路蛄蛹,瞬间就蹿到了文玉跟前。
“小孟!”酆都连声求饶,生怕一个转身人就不见了,“留步!留步啊——”
文玉瞄了一眼,不知为什么,先前泰媪困于此地之时,她只觉得可怜,如今轮到酆都,倒觉得可笑。
这哪里是幽冥殿上那个鬼见愁的酆都神君。
“酆都君何必行此大礼?”宋凛生唇角带笑,忍俊不禁道。
几乎是一瞬间,酆都猛地跳出三丈远,似乎生恐与他沾上,“你少占本君便宜。”
怎么去一趟江阳府,这家伙不似从前那般冷若冰霜了,竟还有玩笑的心思。
“文玉——”这时,姜岐亦下地迎将上来。
文玉眉梢一扬,对姜岐的改口感到奇怪,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后土神君。”
其实上回就有些意外,可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毕竟她本就不是元阙。
“先前你接连受伤,如今可好些?”姜岐没想到文玉等人会回来得这样快,自是忧心不已。
文玉眸光一动,面上却没什么变化,“不碍事。”
两人说话的空隙,藏灵手握双刀,一左一右地领着鸣昆和澹青跟了上来,“这地方还真是难找。”
似乎受上次地动影响,钩吾山底下的走向变了许多。
“人来齐了,便开始罢。”文玉朝几人点点头。
再来之前便商定好的,由文玉动手,其余人等为她护法。
“万事小心。”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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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生捏了捏文玉的掌心,再三嘱咐道,“不可勉强。”
文玉郑重其事地颔首应下,而后起势将所有的灵力皆汇聚于指尖,“三界六道、万千生灵——”
“文玉!”姜岐忽然出声,似有所预感一般,“你要想好——”
这钩吾山底下埋着的……可不止是琴龙骨和酆都。
她话中深意,文玉来不及去细究,只颔首继续道:“三界六道、万千生灵,吾言即令、听吾召来——”
点点青芒闪烁,随她意念舞动,而后地心埋着的琴龙骨竟似受到感召般破土而出。
一时间地底金光大盛、令人目眩。
“酆都!”文玉看准时机,趁地脉缝隙松动之时喝道,“起——”
有了头一回的经验,此次要将酆都君自钩吾山中剥离并不难。
不过片刻,酆都便自地裂中化形出来,不再受到任何桎梏,“小孟,成了!”
只不过在那瞬间,意料中的震动随后而生,颇有些地崩山摧、崩塌在即之势。
文玉强自镇定着,催动灵力继续控制琴龙骨,以期稳住钩吾山的地动。
若说上回琴龙骨邪性难消,那么今日其还算听话,只不过……
渐渐感到吃力的文玉有些想不明白——
钩吾山怎会仍旧地动不止。
按古籍记载,以物易物要遵从等价交换的底层逻辑,那么……
难道说琴龙骨的力量不足以填补灵脉的空缺,还是说钩吾山底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古怪?
文玉胸前忽然闷痛非常,似乎灵台中已无力可用。
“小玉,别勉强。”宋凛生见势不妙,忙拦在文玉身前,“不若此事交由我。”
从擢英殿上他便就发现小玉灵力渐弱,甚至时有昏厥之状,上回在钩吾山亦是验证了这一点。
不能再要小玉冒险。
“此行中洲平乱,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文玉目光坚定,未有丝毫退缩,“我绝不辜负师父。”
她还记得在春神殿离开之时敕黄的期待,也没忘记师父将此事交付与她的信赖。
更何况,即便此事并非师父所托,她也不会临阵退缩。
虽不知为何灵力会出问题,但应付眼前的场面应当还是足够的。
“真是师父的乖徒儿,日后再不唤你烧火棍了——”
忽一声响起,就连钩吾山的地动似乎也随之停滞。
文玉心头一震,瞬间感到身后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传入体内,听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难以置信地当即扭头看去——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人,居然是她师父春神殿句芒君。
“师父——”文玉不知为何,忽然感到松了口气。
即便灵台枯竭如何,难以抵挡又如何,从她启智、化形之时开始,便天然能给她安全感和依赖感的师父——
此刻就在她身后。
句芒笑意淡淡,轻声唤道:“阿玉。”
“师父!”文玉回过头去,果然见一身青衣的句芒站在她肩侧。
他整个人如同掩藏在片片碧绿的云雾之中,琥珀色的缎带自脑后飞扬,而眉间那股终年不化的柔和与慈悲,几乎将整个山石岩壁照亮。
众人皆被句芒君的忽然现身惊住,一时之间都忘记该说什么。
“句芒君,怎么不见敕黄?”澹青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可他探了探头,是左看右看也没瞧见预想的那人。
句芒一派轻松,似随口答道:“敕黄……在家吃草。”
“句芒君又同我打趣。”澹青讪讪然地闭嘴,不再多问。
他身侧的鸣昆并未未出声,可看着来人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句芒,文玉的……师父……吗?
