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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 151 章 扶苏:你们看我是几个……
耶律重元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有心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很可惜, 无论是使节团成员们相似的苍白脸色,还是周遭的宋国官员们好整以暇、期待他们反应的表情,无一不告诉他, 你根本没听错。
站在耶律重元面前的, 这襁褓中不知世事的婴儿,连同其母亲和舅舅, 就是在李元昊死后继承西夏之人。现在已然沦为宋国的阶下囚。
耶律重元感到了巨大的荒谬。
明明在他印象里, 辽国上一次和西夏的接触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皇兄许诺了不少好处,还承认了西夏国主的名头, 才换得李元昊点头, 在宋军北伐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铁鹞子埋伏。
那也不过才半年前啊。
才半年,而且是东面还和大辽在十六州鏖战的半年, 就足以宋国俘虏西夏国主吗?
耶律重元两眼发直, 下意识吞咽了口水,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举着杯。他借着一饮而尽的片刻调整了表情, 再露面时,已经看不出失态:“原来是这位夏国公啊。”
扶苏和上首的官家、曹皇后交换了眼神。光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养气功夫, 就足以说明耶律重元是个人物。
而被他们暗赞的耶律重元本人, 表面上神情自若, 心口却不断下沉。慌张的程度超过出使宋国以来所有精力。
西夏小国主被俘事小,西夏全境统统被宋国收服事大。辽夏的接壤远比辽宋更广、更险要。倘若宋国已经握住了西夏的边境,就可以和东边的居庸关形成对辽的合围。
届时, 大辽就要派兵驻守、两面兼防。军备压力可想而知。
耶律重元不记得自己怎么度过宴会的了。筵席上宋国拿出了他闻所未闻的美味菜色, 百般殷勤招待。又和他谈起喜爱的诗词。放在往常, 这些全是会被他刻录在心中,回到辽国后和人时常吹嘘的谈资。
但不知怎么回事,菜肴的美味和诗词的精当只能浅尝辄止, 根本无法入脑入心。他的眼神屡屡停在夏国公、宋国官家和小太子的身上,不断推敲着他们到底是在向他示威,还是单纯地虚张声势诓骗自己。
耶律重元当然希望是后者。
他宴会结束后,就迫不及待回了相国寺的住处,连夜点灯写信,想从母国得到确切的关于西夏的情报。他沾了墨水,在纸上刚写两行,下人就前来禀报:“宋国的太子殿下要见您。”
耶律重元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不安到了极点。
他披了件外衣,拿着蜡烛走出门。在夜色中看见一片幢幢的灯影。正中央是被明火执仗的禁军们簇拥着的小太子。
“小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倒不是我有事。”扶苏让开一个身位,露出身后的箱子:“是你们辽国送来的,说是先前带来的国礼有一样出了纰漏,特地补发了一的好的送来。我不过是来做个信使罢了。”
礼物?纰漏?怎么可能?
皇兄格外重视这次出使,国礼都是他亲自盯着置办的。还能有纰漏简直是不要……等等!
耶律重元猛地盯着地上的箱子,似要盯出一个洞来:西夏的军情,会不会装在这里面?
“多谢太子殿下,真是让您见笑了。”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耶律重元是绝不会让扶苏看到箱中的内容了:“只是天色已晚,今日宴会又操劳,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扶苏颔首道:“好。你也别太晚睡了。明天还有阅兵式要看呢。”
阅兵式?什么阅兵式?
耶律重元愣了一瞬,方才想起,是刚才的宴会上宋国太子告诉他的安排。说是宋国要整肃军容,既然他作为友邦使者也在,就顺道邀请他一道前去观赏。
这是个千载难逢打探宋国军队的机会,耶律重元自然满口答应。不过他晚上一直想着别的事,心不在焉。要不是扶苏再度提醒了一次,险些就忘了。
“我会准时到。”
耶律重元抱住了箱子,已然十分迫不及待。他不确定宋国的小太子是否看出了什么,目光在他和箱子之间逡巡数次,最后露出一个微笑,招招手离开了。
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他一回到屋子,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就用随身的小刀破开了箱子,从中掏出一卷崭新的羊绒毛毯。用力抖了抖,毛毯中什么都没有。又用手在箱子的四壁摸了半天,摸到某处时,突然停顿了片刻,从夹缝中,掏出几张叠起来的纸。
耶律重元迫不及待把纸展开,映在昏黄的灯下细细读起来。数个呼吸之后,他的脸色刷地变得惨青无比。
嚓。
如蜡烛的火苗般,他的侥幸破灭了。
纸上所写的,正是他想知道的内容。却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完了。”耶律重元喃喃道。
——
扶苏没有正面去打探,辽国不远千里的箱子里装了什么。但这不代表他没办法知道。
第二天,当耶律重元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在阅兵式场,有气无力、如丧考妣地跟他互相问好时,扶苏就猜到了,那箱子里一定塞了某些相当不妙的情报。
是火药球?还是西夏沦陷的战报?从他那么频繁看向夏国公的动作看,应该是后者吧?
