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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法律不容许私刑。查清事实后,应当交给有司按法律处理。
但现在是古代。
段银儿忍着没揍的拳头,最终还是如雨点般落在了张复财的脸上。他被人按住,肥白的脸很快由红色变为错落有致的大片青紫。
段银儿也渐渐卸掉了力气。她看着张复财被打得哀嚎连天的样子,先是一阵解气,眼底渐渐变得空茫。最后,发出一声哀痛的悲泣。
杀害她阿爹的人终于被抓住了。可罪名却不是杀人。醉酒落水和故意推人下水之间,猫腻太多,证据实在太难找。她只能从略卖人口入手,千辛万苦才搞到了张复财藏的账本,徐徐图之等待转机。
终于,让她等到了今日。
她出够了气,张复财才被拖下去。扶苏又嘱咐了几句:“他的家人、管家、下人、还有生意伙伴也都查一遍,应该也有许多同伙、帮凶、知情不报之人。”
“哦对了,再在县衙前设一座登闻鼓,凡是曾经被张家欺压过的百姓,都可以去敲那鼓诉说自己的冤屈。”
“这个好。”苏轼说道:“我就不信了,他这么坏的人只做过一件恶事。”-
怀仁县的恶霸张家倒了。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乡里乡亲。村民们沾亲带故,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个被张家欺负过的亲朋。提起这件事时,都是异口同声啐的:倒得好,早该倒了!
唯有吴家村的村民,关注点却不太一样。
“小贵人?你们说?按倒了张家的是位小贵人?多小?多贵?他长什么样?”
这件事不在传闲话的关注范围内,被问到的人都是一头雾水。吴家村人坚持不懈,还是只得到了几个片段式的形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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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糯米团子似的”“看起来就很贵”“像年画上的小仙童”……
吴家村村民们陷入沉思,面面相觑。
“是他吧?”
“绝对是吧?不是说过自己要去怀仁?”
“我看也……”
“打什么哑谜呢!”吴老汉:“你们有话就直说嘛!这除了小贵人还能是谁?小贵人那么聪明,能断案不是很正常么?”
“但问题是……”村民们看着自己给扶苏塑起的雕像陷入了沉思。
因扶苏带给他们的是一条发财的明路。塑像的时候几乎全票通过,让小贵人戴上幞头、手握元宝高高举起,塑成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财神爷的模样。以便后世人常来观瞻供奉、香火不绝。
现在,又得知小贵人竟然还是个青天,这塑像又该怎么改呢?
吴老汉:“这还不简单?小贵人不还另一只手空着吗?改动两下不就行了?”
于是,扶苏的泥塑像再度新鲜出炉了。新形象里,他左手握着硕大的金元宝,右手握着一根沾满墨水的判官笔。
糯圆如团子的可爱脸蛋上,左半边眉眼弯弯、笑意盎然。右半边铁面无私、威严横生。
……看上去就像精神分裂了一样。
后来,因众所周知的某种原因,这形象传播得越来越广,从云州出口转内销,传回了大宋的国土之上。只有掩耳盗铃的某位皇帝,强烈要求不给该塑像冠名。
扶苏:我拒绝承认这人是我!——
作者有话说:[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第128章 第 128 章 官家:我有好大儿,但……
对于扶苏拒绝承认的行为, 众人纷纷表示不解。从古至今,历代帝王多求生前身后名,怎么就你一人特立独行呢?百姓自愿称颂于你, 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扶苏:不, 你们肯定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一粉顶十黑”!
因为第一世的惨剧, 扶苏第二世在网上关注过几个历史博主, 知道他们天天拿历史上的帝王将相们互相比较拉踩,俗称赛博斗蛐蛐。
万一自己因为这雕像留下了什么千古美名, 结果翻史书一看, 你的“青天”功绩其实就是微服私访时解决了一下当地的恶毒乡绅……
那他的名声可就别想要啦!