藏灵眉心紧拧,这不是那个常与文玉在一处的……
“这是……”酆都瞥了宋凛生一眼,迟疑道。
姜岐低声解释,“春神殿,句芒神君。”
“你不好好闭关,怎么?”宋凛生在片刻的错愕后,问的有些咬牙切齿。
第324章
文玉从没见过他这样的情态,甚至可以说有些咄咄逼人。
不过他这么一说,文玉倒是也想起来,“师父,怎么忽然出关了……”
她的话音越来越低,甚至有些不敢问出口,在断云边之时,她分明听见师父的神识……只余下五分。
本该在闭关的师父此刻却出现在千万里外的钩吾山,是闭关结束,还是……
缎带扬起,将句芒眼中情绪遮去,再抬眸时,又是一派云淡风轻,“不知是该称呼为帝君……还是宋凛生?”
古怪的沉默蔓延开来,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打趣,还是对峙。
宋凛生怔愣片刻,似乎真被问住。
被夹在中间的文玉亦有些无措,师父是帝君太灏的辅佐神,照说千万年相伴的情谊,不该如此剑拔弩张。
“那你呢?是句芒,还是——”他心底一叹,反问道。
可句芒却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当即打断道:“阿玉,你在边上待着。”
文玉没想到师父会突然如此说,短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原本还想听听宋凛生后头的话是什么。
可宋凛生竟真沉默下去,不再开口。
“为师替你料理了这件事。”句芒轻弹文玉肩膀,将她从僵持中解救出来,而后掌心翻转间便将琴龙骨控制在自己手里。
师父的修为自然比她高上不知多少层,文玉倒不担心,她眼下最在意的是另一桩事。
文玉知道一旦问出口,她将要面对东西就不是她能掌握的,可她犹豫了这么久、纠结了这么久,实在是急于找到答案。
面对旁人的时候,她尚且能够自己支撑,可在师父面前,她真的不想再掩饰——
“师父,阿玉有事想请教师父。”
眼见师父微微转眸,文玉终于鼓足勇气,“谁是元阙?我……吗?”
“阿玉想做元阙吗?”对于她的问题,句芒似乎并不惊讶,只轻声问道。
师父怎么不问她元阙是谁……
除非,师父也知道元阙,师父也识得元阙。
文玉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这是她想做便能做,不想做便不做的吗?
只是较之这个,她更在意的是原来不止是藏灵、郁昶、泰媪与元阙有旧,还有师父……
抬袖抚过文玉的发顶,句芒似乎看见她正蓬勃生长的新芽,“那阿玉便只做阿玉。”
做后春山中枝条舒展的阿玉,做春神殿自由自在的阿玉,做心随意动、无忧无虑的阿玉。
“你只需记得,各人有各人的路,至于唯一的路、正确的路,是不存在的。”句芒的神色极认真,亦极郑重。
他不想文玉困在所谓的正道、所谓的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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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更不想她永远受制于心怀大义、天下苍生。
要她来中洲之地平乱是真,可是为了他的私心也不假。
文玉微微一怔,她听见师父说——
“阿玉,走好自己的路。”
师父……并未回答她,文玉眼睫颤动、难以置信。
因为有时候,不回答似乎就是另一种回答。
她心头一沉,在颤抖中企图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阿玉再问师父,谁是……子瞻?”