扶苏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面上还要维持不知情的无辜神色:“是相国寺的房间睡不习惯吗?怎么感觉太弟您的精神不是很好?”
一般来说,合格的外交人员应当回一段“哪里哪里,贵国招待得宾至如归,是我自己没有休息好”的客套话。
可不知道耶律重元怎么想的,“啊”了一声后,犹犹豫豫地说:“应该,是的吧。”
是被打击得连借口都想不出来了吗?扶苏同情地瞥了人一眼。又踮起脚尖来,拍了拍他胳膊以作安慰。
“看阅兵式吧。”扶苏说。
他们现在位于禁军大营的校场上。除了耶律重元以外,官家和文武百官也悉数到齐。多数官员都是文官系,和军队没什么交集,第一次来到禁军的校场,都忍不住四处张望。
扶苏放眼望过去,光他熟悉的人里就有欧阳修。苏洵、杨安国……就连一向恪守古板的司马光也未能免俗,高高地仰起了头颅。
他嘴角悄悄地翘起,为这位名臣少见的鲜活时刻。忽然又觉得有些寂寞,因为耳边少了道本该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苏轼一贯喜欢热闹,喜欢大场面。如果他今天还在汴京,肯定会站在自己周围兴奋地说个不停,顺便损辽国使节团几句。
然后被范师兄无情制裁,双手按住小肩膀,提醒要他注意礼仪:“小声些,大家都往我们这边看着呢。”
官家不会斥责,只会站在几步之外,背着手,一言不发地笑着看他们。
扶苏几乎能想象出每个人在场的反应。正因如此他才愈发沮丧:唉,怎么都去云州了呢?
他都有点责怪要办考试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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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扶苏似乎想到了什么,几步冲到了官家的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官家,你有没有找人记录一下今天?”
官家不解其意,一头雾水:“这个,呃,《求知报》和史官应该会记的吧?”
禁军阅兵式,当他听到这个概念时,就被吓了一大跳。真不知肃儿的小脑瓜怎么长的,全装满了前所未见之物。
若是举办成功,定然又是青史留上一页,书写今日之盛景。后世说不定还会借鉴呢。
但官家也觉得奇怪,肃儿不是一贯对美名不感冒吗?为什么今天突然说起记录?
“我说的不是文字,是画呀,画画。今天有画院的人在场吗?”
仁宗眼睛瞪直一瞬:“哎呀,我怎么忘了他们呢。”
现在绝对是扶苏穿越以来,最想念宋徽宗的时刻——如果是这位美术爱好者,绝对会多机位多角度派出画师记录的。
他有点沮丧地努了下嘴。
不仅官家忘了,他自己也忘了这茬。
“不妨事的。”仁宗安慰地拍了拍扶苏圆圆的小脑瓜:“趁着阅兵式还未开始,朕现在就派人唤他们过来。不过,肃儿先告诉朕,你怎么突然想起这茬来了?”
他抬头望了四周,突然想起去年冬天苏轼给在云州的肃儿寄信的事来:“是为了让友人也能一睹今日之盛景?”
仁宗口中的友人,一般特指苏轼。
被一口说中心底想法的扶苏脸上一红,别过头去:“也不完全是吧。”
仁宗好笑地看着口是心非的儿子:“哦?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
扶苏借着袖子的掩护,指了指耶律重元所在的方向。
官家会意地“哦”了一声。
“好主意。”他笑着说。
耶律重元浑然不知,自己又被大宋父子给做局了。他站在校场前的高台上,和每一个对禁军感到好奇的宋朝官员一样,仰着头左顾右盼。
不是说阅兵式吗?
