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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云负在背后的左手血流不止,却仍旧被他如同感受不到疼意般紧紧握起。公输云面覆霜雪,一言不发。
霍然伸出了右手。
在场之人无一不惊,俱都震震看着正厅之中的这对兄弟。
“庄主……”公输竞迟疑地唤了一声。
“庄主!”霍然几个家仆丫环跪在了地上,伏首恳求道:“求庄主饶了大少爷这一次……求庄主开恩……”公输家长者、旁系、夫人身侧的丫环仆从陆续间竟都跪了下来,语声哽咽道:“大少爷身子不好,犯再大的错受的苦也肯定够了,求求您饶了他这一回吧……”重重磕头在地。
传闻公输家庶出长子性情温柔,坚忍爱笑儒雅风流却极体恤下人,体贴宽容待人用心……看来不是假的。梅疏影闲闲地敲着手中玉扇,挑眉望了一眼雨帘阁内。
只不过公输云寻了半年也寻不出的人,却被叶悦轻而易举逼了出来?
玖璃上前一步道:“禀公子,公输雨是被丐帮弟子引出。”
梅疏影目中一沉。丐帮?郭小钰手下的丐帮弟子竟有如此强的效力?
猛地一震,梅疏影霍然醒神,转首间悠悠冷冷地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玖璃惑:“公子您说什么?”
梅疏影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说的是你笨。”
玖璃往后退至璎璃身侧,再不吭声。
…….
青娥舍内。
娄无智看着慢慢坐回椅中的白衣人,不住地点头道:“你是清云宗主,说的话我当然是信的。只不过我回来就没见着小梦儿,不知她去了哪里……”
剑姝木儿闻言,起身回道:“回舍主,舍监临走时交予木儿一物,交待您若问起她,便转交于您。”
紫绡翠纹罗裙的女子自怀中取出一物,双手递到了娄无智面前。
“这是……湖底阵宫的钥匙?”娄无智接过,惊讶地看着手中那方厚重古朴的八卦铁罗盘。
端木若华闻之微震。
娄无智不解道:“小梦儿不在,这个东西我哪里会用?她到底去了哪里?”
木儿重又跪回地上,似有迟疑。
娄无智挥挥手道:“清云宗主与小影儿未过门的娘子我都信,小木儿不用想着避讳。”
木儿头一低,便道:“舍监去了广陵郡公输家,为的……就是诛杀舍老和子儿她们遇到过的云萧公子……”
娄无智闻言愣了愣,忍不住低头去看椅中之人的神色,但见白衣的人面无悲喜,似是早已料到,神情三分淡漠,三分沉静,三分宁和,只有一分微寒。
娄无智尴尬道:“我没有料到小梦儿动作这么快……”
“师父。”蓝苏婉扶在椅背上的手一紧,忧急地望着端木若华。
白衣的人眉间面上仍旧平静,忽是淡淡出口:“舍主所言湖底阵宫的钥匙……可否予端木一观?”
众人微有不解,娄无智低头看手中的八卦铁罗盘:“好啊……”
木儿却倏地出手,拦下了娄无智伸出递与白衣人的手,低头道:“木儿非是对端木先生不敬,只是想告诉我们舍主一声……舍监交待,此物是青娥舍数千姐妹一起送予舍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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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冠时的生辰贺礼……实际还未全部完成。”言至此处声音已低:“舍监临走前却交待木儿提前送予舍主,其中意味,舍主当能明白……故而还请舍主放在心上。”
娄无智闻言便怔,目露忧惶:“小梦儿她……这是什么意思?”
椅中之人道:“陈长老予娄舍主之物,可是一个罗镜?”
蓝苏婉望了一眼,立时道:“回师父,是。”
端木若华眉间现了一分忧色:“湖底阵宫……莫不是为了陈长老往年曾言有意研索的九宫玄天守阵?”