“阿玉,记住师父说的话。”句芒眸光一动,却是答非所问,“不论前路如何,你都可以选择只做阿玉。”
一次是偶然,两次就未必,师父的避而不答,分明处处透露着古怪。
“师父……”文玉心中一团乱麻,即便意识到哪里不对,也无法立时找到问题所在。
句芒笑意渐深,转腕间毫不费力便把那些企图再次缠上酆都的泥屑击退,而后却并不急着用琴龙骨填补缺漏,只将其握在手中。
任由地动山摇,也未见一丝急色。
没了强大的神魂镇压,又无琴龙骨这样的法器填补,地下灵脉开裂带来的地动越发强烈,颇有些日月变色、天地颠倒之势。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比如说——时机。
脚下晃动得实在厉害,就连文玉也有些站不稳当,“师父,你……”
鸣昆眯了眯眼,某种迸出一抹亮色。
虽不知他是怎么做了文玉的师父,可若是句芒出手的话,此事兴许能成。
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他当即化为剑身插入地底,让文玉可以握着借力。
寒风如刃,自山体四面八方的缝隙中闯入,在巨大的震荡下毫不留情地朝着众人杀来。
“句芒君这是在做什么?”澹青拦住随风而起的沙土,艰难地睁眼问道。
如今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将琴龙骨封入地脉,再晚些恐怕他们都得被埋在钩吾山了。
酆都方才从地底脱身,亦觉得稀奇,“难道封印地脉,还用不上所谓的琴龙骨?”
毕竟从没人知道到底该如何封印地脉,或许……除了琴龙骨之外,还别有他法?
文玉紧紧握住鸣昆的剑柄,亦不明白眼前之人在等什么。
师父站的笔直,一袭青衣随风飘荡、猎猎作响,似面招展的旗。
从前这面旗总让人觉得有方向、有希望,可眼下她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回来罢——”句芒声如柔水,却不知在唤谁。
可文玉清楚地看见,一缕青芒自地底迸出,而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涌进了她的身体。
文玉骤然闭眼,照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抵御如此来势汹汹的杀伤力。
可耳畔风声更甚、惊呼迭起,却唯独没有什么预想中的疼痛感。
反倒是顷刻间,原本枯竭的灵台充盈万分,甚至比先前还要丰沛。
可尚未来得及高兴,强大的力量带来的滞涨,亦令她苦痛万分。
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神力,她暂时无法驾驭,只觉得心如刀绞、头痛欲裂。
“小玉!”宋凛生见她憋得双目通红,忙化出点点冰蓝碎雪落在掌心为文玉降温。
将人护在身前,宋凛生转头去看句芒——
他……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怎么回事?”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酆都亦面色肃然。
此刻,他非但没了玩笑的心思,还不免自责起来。
全是因他之故,连累小孟。
姜岐面色惊异,却对这一切似有所感,“钩吾山从来就没有仅凭琴龙骨便能镇压的道理……”
“为何?怎会说起这个。”酆都看了一眼尚被句芒握在手中的琴龙骨,隐隐也有些猜测。
几次三番的尝试都表明,琴龙骨出自大妖夔玄之手,本就邪性难改,必得有一位神格将其驯化,并同埋地底进行封印才好。
藏灵心绪难平,她说不好此刻是欣喜较多,还是迟疑更甚,“因为这地下原本封着的是——”
“是文玉,也就是你们口中元阙的神力。”鸣昆垂眸,低声道。
自他觉醒以来,从前的许多事已是不愿再提,可最终还是走到这一天了。
“此话当真?”酆都整个人如遭雷击。
照鸣昆这么说,百年来整日在往生客栈做工的小孟竟是……
难怪太灏甫一归位就来他幽冥殿喝茶,还指名点姓地打听小孟的下落。
难怪安之对理论上从未谋面的小孟,竟会如此维护。
难怪向来桀骜不驯的藏灵耐着性子跟在小孟屁股后面跑。
“自然当真。”姜岐面色变了又变,可总也消弭不了眉间的哀愁。
百年前她游历至此,除灵脉震荡以外,亦是发现这底下是元阙的神魂,且隐有消散之象,才以己身封印了钩吾山。
所求只不过是尽可能地保住元阙仅存于世的神力。
“当年她散尽修为、陨落于此。”藏灵一字一顿地说着,似乎整个人都被拉回了那时候的钩吾山,“大半的神魂皆化作风雨洒入人间,变成花草林木、山川河流。”
她赶到之时,已然见不到元阙的人影了。
眼见其回到文玉的身体里,鸣昆说不好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更为紧张,“——只剩这仅存的一缕了。”
当年文玉殒身后,他便随之封闭神识而去,剑身亦散落五方天地之中,从没打算过回来。
不知是谁收集了这些碎片,又将他重新锻造送至文玉身边。
这次在钩吾山应是感应到文玉的力量,才促使他重新现世,如此说来,一切便都通达了。
只不过,背后这双推着大家走的手,到底是谁?