但民间倘有什么风声流传,光靠禁是禁不住的。后世的《大义觉迷录》就是前车之鉴。扶苏只好捏着鼻子。每天兢兢业业地司理起刑狱之事, 好让自己后世不要嘲笑得太狠。
至于后来他因“青天”之名和划时代的法治思想, 屡屡登上后代法制史教材。乃至于成为法律人士的祖师爷之一,就是另一桩故事了。
不止是后来当了皇帝, 其实自扶苏他派兵围住了张家,众目睽睽之下把张复财绑住出了宅门, 塞进衙门的监狱, “小青天”的外号就立刻流传开了。
这件事反传回扶苏的耳朵, 他听完之后就沉默了:“原来怀仁县人苦张家久矣啊。”
明明对他全无了解,只听闻他抓了张复财就能好感顿生,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大家伙太恨张家了。
那他这个青天, 还真得当下去。
扶苏拉上了苏轼, 又点了几个识字的士兵, 在衙门前摆了一排桌椅板凳。干什么?免费帮人写诉状状告张家!也接待被告人其他城中大户!
大家搞快点儿,有冤申冤,有仇报仇啊!
其实, 扶苏早在衙门前设立了登闻鼓,但效果却一般般。不是谁都愿意众目睽睽下诉说自家的伤疤。而且怀仁县迄今没有靠谱的县官和师爷——之前的早被狄青进城时,当着县里人的面一刀砍了。
据说,当时也是一片叫好。
“那不对啊?”苏轼问道:“就算我俩去写诉状但还是没人审案子啊?”
扶苏:“有啊?”
“谁啊……难道殿下你指的是,我俩?”苏轼瞪大了眼睛,顿感压力山大:“不,不行的吧,我只会背《天圣令》和《宋刑统》,不会背《大辽律》啊!”
“不,也不对。当年沛公被老秦人喜迎入关不也只约法了三章?咱们也可以效仿高祖啊。”
无意中被插了一刀的扶苏:“……”
意思我都明白,但你举例子的时候能不能换个?扎得我心痛啊。
扶苏捂着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惹得苏轼不明所以地看过来:“没办法,平息民愤、收拢民心是当务之急,但不能把张家人处死了之。这是在给后来的大宋官员治理上难度。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当一回‘青天’了。”
“而且这里,唯一系统熟读过律法的也只有你我,咱俩不上还有谁上?”
“还真是。”苏轼托着下巴沉思。多年的编辑经验让他职业病发作:“但这次机会难得,大家都关注着……”
“殿下,你说,我们趁机在怀仁县兴办《求知报》怎么样?前几期的素材就用审判张家的过程和经典案例,大家肯定都会买来看,等读者群固定下来,后面我们再慢慢改成别的内容。”
起号教程。
扶苏脑海中突然浮现这四个字。
“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博主的。”
“博主?那是什么?”苏轼不明所以:“是大官的意思吗?那就借殿下吉言——”
回去就可以升官啦,嘿嘿!
就这样,兼具多重目的的“赵氏/苏氏免费代谢诉状业务”在官衙大门前堂堂开业,不收取任何费用,一条龙服务,童叟无欺!
其声势之隆重,还把原本被冻风寒卧床养兵的段银儿引来了。她远远来到县衙的大门外,就看到两排士兵带着刀立于两侧,负责维持纪律。中间留出用于排队的空地,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姓名?”
“俺、俺叫许二妮儿。”
“年龄?”
“五十七……六十多啦!”
扶苏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赞了一句“您真高寿啊,外表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哄得来告状的人骄傲地露出了半颗门牙。
“所以,您要状告张家的谁?什么事儿?”
一说起这个,许奶奶拧着手指,踌躇不安了起来:“俺要告的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还、还算数吗?”
现代刑法追溯时效最长是二十年。但还是这句话,这里是古代。
“您要告状的人活着,且承认,就算数。”
许婶子立刻精神一振:“俺要状告张家老二毁俺的名声清白!当年俺要嫁人的时候,去他家铺子里买东西,就被他说偷了他家东西,其实压根是他自己亏钱了,赖在俺女儿的头上!害得俺二十多年抬不起头!”