木儿转头看白衣人,目中极惊,兀然跪地:“端木先生,您知之甚多,木儿不欲再相瞒……舍监往日提到湖底阵宫也常道九宫玄天守阵,可日前临走之时,却唤之九宫玄天杀阵……木儿备感不祥……不光是对于先生的弟子云萧公子,对舍监亦是!先生若知其中可能,还望能指点一二!”
“九宫玄天……杀阵。”端木若华面色一凛,语声转肃:“敢问娄舍主,手中罗镜是有几层?”
娄无智有感白衣人周身之气微变,不由得凛神,忙低头细细看过手中罗盘:“一、二、三……三十六圈。”他霍然抬头:“小木儿,这个罗盘比以前那个似大了一些?”
木儿垂目:“大了一倍不止。”
娄无智一愣。惊觉什么,面色便急,“小梦儿曾言这罗盘钥匙有多大她所造阵宫便有多复杂多危险……”言罢立时把手中之物塞入了端木若华手中。“那个什么九天杀阵守阵我实在不懂,你只帮我看看,小梦儿这是何意?”
端木若华接过罗镜,五指极慢地抚过,许久,目中震然:“这是……一个能变动九九八十一小阵、七七四十九中阵、四四一十六大阵,广愈百里极庞大的阵宫机括的钥匙。”
广愈百里?!
娄无智傻了一瞬,转头望木儿,语气微惊:“小梦儿她……可是已经答应公输家的提议了?”
木儿看了一眼端木师徒,下时回道:“回舍主,并未。舍监与公输家道……合力造出地下阵宫,作为送予舍主的弱冠之礼,方能显公输家诚意。届时再请舍主定夺,是否与其联手,同掌吴越之地。”
娄无智目中忧甚,转头看端木若华:“清云宗主……你知不知道小梦儿做了什么?可有危险?”
端木若华静了半晌,“若湖底阵宫是陈长老与公输家合力所造,其规模与机巧,定非常人所能想象。陈长老却将此未完之作所相关的罗镜钥匙提前交付舍主,只能说明此去往公输家,凶险异常,几无生路。”
众人一震。
“还请先生一定救我家舍监!”木儿只感自己先前的忧虑半点未错,顿时手脚俱凉:“舍监武功平平,她欲诛杀之人既能杀害江湖武榜排于第二的舍老,武功怎可能弱?!我原就怀疑舍监为替舍老报仇会行极端之法……如今看来……”
娄无智也看向了白衣之人。
“只望陈长老非是将已经完成的九宫玄天守阵临时改动变换成了九宫玄天杀阵来对付萧儿……”白衣的人面上亦忧,阖目一叹,“青娥舍原本只研生门玄术,陈长老浸淫其中二十余年,精通此道。今番一改生门之术以作死门玄术,其道相逆,其理相背,变化莫测,惊险以极,实有玉石俱焚之意。”
蓝衣少女听在耳中,面色已白。
青娥舍之人听罢,也是忧急伤甚。
“我们还来得及阻止小梦儿不惜陷自己于险境也要杀你徒儿么?”娄无智满面伤郁。
“不知陈长老离舍已有几日?”端木问。
“回先生,已有三日。”
白衣的人面色便凝:“自陈长老离舍之时起九宫杀阵已然开启。怕是来不及了……”
“那我们……”娄无智彷徨无措。
“来不及,也须尽力一试。”端木若华忽抬头望向娄无智方向,语声微凛:“端木想去贵舍机要之地、湖底阵宫所在看一看……不知娄舍主可肯答应?”.