兵呢?兵在哪?
目之所及,只有校场前的大片空地。和他们一堆在高台上傻站着吹风的人。
就在耶律重元感情上疑心自己被耍,理智上又觉得不可能,左右纠结的时候,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响声。
地龙翻身了?!
他抬脚就要逃,片刻后又察觉出了不对。地龙翻身哪里有这么整齐划一的频率?
耶律重元悻悻然收回脚步,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扶苏: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直觉告诉他,此事肯定和宋国太子脱不开关系!
大宋的百官也和耶律重元一般反应,遇到不理解的事,率先看向了扶苏。但他们和耶律重元光凭直觉不一样,纯属经验之谈:棉花、土豆、祥瑞降雷……哪个不是小太子鼓捣出来的?
一瞬间,扶苏齐刷刷被数十道目光盯上。他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至于这样吗?
如果大家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整齐地说道:至于,太至于了!
好吧,都知道是他的手笔了,那事先准备好的安慰大家的套词儿就用不上了。扶苏抬手往前一指:“诸君请看。”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极目远眺,还真发现了一个,一个,呃……整齐的黑色方块?
这个诡异的黑色方块,还正以匀速缓缓向他们所在的高台走来。再结合“阅兵式”三字,众人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有人出声道:“是禁军!”
是……宋军。
耶律重元屏息凝神,准备仔细探勘一番。能让官家和太子放任他观察,并视为对辽震慑的阅兵式和宋国禁军,到底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说:准备大招连放了[墨镜]
第152章 第 152 章 阅兵式,三连做局。……
狄青正在蛰伏中。
从去岁的冬天开始, 大宋就一直在打仗、打胜仗。每一场他都是当之无愧的主帅,班师回朝后,他的地位和声望一路水涨船高, 以至于官家封无可封, 为此还颇为苦恼。
但狄青的心中并不圆满,仍有遗憾。他攻下了居庸关, 将燕山划作辽宋的边界, 出于战线和国力的考虑,不得已鸣金收兵。但这不代表他心中就已经满足了。
按照狄青的设想, 若能一口气收复十六州, 恢复华夏故土,才能一浇他胸中块垒。他原以为这个愿望要等到几年后、十几年后才能完成, 没想到, 太子殿下很快就把实现愿望的机会再度摆在他眼前。
“我们去吓唬一番辽国人,怎么样?”
狄青:“吓唬?”
“对啊。”扶苏一手撑着头说道:“用我们的军力震慑辽国派来的使节团一下, 让他们老老实实把山前七州还回来。狄将军,你觉得怎么样呢?”
如果是别的任何一个人说这句话, 狄青都会礼貌地给他请个郎中, 让他看看脑子。但说这话的人是太子殿下……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殿下想让我怎么做呢?”
扶苏以手击拳:“就等你这句话呢!”
他招了招手, 示意狄青侧耳过来:“辽国的骑兵不容小视。寻常的士兵,恐怕很难吓到他们,我们得想些不一样的法子……”
而现在, 就是那些法门兑现的时候了。
狄青骑着高大的骏马, 身披铁甲, 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凛的冷寒色。在他身后,一百四十四位穿着相同的士兵,摆成方块式的战阵, 随着鼓点声整齐地向前迈进。
他们的头部被坚硬的铁甲覆住,只露出眼睛的部分来。伴随着整齐的、气势汹汹的整齐脚步声,好似永远不知疲倦、不畏痛苦,只知道前行的无感情的死士。分明是仲春四月,阳光和煦,但他们经过之处,空气都因铁甲带来的寒气凝固了些许。
鼓点打到地六百声,狄青一抬手,没有别的多余动作、没有马匹和士兵的凌乱脚步,方阵整齐地停了下来。再一转头,恰好就对上了官家、太子和辽国使节团所在之高台。
一百多人被利落地驱使、好似只有一条心,整齐划一的动作,令高台上所有人为之侧目。范仲淹见状就感叹不已:“昔日孙武练兵时,大抵不过如此吧?”
“孙武练兵,驱使的全是妃嫔女子。”扶苏接过话头:“但狄将军练兵,要指挥的人完全不一样,不信您仔细看?”