扶苏提笔刷刷刷在纸上埋头苦写。
其实许婶子正心中忐忑着,就这么鸡毛蒜皮一件小事,值不值得她专程跑到县里说道。丈夫、甚至儿子女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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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她算了,可是许婶子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许婶子端详着扶苏的样子,他没有像村里那些人一样跟着啐几口张家,然后叹着气劝她“咱们能怎么办呢,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其实她知道,有的人并不是十分信她的话,觉得张家是她女儿偷东西的背锅侠。
此刻的许婶子心中颇为空落,因为没得到惯常的附和回应,她不禁猜测:这小小的青天大老爷会不会不支持她?
但她转念一想,这可是笔和纸呢!好贵的!小青天大老爷正在为她用纸和笔写字,不比随口一句附和值钱多了?
如此想着,她又安心下来。
扶苏对许婶子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记录完时间、地点人物后,又问道:“如果这个案件真相大白了,您介不介意我们将它登载在报纸上?就是写在纸上,可以给你到处给人看!”
许婶子听懂后:“不介意!不介意的!俺要证明俺是清白的!”
“好的。”扶苏填完了最后一个选项:“您后天可以来官衙门口,查询这个案子的审查结果。嫌疑人是否伏法认罪,都会记录在县衙门口的告示上。后续如果这桩案子登报,我们也会亲自把有案情的报纸送上您家门。”
他说得文绉绉,许婶子却听懂了,她看起来十分高兴,双手拍着掌:“那就是说,闺女的清白被白纸黑字写在纸上了?俺可以给人看了?”
“对。”
而且,扶苏真心相信,许婶子的梦想多半可以成真。因为……这是他接到的第四起指控张家门下某家店铺污蔑顾客偷窃之事了。
地点、人物、作案手法全都高度一样。基本排除了报案人构陷的可能性。
他的心情不免微妙,从堆得厚厚的纸张堆中抽出几分,走向了县衙的深处。
许婶子口中的张家二爷,乃是张家主事人张复财的二哥。因为查出来参与了略卖人口,他也一并被押送到衙门的监狱里去。扶苏不多时就走了出来,手中的几份诉状上都用朱笔划上了一个鲜红的勾。
张家老二承认了。
四份情节高度相似的罪状,他否认了一份,还有第二份第三份,由不得随意抵赖。而况,扶苏还说了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骗你的,其实坦白也从严。
非是扶苏做人不道德,只是这些日子张家的罪行,光是审出来的就堪称罄竹难书。这么说吧,略卖人口甚至不是他们背负的最大罪名。污蔑他人偷盗,更是只算毛毛雨。
更别提,还有许许多多因为缺乏证据而无法立案,只能成为悬案的诉状了。
一天天下来,扶苏的指头磨出了茧子,才送走了闻讯想来告状之人。当中甚至有吴家村的。那人告完状后,扭扭捏捏地告诉他,他们把小贵人的泥塑像建好了。什么时候干透,什么时候开始供香火。
扶苏:“……”
你不提的话我刚忘掉。
那人临走时一步三回头:“小贵人,别忘了常回吴家村看看啊!”
扶苏:“嗯嗯嗯好好好。”
待他走远了以后,旁边的苏轼立刻促狭地凑了上来:“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想看我笑话直说。”
不过,正因为扶苏没有回吴家村,导致好久以后才发现自己的造型竟然那么雷人,想制止已经来不及,就像另一段因果报应了。
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时是,把整理出的诉状编成卷宗,再挑出典型的素材编出第一期报纸。这个过程堪称书海漫天,苏轼一边做一边吐槽起来:“干完这个活之后,我觉得我可以直接去刑部了。”
“别急别急。”扶苏安抚道:“我今晚就给阿爹写信,让他再送几个帮手过来。”
“帮手?谁?我可以点人吗?”
扶苏别他一眼:“想得美。”
当大宋朝堂是菜市场呢!还任你挑!