鸣昆眸光一转,视线落在了青衫翻飞的句芒身上。
“那——”在幽冥殿上向来运筹帷幄的酆都,此刻亦有些手足无措,“那小孟?句芒君?”
姜岐半垂着眼,掩去眸底的片片幽深。
关系着五方大地安危的中洲钩吾山灵脉震荡,从前是元阙以身献祭,而后是她,是酆都,如今——
她似乎猜到句芒要做什么。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文玉总算大致明白这个元阙到底是何来历。
原来上古真神的陨落,也并非一定死于大战。
文玉头痛欲裂,再想捋出些什么线索却是不能够了,“师父——”
“小玉。”宋凛生眉心紧拧,其间是难以掩藏的纠结之色。
断云边时,句芒说自有办法。
难道,这就是他闭关许久想出来的办法吗?
他深深回望句芒一眼,似下定决心般拦住文玉,“小玉!”
“师父,你做什么!”文玉单膝跪地,一手支撑着额头,一手攥紧鸣昆的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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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要封印钩吾山,却反倒取出了琴龙骨,他要用什么来镇压地下灵脉?
文玉甩甩头,想从脑海中的一片混沌中脱离出来,“宋凛生!拦住师父!”
“句芒!你——”宋凛生几经挣扎,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任他去,“停手——”
他本就只余下五分神识,如今重伤未愈,不好好闭关,跑来这里做什么。
句芒眉眼淡淡,似乎周遭的山石震荡、人声嘈杂丝毫影响不到他,整个人似片片淡*青色的云雾般难以捉摸。
“阿玉。”
他轻瞥了宋凛生一眼,而后转眸将其越过,视线柔软地落在文玉身上。
“从前,在乘云巘上,你说东边新生的小仙子,生的极好看,就是话少,孤僻了些。”
闻言文玉登时愣在原地,也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只紧紧地盯着句芒。
师父说的话既熟悉,又陌生,她想不起来一星半点与之有关的片段。
他分明是唤阿玉,可文玉却忍不住怀疑——
师父这些话真的是在对她说吗?
第325章
“不但自己对其多加照拂,还要我去做他的辅佐神。”句芒微微一笑,柔和之中不乏些许嗔怪。
文玉摇摇头,极力否认道:“我何时说过,让师父——”
让师父去做什么小仙子的辅佐神。
更何况,师父不是帝君太灏的辅佐神吗?又怎么会去做什么东边新生的小仙子的辅佐神呢?
她带着疑惑看向宋凛生,可后者却忽然僵住,并未开口。
“阿玉。”句芒却并不急着反驳或是分说,只极轻柔小心地唤道。
阿玉……阿玉……
灵力滞涨感渐渐消失,文玉的头痛似乎也在慢慢缓解,她一手撑在额前,按着两侧的太阳穴,“师父……”
阿玉……
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文玉却觉得并非出自眼前的句芒。
那声音由远及近、飞快袭来,让她来不及反应——
“阿玉。”句芒无奈地轻哼一声,显然不是很情愿,“要做你何不自己去做,使唤我倒顺手。”
他手上捧着一堆竹篾,不知在编些什么,即便不用法力,也十指灵活、动作如飞。
什么新生的小仙子,他只想做阿玉的辅佐神,就像如今一般游历人间、踏遍山河。
文玉大惊,随即快步靠上前去,她想喊“师父”,可是怎么也张不开口。
句芒更是无所觉察,看到没往她这头看一眼。
乘云巘上惠风穿行、流云涌动,白鹤自句芒与……文玉身侧飞过,带起一阵阵仙雾缭绕。
那是她……自己?