他伸手指了指,众人全都循着方向望去,忽闻一声讶异的惊叫。
“怎么可能呢!”
说话的人语调怪异,浑然不似中原口音。众人又看这大庭广众下失态之人是谁,一看就倍感无语。还真不是中原人啊,这不就是那个夏国公的舅舅吗?
夏国公尚在襁褓之中,扶苏担心他被阅兵式吓到哭闹不止,就给他放了个假,其母也就是李元昊的皇后陪同照顾。代表西夏方面来的,就是这位舅舅了。正好,如果他没有沦为阶下囚,就是西夏的实际掌权人。
这位倒霉舅舅不顾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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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的奇异目光,眼睛都要瞪出眼眶来了。他的口中一直喃喃重复着“这不可能”几个字:“宋国怎么可能学会呢,这明明是……”
“铁鹞子?”扶苏接话道:“可铁鹞子都不敌我宋军,已经是手下败将了,我们大宋想学,又有什么学不会的。”
他好整以暇地说。
铁鹞子的组成部分有二:高大耐跑的骏马和通身披遍的铁甲。只要有了这两个利器傍身,就算是力气一般的普通士兵,战斗力也能成几何式地增长。要是再辅以精锐士兵,确实配得上“攻无不克”的凶名。
但在扶苏看来,这也不过是西夏趁着地利之便罢了。谁让他们盘踞之处铁矿丰富,又是天然的马匹牧场呢?但现在被扶苏接管,想复刻、想改良简直轻轻松松。
譬如说,他在打铁时用蜂窝煤代替了木炭,大大提高了炼铁的效率。又用棉花在重铁甲内部缝了一层软夹层,解决了铁制重甲在冬天过度吸冷,无法穿上身的问题。
自己引以为傲的利器,被他国轻而易举地复刻展览,夏国公舅舅何止是道心破碎。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宋国不过是运气好。先借着天罚神雷破解了铁鹞子,又赶上宁令哥那浑人的刺杀了李元昊,趁机浑水摸鱼,捡了现成的便宜。
自己全家沦为宋国的阶下囚,不过因为天时不在罢了。
直到看到宋军复刻出一比一,甚至气势装备不亚于他们的铁鹞子,他才被迫面对那个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宋国乃是有备而来。
西夏确有铁鹞子,也一度在十年前和宋军打得不可开交。但那时,宋军凭着逊色于他们的士兵和装备,硬生生将战事拖了三年。西夏已经几近弹尽粮绝,辽国眼见都要坐不住了,宋国却只是有点伤筋动骨的征兆。
仗一停,就算缴了两笔岁币,依旧是欣欣向荣的盛世。
他们那时候就明白了,单论国力,宋国远远超过其他两国。但现在他们连装备就追赶上来了。那胜负岂不是不言自明么?
夏国公的舅舅头低下了,官家的头却高高抬了起来。他摸了摸扶苏的头:“方阵中人行走坐卧都无比整齐,看着就像一人做的。肃儿,可否告诉阿爹,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包括耶律重元在内,附近的所有人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都想知道个中诀窍。
扶苏环视了一圈,抱着手臂悠悠然:“我不知道啊,我只负责挑人组成方阵,训练全部是狄将军负责的。”
丝毫不提他是怎么传授军令口号,怎么矫正阵型,怎么设置赏罚机制的。
耶律重元听罢,心下顿时一个咯噔:狄青?那不就是把他们打败的将军的名字?
狄青此人,在大宋声名鹊起于平定广源州侬智高叛乱。但在辽国,则是近期被提及次数最多的名字,一度超过耶律宗真本人。山后九州,九失其八,还有居庸关之失守,都和他脱不开关系,堪称“卷卷有爷名”。
耶律重元今天又打听到一个新情报,这位以善战闻名的狄将军,连训兵、掌兵都如此厉害?明明西夏攻克还不久,就能复刻出一支装备更优良、军纪也更严明的铁鹞子?
他看着眼前不断走过的骑兵方阵,三个、五个、八个……渐渐地失了神。
不会这些,全是狄青的手笔吧?他难道会分身吗?到底怎么管得过来的!?