“先把报纸弄出来吧,《求知报》云州特供版本临时主编。”
苏轼听了这头衔,“唉唉”地叹着气。早知道不放下大话了。接手这工作相当难捱。罪人伏法是好事一桩,但看着十几年、二十多年才沉冤昭雪的前情,又让人心里难受。
唯一的安慰是,司马光不在云州,所以他们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编完内容之后,还有一些列麻烦,譬如说印刷的问题。云州此前从未有书局接过此事。最后还是段银儿中间牵了线——她藏证据的书局是她的乙方,留着印证据但没用上的那些银钱,全用来印了报纸。
“如此方才叫用得其所。”她说。
扶苏和苏轼没推据,亲口道了声感谢,然后就钻到书局的后院盯着雕版了,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求知报》第一次诞生的时候。
不过,他们的心态却截然不同。在汴京时,谁也不知道这一创举会不会成功,《求知报》会不会有人买账。
但这一次,那些得以诉讼成功,又选择了公开登报的受害者们简直千盼万盼,隔几天就要来官衙,见人催一次。
我/我女儿/我丈夫/我二婶的清白,什么时候才能白纸黑字地登在纸上?
扶苏和苏轼千赶万赶,最终才在张家主犯处斩之日,把报纸公开发行出来。罪人处刑、清白昭彰,正义的声量同时放到最大,方才有意义。
“号外号外,怀仁县张家共十七人砍头!今日公开处刑!”
“张家二十年恶行首次全曝光!大宋小青天还怀仁县朗朗乾坤!”
“原来这些人是被冤枉的!来看他们被张家陷害后的心路历程!”
听到这些宣传语,是个人都心动着想买。赶了个早去看处刑现场的,更是无论认不认识字,都人手掏钱买了一份。
白纸黑字,只要两个铜板,不算贵!
就算不识字也没关系,买这玩意儿就为了两个字,解气!
他们从四面八方赶到处刑现场,看到彼此手中的《求知报》都一愣,交头接耳了起来。有的人甚至挤在一起,共看起一报,从中拼凑起认识的字眼,探究起文章的本意。
“二……十……又有一个‘二’!”
“这个字是生,俺认得的。”
“是‘钱’字吗?我记不清了。”
“二十三年前,张二财通过诬陷怀仁县居民及村民,勒索大量财物,败坏大量无辜者名声,用以弥补名下店铺亏空。本案受害人:白二丫、许二娘、周……”
女子的声音清朗而洪亮,对着在场之人完整读出一整篇报道。她缓缓移开遮挡报纸的脸,正是养好身体,特地来观看仇人斩首的段银儿。
许婶子登时激动道:“是俺!是俺!俺是清白的!”
她挥舞着手中的报纸,赔着笑脸凑上段银儿的跟前:“姑娘,你刚读的这一段在哪儿?我回去就给人看!”
段银儿给她指了出来:“在这里。”
“在这,在这儿啊……”
许婶子死死盯着那一行她认不得的字符,眼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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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忽然飙了出来。这在张家的事迹里甚至不能算一件大事,但却像冷硬的巨石一样压了她二十多年。
她背着“偷东西”的名头活到今天。在罪人伏法的当日,终于沉冤昭雪。
“……”
见状,段银儿的眼底也泛起薄雾,她继续念了下去,时不时就有人找她认领自己。而随着她越念罪状越多,张家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公开处刑,双重意义上的公开处刑。
他们听着自己一桩桩、一件件的恶行被袒露在青天白日,被他们原本可以一脚踩死的人避如蛇蝎,这些日子里头一次产生了“刀快点落下吧”的想法。
段银儿念出的最后一段,才是关于略卖人口的部分:《求知报》上罗列了他们经手的略卖人数、流水、和环节上相关的所有人。
最后,还附上了为数不多的,有记载的被略卖女子的姓名清单。
这是扶苏的提议。
虽然被略卖之人和原生家庭团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有希望就不放弃。最初让他有心挑战起“幽云十六州”这一高难副本的,不就是一个女子“想知道家乡在哪、想回去看看”的无比朴素的愿望么?