公输家雨帘阁正厅之上。
一黑一紫、一跪一立的两道身影零落在凉薄的玉棺一侧,恍若坟前衰草,寥落而无力。
管家公输竞看罢许久,轻轻挥手命人上前掺扶起了地上的人。
“带大少爷下去梳洗休息。”
紫衣的人撑着一副病弱的身子,羸弱地任人掺起,脚步不稳无念亦无意地随仆从起身,随仆从转身离去。
紫衣长裳,背对立身在棺前的人,步步行远。
公输云怔怔地望着那人麻木又凄凉的背影,心猛然痛涩,怨恨又不甘。目中满是伤然,又忍不住要愤要怒要恨:“我记得……从小到大我问过你很多次,最想要什么……”目色一深,他抖声道:“公输雨,其实你从未与我说过实话……是不是?”
紫衣的人背影一震,握在长袖下的手微微发白。
“你说话啊!”公输云兀地冷喝。
“……是。”
公输云有些控制不住地喃了一声,“……只想要我无忧无虑地活着?”心下突然涌上一股冲动,上前一掌打死他的冲动。在这厅堂上,在众人面前,就在朗朗棺前。
“骗了我那么多年……我竟还一直信你……把你当成世间最好的哥哥……”
背对他的身影猛然颤簌了起来,公输雨头垂地极低。
“你以为……你说你想要祭剑山庄,我不会给你吗?”公输云深深垂目:“你做那些事……不都是为了夺庄主之位么?”
转目望他,公输云眼神极悲,“我知道你除了身子差,才德声名皆在我之上,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所以我问你,问你最想要什么……”手指轻轻抚上风朗朗的玉棺,他低声道:“你若能早些告诉我……最想要的其实是祭剑山庄……我便会把山庄给你……你也就不用这样不择手段地陷害我与朗朗了……”
“雨少爷我扶您下去!”跪地的仆人中忽地站起来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环,低垂着头碎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公输雨。
公输雨整个身子都靠到了她的身上,掩在长衣下的双手颤然难止。
“您身子不好,先下去歇息……歇息……”小丫环语声微有哽咽,不知为何。
公输云望着他们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被人撑扶着走出雨帘阁。
心头的怨怼不轻反重,牢牢桎梏着身体的每一寸,他望向玉棺中静静阖目的年轻女子,蓦然泪落,身形颤然。
第85章 蛊踪何在
行至雨帘阁外,公输雨伸手牢牢抓住身侧的人。
“小云……我做错了么……”
小丫环不住地摇头:“您没错……您没错……您不是故意的……您没想这样的……”
“小云……我的心好疼……”
“雨少爷,不疼……不疼……我扶您去休息……”
“是真的疼……”
“小云知道……”
“不……你不知道……”
眼中一热,小丫环泪如泉涌:“是……小云不知道……”
公输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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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地往前走,不过数步,重重咳了一声,嘴角涌出无数血。
“雨少爷!您别吓我……雨少爷!”
公输雨眼前一黑,脚步踉跄着往前栽去。
四下无人,一侧突然闪出一个白衣人,伸手扶住了他:“你看起来病的不轻。”
梅疏影扶着紫衣人右臂,将人重新掺到了小丫环身上:“可要本公子叫个人来给你家少爷看看?”
那人却似无常般扬手以长袖抹去了嘴角血迹,抬首间笑容那么清朗:“公输雨谢过,只是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小丫环几分警惕地从梅疏影手中抽回公输雨的手臂,一声不吭地扶着那人快步远去。
梅疏影立在原地,目中有些深意:“他肘间那印记……”
双璃上前一步惑道:“公子?”
“云萧何在?”
“梅大哥。”青衣的人缓步上前,亦望了一眼远去的人。
“你小子也跟随出了?”梅疏影微微挑眉。
云萧抱剑行了一礼,“只是觉得这一个公输家大少爷,实在与想象的极不相同……”少年再道:“见他病弱,也忍不住跟随出来看看是否需要帮手。”
“且说是怎么个不同?”
“不像是……”雨帘阁外的小径寂静无人,云萧揣度道:“不像是听来那般心机深沉、陷害为恶之人。”
梅疏影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确如你所说,本公子亦有此感。”
云萧迟疑一刻,忽是眉间轻蹙:“梅大哥可有觉得今日公输庄主有些莫明?”
