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晓霞(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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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书包
乔壮回家的时候,阿姊房间的灯还亮着。
橙黄的光在帘布上打出一个暖融融的光团,光团上还有个低头翻书的黑影。
乔壮抱着篮子在门口看了半晌,才走进灶屋。
灶台边的水池里堆了几个碗,既然赵秀梅做了饭,洗碗的活就落到乔壮手里。家务活,家务活,自然是家里的每个人都务必要干的活。
等她洗完碗,用一旁的面巾擦干手,才从口袋里拿出在郑婆小卖部买的干菊花,泡了杯热气腾腾的菊花茶。
“阿姊说菊花茶能清肝明目。”乔壮在书桌上放了个木垫,再往上放盛了菊花茶的大碗。“看累了你还可以用菊花茶的热气熏眼,我看阿姊做过。”
“热水和菊花我都放这了,不够自己加。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乔壮将东西放在桌旁,叮嘱一句就关门离开。
这几天温度高,为了避免猪肉在路上就臭掉,乔壮两点左右就要出门,因此吃完晚饭消完食就会上床睡觉。
赵秀梅目送乔壮的背影被木门遮掩,听到另一扇门重新开启又合上,揉了揉酸涩的眼,捧起大碗,喝了一口。
菊花茶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碗面上还飘着几颗吸饱水后圆滚滚胖嘟嘟的小枸杞。
赵秀梅追着枸杞看了几分钟,等到眼睛不再干涩,才重新埋头,看起书来。
凌晨两点,乔壮准时睁开眼。
轻手轻脚地洗漱完,从灶屋拿了三个梆梆硬的窝窝头,她拉开货车的驾驶门,在驾驶位上看到一个塑料盘。
红色的塑料盘被一条又一条毛巾包裹,乔壮一层层揭开,发现是五张麦饼,摸着还有点热乎气。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的储物格,自己找了半天的水壶正好端端立在那,里面是早已打满的温水。
乔壮将塑料盘拿在手里,上车,又看了眼堂屋的方向,才关上车门,扭转钥匙出发。
路上她咬了口麦饼,发现是咸菜肉沫馅儿的。
麦饼的饼皮被渗出的油浸得润亮,一口下去,是暄软的饼皮,酸咸的咸菜和鲜香的肉沫,再配上边缘煎得焦脆的脆壳,吃得乔壮胃口打开,连吃三张。
第四张一口下去,没咬断。
乔壮咬着饼用力一扯,直接扯出饼里的一大块肉沫。
油星和酸菜像泥点子一样纷纷扬扬溅在她的腿上。
乔壮靠边停车,打开车内灯,看了眼嘴里的肉饼。肉饼上的肉被切分得仔细,大小匀称,像炸开的鳞片,颇有乔壮平日切的风范,唯一的问题是,没切断,底下的筋膜还黏连着。
嗯,徒儿刚学没几天,有问题也正常,不然要她这个师傅做什么。
乔壮在心里宽慰自己,嚼巴嚼巴,往喉咙里灌几口水,总算把嘴里的肉饼咽了下去。
顶着一牙缝的肉,她迅速收拾完车里的残骸,关上灯,重新上路。
……
五点不到,乔壮的猪肉铺前就排起了长队。
女人们拎着篮子三三两两地站在一块儿,像一棵树上分出的枝丫,一丛一丛,彼此隔着宽宽的间隙,每丛枝丫都窸窸窣窣说着自己的悄悄话。
吴晓霞牵着睡眼惺忪的孙女,找到了自己村的枝丫。
“咋这么多面生的?”乔壮铺子的顾客都是重庚村和隔壁村的,大家见多了,虽不知道名姓却也认得脸。
“还不是咱们村跑大车的媳妇,嘴也没个把门,吃多了酒把乔壮猪肉铺子卖得比别地便宜的事说出去了。”
隔壁村一个扎头巾的女人正小声抱怨,突然被重庚村熟识的人杵了下胳膊:“咋了?我说说还不行了?”