段银儿终于念完了。
她的手在发抖。因为这意味着,离行刑的时间不远了。
张家的罪人们也看出这一事实,脸色愈发灰白,几乎与死了无异。刚才还心中念叨“快点行刑”的人顶着夹板,看向刽子手手中的长刀,又抖如筛糠了起来。
只是,他们的可怜不曾让围观者动容,反而使他们愈发愤怒。
“快点儿啊!”
“对!血债血偿!”
“不砍头还等什么!”
在他们的频发催促声之中,刽子手们不紧不慢地饮了一杯酒,手稳稳地握在了行刑的大刀上。然后高高举起,“啪——”
血,溅在了《求知报》的书页上。
人头滚落,死不瞑目。
刚才还急吼吼催促的人,有几个被吓得发抖发颤,也有几个忽地捂住嘴巴,大声哭出声来。他们的哀泣之声和段银儿那日一模一样,是真凶伏法后的释然。
张家的人头依次滚落,哀泣声也彼此重叠着越来越大,最后又低了下来。不知是谁率先起了个头,一句“谢谢青天大老爷”引来好几个人附和,最终变得此起彼伏。
“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小青天——”
“……”
扶苏忍不住吐槽:“到底是大还是小啊?”
“而且,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苏轼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他一只手攀着扶苏的肩膀:“不是说想偷偷走掉的么?怎么还是来了呢?”
没错,张家的事情处理得告一段落,扶苏就想偷偷离开了。不想被尬夸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审出来的略卖人口一案还有上线,他们得趁《求知报》没流传到本人手里,被金蝉脱壳之际,早日去处理。
扶苏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这个场合,我该出现一下的吧。”
但他还是有些后悔。
因为果然不出他所料,成了尬夸大会。
“不站出去说两句吗?”
“还是算了,总觉得在人头中间公开演讲很诡异。”扶苏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而且,我总得多做一点什么事儿,才当得起他们叫我一声‘青天’吧。”
“倒也是。”
“所以,走吧。”
他们趁着夜色,在下一号嫌疑人得知消息之前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大宋。
垂拱殿中,烧着蜂窝煤,烟气通入烟管之中,让整个殿内温暖如春。自从官家去信一封,从北边捎来的制法之后,此物就再也不是稀罕之物,走入了寻常百姓家。
毕竟,大宋境内,石涅也并非稀罕之物。只是用处有限,又有木炭作上位替代,所以用途只局限于地元之间。但到底也是一处矿藏,是被官府记录在案的。
官家的圣旨中开源了蜂窝煤的制法以后,这玩意就渐渐流行起来。让大宋人民抓着尾巴,过上了个暖冬。
毕竟,三成黄泥加七成的煤粉一压,制作过程过程根本不复杂。农家百姓自己就能DIY。先前高价购入“北伐限量版”的群体们,为了昭彰自己的风雅之处,不仅学着扶苏,在煤炭上花纹,还试着在制作过程中掺了各种香料,燃烧时香料就会随热气一起散出。
丁香、薄荷、苏合、沉香、肉桂……各种好闻的气味争奇斗艳,热闹非常。
但是官家的垂拱殿里,用的就是没什么味道的蜂窝煤了。因为他不需要和谁攀比,他用的也是最高贵的那一批,也就是“北伐纪念版”。
寻常人家当成宝物追捧的、用一块就是风雅和财力的双重证明,皇家只当成柴来烧呢。
当中的潜台词,闻到的人懂得都懂。
偌大的朝廷之中,唯有少数几个人,如范仲淹、富弼、欧阳修对此事另有看法。
什么展示皇室豪奢?人家官家只是想炫耀父子情深罢了。
知道这蜂窝煤怎么来的么?
太子殿下捎来的!
人家官家秀的不是底气,是儿子对老父亲的挂心!是一车煤凑够云州军费!