梅疏影侧目:“你且说。”
“对公输雨好似极为怨恨,却又有一丝本能的于心不忍……”云萧抬眸望远,眸中有惑:“且他自己好似不知。”
梅疏影转头来长眉便挑:“本公子怎的未感觉到?倒觉公输少庄主伸手欲来个了断之时的气势颇足,兄弟间撕破脸反目之象已成定局。”
云萧低头来便怔了怔,仍带三分疑虑的目色敛了下来:“或许,是云萧的错觉。”
执扇的人不置可否。抬手间敲了敲手中玉扇:“或许你比本公子要稍稍敏锐一些。真如你所说,也未可知。”
璎璃腹诽:云萧公子比到公子敏锐不知多少.
“今夜……是个风雨夜。”
端木若华空茫的双目望着前方混沌虚无,恍然道了一句。
青娥舍湖心小岛上,西风向晚,拂乱了白衣人鬓边细如丝的雪发,轻撩淡绕,飘渺如雾。
“先生请。”剑姝木儿立身在娄无智身后,恭声引路。
小岛正中,一座极低矮的茅舍前,娄无智上前走了几个步法,之后亲自推开了屋舍的门。
蓝苏婉看了一眼屋内望眼可尽的桌椅床榻,心中有惑。默声地推着白衣的人跟随他们进了屋内。
茅舍矮门在几人身后合上,明黄如豆的油灯嵌在墙上随即亮了起来。
木儿行到屋内正中,跪地屈指有节奏地敲着地面一处。
“地下……有风。”端木若华闭目细细听罢,轻言道:“步声空而浊……未料到,贵舍竟有诸多姊妹常隐于地下。”
娄无智有些惊奇地看向眼前神色平和淡淡的女子:她真的是瞎子?
少许,木儿所敲地砖被人从下移开,屋内响起轻微的机括声,有序迅速而清晰。
无怪于青娥舍会建在这一方湖心之岛上了。
端木目中现了三分敬佩之意。
蓝苏婉惊见屋内地面的石砖块块挪开,正中慢慢现出一个四方地穴,地穴以第一块地砖为始,一块块被移去周边之砖,层层扩大,慢慢成一硕大穴井。移砖之速有序而迅捷,伴随着清晰的机括声,定非人力。
蓝苏婉正愣,便听索链声轻响,有什么一寸寸升了上来。
厚重的铜板发出轻响蓦然与地相接,代替先前砖石铺呈在了屋内中央。
娄无智一面走至铜板上一边道:“可以上来了。”
蓝苏婉看了他一眼,迟疑着推着白衣的人上了铜板。木儿跪于铜板上又敲了数下,机括声再响,铜板一寸寸降下。
白衣的人始终平静,神色清浅。
蓝苏婉静立于*木轮椅之后,面色便也缓和淡然。
索链声响之已久,铜层降之愈深。
椅中之人静落肩头的万千青丝微微拂散.
清辉离离,凉月如勾。
悄无人息的雨帘阁正厅之上,树止夜静,墨影斜,阴云蔽月,风声悒。
“朗朗,我带它来看看你……”凉薄的玉棺一侧,一人怀抱稚子俯身靠近棺内的女子。神色平静抑然。
怀抱中的奶娃儿沉沉地睡着,偶被穿堂夜风拂过鼻尖,发出轻微的咿呶声。公输云看着它,眼中氤氲出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奶娘说他乖巧又温顺……和你很像……”
黑衣的人垂目去看棺中的风朗朗,恍然默声。
下一瞬……眼神变得那样疼涩。“今日……他回来了……你看到了么?”
云聚云拢,蓦然风簌。
“他来看你了……说他对不起你……你,都听到了么?”公输云抑着声,缠着纱布的左手极轻地撑在玉棺上。“我知你最后……不过想见他最后一面……到今日……他跪于你棺前认错……伏首……惭心……你能原谅他了么?”