秦末汉初有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传说。不管多少有士兵到了他的手下,都能短时间内如指臂使。狄青虽然也是本朝名将,却也不好意思碰瓷古之兵仙。
他能飞快地训练好十个、乃至二十个方阵,把他们训练得意念合一,不是因为自己能力出众或会分身,而是仰赖另一样东西。
——《求知报》。
四年来,扶苏兢兢业业地《求知报》,每一份内容都要派国子监学生前往禁军大营讲读的坚持终于收获了结果。
现在的《求知报》,可以毫不客气地被称为大宋的国民读物。但谁还记得,它的起始,是因为扶苏先后给梅尧臣、给狄青打了包票,要开启士兵之智?要写一份适合士兵看的读物?
四年来坚持听报、看报,就算是文盲也在潜移默化中认识了常用字。更何况,他们还听了许多《求知报》上的内容,从自然地理、到文人嘴仗、到国家大事……
事实证明,经过文化熏陶的士兵,服从性和成长性就是更高。这一批高素质士兵也更懂得从大局出发。在排练方阵时,狄青只用搬出“太子命令”“震慑辽人”八个大字,他们就热情无比高涨,甚至会自己纠正细节、加班加练。
狄青觉得无比省心。
他率领着十数个方阵,每个方阵到了高台前都会停下。或行军礼、或摆弄武器,以各自的方法向官家、百官致意。当某个方阵停下致意之时,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军旗,整齐划一地摇了起来。
站在校场高台上的人,甚至有了簌簌之风扑面而来的感觉。
耶律重元:“……”
不知是否错觉,他总觉得,那个方阵连同身边的不少人都在暗暗看向自己。对一个辽国的使者摇起大宋军旗,是什么意思呢?
耶律重元知道,越是此刻,他越应该表现得云淡风轻。只可惜,昨夜的彻夜难眠未能给他基础的好脸色。刚才获知的关于铁鹞子、狄青的情报则让他心情更加不妙。
他想装作无事发生,可勾起嘴角无比艰难,不用面对铜镜,都知道自己笑得难看至极。
官家见状,悄悄对儿子比了个手势。
如何?在肃儿你计划中吗?
扶苏抱臂摇头。
这才哪到哪儿?不过是开胃菜。
铁鹞子虽然战斗力强劲,但真打起来只能和辽国骑兵五五开。他要想震慑到辽国,光靠硬实力可不行。杀人,还得诛心。
鼓点声愈发紧凑,方阵一个不停地从高台前经过,观礼众人的多巴胺愈发升高。与此相对,他们的视觉却稍显疲劳。
再多整齐划一、如指臂使的方阵,看多了也觉得乏味以至于平平无奇。有的人甚至偷偷伸长脖子看向了队伍的尽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的花活。骑兵该走完了吧?步兵呢?步兵才是我大宋的常项吧?
在此等关头,一个走得没那么整齐的方阵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他们和之前的方阵同样身披铁甲,通体一片漆黑,但没有戴头盔,平均身量也比之先前有所参差。在视觉上就失去了那种养眼的整齐感。
怎么回事?
是训练松懈了吗?
不少人远远就注意到了此方阵的异状,准备等他们走进了一探究竟。辽国使节团也是这类人之一。
他们中的多数人,养气功夫甚至还不如耶律重元,自觉先前被宋国的铁鹞子吓到了,就要迫不及待找回场子。哪怕能嘲笑一番他们不那么突出的方阵也好。
他们翘首而盼,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这个方阵走近了。定睛一看时,忽然察觉了一点点违和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先前,范仲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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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阿菩就猜出她是北方的辽人人。现在的使节团也面临着相似的情况:怎么?这个方针……看起来那么像他们辽国人啊?
扶苏适时上前,对众人解释道:“此乃是俘虏组成的方阵。”
“哦……”
会意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刚才他们观察到的所有异状都有了解释:为什么身高参差不齐,原来是辽国人方针,挑选范围有限。为什么不够整齐,是因为训练时间有限,服从性也不如宋军好。为什么不戴头盔,是为了方便辨认是辽国人。
明白了,都明白了。
而刚要拿这几点嘲笑宋国的使节团们,此刻脸上全都红得冒烟、咬牙切齿:搞了半天,原来是宋军有意在嘲讽他们啊!