掌握真理的少数派,总是小众而痛苦的。每当他们听到类似讨论,都会止不住摇头叹息。而今日当发现几人聚首于垂拱殿前,互相对视一眼,又发出了相似的无奈叹息。
“我猜,官家找齐我们几人,定是为了那件事。”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走吧,走吧,毕竟也只有咱们知晓个中内情了。”
几个人并排走垂拱殿之中,果然见官家神色大好,眉头高高地扬起,不知在端详着桌案上的什么东西。听见动静,抬头对他们一笑:“几位卿家来了啊。”
在场的人做了许久的君臣,明人不说暗话,富弼便直言不讳道:“官家,您今日召我们几人前来,莫非是太子殿下那来了什么好消息?”
这话更直白地翻译过来,就是:官家?您今天又来找我们几个炫儿子啦?
您今天想炫点儿啥?
官家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位卿家,原知朕深矣。”他说道。
仁宗一点儿都不觉得富弼这话冒犯,谁让他真的有一个次次都能炫,次次炫的内容都不一样的好大儿呢?
几位卿家打趣朕归打趣,问题是,你们有这样的儿子吗?有吗?——
作者有话说:官家:我有好大儿,但几位卿家没有。此乃一胜。[墨镜]
50万字忘记发红包了,51万字发,20个~[撒花]
第129章 第 129 章 扶苏:坏了,司马光冲……
这个问题, 倘若是晏殊和苏洵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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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能勉强回答一下。
毕竟他俩的儿子,可是紧随小太子殿下的身后, 一举刷新了大宋神童记录前三的。也让庆历五年的科举得名“神童榜”。
可垂拱殿现在的三个人呢?
富弼和欧阳修就别提了, 他俩的儿子就没一个出息的。范仲淹倒是有个已经出仕的长子,但别人提及范纯仁时, 最常见的印象还是“哦哦哦, 就那个太子殿下的同年啊”。
这找谁说理去?
面对官家明晃晃秀儿子的行为,他们互相无奈地对视一眼, 还真没招儿。
算了算了, 往好处想,有这么出类拔萃的太子殿下, 且父子融洽不互相猜忌龃龉, 也是他们为人臣子的幸事、大宋的幸事。
范仲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所以官家, 云州那处又有何新的喜讯?”
“你们且瞧瞧这个先。”
官家将桌案上的东西递给范仲淹,示意他们三人彼此传阅。他们定睛一瞧纸上的题头, 《求知报》?怎的和一贯发行的不一样?触手的纸感也更加粗糙。
再一瞧内容, 顿时明了:“原来是太子殿下在云州也发行了报纸。”
三人精神一振, 顿时一期期地传看了下去。传阅完之后,立刻得出了结论:“恐怕此报之内容,并非殿下本人之手笔。”
官家忍着笑意:“几位卿家也这么觉得?”
不然呢?也太明显了。
倘若是小殿下本人亲自操刀, 怎么会期期都是溢美之词的啊?他绝不会容忍这件事发生的。结合前些日子苏轼赴云州的情报, 是谁的手笔, 似乎已不言自明。
范仲淹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但太子殿下所行所为,当得起《求知报》上的一句“朗日青天”。臣这当老师的私心以为,这报上之辞藻甚至犹有不足, 比不得殿下日夜奔袭、澄清吏治、为百姓谋福祉的辛苦。”
“若是让臣来撰文叙写殿下……怕是殿下看了后会羞臊难当,不肯认臣这师父了。”
官家哈哈大笑。
别说,还真有可能。
北方天寒地冻,太子殿下却要冒着雪天夤夜赶路,走遍云州各县。每至一处就打土豪、分田地、建煤场、理刑狱。将云州各县几乎停摆的官衙梳理得井井有条。
亦建起了云州百姓对大宋的希望。
思及于此,富弼亦不禁发出感叹:“殿下不仅对云州之百姓有再造之恩,亦对后来去云州任职的大宋官员有大恩啊!”
众人纷纷认同:“是极是极。”
好了,现在压力给到欧阳修了。
突然之间,欧阳修就被扶苏的亲爹、师父、座主三人齐齐盯住,他的额前不禁冒出一滴冷汗。不是,你们把好说的词说完了,那我说什么呀?