棺内的人悄然无声,隔着莹莹玉棺,眼角似有泪痕滑落,心已释,念皆了。
分不清到最后,是爱多些,怨多些,还是恨多些……
只是到死都没能再见到那一人。她的心,她的爱,她的归宿。
不管中间有怎样的错结,她终是知道,自己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他。
是那个,神情始终温柔,从无愠怒之气、安静坚韧的男子。
那年马上抬头一望,紫衣长裳刻入心中……永远忘不了他温柔一笑,望着自己道“你是……风朗朗。”时的神情和目色。
朦胧清晰,恍然如梦。朝朝暮暮,依稀如昨。
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总让她感觉那么遥远。
明明对自己温柔至极,却总莫明觉得他心无归属。
明明温然爱笑,却总似目中有泪。
那个人……其实一直是忧郁的。
她多么想,陪伴他照顾他……呵护他温暖他。
只是,一切都是惘然。
能温暖他的人,终归不是她。
声朗朗,人相离,万念喑,风已逝。
夜风瑟瑟,拂断平生。
公输云慢慢伏在棺盖上,声音不觉间抖了起来:“可是为什么我无法原谅他?我以为寻回他……向你认错……让他自省,让他愧疚,让他心有不安,就是我想要的……可是原来不止,他再疼,我都恨;他再痛,我都不肯罢手……我根本无法原谅他……”语声一转,黑衣的人陡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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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他怎样……”
指间一湿,泪落在玉棺上,公输云的目色深沉而无力,怨怼又彷徨。“我究竟……是想要他怎样?”
厅外院中,兀然影绰,公输云震了一瞬。“谁?!”
黑衣的人起身走出,抬头来看见一人执扇而立,高高地站在院墙上。
一身白衣如玉,映着醴艳朱梅,清艳而又傲然。
“公输少庄主。”梅疏影悠然道:“深夜打扰,实在冒昧,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言毕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院中树后。
公输云静静望他,半晌后,点了头:“好。”
公输云唤来仆从,将幼子抱回了奶娘屋中。随着梅疏影走出了雨帘阁。
待两人走远,一袭紫衣从树后极慢地踱出。
祭剑山庄后院,梅疏影踏步而落,在花町回廊一侧止了步。
公输云望着白衣人的背影。“不知惊云公子找公输云是为何事?”
梅疏影回首间悠然笑道:“我最想问的,莫过于公输老庄主的去处,只怕你并不知晓。”
公输云回望梅疏影:“公输云确实不知。”
梅疏影走近公输云,直视他微红的眼眶,挑眉道:“公输少庄主对风姑娘的感情倒是意外的深。”
黑衣的人一怔,霍然垂目:“惊云公子何时也关心在下的私事了,有话还请直说。”
梅疏影敲了敲手中玉扇:“并非是有话要说,其实本公子只是对一事有些好奇,忍不住过来相询一二。”
公输云皱了皱眉:“何事?”
“少庄主之前身中苗蛊,后来剔蛊未成,恰巧化去,方才转醒……此事你可知晓?”
公输云点头:“知晓。阿竞与我说了,所中可能是药蛊,有感另一蛊之死,慢慢消弥化去。”
梅疏影笑望他:“竞管家可有告知少庄主中的是何蛊?”
公输云目色微深:“言是情人蛊。”
“此蛊源于苗疆,少庄主如何中蛊,心中应有数。”
公输云眉间微蹙:“我确实去过苗疆,在一位研制玉颜膏的苗族女子家中逗留了数日,她也曾出言挽留。”
梅疏影笑了笑:“少庄主的风月事疏影就不多问了。只想知道少庄主可知情人蛊从来成双,就不曾听闻过单独种下的。”
公输云静了少许,缓缓道:“阿竞的意思……另一蛊应在朗朗身上。”
梅疏影嗤了一声:“少庄主难道不知情人蛊是两情相悦之蛊?那苗女若是在少庄主身上种了此蛊,又把另一蛊让你带回徐州机缘巧合之下落到风姑娘身上,岂不是令你与别人心意相通,促成你们的好事?”白衣的人满面是笑:“那这苗女可真是心地善良的很哪。”
公输云冷目:“惊云公子此话何意?”