扶苏发誓他不是故意的。
这次战役中俘虏的辽夏两国士兵,他全部带回了大宋——若是出于节省粮食的考虑,把他们全部放归的话,这部分人很可能逃窜上山成为土匪,靠放火打劫为生,就像《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一般,对当地百姓的危害极大。
所以扶苏干脆把他们全带了回来,大不了就用土豆养活,反正养得起。当然,也要每期不落地听《求知报》接受改造,听不懂也要听。
他在一开始准备阅兵式时,还没想到这些俘虏士兵们。是他们自己主动找上他的。因为听别的大宋士兵说,选上了方阵待遇就会提升若干,他们眼馋别人的好吃好喝,才有今天的方阵。
而连扶苏也不知道的是,这俘虏士兵方阵当中有一人,正是他最后一仗攻打居庸关时,对面守城的士兵,也是当初说大宋不可能给俘虏吃盐的始作俑者。
他被俘虏着,一路吃得饱穿得暖,来到温暖的南方,度过了人生中最惬意的日子。而在选上方阵队,每日训练的时候,终于亲自打破自己当初的谣言,吃上了上好的、无杂质的青白盐。
只能说,真香。
他吃东西吃得香,走起方阵时认真无比。其他的俘虏们也和他想得差不多。好不容易挤破头皮,才有了个好吃好喝的机会,万一训练不认真被别人挤掉不就完了吗?
而高台上的人得知这是辽夏士兵方阵,也不觉得不整齐了,看向他们稍显奇特的长相,也觉得眉清目秀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夷狄入中国而中国之”。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训练得如此地步,果然是大宋人心所向,狄将军手段不凡啊!
宋朝官员们扬起头来,洋洋自得。但辽国使节团的人就只觉得是挑衅了。他们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正准备反唇相讥,于是纷纷看向自家使节团长,只等他点头示意就要开口。
却发现,耶律重元他……在发愣?不是?团长,都被挑衅成这样了您还发什么愣呢?快回神啊,反击啊!
耶律重元不是在发愣。而是被勾起了许多并不美好的回忆。
被俘虏的辽国士兵,只用一个月时间就能和宋军混成一片,低饱和度近乎看不清。这和来时路上的云州何其相似?
也就半年的功夫吧,云州百姓就成了“只知有宋,不知有辽”的模样,根本不把统治了他们近百年的国家放在眼里!
耶律重元的目光缓缓移到扶苏的身上。他沉声问道:“太子殿下,这一俘虏组成方阵,也是您的主意么?”
宛如找事前奏一般的话,令官家倏然感到了不安。他立刻用手拢住儿子的肩膀,把他护到自己的身后。同时,警告的眼神射向耶律重元。
“是啊。”扶苏乖乖站在仁宗身后,回答时却殊无一丝惧色:“是他们主动找到我,我觉得可以这样做。总的来说,算是我的主意。”
耶律重元:“我知道了。”
然后就垂下眼,继续看向高台下方行走过的方阵。仿佛刚才只是为了确认,再无其他问题。
这就……完了?
围观的,跃跃欲试的诸人都傻了眼。
唯独扶苏一人看透了个中名堂:不是不想找事情,是已经道心破碎了吧,耶律重元。他刚问自己时有个“也”字。什么能让他这样问?恐怕只有云州。
这也是扶苏安排俘虏方阵的目的。不是为了羞辱或挑衅,而是一集连续剧:不仅是普通的百姓,就连意志最为顽强的士兵都能被同化成大宋的形状。你们辽人就别做什么“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的自我安慰之梦了。
凡是亲手打下的,就是我们的。
看样子,耶律重元是明白他的潜台词了吧?扶苏歪了歪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微笑,官家莫名抖了一个激灵。他朝高台下方看了看,又比了一个手势:大杀器说的是这个吗?
扶苏回了个手势:还没完。
官家点了点头,就像吃了颗定心丸。留到压轴的震慑之物,想来就只剩那个了吧。正好,他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真容。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大杀器。
俘虏方阵过去后,又有数个步兵方阵行过众人的眼前。步兵一直是宋朝的强势兵种,操练起来时整齐程度更比骑兵上一层。他们的步履也比马匹的蹄声更有震慑力,更像地龙翻身。
不少人听了都觉得心慌不已,好似有威势极强的什么东西正翻天覆地而来。他们甚至没留意到用于整饬节奏的鼓点,在某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而当步兵方阵也过去后,出现在诸人眼前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刚才打头阵的狄青。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阅兵式业已结束了么?