欧阳修闭了闭眼:“臣却以为,殿下他虽为人冲淡谦逊,不喜溢美之词加诸己身。为了百姓之故却能克制喜好,放手让苏轼施为、收拢民心。此乃圣明之兆也。”
官家一顿:等等,这个角度,连朕之前都没想到过。
爱卿好夸!
朕把几位卿家叫到垂拱殿里来,不就是为了听这个的么?
他文气彬彬的脸上浮现起会心的微笑。三位卿家果然是得心的臣子,无论哪一句都夸在自己心坎子上。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赞赏皆是出自真心,而非奉承应和的妄语。
“肃儿若是听到他几位恩师的话,怕是真的躲在云州不肯回来,一心只当他的青天了。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关于云州之事,朝廷须得拿出一个章程来。”
听到仁宗提到了正经的国事,范仲淹等人倏然面色一肃,板起脸来静听。听完之后,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臣请问官家,狄将军他收复云州的境况如何了?”范仲淹问道。
“最近的军报,十七县尽在掌控之中,下属的村庄也都被宋军踩过一遍,送去了粮草衣食充作救济。”
“那太子殿下他……”
官家扬了扬手中的《求知报》:“肃儿已去了五个县,六个村庄。剩下一半的县城他托付给了狄青,一半据说有煤矿场的,他打算亲自走完。信是两日前寄回来的,到了今天,恐怕又多去了一县。”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振奋:这可是大好事一桩!
殿下身边跟随着数百人精锐士兵,做什么事都有倚仗,于是尽情地扫黑除恶、收拢民心了一番。派去的大宋官员不仅少了阻力,还能继承当地百姓对殿下的好感。
可以说,除了天气更冷一点以外,云州的县令,甚至比大宋境内的县令更好当。只需萧规曹随就能得到不错的评价。
富弼的心思微了一下:“臣记得,臣曾闻殿下说过,‘大宋之冗官积弊,还得仰赖十六州’。”
官家眉头一跳:“富卿的意思是,要调动些有官无职之人前去云州?”
宋朝起大兴科举,每三年就有数百进士流入朝廷,皇帝时常还因各种名目加开恩科。但朝廷却没有那么多职位提供,于是,在各路、各州官员的叠床架构之下,仍有数不清的人有官无职,空领着俸禄却无所事事。
他们的俸禄开支,亦是朝廷的一大开销。
历史上,苏轼曾一度被贬成的“黄州团练副史”,就是典型的有官无职之位。就算苏轼到手的俸禄少得可怜,积少成多之下,也拖得朝廷财税喘不过气来。
但没办法,这也是北宋笼络文人士子,高额和平税的代价之一。
但现在呢,云州百废待兴,大量空余的岗位就成了这些人的新去处。
范仲淹却皱眉直言道:“不可。”
“云州脱离中原已有许久,虽有殿下提前垒下的美名,但每县状况复杂,不是未入官场之人能处理明白的。须得有德有能之人坐镇县令之位,方才妥当。”
“难不成,要把大宋自有的优秀县令调任过去?那县内的百姓如何是好?填补上的人未必有前任做得好。”
“倒也有理,贸然调动必然生乱。”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欧阳修在争论中插了一句嘴。
“云州的光景如何,只有殿下、官家与我等知晓、在其他人眼中乃是苦寒、野蛮之地,非是好去处。若被贸然调去,他们恐与朝廷离心,对当地百姓亦不会多加管照。”
“……也是。之前忘了考虑这个。”
范仲淹、富弼、欧阳修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调动的种种利弊分析清楚。最后齐齐看向官家,看他如何拿主意。
官家却也陷入了沉思。
他捋着胡须,沉吟道:“诸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不过,朕却以为,不必告知其他人云州的近况如何。”
他笑了笑:“若是知晓了肃儿所做的贡献,愿意去云州的尽是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人,萧规曹随、浑噩度日,那就辜负了肃儿的一片苦心了。”
“相反,若是明知云州苦寒而心向往之,愿意做出一番事业的,才值得委以重任。”
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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