梅疏影挑眉道:“并无他意,本公子只是想到其间不合理之处,说出来罢了……先前本也无意多管闲事,只是今日霍然发现了一事,忍不住要说来与少庄主听。”
公输云皱眉看面前的人:“不知惊云公子发现了何事?”
梅疏影睨了眼黑衣的人,面上笑意颇深:“少庄主的兄长——公输雨少爷身上有情人蛊。”
第86章 人心之怖
公输云全身一震,愣了半晌。而后目中不由现了戾色:“惊云公子此言,怕是有些不合适吧!”公输云已经寒下了脸:“惊云公子难道是觉得公输云先前所中的蛊,与他才是一对?”
梅疏影看着公输云,倒是微蹙了眉。
公输云冷笑了一声:“且不论兄弟人伦、我与他皆是男子……时至今日,公输云与他这个兄长除了仇怨还剩了什么?”黑衣的人微微嘲讽道:“公子既言情人蛊所对两人理应是两情相悦……我如今对他难以消弥的怨憎怒恨……又从何而来?惊云公子不觉得可笑么?”
梅疏影转面背对公输云,神色变了一变。
当日验蛊,公输夫人见本公子来便将手边瓷碗递与了身后的婢子,有意相避……她缘何不欲叫本公子见那蛊相?郭小钰说是情人蛊她似面有迟疑,又是因何?后面又为何坚持要剔蛊?情人蛊既是药,不去又如何?
白衣的人蹙眉半晌,手中玉扇转了一转。
便只有两个可能:一者,公输夫人知其并非情人蛊,而是另一味毒蛊,因而非除不可;二者,她知公输云体内的情人蛊非正常的情人蛊,虽是情人蛊,不剔除却有大弊。
神色忽震,想起公输雨肘间那条颜色极深的线。
梅疏影想到什么,面色一刹那间变得极差。
怕是她两者皆知!
情人蛊要怎样才算得异常,若不剔除,必有大弊?
……便只有无人会去试的,单独种于一人。
当日云海阁内,云萧曾问,若情人蛊未能相对,只一人服下会如何?
郭小钰答:那此人应会对身边最亲近的人渐生情愫,心意原本是浅的,却要因蛊而深,不能自主。
梅疏影回头来打量了公输云许久,忽道:“不知少庄主的兄长公输雨……是出生便先天带疾,体弱多病……还是后来少庄主至少会跑会跳会找人玩耍了,才开始身子越来越差?”
公输云怔了怔,抬头看向梅疏影,皱眉道:“惊云公子这话又是何意?”
“你可知情人蛊此物,若单独种于一人,会不能自主地对身边亲近之人渐生情愫?”梅疏影紧紧看着公输云,“……又因感觉不到亲近之人体内的另一蛊而心生不安,使得宿主极为敏感,长此以往,便易忧郁多病?”
公输云一震。
梅疏影不冷不热地睇目于他:“当年少庄主兄长甫开始多病时,必只有少庄主常年伴于他身侧吧?疏影猜测,少庄主幼时定是常常去亲近贵兄长,而除少庄主之外的人,却甚少得见公输雨。”
公输云身形震颤,目中惊异:“母亲言,这是为大哥安心养病而安排……”
梅疏影微微冷笑,不无讽刺道:“公输少庄主真真是有个了不得的好母亲。为了护你,她不惜毁了另一人的一生。”
公输云目中一凉,眉间狠狠一蹙。
“她让那人心甘情愿为你生,为你死;因你喜,因你悲……原本可能要相互竞争的人,却变得必会用尽自己的所有对你好,不会跟你争一分一毫,绝不会想要加害你。每日除了痴痴地等你盼你念你,再无力去多想多做什么。”梅疏影微拧眉:“抑郁,却要强作开怀;痛苦,却不得不坚韧;不能与他人道,不能显露半分,情思深藏,全化温柔……”
阖目间,梅疏影紧紧握住手中玉扇:“试问天下间,有什么比摆布别人的心更加可怖?”.