不少人心中稍有虎头蛇尾之感,但狄青也没有说任何总结般的话语。他只环视一周,冲着扶苏的方向点了下头。
扶苏也回点了下头,然后踮起脚尖,附耳对官家说了句什么。官家眨了下眼,朗声道:“诸位,且随朕一道下高台去。”
高台后面,是另一块宽阔的平地。官家走在最前面,众人只好紧紧跟随其后,无人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诸卿看了今日之阅兵式后,心情都如何?范卿你说说?”
鼓捣阅兵式的二人,一个太子,一个狄青,都是他的得意门生。范仲淹的评价怎么会低?
他的口吻慨然无比:“臣以为,此阅兵式前所未有,古今罕见。”
官家笑了一下:“富卿?”
富弼说道:“臣直到今日,终于对那些大捷的军报有了实感。”
作为曾经因为宋夏战事焦灼,前往处理辽国趁火打劫事宜的当事人,他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也是感慨最深的。
不可战胜的辽国骑兵,倘若败在了今日所展示的宋军之下,似乎也非不可理解之事。
宋朝众臣纷纷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官家却摇了摇头:“不止。”
不止?什么不止?
众人纷纷表示不理解,官家却指了指前方的高台道:“诸卿请自己看吧。”
然后,他率先捂起了耳朵。
扶苏哭笑不得:呀,忘记给官家说了,他是提前准备好耳塞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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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官家,把棉花制成的耳塞塞到官家的手里,又指挥着士兵分发。在这个过程中,聪明的人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们刚刚走下的高台。
难道说,那高台是……
校场上的高台,修得极为平整宽阔,约有现代的两层半楼高。而且它极其宽敞,一百人排成长蛇阵站上去,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耶律重元呆呆地想,小殿下的意思是,他要把它拆掉?用……击败辽国的天降神雷?
怎么可能呢?
耶律重元的理智疯狂叫嚣着不可能,但他的五官却见证了让他此生难忘的场景。
其实到了后来,他关乎这个场景的记忆已然近乎趋于空白了,旁人让他描述,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不断重复“很响”“很吓人”……
和从战场上下来的,从天降神雷中幸存的辽国士兵们如出一辙。
该怎么形容呢?先是一阵厚重沉闷的响声从地底传来,地面似乎都因此晃动,好似地底沉睡的野兽乍然翻身。旋即,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亮,仿佛要打到人身上的雷声。
有的人被吓得站不稳,险些摔了一跤,幸好被身边人扶住了。
与此同时,砌成高台的巨石自下而上开始碎裂、渐渐沦为倒塌的废墟。眼前的高台轰轰烈烈地倒塌了下来。参天的烟尘弥漫而上,似乎连空气都染上灰土纷飞的苦味,近乎遮天蔽日。
“……”
此时此刻,不管宋国辽国,每个人心中的念头出奇地一致:原来是这样。原来,辽军在战场上遇到的“祥瑞神雷”,就是眼前这样的,近乎末日般的场景。
他们被官家和太子提前提醒了,见到实景仍然心有戚戚焉。对此一无所知的士兵,马匹又会何其慌乱,如何战斗呢?
耶律重元正感觉到,自己耳朵鸣响得十分厉害,心也怦怦直跳。眼前如末日般的光景,宛如压倒他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
“什么?”
突然之间,他看到宋国的小太子对他做了一个口型。可他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说,你需要大宋提供今天的场面写生,方便你寄回去给本国人看吗?”——
作者有话说:杀人诛心啊[狗头叼玫瑰]
第153章 第 153 章 山前七州,拿来吧你。……
耳廓中尖锐的撕裂声轰然而来, 耶律重元平白感到了一阵愕然。他的反应力比平时下降了数倍,过了好几秒后,才明白过来宋国太子话中的意思。
今日他业已亲眼目睹了天降雷火的场面, 为什么还需要写生呢?是因为……必须要向本国的君臣们说明它的严重性。
但那不是在长他人志气, 灭自己威风吗?
耶律重元思及于此,下意识瞪了扶苏一眼。瞪完之后脸朝向倒塌得七七八八的高台, 又吞咽了一口口水。
想想看, 倘若把这高台换算成别的什么,譬如说辽国的城墙, 和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