“不是。”重庚村的女人当着吴晓霞的面又不好直说,把人拉了出来才道,“我和你说过的,她女婿就是被大车给撞没的。”
“哎呀,是她呀。”扎头巾的女人吃了一惊,连拍几下嘴,回到队伍里,不好意思地冲吴晓霞道歉,“婶子,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您女婿……”
“没事。”吴晓霞理了理孙女头顶的发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该走出来了。死人困在过去,咱活人还得往前看。”
“是是,婶子说得在理。”扎头巾的女人笑着应声,从篮子里拿出块枣糕,“自家做的,做多了,给娃娃尝尝。”
丫丫见奶奶同意,才伸手接过,小声道了谢。
“来了来了!”末尾有眼尖地看见乔壮的货车,高喊一声,原本还松松散散的一群人瞬间站好,变成绿化道里排列整齐的一棵颗小树。
乔壮见到队伍,也吃了一惊,好在她今天多进了半扇肉,不然还真不够卖。
熟练地在摊位旁撒一圈石灰,又用开水烫了砧板和刀,乔壮将“休息”的牌子翻个面,正式开始营业。
熟识的顾客甚至不需要开口,乔壮就能给她们切好,倒是一些新来的,还需要磨合。
不过乔壮性子好,手上功夫也好,女人们要的肉,多肥多瘦,几斤几两都能切得分毫不差,让一些原本觉得便宜没好货的女人们都心服口服。
来的人多,三小时不到,铺子里的肉就都卖完了。
乔壮送走最后一个顾客,又用赵秀梅刚烧好的开水烫了刀和砧板,拿干净的面巾一擦一抹,“营业”的牌子一翻,就往家里走去。
赵秀梅见她回来,连忙把凉透的白开水递了过去,又用帕子沾了打来的井水,抬手就要替乔壮擦汗。
乔壮向后躲了躲,接过帕子自己擦了起来。
这辈子只有娘和阿姊给她擦过脸,突然来个人要给她擦,一时还真不适应。
赵秀梅被夺了帕子,有点无措地站在原地。
乔壮把大脑袋埋进帕子里,同样无措地站在对面。
坐在板凳上的丫丫看着相对无言的两人,边小口啃着枣糕,边思考两人在干什么。
蒙眼躲猫猫吗?可壮壮姊姊和赵姨怎么都不动?难道——要躲的人是她?
年仅七岁的丫丫还不知道,成熟的大人们将这种情况称呼为“尴尬”。
“时间还早,我先去搭木屋,等再热点就不好干了。”乔壮攥着帕子就往外走。
“呃呃。”我也去看书。赵秀梅端着脸盆就往乔阿姊的房间走去,临到门前,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脸盆,慌慌张张把脸盆放回堂屋,正好和回来放帕子的乔壮撞上。
两人见面,又是一顿手足无措、手忙脚乱、手舞足蹈,一番折腾后,总算分开去干自己的事,留丫丫一人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发呆。
“壮壮姊姊,”她扒在堂屋的门边,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有点饿,你们家有吃的吗?半个窝窝头就行。”
枣糕就半个手掌大,丫丫还分了一半给奶奶吃,出门前奶奶放兜里的白面饼也不知道掉哪了。丫丫本来想着再忍两三个小时就能吃午饭,但她的胃饿得一抽一抽的,直往外涌酸水。
乔壮放下手里的斧头,去车上拿剩下的咸菜肉沫饼,撕了一半,递过去:“先吃半个垫肚子,中午还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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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丫看到里面的肉沫,眼睛都亮了,却没接,摇摇头:“我吃窝窝头就行了。”
“家里没窝窝头。”乔壮伸出去的手不收回,直愣愣地举着。
肉饼的香气一丝丝地钻进丫丫的鼻子,丫丫被香得直咽口水,抬头看了乔壮好几眼,才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