雪幔香凝人寂,独坐夜寒风冷,迢迢梦断更残,不知此心何寄。
慢踱棺侧,人影徘徊。
他轻轻伸手抚上棺木,瘦削苍白的五指摩挲在玉棺湿冷处。依稀,是那人方才落下的泪。
红颜已残泪难干,忍别离,心已愧,独负千千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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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的人失神地望着那泪光半晌,轻轻推开了玉棺。
女子平静温柔的脸反射着窗外月光,温顺柔和已见安然。公输雨轻轻抚过她鬓边软发,慢慢将人抱起,于正厅棺侧搂入了怀中。
压抑的哭声回荡在灵堂之上,无力无措,惊痛茫然。
“为什么……你这么傻……”
人声抑,风声寂。
“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公输雨微颤着抚她背上的发,手指过处,那样怜惜:“你我根本没有夫妻之实……他才是和你约定的人……他才是你念着的那个人……是我一直在骗你……骗你我身子差,骗你我是那个人……你竟一直信……从不怀疑……”
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语声那样无措:“你这样好的女孩,嫁予我,我竟不懂得怜惜……对我那么好,我却还……”语声一转,压抑道:“是我对不起你……朗朗……是我负了你。”紧紧抱住怀中的人,语声已颤:“你爱的多不值……是我错了,是我的错……为什么……我没有好好爱你……我……好恨自己……”蓦然泪涌,他凄声笑道:“竟让你这样好的娘子因我而死,公输雨此生……必不得好死。”
西风夜渡,冷月梦残.
山庄后院,花町小径。
梅疏影回过头,直直望向公输云:“你可知,你大哥公输雨,对你是什么感情?”
公输云面上一震,随即恼羞成怒,甩袖而走。
“若真如惊云公子所说,我必叫母亲解释清楚……只是,我公输家的私事也不劳阁下费心!”
“那是自然。”梅疏影望他走远,目中悠冷还静。
“如此看来,公输大哥是否也可能是单独中蛊?”一侧暗处,云萧安静走出,眉间微蹙,问向梅疏影。
白衣的人抚了抚手中玉扇:“如果公输云也是独自被种下了情人蛊,确有弊害,会令公输夫人想要为他剔除。且为避讳她以同样之法设计了公输雨,会有意隐瞒我等……但本公子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不知为何,耳闻公输大哥这样怨怼其兄长,云萧只感伤怀心窒。”少年望向夜色中已然走远的人,忽道。
梅疏影笑了一笑:“你还年幼,不懂情字扰人。男欢女爱尚有流水无情,此情此景只能道是孽缘。”
少年人点了点头,似有所悟,抬头来问:“梅大哥懂?”
白衣的人转目过来,冷然剜了他一眼。
青衣少年还愣。
梅疏影转步而走,欲往清风阁回,未行几步,突然一滞。
云萧目送他离去,见之便怔:“梅大哥?”
“先前竟未想到!”衣上红梅一扬,梅疏影猛然转步一跃而起,直往雨帘阁去。
此情此景,那人怎可能容得下公输雨!怎可能不现身?!
云萧目中一惊,未及多问,正欲跟随过去。
衣袖蓦然被人抓住.
寒窗冷月,一道人影立在飘荡的垂幔中,冷眼看着玉棺一侧抱着风朗朗尸身的人。“你可是知错了,悔悟了。”
公输雨闻声一震,而后便笑了一声,语声凄然:“我一直都知错……一直都在悔……可就是悟不了。”
“混账!”那人语声森冷,“我怎会生出你这样的逆子?!”