文玉看着这张与她生得一般无二的脸,渐渐意识到——
这是句芒与文玉,或者说句芒与元阙的记忆。
元阙斜倚在树下,后颈枕在剑柄上,手中拿着一只风筝来回比划,“这不是怕色令智昏、乱我道心吗?”
文玉没想到,元阙的原身竟也是梧桐树,那这剑应是……鸣昆。
“又说胡话了。”句芒不多时便将竹做的骨架搭好,开始往上涂抹浆糊、裱上宣纸,而后将其挂在树枝上。
风吹过时,那只尚且纯白一片的小鱼灯便变得半干。
元阙看着句芒的手艺,颇有些难为情,可一番思索过后,还是厚着脸皮将她的“大作”从身后取出——
“我扎了几只风筝,你带给他玩玩?”
握笔的手一顿,句芒没有答话,只专心致志地为小鱼灯上色。
通身的绯红中,用金色的花纹描摹出鱼鳞的形状,精巧细致的工笔将小鱼画地活灵活现,似乎一松手,便真能游入云海。
这是他们在人间学了好久的手艺,阿玉一直不将其放在心上。
如今她忽然连着做了几天几夜,指尖也不知被竹篾划了多少口子,竟然是为了给……扎风筝。
句芒神色淡淡,将画笔搁下,又一点一点地往小鱼灯上刷桐油。
人间不论是描花灯还是扎风筝,制作竹篾、搭好骨架,再糊纸晾干、绘色上漆,这一套下来,少说也要十天半月。
难为阿玉,短短几日便废寝忘食地做出这许多来。
不知怎么的,文玉见着那只小鱼灯总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江阳!是在江阳府时,上巳日前穆大人送来的那些东西里就有一只这样的小鱼灯。
文玉摇了摇头,迫不及待地想要记起更多细节。
至于这些风筝——
她忽然明白过来,元阙便是钩吾山脚下的木鹞镇的那位木鹞神女!
眼见桐油也快刷完,可句芒还是闷着脑袋不说话,元阙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开始为自己分辩,“我也是看他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那极东之地什么也没有,除了几朵不知生于何时的万年老菡萏,连个会喘气儿的都无,生在此处多可怜啊。
“自由自在,很好。”句芒唇角微勾,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元阙见他不为所动,赶紧添油加醋地继续游说,“整日只知修炼、不懂玩耍,聪明孩子也会变傻的。”
“勤勉用功,不错。”句芒见招拆招,临了还抬眸扫了元阙一眼,眸中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看来还真是油盐不进,元阙心中嘀咕,面上却还是苦口婆心,“不过几只风筝而已,同为天地所生,应当互相照料,就如你我一般。”
这回句芒没有立时答话,他将涂好桐油的小鱼灯装上木质的手柄和彩羽的流苏。
骨架为本、糊纸为魂,做这样的一盏小鱼灯不易,做那样多各式各样的风筝更难。
句芒指节在手柄上轻扣,一抹光便顺路而下,直在小鱼灯中点燃。
微黄的烛火透过纸面上的纹路照出来,被分成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光斑——
溢彩鎏金、耀眼夺目。
元阙看着被递到眼前的小鱼灯,顺其自然地接过,拎在手中把玩。
他的手艺是越发精进了。
“你我之间……与他不同。”句芒看着元阙的面庞被小鱼灯照亮,不知不觉说道。
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松口,元阙笑也不是闹也不是,只好耍赖皮,“你就帮我这一回,子——”
她开口的瞬间,文玉心中骤然紧缩,好像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师父——”
流云散去,天地回转,乘云巘上的百般景象消失不见,钩吾山底的幽暗近在眼前。
“师父——”文玉猛然清醒过来,她知道了!
灵脉裂缝渐深,地底震动不止,在一片混乱当中,众人皆勉力支撑着维持稳定。
而句芒傲然伫立其间,似一阵平静的风,半缕淡青的雾,衣袂翻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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