公输雨慢慢站了起来,把怀中风朗朗的尸身抱回了玉棺中,转身回视身后的人:“……爹。”
那人面色森寒地走近他,伸手一把掐住了紫衣人的颈脉。“便是成亲,也一再要求等你弟弟回来,不惜把婚期一拖再拖,我还只道你们兄弟情深……没想到……没想到……你这畜生!”
“爹……”公输雨唤了一声,目色深幽痛彻。
“住口!不许叫我爹!”公输明一把将人摔到地上,“我没有你这么大逆不道的儿子!你竟然……对云儿……你!”胸口起伏难止,公输明俯视着地上的人,面色寒到了极点:“公输雨,我念你是她的儿子,没有杀你。但你自己要出来!我跟你说过,你动了那样疯魔的念头,这辈子还想活……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地宫里!在地宫里发什么疯都不会丢了我们公输家的脸!我就只当你死了!但若你胆敢跑到外面……跑到外面……我必定亲手杀了你这个畜生!”
公输雨紧紧握着五指,脸色苍白难抑:“我不会再回地宫……”
那人脸色幽冷:“虎毒不食子,别逼我杀你。”
“那里……没有他。”
蓦然劲风袭面,当胸就是一掌。公输雨“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
“如果你娘还在,必对你失望至极!”
“……不许你提我娘!”公输雨猛地转目瞪向他,眼神戾寒。“我大逆不道对不起她,但你更是!你没有资格提她。”
公输明霍然静了一瞬。而后冷目看他:“既知道对不起你娘,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紫衣染血,凄声艳色。“我不懂……我只是……控制不住……”蓦然声幽,语声极涩:“我……在哪里……都想他……我想见他……”
“住口!”
“我想看着他……离他近一些……把所有,都给他。”转目望来,公输雨的眼神那样凄然:“他一直问我……最想要什么……其实,我从未骗过他……”仰首望月,月光凄。“我最想要他无忧无虑地活着……”
铿然剑响,公输明甩手拔剑已架在了他颈侧:“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第87章 湖岛之下
“……那年我刚满五岁,你把那个女人从苗疆带了回来,没过多久,便生下了他……你没有按之前答应我娘的……扶我娘为正……而是立了那个女人为正室……自此,我便是庶出长子,而他是你的嫡次子。”
公输明的身子抖了抖。
“起初……我真是十分厌恶他……胆小又怯弱……那么爱哭……又笨……又蠢……还喜欢逞强。”
公输雨看向执剑的人,笑中有泪:“你可知……每次你与姨娘、夫人央他舞剑、念书、骑马,他有多害怕……可是众人之前,他仍会勉强自己给你们舞,给你们念,学着去骑……只在事后,与我哭诉……他不喜欢……不想舞……不想念……也不想骑……”
“我是极讨厌他这一点的……既是不想,何必答应……有何必要勉强自己?我便也不去管他,只在我的雨帘阁里……学着诗画,每日刻着我娘的木偶……”
“他也知我其实并不喜他,有时去到我那里,却不敢进去,我也只当没有看见……后来有一次,夜间惊醒,看见他在我床边角落里哭……才知道,他只要害怕,便是深夜,也会跑到我的身边,不管我是醒着还是睡着,他总要挨近我,只在我身边安心地哭。”
颈边一道细微的血痕,在公输明剑下渗出点点血丝,公输雨却恍若不觉,慢慢道:“后来夫人寿宴,我知道避不可避,便跟着奶娘第一次去见了那个女人……给她磕头,给她拜寿……当时他就站在那个女人身后,小心地躲着,既想看我,又不敢看我,可笑得紧。我便当着那个女人的面,陪他玩耍,哄他开心,骗他去喝放了胡椒的水,将他绊进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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